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要故意出現在你眼前的?”她笑得冷冷,肩膀聳聳,輕描淡寫地哼,“我被老楊收留,是他要我做一身的男子打扮,你若有什么不滿,該去向他問罪才是,關我什么事!”
“你竟往老楊身上推?!”
“本就是事實,怎么說是我錯?”微仰首,她瞇眸瞪向依然淡淡顏色的夜空,輕輕一笑,“就算我沒告訴你我是女人,有什么關系?我和你,不過是客棧的小打雜和送菜的菜農而已,你厭惡不厭惡女人,同我有什么干系?”
“你!”
“我什么我?”她彈彈手指,聳聳肩,根本不再操心自己的頭發還掌握在人家手里,竟是松了一口氣地笑起來,“好啦好啦,你這么惱做什么?你樂意怎么想就怎么想吧,反正我不在乎。”
“你是女人!”
“女人怎么啦?”她微回頭,圓臉蛋上是無所謂,“我是男人女人,同你有什么關系?壽先生,你似乎搞錯了吧?不要以為你有斷袖之——唔!”
她這一次,真的不得不震驚了。
啊啊啊啊。
這個男人在干什么啊?
被狠力扭著的頸子幾乎讓她連氣也不能喘,而狠狠被啃咬著的唇舌,差點讓她號啕幾聲。
干什么啊干什么啊干什么啊!
“我會負責!
這只不過是轉瞬間的事,沒等她發力掙扎,男人已一把推開了她,冷冷盯著她凌亂的發,冷冷道:“我有沒斷袖之癖,你該清楚了?”
……清楚個屁啊她?!
第十章成親
想要搞清楚一切,其實很容易,大家先別只顧著發火,靜下心來,團團圍坐,將所有自己明白別人不清楚的事都講道出來好了嘛!
“有什么好講道的?!”
她恨恨地仰首瞪屋子頂,僵直地坐著椅子上的身子一動不動。
“有、有很多啊。”
原本只是想過來送些東西的小阿樂也很身體僵硬地坐在她一旁,緊緊抱著懷中的錦皮小包袱,看看這個,望望那個,頭疼到臉皮在不自覺地抽筋。
“哦?”她斜眼瞅從不隱瞞身份的黑山小護衛一眼,狐疑道,“有什么很多的?”
“比如,比如十三你的身世啊!毙“吩诹硪坏劳瑯雍傻氐蛇^來的視線注視下,有些尷尬地笑一笑,很想脫身逃掉。
啊啊啊啊啊,自己做什么非要選今天來給壽大哥送衣服啊!
真真真真是失策,失策,失策。
“我的身世?”十三切一聲,瞇也不瞇坐在阿樂另一邊的某人,哼道,“我的身世,在我踏進留春鎮子的第一天,黑山早就該調查得清清楚楚了吧?”
“才、才不是第一天就能調查清楚一個人的幾十年。”阿樂硬著頭皮,在人家驀地瞪過來時,還是很堅持地辯解,“其實,我們一直查了你三個多月,最后還是十三你偶爾漏了嘴,我們才循著你說過的話查到你的出生之地的!
“我這么簡單的一個人,在江湖上赫赫有名的第一大的幫派會花上三個月來查?哈,真是我沈十三的榮幸!”翻個白眼,十三才不信阿樂的說辭哩。
“沈十三,江南鎮江人氏,出身自江南第一望族鎮江陳家,幼時口舌蠢笨,因而不能入陳家宗祠,十八歲時因得罪大兄,被逐出家門,自此流浪江南各地!眹@口氣,小心翼翼瞄瞄自己左右,阿樂很僵地往下背自己曾經在黑山書閣瞅到過的密報,“三年前被黑山七當家無意間收留,于留春鎮客棧停留至今!
“……就這些?”十三拿小手指挖挖耳朵,很是輕松地笑,“我可是做過許多事跡的耶。”
“你做過再多,還是沈十三啊!卑沸÷暤馈
她的心驀地一冷。
……是啊,不論她再如何努力,還是沈十三,還是沈十三!
沈十三啊。
她猛地合眼,深深深吸氣。
“啊,抱歉,十三,我不是故意要這么說……”阿樂小心翼翼望著她,再偷偷瞄另一邊端坐不語的人一眼,頭更是疼得厲害。
“沒什么啊,本就是這樣啊!彼裏o所謂地笑笑,張開眼,眼底的黯然卻是一時無法抹去,“我這些年天南地北地到處走,算來,停在這里的日子竟是最長!鳖D了頓,她笑,那笑意卻映不進眸子,“我不該隱瞞你們,抱歉。你們放心,我會立刻走……當然,如果可以,我很愿意將這里的事忘得一干二凈。”
“十三!”阿樂皺眉瞪她。
“沒什么的啊,本就是這樣的!彼秳佑行┙┯驳淖旖,有些呆地凝著手掌上黃綠的顏色,輕輕一笑,“過了快三年的安逸日子,對我來說,已經很是滿足啦!”
“十三!”阿樂有些惱了,“你說什么夢話!”
“我很清醒呢,好不好?”她收起手,笑嘻嘻一如往常的模樣,“你們放心,今天這事……我根本就不放在心上!
“你從不顧慮別人的想法嗎?”
她一怔,有些遲疑地轉向那個一直沉默的男人。
“你從不顧慮別人的想法嗎,只想你自己的?”男人沉著有些病氣的臉,不看她,只冷冷地道,“自幼隨同母親一起流浪,八歲時被攆出家門,出身江南望族……”黝黑的視線猛地灼向她,輕輕道,“沈十三,你到底哪一句話才是真?”
那猛灼向她的視線,讓她心尖猛地一跳,不可言述的痛,瞬間由心激躥進腦。
“壽大哥……”一旁的阿樂有些頭疼地拍拍亂糟糟的額,很困難地想插進……討論中來,“我想,咱們現在說這些沒多大的意義吧,應該是討論一下那個……”
冷淡淡掃過來的一眼,讓阿樂摸摸鼻子,很有眼色地閉上了嘴巴。
好吧好吧,自己還是靠邊站,讓人家自己解決好了。
眼,有些期待又有些后怕地瞄向窗外,阿樂不知道自己這一刻是盼自己那個主子前來升堂判案雙方調解……還是怕自己那個主子突然跑過來橫插一刀推波助瀾幸災樂禍……呃,幸災樂禍是不可能,只怕主子他因為愛兄心切會將十三給一腳踹到百仗崖頂上去啊……
頭越來越痛,阿樂嘆口氣,乖乖地站在一旁,看著這兩個吵架起來一點也沒成年人樣子的男人女人吵架,眼觀六路,耳聽八方,順便心里不斷組織措辭,好在萬一情景不對勁時,自己好上去阻一阻、擋一擋,免得發生什么不該發生的……流血事件。
當然,流血事件是不可能發生的,可怕的寂靜,才是這燃著一燭微光的屋子中,唯一的情景。
出身江南望族,自幼到處流浪,八歲時被攆出家門……
倘若她告訴他,這一切,全部是真,他可會信?
心底冷冷一聲笑,微圓的臉龐上卻是云淡風輕,她依然笑嘻嘻的,一如往常的模樣,清光瀲滟的眼眸,微微垂下,望著自己長滿硬實繭子的手掌,滿不在乎地笑。
“沈十三,你到底有沒有心?”那對她漸漸失望、或者說從不曾對她抱有什么希望的男人,冷冷望著她,冷冷地輕輕地嘆。
“能有飯吃,能有衣穿,能有房子住,這便很好了。有心……要心做什么?”
她輕松地握起手,將那硬實繭子拳進誰都看不到的掌心,笑嘻嘻地斜著腦袋,視而不見一旁小阿樂朝她猛使的眼色,嘆也似的輕輕笑,“阿壽,我是什么人,只要不會危害到黑山,只要不會給黑山造成任何危險,我是什么人,同你沒什么關系吧?我當你是種菜賣菜的阿壽,你當我是好吃肉愛偷懶的客棧打雜的十三,不就什么事也沒有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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