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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情小說 >> 古代,架空,架空 >> 靈異神怪,波折重重,情有獨鐘 >> 許卿長安(上)作者:雷恩那 | 收藏本站
許卿長安(上) page 6 作者:雷恩那
    “姊姊,嗚……我、我好害怕,小春是不是再也看不到阿爹阿娘?”未滿十三歲的小姑娘眼眶紅通通,挨在她身邊汲取一些暖意。

    謝馥宇替她理好略散亂的發絲,微笑道:“小爺我……咳咳,姊姊會送小春回去擊娘身邊的,別怕!

    這位個頭高高的姊姊是大伙兒都被海寇擄來后,小春才識得她的,所有女孩子都害怕到直掉淚,只有這位姊姊不哭,不但不哭,還頗有安慰人的能耐,那說話信誓旦旦,胸甘成竹的模樣,莫名教人心安。

    “嗯,我不怕,不怕的!毙」媚锷钗豢跉,努力想回給謝馥宇一抹明朗笑意,可惜笑未生成就垮掉——

    因為,有人來了!

    石牢里的人自是一陣瑟縮驚泣,姑娘們像極了畏寒的鵪鶉全縮在角落蜷成一團一團,謝馥宇將瑟瑟發抖的小春塞在自個兒身后。

    來的人是小嘍羅一枚,謝馥宇聽過其他?芎八皩O虎”。

    之前大船尚未返回這座?艹惭ǎ瑢O虎就曾三番兩次打她們這群女兒家的主意,想蹭些甜頭嘗嘗,只是全被負責看守她們的人趕走。

    如今她們這批“貨”被送回秘密老巢,當真是插翅難飛了,負責看守她們的人一懈怠,倒是給了孫虎這廝下手的好機會。

    當然,也給了謝馥宇一個不得不出手的機會。

    內心小小無奈,但她仍刻意挺了挺胸脯,如今雖已適應胸前這兩團渾圓并徹底接受,遇到這種用胸部吸引人的活兒還是很想無語問蒼天。

    “你……就是你了!”孫虎兩眼都看到發直了,立時用不知從哪里取得的鑰匙打開鐵鎖。

    謝馥宇被孫虎一把拖了去,女兒家們驚聲尖叫看都不敢看。

    小春原本哭喊著,卻覷見謝馥宇回首給她擠了一張俏皮鬼臉,眨眼睛兼之吐舌頭的,小姑娘家瞬間楞怔到忘記哭泣。

    謝馥宇并沒有被帶離開多遠,孫虎拉著她進到一座空牢房,連盞油燈或連根火把都沒能點上,他把人拉來摸黑就想下手。

    “天啊,你長得可真好看,雖然臉上有好幾塊臟污,仍瞧得出來是個大美人兒……”

    謝馥宇秀背抵在石壁上,八成覺得她已是囊中之物,孫虎退開一小步急不可耐地解著褲腰帶,兩只賊眼在幽黑中閃閃發亮,興奮到不斷喃喃——

    “美人兒什么都好,臉蛋漂亮,胸脯飽滿,腰肢纖細,臀兒也翹翹軟軟,可就是有一點不太好,你這個兒長得有點高啊,男人都愛嬌小玲瓏的姑娘家,小鳥依人多可愛,誒,你身長都快比老子高了,可惜啊——

    “……嘿嘿,不過不打緊,哥哥來疼你,哥哥讓你嘗嘗男人的好處,男人才有的好家伙保證能讓你欲仙欲死、欲罷不能,讓你這一輩子只想巴著男人不放唔唔……唔哼!”

    嘴巴猛地被緊緊搗住。

    謝馥宇趁孫虎再次近身,貼腕藏著的小銀匕暗中彈出,往他裸露出來的胯間一撩,那小銀匕形似鐮刀且鋒利無比,瞬間便把充血并高揚的男性之物整副割下。

    謝馥宇早算好方位一個閃身,沒讓對方噴出的臭血濺上衣衫,同時加壓力量在那張臭嘴上,讓他的驚痛嚎叫全悶回肚腹里。

    其實該痛快往孫虎脖子抹上一刀,然猜想著不知有多少姑娘家被如此欺負凌辱了去,她就不想這廝死得痛快。

    不過失血速度也著實太快,孫虎驚恐倒地后抽搐個幾下便吊了白眼,沒氣了。

    席地坐下,將手從孫虎嘴上撤回,上頭沾有對方的唾沫和淚水,她一臉嫌惡,遂抓來一把鋪在地上的干稻草用力擦拭。

    “男人的好家伙……王八蛋!以為小爺我沒有嗎?”忿忿低咆,罵出來后突然自我意識到了,她抓抓玉耳沒好氣地改口!耙詾槲覜]有過嗎?哼!”“過”字有特意加重音之感。

    下一刻她已收起小銀匕,重新振作般雙手往大腿上一拍,站起。

    突然——

    “吱吱——吱、吱吱——”

    聽到熟悉的叫聲,謝馥宇抬首一看。

    一頭栗毛小猴兒就坐在高處一個通風洞口上,不等謝馥宇招手出聲,小家伙倏地溜蕩而下,最后停在謝馥宇的右肩,沖著她呲牙咧嘴。

    “怎么?有意見?覺得我心黑手狠?”

    “吱吱吱——”

    謝馥宇挑高漂亮眉尾,斜睨了猴子一眼,慢條斯理道:“覺得我閹割手段兇殘?嘿嘿,孩子啊,你要么乖點兒老實點兒,別胡亂招惹外頭那些可愛母猴兒,哪天你要是弄大了人家肚子欺騙人家感情,我把你胯間那一副也給暗了,到時候你家主子都護不了你,你信不?”

    “吱!”猴兒畏痛般緊收下肢,猴爪子搗住自個兒大嘴。

    謝馥宇撇開臉忍笑,輕咳兩聲整理好表情后才又回頭。

    她先是從系在猴兒胸前的小皮袋中取出一張折成四方的紙條,跟著拾起從孫虎身上掉落的鑰匙遞到猴兒眼前,鄭重交代,“帶著這把鑰匙守在石牢那邊,一旦有動靜就讓那些姑娘家自己開鎖,然后再領著她們逃到我之前告訴你的安全之處,懂嗎?”

    這三天她找到機會就摸出石牢熟悉地形兼探看敵情,那個鐵鎖她僅用一根小簪便能打開,根本奈何不了她。

    這一邊,小家伙賊精得要命,放下爪子又呲牙咧嘴地叫了兩聲,一邊還像在展示力量般挺起不怎么厚實的胸膛,一副“交給俺準沒錯”的姿態。

    謝馥宇亦朝著它呲牙咧嘴,最終把那把鑰匙放進小皮袋中,忍不住笑了。“就信你寶豆老大一回了,去吧。”

    名喚“寶豆”的小猴兒得了令,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攀回高處的小通風口。

    它自有它的“獸徑”能走,能瞞過眾人神不知、鬼不覺地去到那座關著大小姑娘家的石牢,關于這一點謝馥宇倒不擔心,較令她擔心的其實是……真不知后援能否及時趕到?

    尋到稍有光線的地方,她攤開手中紙條,上頭是寶豆的主人亦是她漕幫的同伙裴元擘捎來的回應,僅寫著十六個字——

    管他娘的,不打不成。拂曉出擊,先打再說。

    謝馥宇自是知曉眼前這局勢不打不成,?苌习蹲鱽y,她故意被擄來,借用猴兒寶豆的能耐,被囚在?苣撬胰Υ蟠蠒r便與裴元擘通上消息。

    如今好不容易找到這批?艿睦铣菜,為求一網打盡本該仔細部署再發動,壞就壞在官府那邊能用的兵太少,并非兵力不夠,而是值得信任之人少之又少,若走漏風聲當真是竹籃子打水一場空。

    再有一事,她前天夜里摸出石牢時偷聽到?軅兘徽,她們這一批“貨”應該近日就會移轉到南洋去,聽說那兒有一場暗盤拍賣,價高者得,如果女兒家們全被送走,那后果不堪設想。

    所以不打不成了,官府不可靠,只好靠江湖上的勢力。

    謝馥宇也不求什么,只求裴元擘這個漕幫少主的身分能讓各方江湖人士給上幾分薄面,屆時來個一呼百諾,人多才好辦事。

    只是姓裴的到底找沒找好人手?“先打再說”是要“再說”個啥勁兒啊?

    謝馥宇頓覺頭疼,但橫在眼前已無第二條路可選,最終只能硬著頭皮干到底。

    于是乎,天將亮而未亮之際,強敵來襲,海寇窩大亂!

    謝馥宇就守在進到石牢的必經之處,果然不出她所料,石牢內的“貨”堪比金銀財寶,?軅兡睦锟陷p易舍去?

    如今老巢遇襲,海寇們邊打還不忘邊轉移得來不易的寶貝兒,只是遇上有人一夫當關。

    謝馥宇不出手便罷,一出手根本往死里打,顯然是在發泄這些天被囚禁的悶氣,盡管心疼一票女兒家,天天聽她們哭也快折磨死小爺她。

    離開帝京這些年,她江湖上闖蕩,武藝學得甚雜,正統大派的武學與她無緣,她也看不上眼,專走偏門方合心意。

    然后很可能跟她本性有關,那些劍走偏鋒的招式她學得特別快且特別精,動起手來也格外狠戾。

    揮著小銀匕漸漸殺出一條血路,鼻間的海潮咸味混進鮮血腥氣,耳中所聞盡是驚怒叫囂與哀嚎呼痛,終于啊終于,一道熟悉爽朗的呼喊劈破一切混亂,直直落進她耳里——

    “謝小宇,哥哥來救你出賊窟啦!你感不感動?歡不歡喜?訝不訝異?”

    訝異你娘個鬼!

    謝馥宇險些爆粗口,但……她確實又驚又訝!

    “老裴,為何只你一個?其他人呢?”謝馥宇非常忙碌,一邊揮動銀匕傷敵一邊揚聲急問,另一邊還得努力往裴元擘所在的方位合流。

    別鬧她啊!

    經過這幾天的暗中打探,能算出這座巢穴中少說也有百八十名的?埽嵩⒕瓦@樣單槍匹馬闖進來,與她所想的“一呼百諾”根本天差地遠好嗎!

    未料姓裴的小子還朗聲笑著跟她揭話了,“哥哥我一人能抵百萬兵,有我一個全數搞定,你信不信?”

    信你娘個鬼!

    謝馥宇險些又爆粗口,但……事已至此,也實在不得不豁出去信他一回!

    兩人說話的同時各自解決了幾名小嘍羅,合流后隨即采背靠著背的對敵姿態,就這么一路打出去,竟是配合得天衣無縫。

    “那些大大小小的姑娘家昵?咱們的人可有順利接到她們?”謝馥宇心有惦念,差點被一只暗器飛縹劃破面頰。

    她抬袖就往飛縹來處驟甩,一把暴雨梨花針疾發而出,立時把對她發暗器的人給射成刺猬。

    裴元擘笑道:“我家寶豆不負所托啊,趕群羊兒似的把姑娘家一個個趕到你發現的那個碧潮洞窟里,大順帶著人駕著幾艘小船老早候在那兒,這時候那些姑娘家應該都被接到咱們大船上作客了,哪里還需你操心?”

    來一個打一個,來兩個揍一雙,打打打。

    謝馥宇聽著都想翻白眼,忍著火氣快聲道:“好,姑娘家的事不必小爺我操心,那這群?茉撊绾瘟私Y?這一大座賊窩完全是利用海蝕出來的洞窟連結而成,海洞里可說四通八達,只要有一艘輕舟小船,要逃出生天簡直易如反掌,尤其眼下只有咱倆,哪里堵得了他們全數?”

    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這窩子殺人不眨眼的海寇如果不能盡滅,將來必定還會再起。

    誰料,她都想把裴元擘這沒用的家伙掐死了事,對敵之余他竟還沖她挑眉眨眼的。

    第四章  究竟誰救誰(2)

    砰!轟隆隆——

    砰!砰、砰!砰砰砰!

    轟隆隆——轟隆隆——

    突如其來的爆炸巨響震得兩耳嗡嗡作鳴,腳下顛簸,那重擊連續不斷,默契絕佳般一陣接連一陣,炸得賊窩里哀嚎四起,天崩地裂一般。

    到底已一路打到巢穴外頭,受到的爆炸沖擊自然小些,謝馥宇這才穩住身軀定住腳步,腦子里已然門兒清,“老裴你行!所以還是來了不少幫手的是吧?”她神情振奮,雙眼亮到放光,抓著裴元擘的肩膀使勁地搖,嘴角都快笑咧到耳根。

    那些爆炸聲絕對是發自于裴元擘所研制的炸藥,他還挺自得意滿地替炸藥取了個莫名可笑的名稱,叫“混元霹靂彈”。

    以這樣連續引爆的實力和時機之配合,必然需要多方人馬合作,這也就意味著今日前來馳援的絕不僅是漕幫自家人手。

    她不禁屏息又問:“咱們……莫非把常駐江北的人馬也召回來了?”

    一條洛玉江分作南北兩部,雖都在漕幫管轄范圍但各司其職,若這般臨時地大量調動人力,一個不小心極容易出事。

    此際兩人已奔至洞窟外,用不著裴元擘作答,這會兒謝馥宇親眼看見解答了。

    日出東方的海面上,一字排開竟有十來艘中型的平底帆船。

    估計一船能容納八十名人員左右,這般陣仗少說也來了近千名的援手,而真正讓謝馥宇兩眼湛光的是——那些船是配有炮火的水師戰船!

    掛在船桅隨海風高揚的旗幟上寫著大大一個“周”字,藍底黑字的水軍旗甚是好認,那是河道提督周大人的兵力。

    “你、你竟然想到要跟河道水師借兵……還真讓你給借來了!”謝馥宇輕掘了自個兒臉頰一記,喃喃自語著。“海防水師恐有?艿膬葢,所以就舍掉海防官府改往河道討救兵,怎么我就沒想到?”

    裴元擘抬頭挺胸好不得意。“嘿嘿,這叫山不轉路轉,哥哥我這張飽受日光親吻的俊臉盡管黝黑粗獷,還是挺吃得開啊,你說咱厲不厲害?”

    官船上已放下無數艘小船,一艘輕型小船可乘載十名官兵,用在淺灘圍堵以及海面上追撃最為可行。

    謝馥宇看著那些小船是如何迅捷地在海面上追捕劃著小舟欲逃的?埽瑝涸谛纳系囊粔K大石頭終于落地。

    她緩緩頷首,朝笑著邀功的裴元擘豎起一根大拇指,才想真心贊他幾句,忽地又來一聲爆破巨響,身后整座巖石洞窟開始崩塌。

    “走!”裴元擘大喝一聲,縱身往海里跳。

    謝馥宇幾乎與他同一時間落進海中。

    海面上敵我交鋒當真混亂,海面底下亦不遑多讓。

    她并不擔心裴元擘,那家伙根本是泡在水中長大的,以“純粹”的人類來說,姓裴的水性好到令人發指。

    倒是她這邊遇到小小麻煩了,遭炸裂而掉落的巖塊、翻覆碎裂的小舟木塊,以及墜海的尸身等等,似乎全朝她兜頭罩下,她在海中費勁兒地翻身閃躲再閃躲,實無法順利浮出海面。

    突然間,有一道影子迅速朝她游來,一開始她以為那是一條大魚,然而待對方游近了,她才確認那是一名男子。

    本以為是裴元擘游來要捎帶她上去,她還滿心感動著,覺得姓裴的偶爾也挺有當“哥哥”的款兒,未料來者并非裴元擘,而是——

    她的腰身被攬住,來者試圖把她往上頭帶,但她實在太過震驚,驚到兩只眸子瞠得圖滾滾,鼻翼歙張小嘴微掀,于是胸肺中的氣息全泄將出來,咕嚕咕嚕地化成一顆顆氣泡消失殆盡。

    竟然是——長安……傅長安?

    不可能的,怎么會看見他呢?

    這如何可能?

    她怎么……怎么會在這片煙硝大海中與他重逢?這樣太不對!大大不對!

    她鼻與口直冒出氣泡,僵化般的身子更往底下沉,眼前男子的俊龐露出驚慌表情,下一瞬他的嘴竟堵了上來,封住她微啟的唇瓣……

    謝馥宇好一會兒才明白過來,他是在渡氣給她。

    兩人貼得這樣近,誰也沒閉上眼睛,她眼底還莫名生出熱氣,難以言喻的情懐熟悉又陌生,心頭一動,心緒浮沉,他努力渡氣過來,她卻暴殄天物般咕嚕咕嚕泄出更多泡泡兒。

    他神情更顯驚訝,抬頭離開她的唇,雙掌仍扶著她的臉,忽地發現那些氣泡是從她耳后泄出,于是擱在她耳邊的長指順勢去摸,摸到她遇水便會裂膚而生的一雙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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