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不了。”巫循杵在榻旁,瞥了姑娘腿上的傷口一眼,不把脈也不診察,朗笑地直接說出他以目斷診的結果。
司空禹已經太習慣他“獨特”的看診方式。“那交給你了!
巫循點了點頭,雙手利落地拆掉綁在姑娘腿上的布,準備處理傷口。
“別讓她腿上留下疤!彼究沼砺曊{沉穩清晰地吩咐。
這么大一個口子,要不留下疤還真得細心照料。巫循挑了挑眉,唇上揚著古怪的笑容,為頭兒擱在姑娘身上的心思感到詫異。
船上的每一個人都知道,頭兒不是一個熱血之人,或許是環境使然,他雖重義氣,待人接物卻又顯得過度淡然。
他永遠是一副滿不在乎的模樣,甚至有一種早將生死置于度外的超然。
而他們所知曉的是,頭兒唯一在乎過的“女性”是他的娘親送的鸚鵡——“公主”。
聽法羅朗說,“公主”幾乎是跟著頭兒一塊長大的,一人一鳥,一起牙牙學語形影不離。
可惜在幾年前鬼船行經某個海域時遇上了暴風雨,“公主”自此下落不明。
那一次頭兒發狂失控地差點毀了一艘船,之后,便再也沒見他的情緒有多大的起伏。
“那待姑娘養好傷后要送走或留下?”
“留下!彼敛华q豫地答。
巫循聽到他的答案,陡地愣了愣。
“你那是什么表情?”司空禹揚眉淡問,深魅的眸中漾著難測的情緒。
聽到頭兒不慍不火的冷淡語氣,巫循身上的汗毛竟不爭氣地立了起來,腦子則飛轉著上一回同頭兒比試時被踹飛的慘狀。
“只是不明白這姑娘上船的目的?”巫循強作鎮定地開口。
在“嘯夜鬼船”的人幾乎都有自己的目的,頭兒如此珍視眼前的姑娘,讓他有些好奇,姑娘留在船上的目的是什么?
司空禹略頓,遲疑了好半刻才聳了聳肩!拔乙蚕胫。”
巫循愣住,喉間險些失控滾出笑聲,或許頭兒只是不愿承認心里某些情緒吧!
他勉強壓下笑,繼續為姑娘處理傷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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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將明的微光透過窗洞,照在姑娘柔美的輪廓上,雅致的秀眉、長睫,加上日漸紅潤的粉頰、朱唇,她有一張天生麗質的姣好面容。
司空禹立在榻旁,瞅著占據自己睡鋪好些天的姑娘,蹙起了眉。
算算救她回來已經有五日之久,“嘯夜鬼船”都已離開中原,往北航行了好幾日,怎么她還沒醒?
司空禹的思緒才轉至此,榻上的人兒便嚶嚀了聲,未多時她睜開了晶透的眸子怔怔望著他。
他是誰?水蘊霞輕蹙眉,水澈的眸蒙上一層迷惑。
男子的身形結實,身上利落的線條可以看出是經年累月的勞動得來的,可他膚色卻偏白了些、發色是深栗色,挺直的鼻梁、異色的深眸,五官俊朗而出眾。
這男子的模樣……似乎有點眼熟。
水蘊霞尚未想透,司空禹別具深意地問!翱磯蛄藳]?想起來我是誰了嗎?”
海風透過窗揚起他未束的發,隨著傲慢、飛揚的眉形更加深了他身上桀驁不馴的粗獷野性。
這熟悉的模樣喚醒了她的回憶,采珠當晚的事如潮水般在瞬間涌入腦海。
對了,是眼前這狂妄的男子救了她,那……她現在在哪?
“我在哪里?”她微撐起身,攏緊秀眉地問。
他唇邊拓笑,誠實地答。“我的船此時正航往倭國的途中!
“倭國……”水蘊霞一時無法反應地重復著,好半晌才回過神揚聲道:“不!我不能去倭國,我要你馬上送我回中原!”
司空禹瞅著她白皙小巧的臉蛋,身形單薄地仿佛只要他稍用力便會將她揉碎似地,語調不由自主放柔許多!安豢赡!
呼吸一緊,她揚高了聲調!盀槭裁?”
“不為什么!睜窟B甚深,若真要解釋她也不一定懂,司空禹嘴角輕勾,簡短道。
水蘊霞聞言擰起眉,伸手抓住他的衣擺忿然開口!拔也还埽乙欢ǖ米!”
錯只錯在她對自己太有信心,她以為可以順利采回新珠,卻沒想到所有盤算卻因為男子的多事亂了局面。
她擅自離島已有十多日,并未留下只字片語,再不回島,恐怕爹會出動人馬出海尋她。
“船不可能再折回中原!彼究沼砥逞劭此瑥淖郎隙诉^盛著藥的碗,執意往她嘴邊送去。
此行是要按約定的日期送蒼本澤一回倭國,根本沒半點轉圜的余地,所以姑娘的要求是不可能照辦。
他的答案讓水蘊霞難以置信地瞪大眼!澳阏f什么?”
司空禹聳動寬肩,無視子她仍拉著他衣擺的手,將碗遞給她!俺脽岷攘,涼了可難入口!
男子文風不動、答非所問的模樣惹人發怒,水蘊霞坐直身子,素荑往上落在他的頸項吼道:“我要殺了你!”
“好。”他點了點頭,仿佛事不關己地淡笑道:“在這之前先把藥喝了。”
姑娘顯然不如外表般柔弱,同他說話時,她清亮而不馴的眼神,有種懾人的氣魄。
他從容的模樣讓水蘊霞忿忿的情緒登時退了泰半,這男人是怎么回事?腦子有問題?又或者小覷她的能力,根本不把她的威脅放在眼里?
“你這是什么態度?”她努力壓抑,忍住想對他尖叫的沖動。
“什么什么態度?”司空禹露出無辜的笑容,益發覺得她的反應實在有趣。
他從容的神態舉止又再度燃起水蘊霞心頭的無名火,她才加重手勁,屬于男人的陽剛氣息便在掌下灼熱躍動著。
莫名地,那日他對她做出的逾越舉止清晰地在眼前呈現。
司空禹捕抓到她的遲疑,溫和地笑了笑,只當她是愛鬧脾氣的姑娘。
“同咱們海上遠游,你不會后悔的!彼麧M是硬繭的巨掌輕拉下她細致白皙的纖手,目光膠著在她臉上。
雖然僅是短暫的觸碰,但那一剛一柔的強烈對比,似某種吸引的力量,為彼此心頭滲入一絲莫名的悸動。
那一剎那間,水蘊霞怔住,胸口的跳動越來越強,視線詭異地無法移開他那雙紫藍的深眸。
她倒抽一口涼氣,身子猛地往后縮,拉開兩人過分貼近的距離。
她的舉動讓司空禹深邃的眼掠過興味!半x我這么遠,姑娘怎么殺得了我?”
這時海上莫名激起巨浪,船身一個劇烈擺蕩,兩人身子顛了下,司空禹手上的藥碗就這么被水蘊霞無意間給掃落在地。
司空禹揚眉,唇角拓出無奈。“慘!這下可稱了姑娘的意。”
他的嘆息才落,耳畔隨即傳來雜杳的腳步聲和激烈的叫喊。
“頭兒,咱們又遇上不知死活的兔崽子了!”來者的聲音沒有驚慌,反倒多了點……莫名的亢奮。
水蘊霞不解地蹙眉,還沒開口,落入耳畔的是轟天巨響與船身更劇烈的震蕩。
突來的晃動讓她整個人維持不了平衡,猛地往男子撲去。
司空禹反應敏捷的一把抱住她,牢牢地穩住姑娘的身子。
這一瞬間他才發現,原來姑娘家的身體是如此嬌軟美好,當那如花般的馨香輕輕竄入鼻息時,他心頭閃過一絲可疑的騷動。
“放、放手!”水蘊霞抵著他偉岸的男性體魄,感覺到他強烈的氣息將她緊緊包圍,嫩白的雙頰浮上一層嫣紅。
他的思緒還沉溺在姑娘的軟玉馨香當中,長指不自覺地摩挲著她水嫩的粉頰,享受這誘人的柔嫩觸感。
“你——住手!”受不了男子的一再輕薄,水蘊霞張口咬住他不規矩的手指。
司空禹猛地回神,紫藍深眸微瞇,直直盯著她瞧。
“你、是你罪有應得!”探不出他眸中的涵義,水蘊霞挺直背脊,理所當然地斥道。
他注視著水蘊霞生氣勃勃的小臉,不怒反笑地嘆道:“看來,要奢望你報恩似乎很難!
報……報恩?水蘊霞一驚——他、他他他……莫不是要她以身相許吧!
水蘊霞唇兒半張,雙手護在胸前警戒道:“你休想!”
司空禹還來不及說什么,一聲轟然巨響,又讓船身劇烈地搖晃起來。
屬于男性的醇厚笑聲逸出,司空禹為她可愛的反應感到啼笑皆非!瓣P于報恩的問題晚些再討論,乖乖待著,別到外頭!
“發生什么事了?”水蘊霞晶燦的眸子直勾勾瞪著他,直覺船外的狀況并不單純。
司空禹似笑非笑地迎向她的注視,耐人尋味地撂了句!坝螒驎r間!
水蘊霞雙手扶著門板,目送著他矯健的身形消失在眼前,心頭不安的想著:她究竟是上了怎樣的一艘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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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她的個性根本不可能乖乖留在艙房。
水蘊霞滿是疑惑地步出艙口,隨即便見一艘五桅大船迅速往他們靠近。
她定睛一看,發現對方船上的漢子手持鳥銃、大刀,一副蠢蠢欲動的模樣。
水蘊霞心里起了警戒,救她的男子看起來像商人,難道她所在的這艘船倒霉地遇上了海盜寇賊?
疑惑在心中層層泛開,她眸光一移,便瞧見司空禹站在一個紅發男子身旁,以她所陌生的語言交談著。
看著他,水蘊霞這才發現他不笑時有一點滄桑,眉間有一股冷漠的氣質,舉手投足間蘊涵著懾人的力量。
那模樣與她獨處時的樣子大為不同。
未發覺姑娘立在艙口的身影,司空禹雙手環胸沉靜地問:“朗叔,這回該用什么武器?”
“就試試我新研發的火炮?”法羅朗悠哉地倚著主桅桿,語氣有點漫不經心。
司空禹聞言,沉吟半刻才道:“幾座炮臺齊開,怕是眨眼就沒搞頭!
“就是、就是,絕不能便宜那群歹惡的兔崽子!贝笮茳c頭如搗蒜地附和。
“是你的大熊頭啦,萬一遲了澤一的歸期可不好!”頭一回遇到海上爭戰的廚師廷少詠興致勃勃地準備大開眼界,瞧瞧佛朗機武器的威力。
而成為眾人討論對象的蒼本澤一沒多大反應,只是冷冷地杵在一旁,身上依舊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蔑傲氣。
“去!”賞了廷少詠一記拐子,大熊摩拳擦掌,一臉躍躍欲試地等待,豆大的眸還閃著陰狠道:“待這幫為非作歹、不知死活的小兔崽子靠近,讓咱攀上船去教訓個痛快!
“說穿了,你就是想讓澤一遲了歸期?”巫循賞了他一記爆栗,直接打掉大熊刻意裝出的陰狠模樣。
“你、你、你這可惡的渾小子,知不知道敬老尊賢,知不知咱兒的年紀大你好幾輪?”大熊吼著跳著,一副準備將巫循生吞活扒的模樣。
巫循見狀,猛退了幾步!澳銊e亂來哦!”
片刻便見一壯一瘦的身影在甲板上纏斗著。
法羅朗習以為常地搖搖頭,他拍了拍司空禹的肩道:“趁早解決,省得耽擱了澤一的時間,我回畫室了!
司空禹微微頷首,沉穩的步向炮臺,一聲指揮炮手的“開炮”口令落下,“砰、砰……”六聲轟隆隆巨響后,海上掀起滔天白浪。
在煙霧彌漫之中,對方的帆桅已不幸地被擊斷,未半刻,船首已緩緩斜傾進海里,而甲板上那些蓄勢待發的身影紛紛跌進海中。
遠處登時嘩聲鼓噪,最后終見船悲慘地沒入海里。
大熊見狀,氣惱地走到他身邊!邦^兒,你、你就這么一次砰、砰、砰……六聲就把對方解決了?”
“不然呢?”司空禹覷著他,面無表情地注視著前方的狀況。
“至少節奏慢一些,砰——砰——,讓咱兒感受一下……”
大熊心中的期望尚未訴盡,司空禹聳聳肩,不以為意地打斷道:“好,下回讓你玩!
“嘯夜鬼船”頂著“鬼巖蘆島”的旗幟在海上航行,覬覦他們的寇仇不時挑釁開戰,至今卻無人能與他們對峙超過半個時辰。
這類情況層出不窮,司空禹有些厭倦,卻被這些想稱霸為海王的寇仇給激得不得不下重手。
“速戰速決”是他向來秉持的原則。
“真的?頭兒說的是真的嗎?你不能誆咱兒!”大熊聞言,豆大的眼睛有著難以言喻的興奮。
司空禹還沒開口,便聽見廷大廚、巫循紛紛發出莫可奈何的嘆息。
“怎么?嫉妒?哈哈哈哈!下回讓咱兒大顯身手……哈、哈——”霍地他豪邁的笑嗓嘎然頓住,豆大的眼發直……
巫循見狀,沒好氣地蹙起俊眉!耙耍俊
“她、她她……頭、頭兒……”大熊指著前方那修長窈窕的身段,連話都說不齊。
眾人順著他所指的方向,轉身看去,便瞧見水蘊霞杵在艙門前發愣的模樣。
司空禹舉步朝她踱近。
水蘊霞管不了目前有多少雙眼睛落在她身上,只是不為所動地打量著眼前的情況。
她的眸光先掃過船上先進精良的配置、再掠過英俊魅人的高大男子,緊接著順著主桅桿往上移。
呼呼風聲掠過耳際,隨風發出“啪噠啪噠”聲響的旗幟,目光定在那一張黑色的大旗上——錯置在蘆葦叢間的骷髏白鬼面。
無數個想法,在她的腦子里轉啊轉的,她隱隱感覺血液在胸口熱烈沸騰。
因為這世上再也找不到如此具有代表性的聳動標志。
霍地,關于“嘯夜鬼船”的狼藉聲名一一涌入腦中。
中原近海的漁民、商人皆知曉“嘯夜鬼船”在海上橫行的名號。
因為“嘯夜鬼船”多次出現東南沿海一帶,再加上它的行蹤極難掌握,曾是朝廷親諭要緝拿的海上寇仇之一。
所以方才的爭斗不是商船遇襲,而是黑吃黑的海上爭斗?
一陣猛浪擊來,水蘊霞陡然感到一陣天旋地轉……她竟然上了赫赫有名的“嘯夜鬼船”,而救她的俊朗混血男子竟是海盜頭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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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嘯夜鬼船’的頭兒?”她開口求證,心中已大抵猜出自己的下場會是什么了。
她陰郁的語氣讓方才擊沉挑釁者的熱絡淡去,甲板上的人一改先前的聒噪,紛紛住口,有志一同地看戲。
司空禹聳聳寬肩,兩道深栗濃眉挑得飛高。
“這是我不能離開的原因?”水蘊霞的臉色仍舊難看,緊抿的唇角卻透著不愿屈服的傲氣。
司空禹瞬也不瞬地瞅著她,疑惑全落在眉間!吧瞎泶湍隳懿荒茏呤莾纱a子事!
她努力壓制住脾氣,想起他不時的輕薄舉止,冷冷地道:“你休想把我賣到倭國!”
幾番推敲下她得到這樣的結果,即便他看起來有多么正派,骨子里依然是殺人越貨、專門販賣人口勾當的海盜。
這可惡的海盜頭兒一定是準備把她給賣了!
她腦門發脹,不明白是什么樣的歹運讓她落得如此凄慘的下場?
“什么?賣什么去倭國?”司空禹下顎緊繃、攏起深眉,神情深邃難測地完全猜不出她心里的想法。
為什么他無法從她的話里推敲出一點蛛絲馬跡?
“你這可惡的海盜頭兒!”她冷眸掃過,知曉他顧左右而言他的本事,她跨出腳步,直接奔向船緣,準備跳海逃離這罪惡群聚的黑暗之地。
或許她運氣差了些,但她的體力已恢復,就算處在深海當中也強過任這些海盜寇仇凌辱。
司空禹迅速鉗住她纖細的手腕,輕而易舉識破她的意圖,并將她纖柔的身子扛在寬肩上。
“放開我!”水蘊霞奮力掙扎,不斷猛捶他硬得像石頭的肩膀。
未料及她會有如此魯莽的舉動,他眼中迸出危險的光芒咬牙道:“你瘋了!”
她竟然想跳海?
凌厲的紫藍深眸瞇起,司空禹冷冷地說:“你的命是我的。你想游回哪?你又能游回哪?”
水蘊霞聞言,毫不畏懼地吼了回去,四肢并用地朝他又吼又踢!拔业拿俏易约旱!是你多管閑事,放開我、放開我!”
她激烈的反抗讓周遭抽氣聲四起,這場好戲真是太精彩了!
司空禹額上青筋猛抽,猙獰得像是要當場掐死她似地,揚掌壓制住她扭動的身軀。
他用只有她能聽到的聲音在她耳畔輕喃,語氣輕柔,卻吐出最邪惡的話語。“再敢掙扎試試?我會讓你生不如死!
水蘊霞怔了怔,但僅片刻,她目露鄙夷地冷道:“看看是誰生不如死!”
說完,她檀口一張地露出銀牙,毫不留情地往男子結實的頸肩處咬下。
“呃!”
“哦!”
“哇!”
“噢!”
不屬于當事者的聲音發出慘不忍睹的驚呼,大熊更是為頭兒掬一把同情淚地祈禱。
哦!可憐的頭兒、凄慘的頭兒,嘖、嘖……真要命吶,那姑娘似乎咬得挺起勁的……
耳畔聽見兄弟們的憐嘆,司空禹反倒顯得冷靜,他利眸掃向圍觀的人,眾人皆識趣地一一走離。
唯獨大熊仍杵在原地,豆大的目光朝著頭兒迸出強烈的同情。
“大熊,走了!”廷少詠拉住愣在原地的大熊,好心催促。
“唔!頭兒流、流流流……流血了!咱兒……幫不幫?你說幫不幫?”大熊無助地看著眾人。
“幫了你就完蛋了!”巫循揚了揚眉,有種想踹人的沖動。
“對對對,不關咱們的事,走呀!”廷少詠輕嘆,因為大熊的身軀太龐大,迫得巫循與廷少詠不得不一左一右地架著他逃離甲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