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都知道他回來之后不太對勁。”鷹二懶洋洋地斜睨他一眼!笆芰四敲粗氐膫,又失蹤了這么長一段時間,不對勁也是人之常情!
“你想跟今天出現的那個女人有沒有關系?”鷹五不理他,自顧自繼續說著,連眼睛也亮了起來。“那可是個難得一見的美女唷!
“只要是女人,在你看來都是絕世美女!柄椂籽。
“不過這次你倒是有點品味了,雖然我敢保證勝海如果看到你現在這種色迷迷的眼神……他一定會毫不猶豫殺了你!
“食色性也,這可是孔老夫子說的!柄椢宀灰詾殁璧匦χ。“如果那女子真是勝海的女人,而他又不要她,我倒是很樂意接收——”
鷹二挑挑眉。
“如果是我,我就不會這么篤定!
“你好煩!”鷹五不滿地瞪他一眼,“什么事都這么悶沉沉的,真不知道二嫂怎么受得了你……”
“查到了!”’鷹三呼地沖進來,笑吟吟地:“好巧!那女人跟我們也有點關系!”
“什么關系?她真的是勝海的女人。坎粫?老天為什么待我這么不公平!”
“她叫冷云霓,跟鷹七是中學同學!”
“?”
兩個男人都愣住了,天底下就有這么巧的事情!
鷹三對自己造成的效果非常滿意,他笑嘻嘻地繼續:“而且勝海失去記憶的時候就是跟她在一起沒錯!”
“老天真他媽的待人不公……”鷹五咬咬牙!笆裁春锰幎冀o你們撈去,我什么都沒有,真他媽的王八蛋!”
鷹二沉吟,思索地抬起眼睛。
“為什么勝海不肯認她?他回來后一句話也沒說!
“說不定勝海在感情方面是個負心漢!柄椢逄祚R行空,眼睛又亮了!昂!那我就有機會了——”
“當然不是。”爽朗男音從內室傳出:“勝海只是不想拖累她!
“這樣說未免太不近人情,勝海又不是殺人放人的匪徒……”鷹三聳聳肩!澳鼙慌釀俸?瓷希桥有疫\得很哪。”
“那是你的想法。”鷹二又恢復懶洋洋的模樣!皠e忘了,勝海死里逃生。‘梟幫”的人一次出手失敗,一定還會有第二次、第三次。如果讓‘梟幫’的人知道那女人的存在……以他們的行事手段,你想他們會怎么做?”
鷹三大驚失色!
“那冷云霓豈不是處境危險?!”
“你能查到,對方也一定能查到——咦!這兩個家伙動作真快!
門碰地一聲關上,屋里頓時冷清。鷹二忍不住大笑。
“哈!”
“勝海的打算,你認為如何?”男音沉沉問道。
鷹二仰躺在飯店舒適的太妃椅上,閑適地打個呵欠。
“理所當然!
“少了他,固族勢力銳減。”
“鷹七已經足以取代勝海的地位!
“我不想讓鷹七取代他的地位。”男子悶聲回答,鷹二似乎聽到咬牙的聲音?
他忍住笑容,努力正經開口:
“我想也是。但勝海已經很累了,讓他暫退休也無妨!
“唉……”
“鷹七也會贊成這決定!柄椂眯奶嵝选
“先把眼前的事情解決再說……”男音逃避地咕噥。
“早晚要面對的!
“我知道!
“勝海立了不少汗馬功勞,他辛苦很多年了。”
“我知道!
“鷹七是勝海最得意的弟子——”
這次的回答是內室扔出的一把短刀,跟惱怒的哼聲。
“哎啊!怎么燒得這么嚴重?!”明皙焦急地在屋里繞來繞去,慌慌張張地張羅著冰毛巾跟開水!拔宜湍闳メt院吧,這樣不行的!會燒壞腦袋!”
“不用!痹颇尢稍诖采,嘆口氣!澳銊e忙了,只是小感冒,睡一覺就沒事了!
“怎么會沒事呢,快四十度了耶!”明皙端著一杯水沖到她身前!翱旌认氯グ,多喝點開水好得快一些……唉唉唉!那個紫晶跑去哪里買藥?怎么這么久還不回來?”
“紫晶最近也很忙,雜志銷售狀況很好……”云霓呼出一口熱氣,昏昏沉沉地說道:“你的功勞很大呢……我想幫她出一本自傳……”
“這件事情等你病好了再說!泵黟脕肀矸旁谒~上,憂心忡忡地看著她。“我現在只擔心你……”
云霓笑了起來,覺得連眼睛也火辣辣的疼痛著。
“你真像個老媽子!
“我是個老媽子啊!泵黟獓@口氣!白暇Ю鲜钦f就是因為我這么婆媽,所以男人不喜歡我。”
“別傻了,你一定會找到欣賞你的男人……”她覺得累極了。
心上的傷口靜靜地淌著血,是失血過多吧?向來身強體健的她竟然被個小感冒折騰得連床也起不了。
“你別說話了,躺著睡一會兒吧!泵黟獪厝岬靥嫠弑蛔!拔页鋈ベI藥很快就回來了!
“謝謝…”云霓閉上眼睛,心理暖暖流動的是感動——盡管感動并不能止血。
屋里靜下來了,紫晶的小狗“去死”體貼地躺在她身旁,毛絨絨的像個小枕頭。
她深深嘆口氣,明皙忘了替她關燈,明亮卻冷清的屋子看起來好刺眼。
云霓起身,頓覺天旋地轉,一陣惡心讓她喘息著扶住墻——“去死”在她身旁發出低低的鳴聲。
云霓勉強微笑。
“放心,我還死不了……”
她搖搖晃晃地扶著墻壁,想將燈關掉,但不需要她動手,燈毫無預警地熄了!叭ニ馈辈恢罏槭裁赐蝗患饴晳嵟叵饋怼
“怎么了?”云霓嚇了一跳!
屋里的燈完全熄了,落地窗的窗簾早就拉上,現在伸手不見五指,再加上“去死”齜牙咧嘴的咆哮聲,她有些緊張。
“‘去死’乖,沒事的,只是停電而已……我去拿手電筒……”
小狗激烈地咆哮著!驀地,什么東西撞擊到家具,發出碰地一聲,“去死”發出悲慘痛苦的嗚咽聲。
“‘去死’?”云霓跌跌撞撞地在地上摸索!澳阍趺戳耍!‘去死’?”
驀地,她的頭發被猛力扯!
“誰?!”云霓恐懼得掙扎起來。“準在這里?!”
“別動,乖乖聽話,不然你的下場就有如那條狗!
男人粗糙的手握住她細致的頸項上下摩挲著,低低的聲音就在她耳邊:“姓裴的品味真是不錯……”
云霓驚得呆了!
“你陪他上過床吧?嗯?那種男人懂得憐香惜玉嗎?哼!不如讓我來照顧你吧……呵,你的皮膚這么燙手,是興奮嗎?老子喜歡容易興奮的女人——”
他的手放開云霓的頭發,猛地伸到睡衣內粗暴的蹂躪——一
云霓喘息著,她往身旁摸索著……果然,心愛的骨瓷花瓶就在觸手可及之處———她嚶嚀一聲將身體貼近男人。
“呵……你真是夠騷的……”
男人大喜過望、沒想到她愿意挺身配合,誰知道就在他松懈的一剎那,云霓把抓住沉重的花瓶,重重砸在他頭上。
“去死吧你!”
男人的慘嚎聲傳來:“干!你死定了!”
云霓盲目地在屋子里四處摸索,隨手將所有能拿到手的東西往黑暗中亂扔,同時憤怒尖銳地咆哮:
“這是威基伍德的骨瓷、這是英國皇家的水晶杯、這是哥本哈根最好的盤子、這是荷蘭的大木鞋、這是水晶紙鎮、這是……這個行!彼サ叫膼鄣奶沾扇伺,想了想又放回去!肮!這是煙灰缸怎么樣?很痛吧!你這王八蛋!你毀了我的屋子!”
男人不斷哀嚎著,當水晶紙鎮呼地扔中他時,他悶哼一聲。
突然沒聲音了,云霓喘息著在黑暗中四處張望,她什么也看不見,一片混亂中,所有的家具都移了位,她根本不知道自己現在究竟身處何處。
她破碎而顫抖地嗚咽。緊緊抱住自己……她是不是殺了人?如果被那么重的東西扔中頭部,恐怕真的會死……
“‘去死’?”她恐懼地在混亂中摸索,發燒加上極度恐懼讓她再也無法站立!啊ニ馈?回答我……”
突然一雙手猛力勒住她的頸項!
“賤女人!你死定了——”
云霓奮力掙扎,但男人的手越勒越緊——真正的黑暗降臨,她眼前一片漆黑碰!
勒住她頸項的手突然松了。
云霓軟倒在地上,模糊中隱約聽到男人低語的笑聲。
“喔天哪,你聽到她剛剛說的話沒有?哈!”
“廢話!她可是勝海的女人,沒有一點本事怎能讓勝海愛上她!
勝海?
戴著墨鏡的男人影像出現在她的腦海之中。
云霓努力想看清楚那影像,但黑暗卻將她越拖越深……
不,她不是勝海的女人!
她想大聲反駁。
她不是勝海的女人!
溫暖大手輕撫著她火燙的前額這,她皺起眉咕噥。
她不舒服啊,手的主人不知道嗎?除了克朗,她討厭別人碰她的額頭。討厭討厭!
胸口似乎壓著一塊沉重大石,她試圖大口呼吸卻做不到,
只能慘兮兮地不住喘息。這無余無助的感覺讓她火大極了,她不停掙扎著想將胸口的大石移開,虛軟的手無力地撥著——
她到底在哪里?這是地獄嗎?忽冷忽熱,她的身體發著抖,但體內似乎又有好幾把熾熱的火炬無情燃燒。
啊!真是難受極了!
“別動,你病了……”
病了?她也當然知道自己病了,不過就是個小感冒,她只是需要好好睡一覺……不過,誰能來將她胸口壓著的那塊大石頭挪開?
“有轉成肺炎的危險!崩线~的聲音穩定地說著!敖裢砜纯辞闆r,如果高熱還是退不下來就必須轉到醫院去做治療!
“不能在這里做治療嗎?”
“這里沒有器材,我只能幫她打點滴而已,她需要專業照顧!
“我能照顧她!
年老的聲音沉吟了半晌:“這藥一定要按時吃,點滴也不能疏忽……你會打針嗎?靜脈跟屁股都要!
“當然可以。’
“那好吧,這些都交給你,如果有什么變化,隨時打電話給我,如果轉成肺炎變糟糕了,這很重要!
“我知道!
聲音遙遠退去,仿佛海潮一般。
云霓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眼前似乎有無數人影晃動。
“她好像醒了!薄
“唉,我看還是送醫院吧,你也不想她死在你面前對吧勝海?”
勝海……
她身旁坐著一個男人,他皺著眉憂心地望著她,那眉目好熟悉啊,像極了克朗……但他為什么那么憂郁、那么遙遠呢?
他不是克朗。云霓悲傷地想起來了……那男人當著她的面,冷冷地說:“不認識!
克朗不會這樣對她的。
淚水滑下她的臉,火熱得像是兩滴滴著火的眼淚。
大手輕輕地為她拭淚,低沉的聲音在她耳畔那么親近、又那么遙遠地問著:“很難受嗎?別哭……我在你身邊……”
“克朗……”她再也忍不住了,悲傷的淚水奔流而出。“克朗……
“克朗是誰?”
“你問那么多做什么?”
“都給我出去。”男人低沉、帶著悲傷地低吼:“出去!”
恍恍惚惚,身體被男人緊緊擁抱,熟悉的氣味。熟悉的胸膛。
她仿佛又回到克朗的懷中……是夢嗎?
云霓哭著抱緊那身體,就算只是夢也好!
“別哭了,我就在你身邊,我會照顧你……請你別哭了……
男人的唇吻上她的,輕柔得一如蝴蝶羽翼,一滴冰冷的水滴落在云霓臉上。
他也哭了嗎?
黑暗再度來臨,她只記得自己擁著那溫暖的身體,輕輕地、迷糊糊地承諾著:
“克朗別哭……我答應過會照顧你……我會做到的!
“我相信你!笨死驶卮。
她滿意地閉上了眼睛,克朗相信她了,從此他們可以放心在一起,她會好好照顧克朗,而克朗也會照顧她……
那么。為什么她還是感到這么難過?為什么呢?
“風大隊長,你的膽子真大,就這么闖進來!
風瀲滟輕輕哼了一聲,高挑曼妙的身材在昏暗的燈光下更顯得婀娜動人。
“把她還給我。”
守在床前的男子深深嘆口氣,落地窗外隱約透著一絲光線。天快亮了。
“我非帶她走不可,用搶的也要搶回去。你不夠資格陪在她身邊!”
“你就這么討厭我?我以為我們是朋友……”
“誰跟你是朋友?!我跟克朗是朋友,但裴勝海?哼!幫我提鞋還不夠格!我后悔死了告訴云霓你的下落,現在我就要彌補這個錯誤!”
風瀲滟走到床邊高傲地斜睨裴勝海那張憔悴的臉,只是她卻有些意外——
他那一臉的胡渣、滿眼的紅絲——
風瀲滟皺起眉。
“你那是什么表情?是我要搶走你心愛的人嗎?媽的!是你不要她!”
他搖搖頭,愛憐地注視著躺在床上沉沉睡去的女子。
“別這么大聲,你會吵醒她!
“真他媽的!”瀲滟火大。混亂地耙著自己那頭如云秀發,在屋里盲目慌亂地亂踩。“你到底是怎么回事。在她向前像個混蛋!在我面前又這副要死不活的樣子!如果你真的喜歡她,干嘛混蛋到極點的說你不認識她?!”
“你不明白……”
“我懶得明白!”她氣急敗壞地猛一揮手,呼地跳到他面前。
“我又問你一句話,你讓不讓我帶她走?你現在點頭,將來再敢出現在她面前老娘我就一槍斃了你!你現在如果搖頭,我立刻轉身就走!但要是讓我知道你對她不好,我一樣一槍斃了你!”
裴勝海楞了一下,給風瀲滟無厘頭的問話弄得哭笑不得。
“你這么說,我好像左右都是死?”
“屁!你要是肯好好對待她、我感激你都來不及,又怎么會殺你?!”
他苦笑兩聲。
“我真不知道該高興她有你這種朋友還是難過?”
“廢話少說!快回答我的問題!我不想大白天扛個人離開飯店!”
他回頭,深情款款的眸子深深凝視著云霓……她的臉色很蒼白,灰敗的痕跡寫在眼眶下方。那容顏啊,教他心疼不已。
“到底怎么樣?”
“你帶她走吧,就當她從沒認識過我這個人!
風瀲滟一窒!
他起身,緩緩走到落地窗前,無言地揮揮手,示意她們快走。
“X你他媽真不是個男人!”
風瀲滟深吸一日氣,走到床前俐落地背起云霓的身體。她腳步穩健地走到門口,猛地拉開門,外面等豐四個高大英挺的男人——
風瀲滟看也不看一眼,只回頭咬牙切齒地對著裴勝海開口中:
“別讓我看到你出現在她身邊……不然,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男人們瞪大了眼睛!認識裴勝海這么多年,從沒有任何一個人敢當著他的面說這種話,但風瀲滟說了……
她高傲地走出了房門,姿態仿佛女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