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大人早,您昨晚睡得好嗎?”她連忙坐正,端出業務純熟、親切宜人的燦爛笑臉來!罢媸遣缓靡馑,剛剛路上塞車……”
“嗯?”他濃眉微微一聳高。
她一抖,下一刻老實招認了!拔,我睡過頭了。”
他眸底掠過一絲幾不可見的笑意,面上依然深沉平靜。“下次再撒謊,跑校場十圈!
“為毛?”她激動地嗷了一聲,甩下手中錦帛,卷袖子就想同他好好理論一番!拔沂悄愫匣锶擞植皇悄慵倚〉,你憑什么想怎么罰我就怎么罰我?這不公平!我不同意!”
“就憑你簽賣身契給我了。”他慢條斯理地道。
她臉蛋瞬間紅了,氣急敗壞地嚷嚷:“那才不是賣身契,那叫‘持股比例合約書’!”
飛白點點頭,不與她言詞爭議,只是淡然地反問:“如此,你我契約上最后一條寫的是什么?”
她話卡在喉嚨,登時啞口無言。
“需要我再復誦一回嗎?”他似笑非笑的看著她。
蔡桂福氣勢瞬間弱了下來,吞吞吐吐,嗯嗯啊啊的。“最好……不要!
……甲方(飛白君)出資一百兩金,以不干涉乙方(蔡桂福)于共同合作之安栗事業中的任何決策,唯乙方于公事外之一切私人行為舉止,甲方有權監督,以確保乙方不因私人形象及其生活危及公領域,兩造若有違反合約條款與精神者,罰原入股金十倍賠予對方。
備注:此契約由北齊王朝京兆尹聯合公證之。
——那是她多年商場打滾(?)以來最喪權辱國不堪回首的一條啊啊啊!
“你想違約?”
“小的哪敢。俊彼龕瀽炧止!跋麓巍院蠖紲蕰r就是了!
他眼底含笑,面上依然嚴肅清冷!皷|西呢?”
“您請過目。”蔡桂福滿肚子腹誹,但還是乖乖把錦帛盡數上繳,卻也不忘嘿嘿笑著直搓手!皩α,關于民女上次說的那個提議——”
“不準!
她興奮殷勤的小臉瞬間一垮,“為何?”
“玄羽衛主戍衛皇城九門安危,責任重大。”他挑眉斜睨她,“兼職者,殺無赦!”
“他們總有下差的時候吧?”她猶不死心。
“下了差也是我的人!彼П郏谜韵镜鼐痈吲R下看著她。
“哎喲!咱倆誰跟誰呀?你的人不就是我的人嗎?呵呵呵!”蔡桂福擠眉弄眼地想用手肘撞撞他,以示親近好麻吉,可是看他高大挺拔霸氣坐姿不為所動的樣子,還是趕緊收了回來。“呃,民女的意思是玄羽衛平常保衛皇城,為國為民當然勞苦功高,很是辛苦噠,就是這樣更應該在每月俸祿之外再多點福利和保障嘛,畢竟他們做的可是拎著腦袋賣命的活兒,以后老了打不動了,難不成只能指望朝廷那點子退休金養老嗎?而且整整三萬玄羽衛耶,這一大筆退休金對朝廷來說,應該也是不小的負擔吧?”
飛白心念一動,竟有些啞口無言——這狐貍精一本正經地胡說八道起來,倒真能蠱惑人心。
而他居然……覺得她說得頗有道理。
“飛大人,您想想,三萬玄羽衛也不用多,只要有一半加入安栗,十五人為一組,我們隨隨便便就有一千組上下線隨時機動運作,下線的組員越多,上線組長領的就越多,而且我們頂級優良的美肌保養產品和健康悠活的保健食品,又是放眼南北朝僅此一家絕無分號,只要客戶一用絕對愛不釋手!”她越說越激動,舌燦蓮花口沫橫飛,圓圓眼亮得可愛又驚人!褒嫶蟮纳虣C帶來巨大的利潤,良好的制度保障美好的生活,只要加入安栗,就算平常沒空經營客戶,也還有勤勞的下線和滿意的客戶時時刻刻為你累積獎金,但是!如果自己行動更加積極賣力,安栗保證讓你拚三年,就能躺著吃一輩子——”
飛白瞪著她,突然覺得不該隨便放這只狐貍精出去妖禍眾生……
連他都險些有一絲動搖,更何況尋常老百姓,還不是三兩句就被她繞帶到溝里去了?
“怎么樣?很心動吧?是不是已經開始考慮讓玄羽衛今天就正式加入安栗?哎呀!我要早知道就多拓印一點申請單了,不過沒關系,我這里有一百份,你先帶回去幫我發——”蔡桂福不知打哪兒又掏出了一卷用麻布拓印的申請單,一臉歡快地堆在他面前!凹佑!少年,要是玄羽衛統統成了安栗人,將來我們安栗事業稱霸江湖的日子指日可待。」!”
第5章(2)
“且慢!彼偷刈プ×怂男∈,眼神有一瞬的鷥猛!澳恪@是什么意思?你究竟有什么目的?”
——若依她所布局,豈不想將玄羽衛一網打盡?
她的手被他箍得一陣劇痛,嘶了一聲。“痛痛痛!”
他立時松了手,眸光有一霎的不知所措。
“我才想問你是什么意思!”蔡桂福瞪了他一眼,心下莫名有些委屈,邊吹著隱隱作痛的手腕,眼眶有點發紅起來!拔疫能有什么目的?我不就是想在你們北齊多賺點銀子養活自己嗎?不然你當我天天絞盡腦汁,還累得跟狗似地到處推銷宣傳跑斷腿是因為好玩?”
飛白沉默了一會兒,神情不改,語氣卻已有一絲的軟化。“你縱有千般計劃,玄羽衛卻是動不得。”
“知道了。”他為此都激動到“動手”了,她還敢不把他的話當真嗎?
慘的是她還不能反抗,畢竟這是沒有人權的古代——可由始至終,她其實也不過只是想混口飯吃而已。
沒有人知道,她獨自在這個陌生的世界里有多害怕。
她每天沒心沒肺的整日窮快活,也只有這樣才能說服自己不擔心不畏懼,不……想家。
蔡桂福鼻子開始發酸,慢慢地把那卷子麻布卷呀卷地塞回袖口里。
……我還以為,我們是朋友了。
飛白看著她,心漸漸亂了……欲言又止,好半晌才僵硬著小心翼翼開口。
“生氣了?”
蔡桂福心口有些小小的悲涼,搖了搖頭。
她敢嗎?
他看得越發心慌,明知不該縱容她的小性兒,卻在看著狐貍精悶悶不樂時,自己竟也胸口悶窒難言。
“你餓不餓?”他狀似云淡風輕假若無意地問。
“我……”她意興闌珊的抬頭,卻在下一瞬,眼睛倏然大睜——
飛白才覺身后動靜不對,濃眉微蹙,正要開口,蔡桂福已經蹦地一跳三丈高,沿路尖叫逃走了——
“有蛇啊啊啊啊……”
“阿福!”他攔阻的手停頓在半空中,俊臉呆滯了一霎。
鹿伯端著那盅好不容易燜出味兒來的參須枸杞雞湯,旁邊跟著的是“一臉無辜”的大白蛇。
“你慘了你!甭共侄读硕,也不知是幸災樂禍還是同情地小小聲道。
大白蛇一顫,蛇身扭呀扭,最后在飛白冰冷的目光下,徹底嚇癱趴地不起了。
——主人,偶偶偶剛剛才來……偶真的什么也不豬到!
可憐的蛟,繼上回被主人罰去皇宮給小公主當跳繩后,今遭又被罰到后院繃直了身子當曬衣繩……
京城這天午后下起了綿綿細雨。
柳花飛絮,桃花初綻,在煙雨蒙蒙的霧氣中,繁華熱鬧的皇城大街格外靜謐幽雅,恍若四月江南……
通常在這種下雨天,蔡桂福以前都是混星巴克的,坐在落地窗前看著忙碌匆匆的臺北市變得安靜無聲——但這是古代,她人在北齊,能混的也只有茶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