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早說過你了,一天到晚只顧著演戲演戲,總有一天會把自己都丟了!”
“莎莎,我的好莎莎,你就少說一句,多找一下吧,那個戒指真的很重要!”
“如果真是那樣,你為什么要把它弄丟了!”
莎莎無心的一句話,讓啡兒整個人愣在那里。
“莎莎!狈葍和蝗簧焓掷×松,“別找了,別去找了。”
“咦?”
她沒有聽錯吧?啡兒居然叫她別找了?!
“反正那戒指本來就不重要了……”
戒指不重要?如果不重要啡兒會這樣的沒精打采嗎?
計程車上,莎莎不安地看著啡兒那明明快要哭出來的側臉,“喂,你還沒有告訴我呢,那個很粘你的男生,后來怎樣了?”
啡兒一愣,表情有點當機的味道。
“就是那個叫你大黑的家伙啊!”
啡兒的表情,有那么一剎是茫然的,但隨即,她開口:“司機,麻煩你停車!
“啡兒?”
計程車緩緩地停下來,看著啡兒走下車去,莎莎詫異地叫:“啡兒,我們不是說好了你先上我家住嗎?啡兒?”
沒有理會莎莎的叫喚,啡兒拖著行李箱,獨自走開。
手是空蕩蕩的,很不習慣。
拖著行李箱,啡兒在陌生的街道上行走著。
眼前滑過無數的身影,有的在說笑,有的在嬉鬧,還有的繃著一張臉,正急急地走在路上像是身后正被什么怪物在追趕似的拼命向前走,當然也有人像她一樣,漫無目的地走著,游走在空空的時間里頭。
好不容易從擁擠的停車場里取回了自己的車,可是很快的,應奎就被卡在停車場出口的地方。后面的人,像是吃了萬噸的火藥,一直不停地按動著方向盤上的喇叭,毫無節奏也毫無美感可言的刺耳源源不斷地傳來,應奎無力地垂下了頭。
記憶不禁回到在機場里與好友見面的那一幕。
只是一通電話,就讓好友臉上根本藏不住的笑瞬間消失了。
“發生什么事了?”
“沒事,我必須趕回醫院!
“你的表情,不像是沒事!
“放心,等我電話……”
“叭!”
刺耳的聲音打斷了回憶。
前面的車龍突然順暢了起來,應奎在后面的喇叭攻勢催促下開動了車子。
看著信號燈,應奎的車子轉向右,這個時候,一臺貨車違規地迎面駛來。應奎的手快速地扭動方向盤,車子一下子沖向了馬路邊,嚇得行人們驚惶地跳開,而幸好,在撞上護欄以前車子終于停住了,發出了刺耳的剎車聲。
挫敗的狼狽一下子洶涌而至,應奎狠狠地松了一口氣,往后一看,那臺違規的貨車早已經無影無蹤了。
心跳稍稍地緩和過來以后,應奎再次發動車子,可是引擎的聲音就像是鉆土機鉆地時一樣斷斷續續的,最后居然還鬧脾氣,索性任性地閉嘴不語了。
應奎沒有半點泄氣,反倒笑了,只是那笑看起來有點無奈。
掏出手機,他撥通相熟車房的電話簡潔地交代了所在的位置,然后下車,帶著一身連自己都不知道的寂寞走進了洶涌的人潮之中。
也不知過了多久,他行至一個小廣場,倪虹夜燈璀璨地在夜中爭輝,情侶們甜蜜地十指緊扣,三兩知己熱鬧地議論著匆匆而行,志同道合的年輕人在廣場里游戲,在強烈的音樂下舞動最瀟灑的節奏。噴水池邊,天真帶笑的孩子聽著大人們那些似乎怎么也說不完的故事,老人們扇著葵扇,皺紋滿布的臉上有著安詳與滿足,也有人正抬起頭來,津津有味地看著那堵新落成并且大得有點夸張的電視墻播放的節目和廣告。
“如果你有一個明星夢,如果你有登上銀色舞臺的向往,如果你正直青春亮麗的18-25歲,如果你身高超過160cm,如果你長相甜美,如果你覺得自己多少帶點獨特的氣質,那么你絕對不能錯過——已故的天才劇作家諾曼·羅亞最后的作品《落陽時分》女主角招募行動,我們等待的就是你!報名請參閱……”
又是他們公司的廣告,每每看到這個廣告他都會想起一些不愉快的事情,例如——女人。深深地舒了一口悶氣,然后,他看到了她,拖著厚重行李箱站在電視墻前方同樣孤獨的她。
孤獨?
是的,他是孤獨的。所以,他理所當然地被她的孤獨所吸引。也所以,他做了一個決定,走到了她的身邊去。
“很爛的廣告對吧?這幾天一直在播,我每次看到都會頭癢癢的!
身邊不知道何時站了一個人,他的聲音帶著都市人慣有的寂寞輕輕地傳來,可是啡兒的目光就像定格似的落在那電視墻上,無法移開。
“其實,女主角早已經內定了!
啡兒好不容易地轉移了視線,把目光投落在他的身上。有點吃驚,因為他正是那個被莎莎稱作“倒霉鬼”的家伙,據說在機場里被她“惡整”了一番的男人。
真巧,不是嗎?
發現身邊的女人目不轉睛地看著自己,應奎低問:“為什么一直看著我?”
注意到他的目光終于落到了自己的身上,也發現他的眼里在一瞬間浮現出了濃濃的疑惑,但下一秒,他的眼里又亮起了一絲恍然大悟,知道他終于認出了自己,啡兒的唇線淺淺地浮出了弧度。
“嗨,又見面了。”
“對于被你捉弄過的人,你都表現得如此坦然?”
應奎想要皺眉,但不知道為什么,看到啡兒輕吐粉舌的小動作,他發現自己居然生氣不起來。
深深地看了看啡兒,又望了望仍然在播放的廣告,應奎突然道:“你該不會對這個甄選會有興趣吧?”
“這個角色,只要我想,我就會得到!
應奎稍稍一愣,“你打算參加比賽?”
這小女人,哪來的自信?
對于他那不著痕跡的嘲笑,啡兒并沒有生氣,反倒笑了,“這個世界上,沒有人會比我更能詮釋這個角色了!
“大話說起來總是容易!彼χ拖铝祟^,看著明明很嬌小卻有著滿身不相符的傲氣的她。
“是不是大話,我曾經向你證明過。”
從她的話里想起了在機場被耍的那一幕,應奎笑了,“那么,你的角色就是我的情人了?”
“這是在下挑戰書嗎?”
應奎看著她倔強的臉,明明同樣是撒潑生氣的表情,為什么在她的身上居然會讓人有種炫目可愛的感覺?
基于好奇,他把手伸向了她,“那么,你要怎么迎戰?”
她倔強地瞪了他一眼,然后,低下了頭去。
他不語,知道她已經被他激怒了。
一秒、兩秒……
應奎直勾勾地注視著她,只見啡兒緩緩地抬起了臉,映入眼簾的先是她那長而微微向上翹起的睫毛。他輕笑,等待著她那雙倔強或怒不可恕的眼睛?墒,他很快就知道自己錯了,并且錯得離譜!因為映入他眼中的是一雙閃亮的、調皮的充滿著撩人心弦的甜蜜的大眼,然后是她那線條分明、立體可愛的鼻子,再來是淡紅素點的粉嫩小豐唇。她的兩個小手,輕輕地拉住他遞過去的手,細小的指頭輕輕地勾住他的,然后往自己的唇邊一帶,她的唇,若即若離地挑逗著他的指頭……
“你……沒有等很久吧?”
她的聲音帶著抱歉與濃得讓人投降的撒嬌當然還有不容忽視的調皮,而她的眼中,清楚地映出了情人間獨有的惡作劇式的甜蜜。
應奎凝視著這個真的在一瞬間化身為他情人的人兒,只感到腦中空白了一片。
他走向她,兩人間的距離親密而無間。
“你……真的生氣啦?”
他還是沒有說話,只是讓彼此的視線繼續在半空中糾纏,并且突然俯下身去……
柔軟而細膩的接觸從唇間蔓延,啡兒美麗的杏眼慌張地眨動著,只感到他有力的手纏上了她的細腰,并且只是稍稍地使力,便讓她整個身子依附到他的身上。她驚得幾乎忘記了呼吸,想要推開他,可是一雙手卻被他的手反握著。只好,用怒意翻騰的眼睛瞪向他那不知從何時開始變得幽深的瞳眸。
他的唇,突然稍稍地離開她的,但其實也沒有離開多少,因為當他說話的時候,他的唇還是能夠碰觸她的,就像是一種變相的挑逗,讓人無法抗拒并且無限的回味,“別忘記了你下了什么挑戰書!
他的聲音低啞的,像是在壓抑著些什么,帶著笑,帶著玩味,提醒著她游戲是英語時態中的正在進行時。
“我知道!彼悬c生氣,想要抽身但是又不愿意認輸。
所以,她踮起了腳,輕輕地咬了咬他高挺的鼻子,帶著魅惑的眼神挑逗著他的……
就像莎莎說的,她總有一天會因為演戲而丟掉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