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啊喂,我的眼睛好有福報。
蔡桂福渾然不覺自己正在噴鼻血,只覺得這輩子從來沒有這么熱血沸騰過,還有那瞬間想把蝸牛面膜和名片朝后一丟,然后蠢蠢欲動摸上去的爪子好激動、好管不住——
“這位姑子,你攔住在下有事嗎?”低沉如大提琴的性感嗓音自她頭頂上傳來。
差點在光天化日犯下性騷擾罪行的蔡桂福總算在失足的那一剎那,及時懸崖勒馬,勉強將笑淫淫的目光從人家的大雕……嗯,挪移到聲音來源處,卻只看到了一個剛美漂亮到令人心悸的下巴。
“嗄?”她兩眼猶不自覺地冒著粉紅心型泡泡,溢出嘴邊的那一絲透明香唾也忘了擦。
飛白二十數載來,從未遇過這般赤裸火辣又坦蕩真誠歡快的貪婪欣賞喜悅目光,好似迫不及待將他全身上下剝個精光,然后舔一舔——
他剛硬冰冷如千年鐵石的心破天荒悸動起來,胸臘陌生地一緊,精實平坦小腹竄上了絲絲火熱,某個男性氣概跳了跳,瞬間熾熱繃脹如巨鐵!
——緣何端只被她這么一看,他就硬了?
飛白內心掀起驚滔駭浪,胸膛巨震,本能就想后退,而后永遠消失在她面前!
可當他目光接觸到她臉上那兩管紅艷艷鼻血時,所有的警覺與戒備登時卡住了“你……”他眼神復雜地注視著她。
“這位少年,啊,公子,不對,是這位郎君,”她還兀自不覺,仰頭對他咧嘴笑得好歡!澳媸俏耶吷娮钚蹓淹溆⒖⊥Π巍祝课覀兪遣皇窃谀膬阂娺^面?郎君,您看起來真的有點兒眼熟……西門吹雪?”
待窺完他全貌,蔡桂福下巴頓時掉了下來。
“誰是西門吹雪?”他面無表情,眉眼微微一動,不知怎地看在她眼中竟莫名有種凌厲之勢。
蔡桂福吞了口口水,忙陪笑道:“抱歉抱歉,我認錯人了。”
“你將我錯認為誰?”他嗓音低沉而危險。
按照習慣,面對這么咄咄逼人的問話,她直覺就是頂回一句——
“干你——”屁事啊!可是當她才脫口而出前兩字,卻見這英俊男人的眼神霎時變了。
慍怒,熾熱,狂野,火大……甚至有一絲莫名其妙的羞赧。
蔡桂福從來沒有在一個男人眼中看過這么駭人……精彩……又豐富的光芒,她不假思索的后退了一步,胸口發燙嘴唇發干起來。
“身為女子口出穢言,你,成何體統?!”他的眼神兇狠,耳朵卻奇怪地有些紅了。
“我哪里口吐穢言了?”她定一定神,頓時大感冤枉!拔夷莻屁字都還沒說呢!”
飛白強忍揉眉心的沖動,“你能不能好好說話?”
蔡桂福覺得有點委屈,無辜地仰頭望著他。“我一直在好好說話呀,反倒是郎君你,嗓門大脾氣差,還虧你生得那么俊……話說回來,我是不是曾經在哪里見過你?”
真的,越看越覺得眼熟得好詭異。
飛白凝視她良久,盯得她渾身燥熱發毛,突然開口問道:“西門吹雪是你什么人?夫君?”
喂喂喂,少年你突然跑題為哪般。
“西門吹雪不是我夫君,除非我的名字叫孫秀青!彼槐菊浀氐馈
他微瞇眼,心下掠過一抹陌生的不悅,嘴角揚起一記冷笑!安坦鸶#朊妓男愕膶O秀青,究竟哪個才是你真正的身分?”
“耶?你怎么知道——”她倒抽了一口涼氣,“你你你還敢說我認錯人?你要是沒有見過我,又怎么知道我叫蔡桂福?不對,你……你就是山神廟里的那個人?!”
原來她那天不是遇到鬼打墻也不是在作夢?!
“不是一、陣、陰、風了嗎?”他冷哼。
她一時看呆。
一個陽剛霸氣的男人居然在她面前露出一抹傲嬌(委屈)姿態,不知怎地,這景象……害人好蕩漾。
“你……到底是誰?你、你究竟想怎樣?”她的質問在濃烈誘人的男色之下,變得異常軟弱沒攻擊力,哎喲!干嘛一直注意人家?是不是暗戀我很久了?
“這話,正是你該回答我的!彼敝倍⒁曋。
那是猶如猛虎獵豹盯住了幼小鮮美獵物,正盤算著該一咬封喉還是好整以暇戲弄舔食的嗜血愉悅眼神。
蔡桂福腦中霎時一片空白,渾身發麻,不自禁打了個大大的寒顫。
……靠北!
依然是搖搖欲墜如殘花敗柳的老宅。
只不過房客蔡桂福此刻卻戰戰兢兢地跪坐在粗舊的矮案上,對著面前那個高大昂藏,氣勢隱含殺氣卻又收斂得干干凈凈的男人,盡管內心好想罵娘,還是得乖乖就被警方審訊的姿態,露出善良純真老百姓的真摯表情。
“雖然我不知道大人是誰,但是小人,咳,小女子從小到大都是一等良民,從來沒有做過偷拐搶騙、殺人越貨的不法行徑,”她說著說著忍不住又激動抱拳,“請大人明察!”
相較于方才在街上的那股令人打從骨子里驚駭上來的煞氣,現在的飛白一雙鷹眸低垂,修長大手捧著一碗白水,身姿挺立如千年古松,氣質沉靜若遠山飛雪。
盡管還是一舉手一投足盡是勾魂攝魄引人流口水的濃濃陽剛男人味兒,但是剛剛栽在美男色底下的蔡桂福已經沉痛深切地反省過了。
沒交過男朋友,只會偷偷摸摸看動作片和高辣文的女漢子,遇見極品的防御力和免疫力果然是零。
“你不是北齊人。”飛白放下茶碗,淡然道。
她的心咯噔了一下,眨眨眼道:“難不成大人是調查戶口的?可我已經入籍了,臨時籍貫也算,這是北齊庶民律上面規定的,你沒有權力抓我,我還有戶紙可以作證呢。”
“你本籍南朝?”他挑眉。
“也不是啦!彼媛稙殡y,支支吾吾了半天后,尷尬干笑。“這有點難解釋,不是三言兩語就說得清楚的!
“在下洗耳恭聽!彼麣舛ㄉ耖e,眸光深沉。
她被盯得渾身發毛,忍不住有點上火了,“等等,你在審問我之前,不是應該先表露你自己的身分嗎?我怎么知道你不是突然冒出來找我麻煩的——的閑漢?”
他微瞇了瞇眼,嘴角抿起!斑@十數載來,膽敢質疑我是閑漢的,你還是第一人!
“凡事總有第一次!彼叩溃骸叭绻愀姨拱啄愕纳矸,那我也就考慮跟你說我從哪里來。”
“好一張刁嘴,”他笑了,那笑冰冷卻又莫名令人心悸著迷,蔡桂福死命掐自己大腿才阻止自己別流口水。
“無怪屢屢能妖言惑眾!
“什么妖言惑眾?”她楞了楞,隨即氣急敗壞又理直氣壯的反駁,“喂!這位大人,你這是很嚴重的指控,沒有證據的話我是能告你毀謗的!
“口吐生僻怪異之詞,既癲且狂,甚至毫無丁點女子應有之禮儀雅韻,還敢說自己不是妖言惑眾?”他似笑非笑的說。
蔡桂福一時啞口無言,那張小臉從氣憤的漲紅漸漸心虛地發白了。“呃……其實我、我們鄉下人都是這樣說話的,當然不像你們天子腳下皇城人那么斯文講究哈哈,哈哈哈!
“鄉下?”他眸光隱帶一抹嘲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