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尋回幸福的彼岸 第4章(2) 作者:黑澤雪
    云湛在英國的別墅是幢三層樓的小洋房,容若之前并沒有來過。這棟房子有著白色的屋頂和天藍色的外墻,還帶著很大的花園,就她這兩天的觀察,平日都有園丁在細心打理?戳艘谎鄞巴馔钢幊粱野档奶炜眨萑舸蛳顺鋈プ咦叩哪铑^,轉而邁向樓梯,直接來到三樓。

    一樓是云湛的臥房和書房,而她與高磊分住二樓的兩間客房,只有三樓,她還沒來得及看過。權當散心地推開每一扇門,這才發現,原來三樓應該是專門用來休閑的地方。除了最頂端向外突出的露天陽臺外,還有設施齊備的健身室、游樂室,只是這些應該都已經閑置了很久。

    每一間,容若都走進去看了看,當她的手輕輕撫上那些運動器材時,腦海中再一次浮現出云湛如今蒼白的臉色,和行動不便的雙腿。

    微微心痛的感覺,在她來不及阻止前,又再蔓延開來。

    明明剛過中午,天空卻是一片慘淡的灰。在愛丁堡醫院的大門前,一輛黑色的寶馬靜靜地等待著。

    隨著車門的關上,略顯冷淡的嗓音在后座響起:“回別墅。”

    “高先生剛才打來電話,說客戶的事已經辦妥了。他還問,您現在在哪。他說,估計五點就能到家!眴悠嚨耐瑫r,司機回過頭來,一一報告。

    “知道了。”云湛為自己扣上安全帶,微微閉著眼睛,應著。平靜的外表下,掩藏著只有自己知道的正劇烈翻滾著的思緒。

    公司的事,有高磊在,他幾乎不用擔心。而這一次來英國的另一個目的,也在剛才,達到了。

    原來,容若真的曾經失憶。然而,也只是曾經而已。

    想到剛才得到的證實,云湛的嘴角不禁掀起一個嘲諷的角度——

    她騙了他。

    容若竟然假裝失去有關他的記憶,以一個完全陌生的姿態來面對他。

    即使后來自己也有所懷疑,但他不得不承認,最開始,她偽裝得極好,幾乎騙過了所有的人。

    伸手捂住胸口,俊逸的臉上逸出一絲苦笑。想到容若帶著對他的所有清晰記憶,卻用一臉的漠然和生疏面對他,云湛的心口不由得泛起一陣陣緊縮的痛。

    是因為恨他嗎?

    她,竟這么恨他,以至于要連事實都要完全抹殺,而只愿當他是個陌生人?

    只是,倘若真的恨他至此,又何不順水推舟,從此完全離開他的生活?卻反而走到今天這一步,愿意接受他的女友的身份,愿意重新開始?

    其實,從聽到醫生證實的那一刻起,心里便已隱隱有了一個答案,只是,他不愿再去細想。

    從再次相遇到如今,容若所做的每一件事,她的每一個態度,代表著什么,或是隱藏了什么,他都不愿仔細推敲。

    并非懦弱地承受不起真相,只是,不愿而已。

    “先生,您回來了!

    “容小姐呢?”

    “在您的書房。”

    將外套脫下遞給傭人,云湛自行轉動輪椅,來到書房門口,推開虛掩的門。

    燈光微暗,側躺在乳白色沙發上的,是同樣一身白衣白裙的容若。她閉著眼睛,長發微散地垂落在沙發邊沿,身體微微蜷縮著,地板上放著殘留著暗紅色液體的高腳水晶杯。

    推開門的云湛,看到的便是這種情景。他轉動輪椅慢慢靠近,看著她微微泛紅的臉頰,還有地上的酒杯,再轉頭看向酒柜,無奈地搖了搖頭。明明從來都滴酒不沾,可今天卻喝掉了小半瓶他珍藏的法國紅酒,難怪會醉到昏睡,竟連他進來靠近她都察覺不到,也不知在這里睡了多久。

    云湛伸出手,動作輕柔地撥開她散落在臉邊的發絲,沉睡中的她,完全沒有了刻意偽裝出的冷漠,回復從前柔順安靜的表情,是他所熟悉的容若。

    修長的手指在細嫩的臉上流連,好半晌,低涼的聲音才緩緩從口中逸出:“你究竟想要什么?”

    沉睡中的人仍在安穩地呼吸,均勻的氣息中,云湛收回手,閉了閉眼,斂去黑眸中的復雜神色,緩緩退開輪椅。臨離開前,將腿上的毛毯輕輕搭在容若的身上。

    關上壁燈的同時,他再次看向那張清雅的容顏。

    不管她想要怎樣,只要是自己能給的,他都將完完全全交給她。

    近一周的英國之行即將結束,明明什么都沒發生,容若卻隱約覺得有什么東西已經發生了改變,但又說不清這種奇怪的感覺。

    前天晚上當她在書房的沙發上醒來時,發現自己身上正蓋著屬于云湛的羊絨薄毯,除了詫異外,心里更涌起細細密密的溫暖。也就是從那天起,她感覺到云湛的眼神有些變了,有的時候,她甚至覺得,他看著她時,是帶著某種尋思和深意的。

    盡管她疑惑和猜測,卻得不到合理的解釋。因此,她只希望,這些都只不過是自己的錯覺。

    雨點打在窗臺上,發出清脆的聲響。

    仍舊是一個人用餐,當傭人端上冒著熱氣的蘑菇湯時,容若隨口問道:“云湛是不是一大早就出去了?”

    今天她起得不算晚,卻仍是沒能看到他,這令她不禁懷疑,分公司的事是否真的多得讓堂堂總裁脫不開身,就連臨走前最后一天都沒有空閑。

    “不是,先生今天沒出門!

    “嗯?”聽了傭人的話,她一愣,切割牛排的手停了下來,抬起頭不確定地問,“你是說,他現在還待在家里?”

    “是的,容小姐!眰蛉嘶赝幻靼鬃约旱谋磉_還有什么不清楚的地方,會引起她這樣的反問。

    放下刀叉,容若突然覺得很好笑。她在家里待了一上午,居然都不知道,原來還有另一個人的存在。

    “他在房間里?”她指了指臥室。

    “是的!

    只隔著一道門,她竟完全不知曉。傭人曾經進出過云湛的臥室,她卻以為只是日常的整理打掃,沒太在意。

    “那高先生呢?”

    “高先生出去辦些事情,說要下午才能回來!

    容若點點頭,瞟了一眼墻上的時鐘,在傭人退開前,又問:“那他……不出來吃飯嗎?”說話的同時,眼睛看向臥室的方向。

    “先生說他需要休息,不要打擾他。”

    休息?這些天繁忙的公事讓他累到連飯都不想吃了嗎?容若低下眼簾,前天醉酒后醒來時的情形再一次回到腦中,她猶豫了一下,最后做了個深呼吸,站起來。

    關心他一下,就當是作為對那天他的舉動的回報。她在心里對自己說。

    容若走進房間的時候,看見云湛仍舊躺在床上,閉著眼睛。她不能確定他是否還在睡,只好輕輕地走過去。就在她彎下腰,剛剛想要試探地詢問時,卻不期然地對上一雙漆黑的眼。

    反射性地直起身子向后退了一步,她清了清喉嚨,才開口:“你醒了?”說完話,她不太自然地抿了抿唇。剛才近距離的對視,雖然只有短短幾秒,卻讓她沒來由地尷尬起來。

    “嗯,一直都醒著!痹普坎粍勇暽刈⒁曋恳粋小動作,點了點頭。

    “聽說你沒吃飯,所以進來看一下!彪S便找了張椅子坐下,她努力讓自己從剛才的失態中恢復過來。

    “不餓嗎?”她看向他,仍舊是略顯蒼白和疲憊的臉色。

    “不太餓!彼]了閉眼,其實相比起來,腰部受過傷的地方的疼痛更加嚴重一些。

    聽到云湛的回答,容若一時間找不到話說,扭頭向周圍看了兩眼,再回過頭來的時候,發現云湛正看著她,漆黑的眼睛在白色的枕頭和缺少血色的臉的襯托下,顯得格外深邃。

    她避開他的注視,站起身,“那你休息吧,我出去了!闭f完,便往外走。

    “能幫我個忙嗎?”在容若即將到達門邊的時候,云湛再度出聲,低涼的聲音成功地喚住了她的腳步。

    “什么?”她回頭,再次對上他的目光。

    看著在臥室和浴室間來回進出的身影,云湛回想著自己剛才喚住容若時,一剎那閃現的念頭。上次在車上病發,盡管事后高磊用很明顯曖昧的態度示意,但畢竟那時他幾乎陷入昏迷狀態,很多意識和感覺都不算清晰,對于高磊所描述的容若對他的關心和急切,他并沒有多大體會,唯一能記得的,只是她在情急之下脫口而出的親密稱呼。

    而今天,她主動進來,雖然她不肯明說,但他幾乎可以肯定這是她關心他的方式。也許是太久沒有感受過來自于她的心意,當她說了幾句話之后便要離開時,他竟莫名地失落。所以,即使一向不愿把自己虛弱無助的一面暴露在別人面前,今天他卻以這個理由讓她留了下來。

    “我該怎么做?”端來熱水,將干毛巾搭在椅背上,容若問道。

    “扶我一下!笨戳怂谎郏普砍粤Φ負纹鹕习肷。

    疼痛從受過槍傷的地方一直漫彌到整個背部,這便是他整個上午都在臥床休息的原因,如今,他連翻身的力氣都沒用。

    扶著消瘦的腰,小心翼翼地幫云湛翻過身體,讓他趴在床上,容若重新將被子蓋在他身上。

    “床頭柜的抽屜里有精油,熱敷之后,直接抹上,讓它滲進皮膚里就可以了。”剛才的動作雖然依靠了外力的協助,仍讓他有些微喘。

    依照云湛說的,容若找出精油,并將毛巾打濕?粗糠诖采系乃緵]有想到,他竟會開口要她“幫忙”,更沒有想到,所謂的幫忙竟是讓她幫他按摩。自從她回來,再見到云湛,這么長時間以來,他一向都是拒絕別人幫助的,驕傲和自尊在他的身上一直都無聲無息卻又無比強烈地體現著。而現在,他居然讓她幫他,心里除了詫異之外,竟還有一絲欣喜。

    是因為這證明了自己對他來說是與眾不同的?抑或是因為她又靠近了他的心一步,使得當初的計劃有成功的保證?

    可是這份欣喜還來不及被確定是因何而起,就已經被她接著所看見的完全打散。

    睡衣被撩高至背部,后腰上的傷疤便讓容若不自覺地愣在那里,在她看來,觸目驚心。

    忘了手邊的熱毛巾,她慢慢伸出手,輕輕地撫上去,她看見那里有子彈穿過的痕跡,也看見自己的手在顫抖。

    當初,一顆子彈就是打在這里,才使得云湛從此無法再站起來。她的手在那道永遠不會消失的疤上來回撫摩,她看見云湛閉著眼睛,顯然并不知道她的動作,心里不由得一陣酸楚。子彈打中脊椎的痛到底有多深?當她掉下山崖的時候,他正承受著那樣的痛;當她失憶的時候,他也失去了腰部以下的知覺;而當她終于恢復所有記憶,他卻永遠無法再行走。

    她和他,兩人的命運已在不知不覺間改變。

    緊緊握在手里的毛巾漸漸冷掉,也提醒著她從悲哀中回神。強迫自己收回手,她重新打濕毛巾,輕輕敷上去。

    接下來的全部時間,她雖然一步一步認真地熱敷、涂抹精油、按摩,但心卻沒有一刻能平靜下來。就連她自己都沒想到,一個傷疤,竟然引起這樣大的波動。而這整個過程中,云湛始終閉著眼睛,額上卻隨著按摩而滲出細密的薄汗。

    精油的氣味縈繞在靜謐的空氣里,只聽見兩人的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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