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玥,我……”丁玥打電話說要去掉手上舊疤那天,他本來想告訴她全部實情,不料她被人帶走,錯過了時機。
“林熙,你讓我說完,”她打斷他,“我現在一無所有,除了我這個人,我能給你、回報你的不多,謝謝你對我的照顧,林熙,我也喜歡你。有人說,你最脆弱的時候想著誰,那個誰就是你愛著的人。關在天母那三天,我最想的人,是你。
“你放心,我不會讓你為難,我喜歡你,甚至可以說……我大概是愛上你了,我只是想把自己給你,不會跟你要求更多,好不好?你可不可以要我?”
林熙放下手上的東西,轉身想跟丁玥說清楚,這剎那才望見她身著一襲輕透白紗性感睡衣,玲瓏身軀若隱若現,她美麗飽滿的胸,撞進他眼簾,他眸色瞬間深暗。
“天,你……”
他沒能說完話,丁玥踮起腳,吻去他想說的話……
林熙的所有冷靜理智,以光速沖往九霄云外,飛逝無蹤,他狂熱回吻,雙臂鎖緊纖弱的她,她的味道如此甜美,讓人瘋狂。
會后悔的,他拚命想拉回早已無影無蹤的理智,可她如此熱情,好似撲火的飛蛾,不顧一切的熱情里有絲難以察覺的哀傷絕望,他根本無法違逆她。
林熙一把抱起她,回到臥室,將她放在大床上,深暗的眸色除了欲望,還有濃濃的愛意與憐惜。
“你不要后悔……”
“不會后悔。”她說,宛如誓言,接著伸手勾住他的頸項,將方才被吻得紅腫的唇,再次奉上。
林熙握住她的手腕,目光跟著指節來回輕撫她手腕上已顯得淺淡的半月形傷疤,一會兒他的唇貼上那半月形皺折,輕輕熨燙,在那緩慢的幾秒里,林熙溫柔的吻,彷佛也撫平了光陰堆疊在她心口的傷。
丁玥撐起上半身,輕吻林熙下顎與頸間熱燙的肌膚,她一手解他胸前的襯衫衣扣,微微的顫抖,泄漏了她的緊張。
林熙挪開了唇,抓住她在胸前作亂的手,快速在她粉嫩唇瓣上印下一個淺吻,沙啞地說:“我自己來!
他飛快解開所有襯衫扣子,將她按回床上,俯身低頭,從她僅有一條睡衣細絲帶的右肩,撒下一串細碎綿密的吻,他的拇指撥去她肩上的白絲帶,讓她隱在白紗下的美好顯露出來。
……
林熙伏在她身上低低地喘息,理智一絲一絲地回來,他后悔了,卻也知道后悔已晚。
許久,他們喘息漸緩,林熙摸著她冰涼的發絲,問:“你要離開,對嗎?”
沉默,是她給的唯一答案。
林熙翻身下了床,穿回衣服,走進浴室擰了條毛巾,回到床上幫她擦拭身體,他看著床單上I抹殷紅血跡,走神一霎……
為她擦拭干凈后,林熙從衣柜為她拿來一套家居服,替她穿妥,說:“你先去客廳,看書或看電視都好,我把床單換下來。”
“林熙……”丁玥欲言又止,掙扎片刻后,說:“過幾天我會搬走。”
“嗯。”林熙平靜地應了聲,“你把自己當成禮物,回報我的付出。我拆開禮物,使用了,你就能毫無虧欠地離開。”
“不是這樣的……我喜歡你……”
“那留下來,留在我的身邊!绷治跽f。
“我不能,林熙,你知道我不能……一旦我留在你身邊,我會變成楊潔安,變成我最討厭的人!”
“你永遠不是楊潔安!绷治鯎P高聲音,“我跟俐嵐不是你想的那樣,我跟她的婚姻關系——”已經結束了!
他試圖解釋,希望她能明白,但丁玥不愿給他機會。
“不,你不能這樣對我!林熙,你答應過我!你答應過不會拋棄她們,我從來沒有要求你離婚……”丁玥意識到他可能想離婚,滿臉驚駭,“拜托你,不要這么殘忍,若宇怎么辦?她還小……都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
丁玥慌亂得一邊說一邊哭了,她跳下床,打開衣柜,把屬于自己的衣服全丟到地上,“我走,我應該現在就走……”
“丁玥!”她失控的模樣讓林熙怔了一瞬,接著跟著跳下床,制止她,“你先停下來聽我說好不好?”
“不,我不想聽你說!”丁玥拿了行李袋,蹲下來,抓起衣服,一件件往袋子里塞,雙手顫抖不已。
前一刻他們在床上擁有彼此,她以為那是最后的美好,是她往后人生的甜美紀念,可她想得太天真……林熙把剛才的美好,變成她最痛恨的惡夢。
“丁玥,你別這樣!彼麌@氣,明白確實是為時已晚。他沒能管住自己,在愛面前,他放任欲望失控,此刻結成苦果。
“林熙……我知道你喜歡我,我知道,可是再喜歡……你也不該為了我傷害孩子。”
林熙閉眼一瞬,深呼吸,他明白丁玥在若宇身上看見過去的自己,他明白他說再多都說服不了她。
“我承諾楊潔安的事,哪怕我再厭惡她,我也信守承諾,更何況是對你的承諾,我說過的話,我會做到。丁玥,你冷靜下來,我絕對不會拋棄她們!
丁玥停住動作,哽咽開口,“真的嗎?”
“我明白你的意思。我答應的事,一定會做到!绷治跬讌f,不再試圖解釋,“過幾天,等你身體再好一點,你想走,我會讓你走。先去客廳吧,這里我收拾,等會兒我煮好晚餐再叫你。”
“謝謝你!倍~h抹了抹眼淚,坐在地上,微笑起來,笑容里有抹哀傷。
“我希望你快樂!绷治趺哪橆a,回想她不在那三天,他的心有多空、多慌,可往后都要那樣了……“吃完晚餐我就回去,這幾天我不會再過來。你什么時候想走就走,多住一陣子也沒關系,走之前把鑰匙交給憶涵。”
林熙迅速收拾了她的衣服,將床單換過,丁玥始終坐在原處,動也不動,直到林熙拿著東西往房間外走,她才沖過去,從背后緊緊抱住他,這個擁抱,是她沉默的告別。
林熙太懂她,由著她,在她松手那瞬,他背對她說:“晚餐我煮的都是你愛吃的,這是我最后能為你做的事。等會兒,我不說再見,F在先說,丁玥,再見,請保重自己!
“我會的,你也保重。”
第12章(1)
林熙深夜十一點多回到家,一室黑暗寂寥。他打開客廳的燈,從冰箱拿瓶黑啤酒,喝了兩大口,靠在沙發上,仰頭看著天花板,放任思緒游走……
那年他十六歲,參加建北附中等五校辯論社聯合迎新,他到現在還清楚記得辯論題目是“兩性能否達到真正平權”,當時反方是建中,正方是北一女,丁玥是正方辯士與結辯。
辯論時,反方辯士提出一個有趣的論點,論證男女天生不平等,曾有一名為先生爭取監護權的律師,比喻女人生孩子好比販賣機,如果男人沒有拿十元硬幣投進販賣機,販賣機不會掉出飮料,法官同意律師的論點,將孩子監護權判給先生?梢娔信焐鸁o法平等,既然天生無法平等,就無法達到真正的平權……洋洋灑灑說足了三分鐘。
輪到丁玥質詢反方,她一雙大眼熠熠爍亮,笑意桀粲,慧黠靈巧地反問:“請問反方辯士,引用法院的判例,當時承審法官是男性嗎?”
“是!狈捶睫q士答,“但法官的性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