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碧瑤十分識時務地改口,他此刻的神情和語氣,可一點都不像是在說笑,話說回來,這個逍遙王,從她第一眼見到他就是一副陰沉冷厲的模樣,該不會自唐婉婉死后,都不曾笑過吧?
若真如此,豈不是太慘了。
冷不防地,喬毅大掌握住她的左手腕,拇指溫柔地輕撫過血玉古鐲,俊臉上那似是睹物思人般的溫柔神情,令原本要抽回手的孫碧瑤愣住了。
無來由地,見他注視著血玉古鐲,溫柔的長指輕撫過鐲子,竟令她胸口莫名地激蕩,仿若他手指撫摸的不只是鐲子,還有她的心。
她的目光無法自他浮現憂傷的臉上移開,眼前高高在上的逍遙王就如同傳言般十分深愛他的未婚妻。腦海中突然浮現好友說過的話。
“往后無論何時只要我想見血玉古鐲,自然就會來找你!焙陧⒁曋讲彭组W現的愛戀已瞬問消失,只剩一貫的精銳。
聞言,孫碧瑤倒抽了口氣,懷疑自己是否聽錯了眼前男人所說的話,想見鐲子就來找她,還無論何時?那不就表示自己隨時都會見到他?這……會不會欺人太甚了?
孫碧瑤敢怒不敢言,只能睜大一雙靈眸瞪著他。
陡然,瞧見他一張冷厲的俊臉直朝她小臉逼近,靈眸更是睜大,眼睜睜地瞪著面前放大的俊臉,心跳異常加快,這個男人想做什么?
直到他伸出手,拇指輕撫過她粉唇,薄唇湊到她耳邊,渾厚的嗓音響起:“你的唇邊有糕屑!痹捨卜铰洌叽笊硇钨康匾黄,拍了拍黑金的頭,如來時般無聲地離開。
轟!孫碧瑤小臉瞬間脹紅,她方才是被調戲了嗎?
瞪著那遠去的高大背影,粉唇上似還殘留著他拇指親昵輕撫過她柔軟粉唇的熱度。
他怎么能——
“小姐,你……還好吧?”澄花目睹方才那一幕,同樣一臉錯愕,擔憂地詢問小姐。
“不好!”孫碧瑤雙頰羞窘得緋紅,厘不清胸口復雜的情緒,低垂著頭,快步走回廂房,黑金搖著尾巴跟上。
澄花也不知該如何安慰小姐,瞥了眼不遠處的一干侍衛和丫鬟,人人臉上也都是一臉震愕,難怪小姐無顏見人了。
嘆了口氣,雖不懂王爺為何會這樣對待小姐,但眼前也只能快步跟上,去安慰小姐了。
第5章(1)
圓月高掛,皎潔月光灑落一地暈黃,遠處傳來更夫敲梆子的聲音,是三更天了。
床榻上的人兒輾轉反側,腦海里不停地浮現白天時粉唇被那男人粗厚拇指輕撫過的異樣觸感,還有他注視著她時的灼熱眼神,不禁懊惱地低咒出聲。
她倏地翻身坐起,幾乎同時,守在床尾的黑金抬起頭,眼神疑惑地望著她。
“都是你主人害我失眠。”孫碧瑤沒好氣地殃及無辜。
黑金一臉無辜地望著她,搖著尾巴站了起來,走到床榻旁,抬起頭,用舌頭輕舔她的小手,似是想安撫她。
孫碧瑤嘆了口氣,笑著輕撫它的頭,既然睡不著,就去外頭走走吧。掀開身上的錦被,下床將衣裳穿戴好,推開房門走了出去,黑金慵懶地搖著尾巴跟在后頭。
入夜后,房門外并沒有人把守,或許她該趁此機會搖醒澄花連夜逃走,但逃得了一時,逃不了一輩子,逍遙王不會放過她,或者該說不會放過她手上的血玉古鐲。
思緒翻轉間,腳步不自覺來到湖邊,這才發覺湖畔早已佇立著一抹高大身形,就在她想轉身離開時,高大身形旋身面對她,一雙黑眸深邃地注視著她。
這個時候若轉身走人,就顯得太刻意了,孫碧瑤只好硬著頭皮走上前,停在他身旁。
“王爺,你該不會也睡不著吧?才會這時候出現在這里。”
“那你呢?又為何睡不著?”
喬毅問著身旁的她,俊臉上的嚴厲線條在瞧見她時,不自覺地軟化,就連黑眸都泛著柔光。
是深夜的關系嗎?否則她為何會覺得眼前的逍遙王對她的態度一日比一日怪?害得她現在面對他都會覺得莫名的別扭。
“不知道,可能是午睡睡太多了。”
總不能說是因為他的關系,害得她睡不著吧,不過,她也沒說謊,以一個囚犯的身分,她的確過得十分舒適。
“既然我們兩人都睡不著,不如我命人做些簡單的酒菜如何?”喬毅不等她回答,雙手合拍。
藍劍和云劍不知從哪冒出來,眨眼間,出現在兩人面前。
“王爺!眱扇水惪谕,拱手低喚。
“本王打算和孫姑娘一起在這里賞月,你們去準備一些簡單的酒菜來。”喬毅負手率先走到石桌旁撩袍落坐。
“是!彼{劍和云劍瞥了孫碧瑤一眼,身形一閃,迅速離開。
孫碧瑤一時之間找不到借口離開,只好走到他面前的石桌前。
“怎么?孫姑娘該不會不愿意陪本王吧?”喬毅挑眉,望著她一臉的勉強。
“怎么會呢,這可是碧瑤的榮幸,只不過夜已深,又有些睡意了,才想早一點回房睡。”孫碧瑤還在替自己找退路。
“那就留下來吧,陪本王喝酒,該不會是你不敢吧?”喬毅目光如炬,直視著站在他面前不愿坐下的人。
“有何不敢?那碧瑤就恭敬不如從命了!奔⒎▽λ龥]用,她向來能屈能伸,不吃眼前虧,但眼前的男人擺明了不愿放她走,她也只好留下來了。
黑金一見她坐下,搖著尾巴在她腳邊趴下。
很快地,藍劍和云劍再次出現,在石桌上布上酒菜后,迅速退開,隱身在黑暗處。
孫碧瑤主動執起酒壺,替兩人酒杯斟滿酒,一面事先告知:“王爺,碧瑤向來不勝酒力,只怕不能陪王爺喝酒盡興!彼屏繕O差,話先說在前頭,可別逼她多喝。
“無妨。你適可而止即可!眴桃愣似鹁票谎龆M。
“王爺,碧瑤有一事一直不明白。”
“何事?”
“這瀟湘院乃王爺所居住之院落,為何會將碧瑤安置于此呢?”她一直納悶,他沒將她關進地牢里,但至少可以將她安置在別的院落,為何獨獨選在他自己的院落里?
“這有何奇怪?本王若是將你關在地牢里,青陽必會煩得我耳根子不清靜,更何況你手腕上的血玉古鐲乃是婉婉心愛之物,本王不放心將你關在別的院落里,若是本王想見這鐲子時,不就可以時時看見?”話尾方落,大掌自動握住她的左手腕,手指撫摸著鐲身。
孫碧瑤只能眼睜睜看著自己左手腕落入他的手掌里,卻一句罵他輕薄的話也說不出口,人家擺明了是睹物思人,才會觸摸鐲子,她這個占了人家心愛之物的人,若不想被砍去手腕,只能咬牙認了,看來也只能視而不見了,她無奈地在心里嘆氣。
“王爺,你曾說過我的雙眼很像一個人,此人莫非就是唐婉婉?”
他心心念念的全是死了五年的未婚妻,不知為何她心里竟莫名有股異樣的感覺。
“沒錯,你有雙與她神似的靈動慧黠眼眸!眴桃銑A了些青菜到碗里,同時替自己斟了杯酒。
“唐婉婉若是泉下有知,也該感到欣慰了,有王爺這樣一個癡情之人深愛著她。”孫碧瑤輕啜了口杯中酒,心想,像喬毅這樣一個癡情的人,可算是世間少見了。
“可如今我卻怕她不知道!眴桃愫陧鋈,話里透著失落。
孫碧瑤訝異地注視著他黯然的神情,不懂他為何會這般落寞。
瞥了眼湖面上浮現的月光倒影,再次察覺夜已深,兩人三更半夜于此,即使有藍劍和云劍躲在暗處,但總是于禮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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