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靴子被脫下來扔到旁邊。芙蓉抬起視線，公爵正在解襯衫的鈕扣。
“別再碰鈕扣了�！彼蠼校饋頉_向房間另一頭。
公爵露出笑容，好像覺得她的激烈反應很有趣。
芙蓉感到兩頰發燙。她想像得出她的臉有多紅。
“你指望我穿著衣服睡覺嗎？”他問。
“我指望你到別處睡。”
他上下打量她。“恕難照辦。”
“無賴。”
“你應該稱呼我為閣下才對。”他說�！拔蚁肽悴荒苌萃趁竦鼐用穸枚Y儀規矩�！�
“我不是殖民地居民。我們美國人贏了那場站爭，記得嗎？還有，我愛怎么叫你就怎么叫你�！�
公爵瞇起黑眸，從床緣站起來。
“閣下�！彼B忙說。
“你的弟弟比你可愛多了�！彼f。
“他在哪里？”她問。“我要見他�！�
“也許明天吧。如果你夠乖。”
他又坐到床上．交抱著雙臂端詳她�！澳闩虏慌挛�？”
“當然不怕。”
“一點點都沒有？”
她輕蔑地看他一眼，抬頭挺胸地站著。“懦夫在咽氣之前要死許多次，”她高傲地說。
“勇者只經歷一次死亡�！�
“碼頭鼠會引用莎士比亞作品？“他搖搖頭，顯然不相信她看得懂文學名著。“‘凱撒大帝’，對嗎？”
氣他瞧不起人，她直視他的眼睛，以挑釁的語氣說：“第二幕第二場第三十二行。”
他沈默良久，最后似乎認定她是在唬他。他滑下床，走向嵌壁式的小書櫥，找到“莎士比亞全集”，坐到桌前翻動書頁，用食指找尋她引用的文句。
他突然抬起頭，驚訝地瞪著她。
芙蓉恨不得找個地洞鉆下去。他的表情說明他認為她是怪胎。天��！她為什么要炫耀她的天賦？現在他不僅知道她為什么當情報員，還知道她有多怪異。
她為什么不能被生成優秀的廚師或裁縫？她跟自己所認識的女人都不一樣，就像她弟弟不同于別的孩童。
“你是怎么做到的？”杰明問。
她聳聳肩，望向別處。
“我會在我們抵達英國前知道你是怎么做到的�！彼f。
她疲倦地嘆口氣�！拔也粫嬖V你的�！�
他合起書，打個呵欠，伸個懶腰。“時候不早了，上床睡覺吧�！�
“我才不要跟你一起睡。”
“難道你寧愿跟我的船員一起睡嗎？”
她不屑于回答，把視線轉向床鋪�！澳菑埓仓凰孟乱粋�人�！�
他的臉上閃過一抹氣死人的促狹笑容。“我們可以擠一擠�！�
“我寧愿跟毒蛇擠�！�
“說話小心點，如果你明天想看到你的弟弟�！�
“那我睡在這里�！彼匕迳弦蛔！敖o我一條毯子�！�
“你會生病的，但我不會良心不安。”他說。“相信我，你沒有我想要的東西�！�
她不知道她該覺得生氣或寬慰�！霸挸Ｕf，意難真�！彼患偎妓鞯卣f�！啊嗬氖馈诙康谌坏谝粓龅诙诵小！�
他吃驚得目瞪口呆，但沒有去求證她是否正確。幾秒鐘后，他的表情恢復正常。
“很好。上床吧！”
她張嘴準備拒絕，但他似乎看出她的意圖。
“趕快上床�！彼圆蝗葸`抗的語氣命令。
她看出激怒他絕非上策，于是從地板上站起來走向床鋪�！昂冒桑灰愦┲路��！�
他點頭。
她穿著全部的衣服爬上床，拉起毛毯蓋住身髓。她背對著他，面對著艙壁。他在她身旁躺下時，床嘎吱作響。
“我不會侵犯你可疑的貞操�！彼f。
可疑的貞操？她猛地坐起來。即使在黑暗中，她仍然可以看到他那氣死人的笑容�！澳憔垢野凳疚也患儩崳俊彼龤夂艉舻卣f�！澳悴攀钦次厶幣娜�。”
“我可以向你保證我不需要霸王硬上弓�！�
“自道好，爛稻草�！彼S刺。
他沒有勃然大怒，只是說：“睡覺吧！”然后就翻身背對她。
她躺回床上，再度面對著艙壁。
她是犯了什么滔天大罪要受這種懲罰？萊理和塞斯回到波士頓發現她失蹤時，會有什么反應？萊理還會愿意娶她嗎？如果不，她要怎么保護米迦呢？
“芙蓉？”公爵打破沈默說。
“什么事？”
“這是我唯一一次穿衣服睡覺�！�
她累得沒力氣跟他爭執�！斑@件事明天再談�！�
“沒什么好談的。”他說。
“我說了明天再談。”不管你喜不喜歡，她心想。
他沒有回答。
幾分鐘默默過去。
“芙蓉？”
“又怎么了？”她掩飾不了聲音中的惱怒。
“叫我杰明。”他說�！澳鞘俏业拿帧！�
“不用，謝謝，閣下�！�
“我命令你叫我杰明�！�
“晚安，杰明�！�
“這還差不多。”
“你向來都像這樣非說最后一句話不可嗎？”她問。
“是的�！�
她忍不住微笑起來。她聽到他的呼吸變均勻，感覺到他睡著了。
她卻難以入眠。由于床上的空間狹小，她只好在心里輾轉反側。
逃跑躍入她的腦海。她能逃到哪里去？他們在汪洋大海上。何況，她還有弟弟得顧慮。
她不能冒險使他身陷險境。
逃跑是不可能的。她必須說服公爵把船掉頭開回美國。她如何才能說服他？還有，他為什么要綁架她？
公爵聞起來像高山石楠，她在快睡著時，心想。她喜歡那種味道……
“天啊，你是真的�！避饺卦谝钊赵绯勘犻_眼睛時呻吟�！拔疫�以為我是在作惡蘿�！�
公爵坐在桌邊，看來帥得讓人受不了。
她發現他在看她。難為情使她粉頰微紅。他的凝視讓她全身發熟。
他緩緩露出微笑。
她朝他癟嘴以示憤怒、輕蔑。
“希望你不要那樣做�！苯苊骱蜌獾卣f。“如果你的臉上老是掛著那種表情，你的人生就毀了�！�
“你綁架我時，我的人生就已經毀了�！彼币曋f。
“你的未來不可能那么黯淡�！彼f�！皯{你的聰明才智，做任何事都能成功。”
他在侮辱她嗎？芙蓉凡事都往壞處想，但沒有人，尤其是杜荷婷，會用這么好聽的話侮辱她。謾罵是波士頓碼頭區的居民互相攻擊的武器。虛偽客套一定是英國貴族的作風。
“無話可說嗎？”他從椅子里站起來。
她在床上往后退。
“別緊張。我不是要靠近你�！彼f。
他掏出懷表看了看，把表放在桌上，然后往房門走�！敖o你十五分鐘。廁所在那邊。”
芙蓉忍不住難為情地倒抽了口氣，但他不予理會�！笆宸昼姟！彼陉P門前提醒她。
房門一關上，她立刻掀開毛毯跳下床。她沖向房門，但在中途猛然止步。在內急和逃跑的渴望之間掙扎，她來回看著房門和廁所。最后向急贏了。
幾分鐘后，她快步穿過艙房，把耳朵貼在門板上，但沒有聽到外面有任何動靜。她伸手握住門把，盤算著該如何逃跑。
她需要先找到米迦和躲在船上的某個地方，然后從藏身處溜出來盜取武器。最有效的當然是槍，但她不會用槍，所以鋒利的匕首就會很好用。有了武器后，她就可以挾持公爵，逼他把船開回波士頓。然后他可以坐著挨到戰爭結束。
打定主意后，芙蓉打開房門，驚叫一聲。
公爵站在門外，臉上掛著那氣死人的笑容，用他一八三公分高的身軀擋住她的去路。
“十分鐘。”他說。
可惡，芙蓉暗罵，砰地一聲關上房門。她背靠著門板，等呼吸和心跳恢復正常。公爵從門外傳來的笑聲使她更加心慌意亂。
“還有九分鐘�！彼牭剿啊�
“你的心肝比你的頭發和眼睛還要黑�！彼趩实嘏R�！吧系跞グ�！”
門外突然寂靜無聲。公爵再度門口時，聲音中毫無笑意�！皼]錯，我們之間是有人該被吊死�！�
她聽到他走開。他為什么把英國間碟得到應得的懲罰視為私人恩怨？公爵顯然有亂發脾氣的毛病。一定是英國貴族近親婚配太頻繁的結果。
憤怒消失令她感到疲累。她洗好臉，坐在桌邊等待。
自從昨晚來到后，她第一次有機會好好打量這間艙房。她沒有坐過船，但艙房里的陳設在她看來很豪華，比她在酒館樓上的小房間舒適多了。京洛斯公爵顯然很有錢。
房門打開，公爵走進來。他的侍從端著食物跟在后面。他微笑著在她的對面坐下，她看出他的脾氣發完了。
登肯把托盤放在桌上。當他把盤子擺在她的面前時，芙蓉對他露出甜美的笑容。
長相兇狠的蘇格蘭漢竟然臉紅了。
“你可以下去了�！惫魧λ氖虖恼f。
“我要見我的弟弟�！避饺卦谔K格蘭壯漢離開后說。
“早餐后再說。”杰明以愉快的語氣說。
“你什么時候才要放了我們？”
“你們隨時都可以離開。”他露出他那氣死人的笑容。“不幸的是，你們無處可去�！�
“我討厭自鳴得意的男人�！彼I諷道。
“我討厭冷嘲熱諷的女人�！彼刈臁�
“我沒有冷嘲熱諷�！�
他聳起一道黑眉�！澳悄銊偛旁谧鍪裁矗俊�
“只是在表現我的不悅�！�
杰明大笑�！俺栽绮桶桑绢^。跟我斗嘴需要體力�！�
她知道多說無益。他存心折磨她。她拿起叉子開始吃炒蛋、煎餅和香腸。
“你的胃口不錯�！�
她抬眼望向他�！笆裁匆馑�？”她狐疑地問。
“我認識的女人大都吃得很少�！�
她臉紅了，覺得自己像是違反了某種她不知道的禮儀。“你的妻子一定很嬌小——”
“我還沒有結婚�！�
“那么你的未婚妻——”
“我還沒有訂婚�！�
她再度羞紅了臉，故作若無其事地低頭繼續吃早餐。
她徙低垂的眉睫下偷看公爵一眼。他真的很帥，黑發黑眸使他帶有危險的氣息。杜荷婷一定會立刻喜歡上他。
撇開他綁架他們和會亂發脾氣不說，公爵對她和她弟弟其實相當不錯。如果他想要殺她或強暴她，昨晚就可以動手了。
“你的全名叫什么？”杰明聊天似地問。
“你呢？”
“我先問的�！�
她點頭。“我叫霍芙蓉。”
“我是第十四任京洛斯公爵石杰明�！彼晕医榻B。
“我原本可以說很榮幸認識你，但我從不說慌�！�
“真令人耳目一新�！�
“我請求你把船掉頭送我回家�！彼f，急切使她傾身向一即。
“你的袖子碰到炒蛋了�！彼f，看到她連忙退后時，忍不住微笑。“返回波士頓是不可能的，因為放了你太危險。對了，你一向穿男生的衣服嗎？”
“當然不是�！彼卮稹！白蛲砦沂窃趥窝b�！�
“你不能同一套衣服穿一個月，待會兒我會找別的衣服給你和你弟弟�！�
“我什么時候可以和我弟弟見面？”
“等我說可以的時候�！�
“那會是什么時候？”她沮喪地問。
“還沒有決定�！苯苊骺吭谝伪成仙钌畲蛄克谎邸！罢務勀愫湍阍诓ㄊ款D的生活�！�
“必須說應酬話的是客人，不是俘虜�！�
“遷就我一下�！彼圆蝗葸`抗的語氣說。
“我在波士頓出生長大。我的父親在那里經營酒館。我們住在酒館樓上。”
“我們是誰？”
“我的父親、同父異母的哥哥、米迦和我。”
“你的母親呢？”
“生米迦時死了�！�
杰明點頭�！八阅闶擎⒓婺嘎�。”
“大概吧！”她不明白他為什么對她單調乏味的平民生活感興趣。
“你怎么會成為‘金芙蓉’？”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
“少裝蒜，丫頭�！�
芙蓉認命地嘆口氣。“我的未婚夫招募我。”
他面露驚訝�！澳阌形椿榉颍俊�
“對。等他追上我們時，他會赤手空拳地扯斷你的手腳，把你的內臟挖出來。”
“別說了，你會害我作惡夢�！苯苊髋e起雙手�！八惺裁疵�？”
芙蓉轉開視線，拒絕回答。
杰明站起來�！拔业氖虖拇龝䞍簳䜩硎毡P子。別再�；ㄕ辛恕！�
“我要如何打發時間�！�
“看看‘莎士比亞全集’吧！”他把放在桌上的書推向她。
“看過了�！�
他眉頭一皺，然后從書櫥里拿來另一本書放在她面前�！啊ソ洝�？”
“也看過了�！�
“新約和舊約都看過？”
她點頭�！耙灰冶辰o你聽？”
“米迦說你有記憶力就是這個意思嗎？”他問。
她聳聳肩�！拔也粫R上忘了你�！�
他斜倚在桌邊露出微笑�！拔伊钅汶y忘嗎？”
兩人間的距離令她心神不寧。她站起來走到舷窗邊往外看。
“我還在等你回答�！�
她猛地轉身面對他�！坝錾L大；身體強壯，心智愚鈍。”
他放聲大笑�！拔业男闹侨绾斡掴g？”
“你會突然亂發脾氣。當然啦，我認識你不久，不知道你還有哪些怪癖。”
“沒想到美國人如此逗趣�！彼呦蚍块T�！皶鴻焕锏臅S你看。”
沒有他，艙房顯得空蕩蕩的。時間慢吞吞地過去。登肯送午餐來。
“我的弟弟在哪里？”芙蓉問�！拔沂裁磿r候可以見他？”
“你的弟弟在甲板上和公爵在一起。”登肯回答�！八荛_心�！�
“公爵還是我弟弟？”她嘲諷道。
登肯瞪她一眼�！罢堄貌汀！彼x開艙房。
芙蓉吃完午餐，把椅子拖到舷窗邊看圣經，希望上帝會告訴她脫困之道。
開門聲吵醒正在打瞌睡的芙蓉。她睜開眼睛，發現已經是傍晚了。
杰明把一堆衣服放到她腿上�！皳Q衣服。我馬上回來�！�
“你要去哪里？”她睡意未消地問。
“我不必向任何人交代任何事，霍小姐�！苯苊髡f�！暗@次破例告訴你。我要拿船長的小廝敬贈的衣服給你弟弟換�！彼f完就走出艙房。
芙蓉檢視腿上的衣服。男孩的黑色緊身褲、白襯衫和黑色無袖短外套。它們顯然也是船長的小廝敬贈。那個可憐的孩子還有沒有衣服可穿？
她起身到屏風后換衣服。男孩的緊身褲有點緊，但還不至于不舒服。襯衫太薄，但外套可以遮住她的胸部。房門打開時，她正好從屏風后走出來。
“米迦�！彼枷蛩艿�。
“公爵拿新衣服給我，”米迦擁抱她一下�！暗乙舻矫魈齑��！�
“他真體貼。”她說�！跋掳筒敛粒艿��！�
米迦用衣袖擦掉口水�！拔宜麐尩耐娴煤瞄_心�！�
她吃驚地瞪著他�！皠e再讓我聽到你說粗話�！彼庳熕�。
“我的船員都說粗話。”米迦說�！皬N子有只紅眼睛的小白豬，我明天還要跟他玩。”
“聽來很好玩。”她說。“坐下來跟我一起吃晚餐。”
“不行，姊。我要跟我的船員一起吃。米迦轉身走出艙房。
芙蓉驚訝地望著弟弟的背影。她從來沒有見過他如此生氣勃勃和快樂。她把視線轉向走進艙門的公爵。
“你的部下會不會嘲弄他？”她問。
“他們還沒有那樣做過�！苯苊骰卮��！按蟾毕挛缍荚诮趟蚶K結�！�
登肯走進來，把晚餐放到桌上后就悄悄離開。
“吃飯吧�！苯苊髡f。
芙蓉在桌邊坐下。晚餐有豬肉餡餅、面包和麥酒。杰明切了一塊餡餅放到她的盤子里。
“我喜歡吃豬肉，尤其是烤的�！彼H切地閑聊道。
她望向他的黑眸．不明白他為什么這么和藹可親，但決定不妨利用一下他的好心情。
“你為什么綁架我和我弟弟？”她問�！澳阌袝r把戰爭說得像是你我的私人恩怨�！�
“這件事待會兒再談�！彼卮�。“要知道，如果你是男人，你現在已經死了。”
“現在談。”她惱怒地堅持。“如果我是男人，死的會是你，而不是我。”
他又露出那種氣死人的笑容，好像她什么話都沒說過。她突然站起來走到舷窗前凝視夜色。公爵的心肝像夜色一樣黑，她生氣地心想。
“你使性子的模樣很有趣。”杰明用充滿笑意的聲音說�！澳菞l緊身褲使你的臀部看來格外迷人�！�
她猛地轉身，驚愕得說不出話來。他離她只有幾寸，她不得不仰起頭才能正視他的臉。
“你殺死了我的哥哥。”他平靜地說。
他的指控令她震驚�！澳憬夊e人了，我不是你要找的人。我根本沒有見過你的哥哥�！�
“你是不是‘金芙蓉’？”他問。
她點頭承認。
“那么我的哥哥就是被你害死的。”
“我從來沒有害死過任何人。”她喊道。
他逼近她�！叭绻愕奈椿榉驉勰悖蜁Ｗo你，不讓你插手男人的事�！�
“男人的事？”
“戰爭、詭計和政治�！�
“我的未婚夫非常愛我，對我的能力有信心�！彼αx憤填膺地說�！八麗畚叶嗄�。戰爭一結束，我們就要結婚，到時米迦會和我們一起住在烽火崗。我們三個從此過著幸�？鞓返纳睢！�
杰明冷笑�！艾F實世界里沒有從此過著幸�？鞓返纳钸@種事。還有，你為什么想在婚俊和你弟弟一起��？相愛的人大多想單獨在一起�！�
猴子，猴子。流口水，斜眼角的猴子！
想起弟弟受到的嘲弄，芙蓉就怒不可遏。“別的小孩子對他很壞。”她脫口而出，然后深吸口氣，以較鎮定的語氣說：“我的未婚夫有穩固的經濟基礎。米迦再也不會聽到那些殘酷的小孩子嘲笑他。”
“你想要嫁給這個男性典范是因為你愛他？“他直視她的眼睛問�！斑�是因為他有能力保護你的弟弟？”
他的追問令她吃了一驚。她不自在地轉開視線。她不知道自己答不答得出來。她對萊理的愛有幾分是出于她的真心，又有幾分是出于想要保護米迦的希望？擔心自己生下米迦那樣的孩子是她的另一個煩腦。
“那個人沒有自尊嗎？”杰明說�！拔也粫胍銥榱吮Ｗo弟弟而嫁給我�！�
“我死也不會嫁給你！”芙蓉說�！八阅悴槐負莻�心�！�
他露出那氣死人的慵懶笑容，但他說的話更加氣人。
“我可以使你愛我�！彼祰u道�！皼]錯，我可以使你愛上我……就像這樣�！彼谒媲皬椧幌轮割^。
她翻個白眼�！鞍萃校賮�！”
她還來不及說完，杰明已經把她拉進懷里。她直視他的黑眸。他的臉越靠越近，直到他的唇輕落在她的唇上。她閉起眼睛，屈服在他從容不迫的挑逗下。他的舌尖說服她的唇瓣為他開啟，她本能地摟住他的脖子，貼著他的身體。
從未體驗過的美妙感覺使她顫抖。她熱烈地回應他的吻，大膽地迎戰他探入她口中的舌尖。她年輕的身體仿佛著火一般，兩腿之間的私處因欲望而悸動，乳頭因渴望挪摸而硬挺。
他的手伸進她的襯衫里愛撫她的乳頭，她漸漸迷失在欲望的漩渦里。她聽到遠方傳來一個女人愉悅的呻吟、呻吟聲使她恢復一絲清醒-也使她恍然大悟那個女人就是她自己。
她推開他的手，茫然地凝視著他閃閃發亮的黑眸。接著她舉起手狠狠摑了他一耳光。
杰明用身體把她壓在墻上�！熬拖瘛@樣。”他重復，然后在她面前彈一下指頭。
“我的未婚夫會殺了你。”
他把手掌貼在她頭部兩側的墻上。“在你愛上我之前或之后？”
“我會很樂意親手殺了你�！彼搹埪晞莸乜謬槨！拔掖蛩阋挥袡C會就動手�！�
“你打算恐嗷我到死嗎？”他問，然后突兀地轉身走向床尾的衣物箱，翻出一件襯衫扔到床上�！按┠莻�睡覺。給你十五分鐘。”他走向房門，順手帶走他的那盤餡餅。
芙容勃然大怒。那個英國惡魔不僅綁架了她，現在還嘲笑她。
她不假思索地脫下靴子朝他砸去，靴子不偏不倚地擊中他肩胛骨之間的背。
他猛地轉身朝她走出兩步，臉上的表情十分嚇人，使她懷疑自己剛才是不是瘋了。
“對不起�！彼B忙道歉，抵擋似地伸出手臂�！拔也皇枪室獾摹！�
“等我回來再來討論你的行為。”他以威脅的語氣說�！笆昼�。”他走出房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