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好端端的弄成這樣,他一定會非常生氣的!因為打一開始她抱著劍出現時,他就非常生氣了呀!
她知道她是很笨沒錯,但她也是會擔心、也是會想幫忙的呀!她也聽了他的話,很努力在逃了,哪知道會突然被刺中呀?她也是萬般不愿意的,那可是不得了的劇痛呀!
好痛好痛!覺得全身好像有火在燒一樣……!對了!既然會痛,那是否表示她應該還活著?!
“嘶——”她呻吟著睜開眼。
“丫頭,你總算醒過來了!
“房、房大夫?”
“是呀,還認得師父,可見你沒給刺壞了小腦袋瓜!
“真要刺到腦袋瓜還得了呀!”她慢吞吞地應著,眼珠子轉了轉,看了看四周,“我怎么會在我房里?其他人呢?”
“還不就是那伏家小子駕馬車一路狂趕,將你給送回來的,二夫人有孕在身,他怕馬車顛簸太大,還將二夫人給趕了下來,要她在路邊等著其他人去接她哩。
“后來認識的、不認識的,所有人全來了,一群人擠在你這小屋子里吵吵鬧鬧的,簡直不像話,后來我一火大,就將他們全給趕出去了!”
“!完了!這下我完了——”春日哀號出聲,“我這一受傷,小姐定是什么都知道了,她定會氣我隱瞞她這一切,她一定會念死我的!”
“二夫人可不甘心得很呢!方才在這兒,已經和那伏家小子交鋒好幾回合了!不過我瞧那伏家小子倒是有膽識得很,壓根兒不怕大夫人和二夫人的威脅,害我又想收他為徒了……”
“師父,你是收徒弟收上癮了呀?”
“我見伏小子有趣,心癢難耐嘛!
“那也不對呀!好端端的,小姐和大夫人做什么要為難他呢?”
“還不是他連個招呼也沒打,就說要跟你成親,壞就壞在他還指責二夫人沒眼光,竟物色了淫蟲一只給你,二夫人原本就舍不得你,再加上他這一說,惹火了她,她自然是怎么也要和伏小子唱反調了!”
“什、什、什么呀?成親?他和我?!春日一聽,嚇得差點兒就要跳起來,“你們一定是哪里弄錯了!他喜歡的是蒲晶姑娘,壓根兒和我一點關系也沒有呀!”
“現場那么多只耳朵,大伙兒可是聽得一清二楚。”
“不可能!不可能的啦!”他壓根兒沒表現過喜歡她的樣子呀,除了……除了他莫名其妙便親了她那一次,但她已經將那次歸類為是他一時興起了呀!
想了半天,她還是弄不懂他為什么要向大家那么說。
“哎呀!瞧我這腦袋!我答應他們你一醒來便要通知他們的,徒兒,你乖乖躺著,我去叫他們來啊!
“。 边@么快就要叫他們來了?她……她一定會被興師問罪的呀!“師父!等一下、等一下啦!”她焦急地叫住腳步已經移到門邊的房大夫。
“怎么?還有什么事兒嗎?”
“先別去叫他們好不好?”春日露出可憐兮兮的表情,“我、我頭痛,我要再睡一會兒,好不好?好不好嘛?”
“好、好,你是病人,你說什么就是什么,我不去通知他們,我現在給你煎藥去好了!
“謝謝師父!
她閉上眼,腦子里卻亂糟糟的。但因為傷口疼,耗去了她太多體力,不一會兒她又沉沉睡著了。
為什么他會說要與她成親呢?睡夢里,這個問題仍舊是一直困擾著她。
“你豬啊!你到底要睡多久?!再不醒來,當心我一掌劈死你!”
“哇!”弄不清楚是現實還是做夢,她嚇得趕緊睜開眼。
一睜開眼,她便發現他拖了長凳坐在床邊,一雙眼正瞧著她。
“你、你剛剛是不是在罵我?”春日迷迷糊糊地問道。心里也冒出了還是他那眼神瞧起來比較舒服的想法。
“沒錯。你實在睡太久,讓本大爺非常不耐煩了!”
“我、我傷口疼啊。”
“你還敢說!我不是說了,要你快滾,你還杵在那兒干什么?你把我的話當放屁嗎?還用身體去擋匕首,你以為自己是神啊?!”
“我、我不是故意的……”她很無辜地說道:“你要我快走,我真的很認真地在跑了,我也不知道為什么會變成這樣呀?”“我明明瞧見你讓柳青青那惡婆娘給拉走了。說!為什么你又跑了進來?”
“呃……”
“說!彼粽{沉了下來。
“我知道我笨、也幫不上什么忙,但我還是會擔心呀!對方人那么多,你和伏華姑娘才兩個人,我只是想瞧瞧你們是否平安無事,我原先沒預計要跑出來讓人發現的,對、對不起啦!
“我和小四,你較關心哪個?”
“當、當然都關心呀。”
“哼!”伏威輕哼出聲,冷不防低下頭,吻上她的嘴——
“唔——”春日漲紅了臉,伸手推開他,“你、你、你做什么啦!不、不是跟你說過……不、不能再這樣了嗎?”這要讓別人瞧見,她可真完了!
可他的唇有種令人安心的味道,他雖然平常囂張又跋扈,但他親她時,卻是很溫柔的!其實……她也是有那么點喜歡他哩!哇!這想法實在太羞人,可絕不能讓任何人知道呀!
“啊——喂喂!你在做什么?!”在開門聲后,吆喝聲隨之卷了進來,“你怎么可以趁我們家的春日沒有反抗之力時非禮她呀?太可惡了!”
“小、小姐!蓖炅耍≌娴谋豢匆娏!
“哼哼,你還曉得要喚我一聲小姐嗎?你竟然隱瞞我和這家伙在一起,簡直是見色忘友!”
伏威額頭青筋隱隱浮現,“我和她說話干你屁事!你門也沒敲就闖進來瞎攪和個什么勁兒?”
“你……”老天!他怎能那樣對小姐說話呀?
“喂喂,姓伏的,搞清楚啊!你現在腳踏的可是我宋家的地,坐的也是我宋家的椅子,這兒一切全是我宋家的,我這主人要來還得經過你的允許嗎?”
“小、小……”呃!這是怎么回事?小姐好久沒端出那副兇巴巴的樣子了呀!
“無所謂,你宋家的你盡管使用,春日是我的,我現在馬上帶她回攔江島!”
此時,知道春日清醒的眾人都趕在柳青青后來到。
“大哥,沒想到你竟也能如此真情流露哪。”伏龍邊拍手邊走了進來。
“老二,你少廢話!這種時候你該做什么,還需要我再說明嗎?”
“大哥,我自然是知道該做什么,但我不是車夫,馬車我坐不慣哪。”
“威哥哥,你要回攔江島,我自然也是要跟去的了。芙蓉哥哥,你張羅馬車時,可要記得物色寬敞一點、舒服一點的呀!”蒲晶忙著吩咐。
“大哥,你真要回島上去了?叛徒的事要如何解決,你還未作出決定哩!那我呢?我是否也要跟著回去?”伏華也出聲詢問。
“娘子,我不是要你說話別太沖動的嗎?”二當家也湊上一腳。
一時間,大伙兒你一言我一語,春日聽得頭都痛起來了。她無助地看著大家,實在不明白兩家人湊在一起后,怎么說話時會變成這番場景?
伏威最先發現她臉色有異,立刻伸出一只手來握住她的,不理會所有人的嘰嘰喳喳,他問道:“怎么了?”
“不要和小姐吵架,好不好?”
“你眼睛在看哪里?從頭到尾根本都是那惡婆娘在無理取鬧!”
“呃,小姐定是擔心我被欺負了,才會直護著我的。”
“我才懶得理她!待會兒我就帶你回攔江島去。”
不是她耳背、也不是她聽錯了,他真的說了兩次要帶她回攔江島!但,她不懂。∷募揖驮谶@兒,他帶她回攔江島做什么?
“呃,那個……請問……”
“你還要問什么?受了傷就少廢話。”
“我就住在這兒,為什么我要跟你回攔江島呢”
“廢話!你嫁了我,我去哪里,你當然就得跟到哪里。”
“啊——”春日倒抽一口氣,“你、你是不是哪里弄錯了?”
“是呀!我也覺得威哥哥弄錯了!”蒲晶湊了過來喳呼著,“你受了傷后,威哥哥就突然說要與你成親!就算你比我勇敢多了,但威哥哥也不能這樣就改變主意,不娶我了哪!那是兩碼子事呀!”
春日很老實地對蒲晶說道:“……我一點也不勇敢呀,其實我真的不知道當時是怎么回事兒……”
“哇!威哥哥,你都聽見了吧?春日壓根兒一點兒也比不上我的,威哥哥還是快快變回你原來的心意吧!人家還在等著你呢!”
“蒲晶八婆,閉上你的嘴!”伏威惡瞪著她。
一伙人忽然哄笑了起來。春日不明所以地看向大家,原來大家不知何時早靜了下來,把她、伏威,還有蒲晶的對話,全一字不漏地聽進耳里了。
“我說伏兄,”柳青青說話時下巴仰得高高的,幾乎要上天了,“我早說過了,你喜歡我們家的春日,但我們家的春日可不見得領情哪!”
“喂!你說話!”伏威殺人的目光轉瞪向春日。
“說……要說什么?”
“說你愿意與我成親!”
“嘎?!”
她名喚春日,年已二十,仍待字閨中,沒有閑月羞花之貌,也沒有沉魚落雁之姿,更不是什么千金小姐。事實上,她只是一名丫環,而且根據某人的說法,她是既笨又遲鈍、慢吞吞又拖拖拉拉……總之,某人的意思就是——她很笨又沒用就是了。
如今,那位某人也不知是哪根筋不對勁兒了,竟然說出愿意與她成親這種駭人聽聞……呃,不,是這種驚天動地的話來,而那天也在差那么一點點之下,她險些就被他給擄回…呃,不,是帶回攔江島去了。
她只是一名丫環,他卻是蘇杭一帶能夠翻手為云、覆手為雨的大人物,他罵她笨沒關系,她不介意;但他要娶她,那可就事態嚴重、大大有關系了!
那天在大當家和二當家的居中調解之下,他們是留下了,不過一伙人還是經常吵吵鬧鬧的,有時候她甚至以為,他們要打起來了!
知道這么多人關心她,她自然是很高興,但每回一見到大家說著說著便吵了起來,她也頭疼哪!
突然,她聽見推門聲,躺在床上的她在胡思亂想中回過神來,轉頭一看
是他,而且只有他獨自一人來。
春日開始覺得手足無措起來。她不知道該如何面對他呀!只好很笨拙地打著招呼,“呃……你、你早!
“都什么時候了還早?!他提著一個木盒走過來,一屁股往床畔坐了下來,“傷口好點沒有?”
“嗯,有好些了!
將木盒放在一旁,他竟然手伸了過來,開始解開她的衣服。
“啊!”春日輕喘一聲,連忙用沒受傷的那只手制止他,“你、你要做什么?”
“除了換藥還能干什么?還是你比較希望我在這時候非禮你?”
“你、你亂說,我、我才不會那么想呢,”
“是嗎?”他低頭輕啄了她唇一下,一副很認真的口吻:“不過我最近倒是經常那么想!
“嘎?!”春日登時漲紅了臉。他、他、他在說什么呀!真是越說越不正經了!她趕緊把話轉到別的地方去,“呃,怎么這次會變成你來換藥了?”
“我警告過那老頭了,以后要換藥,只能由我來換!”
春日好奇道:“為什么?你比房大夫懂得還多嗎?”
“與其給他看,倒不如讓我看,我怎能便宜了那老頭!”
她聽不懂他的意思,仍是傻呼呼地說道:“大夫看診可是很辛苦的,房大夫并沒有占到便宜呀!
“你真是笨死了!”
“你做什么又罵人家呀!”
“你本來就笨得可以!我沒見過像你這么笨的!”
“那、那、那……”
“那什么?”
春日眼神低垂,不敢看他,聲音變得如蚊鈉般,“那你為什么還老說要……要與我……成、成親呢?”
“不然你說,你要嫁給誰?”
“我、我不知道!
“或者你比較喜歡江家那只淫蟲?”
“淫、淫蟲?!”春日因為他的話而瞠大眼。
“笨蛋!那人一天到晚假借與文人吟詩作對之名,在青樓行狎妓之實,是春意閣的?停銢]見到他眼皮松弛、眼珠子臘黃,一看便是酒色過度的樣子嗎?”
“。 贝喝找驗橹勒嫦喽尞惒灰,也終于知道原來那樣的眼睛,就是淫蟲的象征呀!她急忙否認,“不不!我才不喜歡江公子呢,”
“事實很明顯了,沒人要你,我只好接收了!”他很地說道。
什么接收呀!她又不是東西……
“不是、不是這樣的!”他只是接收而已,壓根兒談不上喜歡她呀!
“這也不是那也不是,你到底想嗦什么?!”
“我、我知道我年紀大了,也沒人要……”春日的臉黯淡了下來,“但我已說過那不要緊的,我知道你其實是同情我,才會說要與我成親的,但你如此說,只會造成我的困擾罷了!你事情忙,還是早些離開吧,這傷定會好的,你不用太擔心,我——”
他越聽臉色越難看,打斷了她的話:“去他奶奶見鬼的同情!”
見他臉色難看,春日也噤了聲,不敢再說下去,只是用很無辜的眼神望著他。
怎么了?她應該沒有說錯話呀!怎么這樣他也能生氣呀?“我問你!”他一臉兇相地說道。
“你、你問!
“我被蒲晶那八婆纏那么久,我怎么從來不說要與她成親,卻說要和你成親?!”
“……我、我也是不懂,才想問你的。芙蓉公子說,你心目中結發妻子的條件,必須具備沉魚落雁的容貌、妖嬈豐滿的身材,還有溫柔婉約的性子,蒲晶姑娘雖是性子不符了些,但其余的全符合了呀!
“而那三樣條件我壓根兒夠不上邊,你說要與我成親,自是不可能的了。我猜,你是否有什么困難,才必須拿成親當幌子?你可以明說的,現在人多,大家可以一起想辦法!
伏威趣聽越火,臉色也越來越難看,他氣得連話都說不好了,“你、你……我被你氣死了!你那豬腦袋究竟是什么做的?豆腐渣嗎?!老二那混賬,就凈會說些有的沒的!他該死了他,你、你……你真是笨死了!我的意思很明白了,你到底是聽進去了什么?!”
“可、可我、我還是不明白呀。”
他氣急敗壞地吼出聲:“你豬腦袋呀你!我若不喜歡你,會親你嗎?會對你那前后不分的身材有幻想嗎?會說要與你成親嗎?又不是吃飽了撐著!”
“哈哈——”外頭突然傳進了一群人的哄笑聲。
天!他們說話竟那么多人在聽著!春日的臉兒開始發燙。伏威迅速將她單衣拉好,惱火地站起身來,走過去開門,惱羞成怒地朝外面偷聽熱鬧的一群人大吼:“你們吃飽了撐著嗎?!滾!統統給我滾遠遠的!誰再壞我好事,我就斬了誰!”“砰”一聲,他又將門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