話落,她再次在心里咒罵他十萬八千次,但是卻一刻也不敢擔擱地拔腿往外奔去。
天啊,地啊,她今生今世就這一刻最希望自己有養只寵物叫小叮當,能送她一扇任意門呀!
關立威的氣有這么容易就消嗎?
當然沒有。
接下來的幾天,關立威不是下午三點半叫她送下午茶過去,就是晚上十點叫她買宵夜。
最過分的是,有一次竟然在凌晨四點打電話過來吵醒她,她以為有什么大事,結果只是他剛和美國那邊的合作廠商開完會,精神正好睡不著,所以打電話叫她唱首歌來聽聽。
凌晨四點打電話過來叫她唱歌耶!
他到底是跟她有什么深仇大恨要這樣耍她?要不要干脆直接承認他是打來叫她起床尿尿的算了。
一個星期之內,她接到他電話的次數竟然比接到她家老爸老媽打來的次數還要多!
剛開始的幾天,她還會勉強擠出笑容,畢竟不管怎么說,關立威都是貸款給他們二流的金主嘛。
他再怎么機車討人厭,甚至讓她想做一個貼上他生辰八字的草人來扎,她都得看在這一點的分上好好忍耐。
但是一個星期下來,她已經被他惡整到都笑不出來了,不過看她笑不出來,他顯然更開心,出限時考題給她仿佛成了他的生活樂趣。
她沒想到他居然連假日也不放過她!
“我要吃燒餅和豆漿。”
星期六一大早,方琳還在睡夢中,恍恍惚惚地接起電話,就聽到電話那一端的人這么說。
“你打錯了!备具沒睡醒的方琳連眼睛都沒睜開,意識模糊地翻了個身,順便把電話給掛斷。
不到一秒,電話鈴聲再次響起。
“你敢再掛一次我的電話試試!”一只惡龍隔著電話線噴火。
那震怒暴吼的聲音讓方琳瞬間驚醒,她一頭亂發地從床上彈坐起來,不太確定地問:“關、關立威?”
電話那邊的男人冷笑,道:“看來我電話打得不夠多呀,竟然認不出我的聲音,嗯?”
她抬眼往墻上掛鐘一看,簡直欲哭無淚。
“現在才凌晨五點耶,你又想要叫我做什么啊?”她忍不住哀嚎,平常上班她都沒那么早起床過。
“吃早餐!
“我不想吃早餐!彼幌胨X,辛苦了一個禮拜,等的就是假日可以睡到飽的時光。
“但我想吃!
“那就叫你家仆人去買啊,打電話給我干么!”她實在是忍不住了,這星期他想吃什么都要叫她送,怎樣,當她是麥當勞歡樂送還是披薩店的外送人員嗎?
“我家沒有仆人,你少羅唆,燒餅、油條、奶黃包還有兩杯豆漿,三十分鐘,聽見沒?”他口氣很平淡,態度很堅定。
“……哦!彼а,百般不愿地妥協。
電話一掛斷,她立刻怒摔手機,大罵,“該死的關立威,莫名其妙!”
好險無辜的手機是被摔在柔軟的床鋪上,要不然肯定逃不了粉身碎骨的命運。不過怒歸怒,方琳還是動作迅速地跳下床,用力踩著步伐到浴室,快速盥洗準備好后,抓起包包就沖出門,因為限時三十分鐘呀!
第4章(1)
有句臺灣俗諺是這么說的——人若衰,種匏仔生菜瓜。
自從關立威那個暴躁的臭男人把她的電話當成二十四小時客服專線在打后,她的日子就過得和被衰神附身沒什么兩樣。
今早天才微微亮,而她根本就還在睡夢中時便接到他的電話,那時她就已經做好今天依舊會是很衰的一天的心理準備,但是她怎么也沒想到會衰到這般地步。
“寶貝啊寶貝,你什么時候不使性子,偏偏挑這時候?”方琳哭喪著臉,面對眼前的狀況簡直只有欲哭無淚這四個字可以形容。
關立威家在陽明山的半山腰處,偏偏她心愛的機車卻在正要上山的第一個路口就拋錨了。
方琳不死心,用力踩著機車的發動器,踩了足足有五分鐘,可是機車就是完全沒反應,不但不發動,連噴口黑煙宣告它已陣亡的訊息都沒有!翱蓯,怎么辦啦……”方琳又氣又急。
她看了眼腕表,發現三十分鐘的期限早就過了,等她把早餐送到關立威手上時,想必他又會用他的招牌臭臉來面對她。
“不行,先打個電話跟他說我車子拋錨好了,不然等一下他誣賴我,說我是故意要惹毛他!狈搅障肓讼耄B忙打開機車座椅下的車廂,從包包里翻找手機,哪知道竟然找不到,她趕緊再掏掏身上所有的口袋,一樣怎么都找不到,突地,她想起了一早接到電話后的那一幕……shit!她把手機摔在床上,然后忘記放進包包就出門了!
寬闊的道路上沒有半輛車經過,別說是要搭計程車了,連想攔別人的車搭便車都沒辦法。
方琳懊惱地仰頭望天,不敢相信自己竟然會這么粗心。
凌晨五點四十分的天空還沒有透出任何曙光,該露臉上工的太陽躲在厚厚的烏云后頭偷懶,那灰暗的天空一如她此時此刻的心情。
但是再怎么懊惱也無濟于事,眼前最重要的是先完成那臭男人交代的任務,于是她收回目光,將機車?吭诼愤吅缶挖s緊背起包包,拿著關立威指定的早餐認命地往山上跑。
呼,好險她有一雙飛毛腿,當年好歹是田徑校隊,應該不會遲到太久。
方琳不敢怠慢,一路跑步上山,中間也沒有停下來休息,等她成功在關立威家的大門口停下來時,早已經滿頭大汗,上氣不接下氣,至于時間……嗯,應該沒有太久吧?
她沒有空看時間,連氣都還沒順就趕緊按下門鈴,幾乎是在她按鈴的同一時間,門開了,而里面那個高大男人的暴吼聲也同時響起。
“你在搞什么?都六點半了!”關立威臉色鐵青,怒瞪她一眼,便轉身進入屋內。
方琳喘著氣,正在調整呼吸,無法開口也來不及為自己解釋,只能跟在他的身后一同進屋。
來到廚房,方琳沒忘記自己這樣拚命跑是為了什么,趕緊將手中那裝著早餐的提袋放上餐桌,然后打開,但袋子一打開,她傻了,而男人的臉色更黑了。
豆漿不知道什么時候倒了,燒餅、油條、所有食物都泡在豆漿里!澳闶枪室獾陌桑恳驗椴凰沂箚灸,是嗎?”
她確實很不爽他這樣使喚她,但是這樣的實話她當然不會這么蠢的說出來讓他更生氣。
“我沒有那么無聊。”方琳萬般無奈,沒好氣地反駁,再瞧了眼和豆槳你儂我儂的食物,道:“應該還是可以吃,你就當這是咸豆槳不就好了!”
“有人咸豆漿里會泡包子的嗎?”關立威拿起筷子戳了戳豆槳里的食物,忍不住皺起眉頭,不爽地說道:“連包子餡都泡在豆漿里,這跟蔚余有什么兩樣?這東西你叫我當咸豆漿吃,還說不是故意想報復我?”
這話一落下,方琳的怒火也跟著上來了。
“到底是我故意報復,還是你故意要找我麻煩?我看根本是一天不找我麻煩就會不開心吧!”
關立威突然被她這么一兇,著實愣了下。
這個時候他也說不出自己并沒有想要找她麻煩這種謊言,于是他挺直腰桿,一雙俊目直視她,回道:“對,我就是故意要找你麻煩,怎么樣?不行嗎?”
聞言,方琳累積了一個星期的火氣和郁悶再也忍不住了,眼眶瞬間一紅,淚水便撲簌簌地直接滑落臉頰。
她淚目怒視著他,“我為了要在你規定的時間里趕過來,連手機都忘記帶,我刷完牙洗完臉,天還沒亮就沖出門,早餐沒吃、一口水都還沒喝,然后機車在山下拋錨,我還用跑的上來,就只是因為你這個王八蛋一大早想吃早餐,結果你現在竟然說一天不找我麻煩就會覺得不開心,你覺得你說的是人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