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已的情況下,趙鐵花只好上車了。
只是她一上馬車就發現有點不對勁,車上除了他們兄妹和王滿兒外,還有王二嫂和王二哥,以及正要說親的王三哥,這三人打她一上車就盯著她直看,眼兒笑咪咪。
尤其是王三哥,簡直跟看媳婦兒沒兩樣,眼神放肆且直接,眼睛一眨也不眨的,看得人很不自在。
趙鐵花故意往自家哥哥身側靠去,頭靠在他肩上,閉上眼佯睡,不管王滿兒如何鬧她,她都是一臉困倦的模樣。
等到城里已經是近午了,隨便找了間飯館用了午膳后,一行人便到了王滿兒的表姨母家,那是二進院的屋子,屋里并不大,一進去便覺得有點逼仄,且話也不投機,趙鐵花可說是枯坐了一下午。
好不容易等到天色暗了下來,趙鐵花趕緊拉了哥哥往外走,說是要先去占個好位置看花燈。
可是王滿兒的用意就是要和趙鐵牛同行出游,好培養培養感情,怎么可能放他們兩人自個兒出去,于是便舉止明顯的插入兄妹之間,順便拉上王三哥,形成兩兩一對的情景。
面對王滿兒自以為是的安排,趙鐵花真的很無語,可也莫可奈何,形勢比人強。
只是走著走著,人越來越多,一行人也越來越無法聚在一起走,漸漸地走散了,沒見過什么世面的王三哥被城里的繁華迷了眼,竟忘了身邊還有一個趙鐵花,自顧自的往前走。
這是賞花燈嗎?是人擠人才是。
趙鐵花困在人群里有點昏了頭,分不清東南西北,她被人潮推過去又擠過來,想找個空檔脫身都很困難。
突地,不知從哪里伸出一只手,拉住她手腕,頓時,宛如紅海從中間分開,她嬌小的身軀從人海里滑出。
“啊!你……你是誰?我家很窮,你拿不到贖金,若是拐子就更別想打歪主意,我人丑賣不到好價錢,你做的是賠本生意……”手捉得真緊,一點也不想讓她掙脫。
“人丑就遮丑吧!”一張兔兒面具往她面上一戴,遮住本來面目。
這聲音、這聲音……好耳熟!按蟾绺?”
“哼!你要再認不出我,我就把你的頸子扭斷!奔毎椎氖种噶鬟B在她無比脆弱的細頸上,來回撫摸。
一見是熟人,她頓時笑逐顏開!按蟾绺缒銊e嚇人嘛!我還以為遇到拐子了,嚇得額頭都冒汗了!
“你還笑得出來,我怎么一點也看不出你驚慌失措。”很是冷靜,沒有因為突如其來的意外而慌了手腳。
她訝異地“咦”了一聲。“我戴了面具,你哪只眼看見我在笑!彪y道他有透視眼?
“聲音!
她有笑出聲嗎?而且……“人這么多,你哪里聽得出我的笑聲,不要以為我年紀小就糊弄我。”
天遙飛雪指勾起,朝她腦門輕叩!拔叶^人,近在身側的聲音還聽不見的話,這些年的功夫白練了!
溫熱的呼吸吹在耳側,有些發癢的趙鐵花頓感一陣面臊。“大哥哥,你靠太近了!
他大言不慚的攬上她細腰!叭硕!
意思是別人太擠,他能護住她就該感激涕零了,還敢嫌東嫌西想往外挪,把他的好心當驢肝肺。
“明明你的四周……”是空的。
不知是他的氣場太強大,還是施壓凈空左右,總之他身周的三尺以內毫無一人,兩人悠悠哉哉的走著。
不過看他戴上惡鬼面具,她話到嘴邊就縮回去了,她是很識相的人,不會自己挖坑埋自己。
“看上哪個花燈,我買給你!闭J識這小村姑也有一段時間了,他好像從未花錢買過什么送她。
“花燈?”她搖頭,其實她一點也不喜歡,那是小孩子的玩意,她很小很小就不玩了。
“給你!彼缓靡馑家,他就主動給。
看著忽然出現在手中的蓮花八角宮燈,趙鐵花哭笑不得,不好說她不要,只能道:“謝謝大哥哥!
“不客氣!笨磥砉媚锛叶茧x不開這玩意,小村姑也不例外,自以為送禮送到人心坎里的天遙飛雪滿意的點頭。
她真會不客氣,因為他看起來就是一頭肥羊的樣子!按蟾绺,我餓了,我們去吃點東西!
“你想吃什么?”心情愉快的他看什么都順眼。
趙鐵花到處看了看,瞧見好幾攤生意不錯的熟食攤子!澳情g賣餛飩的,看起來很好吃!
他看了一眼,嫌惡之色一閃而過!半S你!
同樣是來賞燈逛街,他們這一對就顯得特別突兀,也特別顯眼,別的地方是人擠人、寸步難行,可這兩人像在逛自家后花園,信步而行,怡然自得,不見半絲倉皇。
尤其是兩人的穿著有極大的反差,一個雪白水綾長袍,風姿清逸,豐神若玉,濁世間一翩翩佳公子,一個是布裙荊釵,打扮平凡,腳下一雙鞋還有些舊,大戶人家的丫頭都穿得比她體面,跟在這么出塵逸秀的公子身側
可沒人敢露出鄙夷或不屑的神情,面具下的冷然黑眸一橫,周遭的百姓便有種遍體生寒的懼意。
“大哥哥,你還是別和我走得太近!彼X得很毛,不知被什么盯上似。
“理由。”天遙飛雪的眼神極冷。
“你不認為我們很不相配嗎?一塊上等溫潤美玉,和一顆路邊隨處可見的石頭,你說擺在一起能看嗎?”如果她是那顆石頭,她會自卑地滾入河床,任由河水沖刷千百年,洗得石頭圓潤光滑。
“我喜歡石頭!庇绕涫撬@顆不長進的石頭。
一句“喜歡”讓趙鐵花心口狂跳,她裝出高傲的樣子一抬下巴!安灰矚g我,我不會愛上你!
不會……吧!
“如果愛上呢?”他似笑非笑的勾唇。
她佯怒的一瞪眼,“做人不要太惡毒,這么詛咒我對你有什么好處?你風華絕代,傾壯無雙的容貌有誰不愛,你別以你的美色考驗我,我的心志沒有那么牢不可破!
“我就是要誘惑你!彼袔,直對著她勾。
“那我就……”跑。
趙鐵花還沒付諸行動,就被看穿她心思的天遙飛雪拎個正著,面具下的雙眼陰晦不明。
“天遙表哥?”不確定的嬌喚從身后傳來。
聽若未聞的天遙飛雪繼續往前走,懷里攬個小村姑,直到趙鐵花輕扯他袖子,小聲地說有人在喊他,他才慢下腳步緩行,仍未回頭的只瞧著身旁垂掛的燈籠,狀似思考。
“天遙表哥,是你嗎?”從那身形、那走路的方式,華容公主東方嫣肯定他是天遙飛雪沒錯。
“哪里來,哪里去,你認錯人了。”好好的元宵燈會,他可不想被不識趣的人給搞砸了。
清潤的聲音一出,東方嫣撇下身旁的兄長,喜上嬌容的上前道:“天遙表哥也來逛燈會呀!好巧,不介意華容跟我皇兄與你同行吧?”
“太擠!被始夜鞯慕甜B也不過如此。
“太擠?”她不解的顰起眉。
“主子的意思是四個人太擠,你們是多余的!辈粫缘脧哪睦锩俺龅膶m臨月好意地解釋,他臉上戴著狐貍面具。
狡猾如狐,指的就是他。
聞言,東方嫣面上一僵,眼若含波的看向天遙飛雪身側的女子!肮媚锸钦l家千金,這身打扮可真有趣!
她以為趙鐵花是哪個大戶人家的嬌小姐,故意裝扮成村姑好掩飾自己的身分,不讓人認出她是誰。
“我不重要,你不用放太多心思在我身上。大哥哥,你遇到朋友了,我就不打擾了!
這才是天生一對,男俊女艷,氣質高雅,容貌一樣上乘,出身不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