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天遙飛雪即使不入紅塵也能知曉天下事,每一門每一派的動靜他都掌握在手中,包括宮中也有他的內應。
他不插手朝廷事,所以朝廷也別來惹他,各安一隅,若是朝廷越界了,他也不介意改朝換代,扶個人上去披龍袍。
“他又來求藥?”誰中毒了,還是皇上犯了天下帝王都會犯的毛病,想求金丹壽與天齊?
這些沒腦的傻子,盡想些邪門歪道,要成仙就去修道,看其悟性能不能飛仙,求他無用。
“不是,他帶著圣旨來,也許是主子救妃有功,有賞賜下來。”宮臨月是這般猜測,但他想不可能這么簡單,和七皇子有關都絕非小事,否則他不會親自前來。
天遙飛雪黑瞳一閃,“本宮還缺他一份賞賜?”
這是羞辱,如果皇上敢賞。
他,天遙飛雪不是大景朝皇帝的臣子,皇上休想使喚他,他們江湖人從不與朝政扯上關系,自有他們依循的法則。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雖遠必誅。
“主子要見他嗎?”好歹是代表朝廷而來,把人晾在山腳下是給皇室打臉,給自己樹敵。
他思忖了一下,“就讓他上來,只許帶四名隨從!
天遙宮可不是杭州西湖,人人都能隨意來去。
“是。”一個時辰后,神色狼狽的東方凌同他一臉慘白的隨從入了天遙宮,幾人抄的是“近路”,難免“路上顛簸”。
“天……天遙表哥,你的待客態度有待改善。”他堂堂一名皇子竟被拎著后領貼地而行,天遙宮的做法太狂妄了。
他冷然揚眉!拔艺埬銇砹藛幔窟有,別喊我天遙表哥,我們沒這層親,少來攀關系。”
“放肆!你知道自己在跟誰說話嗎?!”隨從之一為主子發聲,自以為忠君護主。
“宮臨月,你瘸了嗎?”還要他開口?
怎么每回當勾魂使者的都是他,其實秦穩那張閻王臉比他更適合殺人。
誰也沒見著宮臨月是如何出手,只見一顆黑色頭顱高高飛起,他落地時還因痛輕呼一聲,眼神狐疑地看著還往前走了兩步的身軀,心想他的頭怎么不在頸子上面,人沒頭還能活嗎?
“砰”地,少了腦袋的身體倒下,正面朝人看的頭顱眼珠子骨碌碌的轉著,到死都未曾闔上。
“天……宮主,隨從不懂事又何必因他動氣,本皇子自會處置,無須宮主你費神。”東方凌的眼中有驚有懼,但也有皇室相爭的兇殘,他只看了一眼身首分家的隨從便移開視線。
自從上一次和天遙飛雪交手后,他對其性格有些了解,喜怒無常,陰晴不定,凡事以自我為主,任意妄為,不講禮法,只有他說了算,別人休想在他的地盤上作威作福。
硬碰硬對天遙飛雪不管用,他只會用武力報復,誰敢觸他的逆鱗,沒有二話只有一種下場——死。
他不在乎死多少人,誰死誰活與他無關,他活在無敵的張狂中,任誰也動不了他分毫。
“廢話少說,你來干什么?要求藥,搬銀子來,別給我念什么繁文縟節的天恩厚惠,我可沒拿過你們大景皇帝一絲恩惠!狈催^來他還造福了大景朝,使百姓安居樂業,民生富裕,四境無烽火。
正要拿起圣旨一念的東方凌面上一僵,表情微陰。“你不耐煩聽,我也就不照本宣科的念,圣旨的內容是蕭貴妃鳳體大愈,皇上甚為喜悅,故而賜婚華容公主,賜公主府,擇日完婚……”
天遙飛雪如玉素手一抬,止了他未竟之語,神色慵懶的看向宮臨月!八f的話本宮不太聽得懂!
“稟主子,圣旨的意思是賜婚。”宮臨月的聲音聽起來很興奮,有些幸災樂禍,但不知是針對天遙飛雪或東方凌,他覺得有人要遭殃了,他正好有空看熱鬧兼敲鑼打鼓。
“賜誰的婚?”天遙飛雪的語氣多了狠厲。
“主子你和華容公主。”可憐的華容公主,美人注定命運多舛。
他冷誚道:“大景皇帝太努力播種了嗎?龍子鳳女生多了銷不出去,打算讓本宮拾破爛?”
聽到自己疼愛的皇妹被以破爛形容,任誰都會不痛快,東方凌的臉色一沉。“皇妹就等在天遙山山下,她乃我朝第一公主,容色為京城之最,美若天仙……”
“在我面前說美若天仙?”太妄自尊大了。
看著天遙飛雪那張宛若天人的仙姿美色,東方凌說不出華容公主艷冠天下這句話,誰讓他比女人更美。“父皇的意思不得違抗,君無戲言,你準備準備,進京好迎娶公主。”
“皇家的女兒果然嫁不出去,養得太嬌了,大景皇帝急了,到處捉人頭點婿,把累贅送走。”
把主意打到他頭上也算氣數將終,皇位坐久了覺得硌骨頭,想往皇陵躺一躺。
“華容公主貌美人賢慧,為人謙遜恭良,堪為冢婦,于你并無壞處,是男人都有逐鹿天下的野心,若是娶了我皇妹,我許你一字并肩王,只在我之下!背酚H王。
東方凌以高位為誘,助其一飛凌霄。
“什么骯臟貨色都往本宮倒,當我天遙山專收廢物嗎?想登上那個位置自個兒努力去,恕不奉陪,我只允諾不幫你的對手!睎|方家自相殘殺去,勝者為王,榮登九五。
否則讓他出手,皇家子嗣一個不留,看這天下誰來坐!
“賜婚……”他不能不當一回事,皇命難違。'
天遙飛雪笑得極媚的一揚袖,東方凌手中的圣旨脫手而出,無火自燃地在空中化成散落的灰燼。
第九章賜婚圣旨(2)
“大景皇帝年事已高,也該病一場了,他想早日駕崩,我樂于成全!
“主子,這事干得太缺德了吧?!當今皇上還算是個好皇上,雖沒法做到愛民如子,但比先皇好多了,不苛加稅收,不抽丁入營,讓農民有田耕種。”百姓過得去就是好皇帝。
若換個皇帝可能真要民不聊生了,做官的貪,百姓苦,苛政嚴,百姓更苦,興兵作亂,百姓完全沒活路。
一個國家的興衰取決于上位者的作為。
“誰的功勞?”拿他當筏子,京里的龍子鳳女還真有種,想玩他就陪他們玩到底!
“主子你的。”關于奉承這門學問,宮臨月執行得非常徹底,可說是鼻祖級人物,張口一說毫不含糊。
“你想為大景皇帝求情?”他的分量夠重嗎?
宮臨月神情凝窒了一下,干笑道,“想想小夫人又買下的那十幾畝地,她正喜孜孜的等著豐收,她說收了包谷給你烙大餅吃,還用香椿樹的嫩芽炒盤雞蛋,爽口清嫩好下飯!
一旦戰事掀起,描繪的美好遠景就會不見,朝廷開始征重稅,將大半的糧食充入軍糧,百姓的存糧寥寥可數,家里的豬羊雞鴨鵝等牲畜也會被強行征收。
打仗需要兵,趙鐵花剛滿十六歲的哥哥正好符合征兵的年紀,他看著結實卻是傻大個一個,別人往后退他卻沖第一,他不死在先為國捐軀才怪,痛失至親的小村姑會哭到兩眼腫如核,萬念俱灰,說不定就跟著去了。
主子呀!你要討老婆也得考慮到你的大舅子,小夫人最重視的就是她兄長,若他有個萬一,你玩的這把火就燒到自己了。
天遙飛雪瞪著眼,“你倒會挑人說,真以為我會顧及她的感受?”
沒有人可以命令他什么該做、什么不該做,大景皇帝犯了他的忌諱,就該受點教訓,他還手下留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