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她不相信。
“真的!逼讯黛o肯定地點頭。
當姊姊的總是不放心,一臉懷疑地再問:“聽說他的名聲不好,一拳能打死老虎,小孩聽見他的名字會啼哭,女人見到便退避三舍,唯恐被他看上眼,男人遇上他便是四肢發軟,哭爹喊娘的跑得比飛的還快……”
“他……”沒那么壞,何況他只要對她好就夠了。
“大姊有話直接問我即可,我會一五一十的告訴你。”蘭泊寧心里腹誹,別在他背后說他壞話,給他小鞋穿。
身上還有傷的蘭泊寧走得不是很順暢,他用比以往慢許多的速度由內室移到花廳,勉強的站立。
見狀,蒲恩靜趕緊抽回被姊姊握住的手要去攙扶搖搖晃晃的丈夫,蒲裕馨很不高興的眼一瞇,捉住妹妹手腕,可蒲恩靜還是堅持的抽出自己的手,上前扶住夫婿。
女大不中留。蒲裕馨不怪妹妹,她氣娶了妹妹的男人,認為他是惡霸,強取豪奪,連十四歲幼女也不放過。
“你知不知道她幾歲,你怎么啃得下去,老?惺裁茨鄄!彼苁菤鈶,說話就沒輕重了。
大姨子突如其來的痛斥,饒是見過世面的蘭泊寧都免不了眼角一抽!拔覀兪莾汕橄鄲偂!
“至少一開始不是!彼瓦捅迫。
她打聽過了,任何逼她妹妹嫁人的男人都不是好人。
“做人只要看結果就好,靜兒自從嫁進我蘭家后沒受過一絲虧待!鄙馊俗钪廊绾闻c人打交道,隱惡揚善。
“人心隔肚皮,你怎么知道我妹妹是不是真的如面上一樣不怨?”她強加罪行,非要雞蛋里挑骨頭。反正她就是對這個妹婿不滿意,使勁挑剔。
“大姊,你的意思是你看來溫柔似水,實則一張嘴鋒利如刀,表里不一?”蘭泊寧不客氣的回敬兩把飛刀,他在意的只有妻子一人,其他人大可滾到一邊。
“你嘴很毒呀!我妹妹嫁你真是虧大了……”若在二十一世紀,她會建議他去當律師,他必是律師界常勝軍。
“夠了,你是跟著爺兒來辦事的,不是練你那張刀子嘴,適可而止,別讓人說我的人是上不了臺面的潑辣貨!
一把紅骨細撒金釘繪泥金芍藥折扇輕掮,石青鑲金邊云頭履一腳踩進青玉鋪成的地面,月白盤絲彩繡錦袍襯得來人更加風流倜儻,一雙迷人的桃花眼往上勾,任誰看了都要被這位爺兒的俊美貴氣給勾走了魂。
“八……你不是說先讓和我妹妹敘敘舊,你晚點再說?”這說話不算話的家伙,老是騙她。
“嗯哼!你是什么身分,敢讓爺兒等你?”外頭冷死了,他又不是沒腦的傻子,呆候在門外吹風。
“是,你是矜貴人,我是你腳下泥,你自個兒找張順眼的椅子坐,我和妹妹還沒聊完!蹦腥肆哪腥说氖拢苏f女人的事,她和妹妹有“一輩子”沒見了,會有聊不完的話題。
“過來,你把爺兒的縱容當什么了!彼垂粗割^,神情吊兒郎當,活似是哪家的浪蕩公子哥兒。
蒲裕馨很想給他一腳,叫他滾遠點,但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笆!
看到姊姊明明氣憤得想殺人,卻又強忍住氣,蒲恩靜忍不住猜想這名錦衣男子是誰!罢垎柲闶恰
搖扇搖得優雅的貴公子笑得好不熱情,佴眼底的漠然有如枯井!拔以诩依锱判械诎,叫我八爺就好。”
八爺?姊妹倆互視一眼,差點笑出聲來,她們同時想到九龍奪嫡中下場很慘的八爺,而那劇中的馬爾泰?若曦可是穿越劇的前輩呢。
“八爺今日到寒舍來,可是為了蘭家織錦?”代表蘭家繡坊的蘭泊寧提出疑問,他總覺得這位八爺來意不簡單。
“也是,也不是。”八皇子燕子韶賣了關子。
“請八爺明示!甭斆魅瞬挥美@著圈子,太麻煩了。
燕子詔似笑非笑道:“也沒什么,看到你們求援的畫,剛好我打算到江蘇城一游,順便清清朝廷的污垢,所以就來了!边順帶捎上一位死纏不放的女人。
“八爺的意思是草民所受的屈辱得以昭雪?”污垢指的是知府大人吧?朝廷終于肯派人下來查貪官污吏了。
不過他不認為會有這么單純,溫道江的背后連著五皇子……而八爺出馬,免不了又是皇子之爭,這一波掃蕩肯定會有不少五皇子的人落馬。
“我不管什么屈不屈辱,你的錦布好我就用你的,反之若是爛竽充數,我看也不會看一眼!彼捳f得半假半真,讓人猜不透是否真心。
“是,草民明白了!
“總之,你的傷不會白受,再過幾日就會有人為你討回來,不過你想自己去討,我也不會攔著。”他看看熱鬧也好,見識見識傳聞中的活閻王有何本事。
“多謝八爺!彼钦嫘母兄x。
男人的話題很無聊,不感興趣的蒲恩靜讓丫頭冬菊、冬麥搬了兩張紅木編藤圓凳出來,與蒲裕馨一人一張圓凳,再讓緗素取來她做好的甜點,綺羅則泡了茶來,幾個女人自成一圈聊了開來。
“我本來準備好一大車的硝石、木炭、硫磺,可惜沒派上用場,你知道硫磺粉多難買嗎?我跑了十幾家炮竹店才買了一百多斤……”硫磺水倒是不少,蘭家城外的莊子有溫泉,適合養身的泉水正好是硫磺。
“等等,你買這些東西做什么?”別人不知道火藥的配方,蒲裕馨可是一清二楚,七成五硝石,一成五炭,一成硫磺。
“炸人!
一聽到炸人,一旁兩個大男人不約而同的豎直耳朵,悄悄地移位,分別坐在兩姊妹身邊,同時想著,炸人能吃嗎?
“炸誰?”她一臉興奮的問。
“炸知府衙門和蘇家大門,傷害我夫妻的人都不可饒恕。”物以類聚,和土霸王處久了,蒲恩靜也染上匪氣,原本溫吞的脾性多了分霸氣。
“好呀!姊姊幫你去炸,我們姊妹聯手把他們炸上天,到月球與嫦娥相會!
“等一下,那只油鍋得多大才能把人炸上天?”發問的是十分好學的燕子韶,他也想試試油鍋炸人的威力。
“什么油鍋,誰說到油鍋了?”蒲裕馨一臉訝異。
“是呀,你們不懂,我們炸人不用油。”一樣一飛沖天,外加“肢離破碎”,沒有一塊肉是連著的。
“也不能怪他們,他們沒這方面的知識。”在現代,隨隨便便上網就能查到一大堆武器的制造方法。
兩姊妹說得好不起勁,一旁聽得納悶的男人則是漸漸臉色變黑,兩人互視一眼,都在對方臉上看見茫然,她們說的話莫名其妙卻令人火冒三丈,他們聽得迷迷糊糊,想氣卻不知道氣什么。
入冬了,第一場白雪飄落。
溫道江因買官一案被削了官職,家產充公,家眷悉數淪為官奴,他本人發配邊關八百里充為軍奴,專門看管馬匹。
原來之前蒲裕馨的沒消沒息是燕子韶的意思,他從蘭錦一事嗅出和五皇子有關的貓膩,不想節外生枝便命她先按兵不動,同時又命人一路查出去,終于查出五皇子燕子齊賣官中飽私囊,借機招兵買馬,囤積實力。
燕子韶將此事捅了開來,皇上大怒,下令圈禁燕子齊,不準他再過問朝中大事,形同被軟禁的五皇子再也不能興風作浪,八皇子一派大獲全勝。
而失勢的蘇暉明不用蘭家人動手便自食惡果了,因為私自挪用繡坊的資金賄賂貪官,溫道江一垮臺,他也失去靠山了,一下子爆發出來的虧空大洞終將百年老店給壓垮了,天天有債主上門討債,已一窮二白的他不敢回家,只能棲息明月山山腳下的一間破草廬,無米無糧,只能吃野果、野菜果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