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熟稔地推門而入,直接走到角落旁的柜臺里。
柜臺里的一名時尚女子,正專注的盯著電腦螢幕。
“睛睛,你在玩什么游戲?”田心為自己倒了杯香醇的摩卡。
“我在養男人。”于睛涂了粉亮指甲油的手指,輕敲著鍵盤,發出清脆的聲響。
“呃……養男人?”田心差點被熱咖啡燙到。
“是啊!這個網站提供一些芳心寂寞的女人玩養男人的游戲!彼⒅災缓湍恰澳腥恕绷奶。
“你芳心寂寞?一群癡男在你家門口排隊等著你呢!”
“拜托,別提他們了,你瞧,這里有形形色色的男人,什么風流瀟灑男、斯文氣質男、異國情調男任你挑選,挺有趣的,你也挑一個來當寵物養吧!我的寵物叫做‘豹’,這是我替他取的名字!
“把男人當籠物來養,怎么養呀?”田心好奇的坐了下來。
“你看,”于睛移動著游標,“這里有各式禮物、卡片,如果豹討我歡心,我就會大方的送禮物給他。我無聊時,他得陪我聊天;我不高興時,他要懂得哄我,只可惜不能約他出來!
“外面的男人多得是,你為什么不約他們?”田心笑問。
“小田,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交過的男朋友比喝過的咖啡還多,就是找不到一個滿意的,現在的好男人都不知死到哪里去了!彼г怪,并啜了口冷了的咖啡。
于睛交過的男朋友多得數不清,偏偏每個都是覬覦她是企業家獨生女的身分,最后的下場都是不歡而散。
“你總不能和這些‘男人’談完戀愛,然后嫁給他吧?”田心指著螢幕上所畫的那個“男人”。
“有何不可?這里的‘男人’比寵物聽話、又乖巧,我叫他站著死,他絕不敢坐著死呢!哪像外面那些死男人,看了就生氣!彼闷鸨,示意田心幫她換杯熱咖啡。
“哈……電腦里的‘男人’曾向你求婚嗎?”
“我不知道耶!還沒試過!庇诰νV骨么蜴I盤,認真的想著。
田心白了她一眼,“我隨便問問而已,你還當真!
“我是很認真的和豹‘交往’!彼桓碧兆淼哪印
田心為她換上熱咖啡,關心地問:“怎么,又和小劉鬧意見啦?”
“別提那個衰人了,不過等了我一個多鐘頭,就抱怨不斷,我已經把他除名了,以后他別想見我!庇诰κ裁炊己茫褪怯悬c大小姐脾氣。
“你看,他送了我一大束玫瑰。”她高興地指著螢幕笑道。
“拜托,你想要玫瑰花,還怕沒人送嗎?”田心不以為然的搖頭道。
“他們送我花都是別有目的的,只有這里的男人不在乎我是誰的女兒!
這也是于睛的悲哀之處,每交一個男朋友,都會擔心對方只為了她家的財富。
多年的友誼,田心哪會不知道她的心事。
但她也無能為力,遂安慰道:“放心,總有一天會讓你遇上你的白馬王子的,但不是在電腦里,而是在外面,外面才有真正的男人!
于睛聽了,感慨地握住田心的手,“你也別凈說我,你自己呢?”
“我--”她的小臉黯淡下來,“現在這樣不是很好嗎?”
“別騙我了,我們是最要好的朋友,你心里想什么,我怎么會不了解?這兩年你換男朋友的速度比換衣服還快,總是不肯定下來!
田心逞強的笑說:“我一個人多快活自在!根本不需要定下一個男人礙手礙腳的!
“天!我只不過是怨嘆找不到好男人,才玩玩‘養男人’來消遣,而你竟然放棄婚姻,看來賀正元對你的傷害真的太大了。”
賀正元!多久沒聽到這個名字了,當年,他為了少奮斗二十年,不惜舍棄他倆十多年的感情,讓田心差點崩潰。
現在她好不容易重新站起來,“賀正元”三個字已不再令她感到震撼、傷心,但卻極度的厭惡,只因當初他不但對自己的不忠沒有一絲愧意,反而要求與她繼續交往。
為了證明自己沒有他可以活得更好,她交了無數男朋友,但從不付出一絲感情,以免再次受傷,此外,她更是排斥婚姻。
田心漾起笑容,“誰是賀正元?我認識螞?”
于睛搖頭勸道:“既然你已經忘了這個人,就不該封閉自己的心!
“拜托!你今天是怎么了,凈說這些傷感的話,別再掃興啦!”田心高舉雙手作投降狀。
“好!不說就不說,今晚我們去‘女狼俱樂部’瘋一瘋吧!”于睛也覺得沒趣,遂建議道。
★☆★☆★☆
晚上十一點,田心走出電梯,赫然發現自家門口趴臥了個男人。
天啊!大門警衛怎么可以毫無警覺地讓流浪漢進來?
當她拿起墻上的對講機。打算通知警衛時,男人翻了個身,“鏘”的一聲,一只“伏特加”空酒瓶掉落在地上。
這下子田心清楚地看到他的臉,認出眼前這紅發男人,就是住在對門的外籍男子。
平時兩人總是匆匆的擦肩而過,不曾交談過,因此田心對他一無所知。
再仔細看看他,此刻他滿臉胡碴,即使邋邋遢遢的醉癱在地上,仍無可否認的,他有著俊帥的外表及難掩的英氣。
不!應該說是個俊師又頹廢的野男人。
“喂!你醒醒啊!”田心試著叫醒他。
他緊閉雙眼,毫無反應。
“喂!你擋在我家門口,要我怎么進去?你快起來呀!”她又連叫了好幾次,仍然沒有結果。
田心拎起空酒瓶,扔進一旁的垃圾桶,心想這么烈的酒整瓶喝完,不醉死才怪。
于是,她試圖拉開他的身體,好騰出空間開門,不過,他比她想像中的重多了,她根本推不動他。
嘆了口氣,她只好先打開門,打算跨過他走進屋里。
她才剛打開門,手機忽然響起。
“喂,是……好,在哪兒?我立刻趕到……”她轉過身,飛快地按下電梯離去。
直到凌晨兩點,田心才又再回到家門口,當她伸手想掏鑰匙時,卻發現鑰匙不見了。
她焦急的搜尋著,卻瞥見原來鑰匙還插在門上,對了,一定是先前接了電話匆忙離去,而忘了鎖門。
走進屋里,才打開電燈,她便驚聲尖叫起來,心臟漏跳了好幾拍。
只見一個身形高大的男人,一動也不動地躺在客廳的地氈上。這不是之前那個喝醉酒的野男人嗎?怎么跑進她家了?
一定是自己忘了鎖門,而他認錯方向跑了進來!
田心抬起他的頭,在他耳邊叫了好幾聲,只換來幾聲嚷語。
她又用力推了他好幾下,終于,他醉眼微張,看了田心好一會兒。
朦朧中眨著惺松醉眼,只見一位容貌清麗、五官細致的女子,瞪著一雙清澈的眼眸在和他說話。
“這是我家,要睡覺請回你家去。”他聽見她不滿地用英語說道。
他眨眨那雙棕眸,周不太純正的中文說道:“是你啊……”之后,他閉上雙眼,以英文繼續說:“把你包下來……要多少錢?”
“什么?!”田心瞪大雙眼。
雖然他說的是英文,但她肯定以自己的程度,絕對不會聽錯。
鐵定是他聽了那些閑言閑語,才會問包下她需要多少錢。
這該死的瞎了眼的野男人!
她氣得將他的頭往地上一甩,只聽“咚!”的一聲,摔得不輕耶!但他只是擰著眉翻了個身,繼續好命的睡。
田心又叫又叉罵的就是吵不醒他,于是她決定把他拖回對面他家門口。
五分鐘后──
田心氣喘吁吁地使盡吃奶的力氣,才移動了他三公分而已。
“沒事長這么大塊頭干嘛?”她氣憤的用腳踹他好幾下。
突然,她又驚吼道:“天哪!才不過踹了幾腳,你也用不著這樣報復吧?”
原來他暗哼兩聲,大手一撈,緊抓住她的小腿,書她整個人不偏不倚的趴跌在他身上。
田心下意識的掙扎爬起來,卻發覺腰際被兩只大手緊緊的環住。
不只這樣,他咕嚕一聲,抱著她翻過身側躺著,兩手依舊緊抱著她不放,一條長腿還跨過她的身。
“你這野男人,快放開我,別想裝死吃豆腐!”她騰出一只手猛打他的臉和頭。
結果,他、他、他不但沒放手,還把臉“窩”進田心的胸部。
他的臉和她緊貼著,粗重的氣息直往她胸口噴來,令她心跳加速。
“你這野男人還敢裝死?看我怎么修埋你!”她掰開他的眼臉仔細看一遍,確定他真的“醉死”了。
她挪開他那只大手,想撐起身體,好不容易爬到一半,倏地又被他用力一拉,這下子整個人嵌入他的懷里,他還舒服的吁了口氣。
最后,田心總算用沙發上的抱枕取代自已,才得以掙脫他。
好累、好累……田心再也沒力氣處理這個野男人,只好任由他躺在地上,現在她只想躺在那張舒服的水床上。
★※★※★※
這女人好大膽!
家里躺了個陌生男人,還敢睡得那么香甜?!
熟睡中的她像只慵懶的小貓卷曲著身子,全然不知這種無意識的小動作有多么誘人。
沒來由的,他竟有種莫名的不滿!
等等……這個陌生男人就是自己呀!他怎么會有這么矛盾的情緒?
“嗯……”她無意識的發出呻吟,翻過身子,把被子都扯掉了,薄薄的露肩睡衣下是一雙修長白皙的玉腿。
而領口下的春光若隱若現,令他的視線無法移開……
該死,真該死!這簡直是在引誘人犯罪嘛!
為了避免失控,他深吸一口氣,俯下身拉起被子遮住這要命的春光。
“嗯……別吵……嘛……”她又發出矯柔的呻吟聲,教他聽了全身酥麻。
他不自覺的盯著她微微噘起的紅唇。
突然,她的手一揮,還上他的腰,敢情是把他當作大抱枕了。
要命的是,他一點也不愿推開這雙小手,只好順著她躺了下來。
唔……好香,昨晚在“醉夢”中聞到的就是這個味道,原來是真的。
他猶豫了下,還是把她攬進懷里吸了一口氣。
這清新的味道和別的女人的味道完全不同,還有,她的身子比這水床更柔軟,抱在懷里又那么大小適中。
不知不覺,他帶著宿醉再度沉入夢鄉。
★※★※★※
當朝陽從窗外灑進來,田心懶洋洋的睜開惺忪睡眼,好奇怪,怎么硬硬的,想動又動不了?
她猛然睜大雙眼,好半晌之后,“啊~~”
她沒命似的連叫好幾聲,想不被吵醒還真難。
“早安!”野男人露齒一笑,說的還是怪腔怪調的中文。
大概是震驚過度,田心微張著小嘴,就是吐不出一個字來。
在他看來,這張性感又帶點純真的小嘴就像在向他索吻似的。
他想也沒想的便封住她的唇。
真糟糕,這張小嘴喚醒了他的身體,令他吻得欲罷不能,只想無限加深這個吻。
嚇傻了的田心忘了反抗,心里猶如小鹿亂撞。
直到他喘著氣放開她,看著她蕩漾的眸光和微張的紅唇,真想再吻一次。
驚嚇過后,隨之而來的怒氣使她霍地跳起來,還被水床晃了幾下,才強自鎮定地大喝道:“別動……否則、否則我就不客氣!”
“哈……”下一秒只聽見他帶笑的嗓音,“你以為這個可以打死我?還是壓死我?嗯?”
田心瞪著他,隨著他的視線一看,赫然發現自己正抱著枕頭當作防衛武器。
她警戒地后退,叱責道:“你怎么可以隨便吻我?”
他無辜又詫異的眨眨眼,“我沒有隨便吻你,我是很認真的!蹦┝耍舉起右手說:“我發誓!”
“我管你隨便還是認真,反正你就是不可以這樣吻我!彼伎鞖庹恕
“噢~~我還以為你會喜歡!彼瓜骂^失望道。
“你胡說,誰喜歡呀?”她氣急敗壞的迭聲否認。
“對不起!”他一臉愧疚的樣子,至于自己是怎么躺在別人家里的,他都記不清楚了。
“你以為說聲對不起就可以算了嗎?”你越罵越兇。
他很誠懇的望著田心,“那你希望我怎么賠償你的損失?”
是!該怎么賠償才好呢?
損失?!耶?她損失了什么?田心摸摸下巴,想了好一會兒。
一時之間,她也說不上來。
過了半晌,發現他從很誠懇地望著她,變成癡望著她,那目光……該怎么說呢?
哎呀!反正就是不對勁。
隨即,她一臉的恍然大悟,把抓在手上的枕頭遮住胸前,想到剛才睡覺時說不定全身都被他看光了、還摸透了,她就生氣,真可惡!
她指著門口吼道:“滾!你給我滾出去!
“哦!”他悻悻然應著,轉身離去。
他干嘛就這么聽話,乖乖的出去,那不是太便宜他了?
“站著!”她大喝一聲跳下床。
他果然立刻停下腳步,回頭興奮的看著她。
什么嘛!他又用那種目光--滿是祈求的、熱切的目光看她,害她差點心軟。
哼!她不會那么容易上當的。
“咳--”避開他灼人的目光,她昂起下巴,像個女王般說道:“我告訴你,別以為這樣就算了,這樣分明是占人家便宜?傊任蚁氲揭阍趺促r償時,你就得賠償,到時別想耍賴!
野男人忍不住例嘴笑,一口答應,“OK,0K,記得一定要告訴我喔!”
田心瞥了他的背影一眼,暗罵道:神經!高興個什么勁,又不是要給你好處,還一副很爽的樣子!
忽然,他又回過身來,恭敬地問:“我有一件事想請教你,可不可以?”
想了想,她好度量的說:“說吧!”
“明明是‘我’占了你便宜,為什么你卻說我占‘人家’便宜?”
“‘人家’的意思就是指我!
“是嗎?”野男人還半信半疑,“可是,我明明記得‘人家’的意思是指別人!
“你--閉嘴!”田心大聲叫道:“你肯承認占我便宜了?”
“我從沒否認,所以我才要你一定要告訴我怎么賠償呀!”他很認真的回答。
她氣壞了!“閉嘴!你這個豬八戒!”
“豬八戒是什么?”他還一副虛心求教的模樣。
田心沒好氣的脫他一眼,“回去照照鏡子就知道了!
果然,他聰明的反應道:“原來你是說我長得像豬八戒,那是指什么樣的人?”
“我沒義務教你中文,快滾!”她氣憤的用英文回道,并打開門把他轟出去。
“砰!”他摸摸鼻子,門板差點就打在他鼻尖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