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真是太傻了,在那一刻居然昏了頭不相信謝西東,莫若離的手緊握住,指甲陷進肉里,滲出絲絲血跡,他是個傻瓜、是個蠢蛋,是天下最蠢的人!莫若離在心中狠狠的罵著自己。
他真的是太傻了,居然相信李公子的話而不相信謝西東。
「若離。」李先生輕輕叫喚,他發現莫若離在謝西東走后就變了,整個人變得沉悶陰郁。
回頭緩緩看了李先生一眼,莫若離不想說話,也無力說話。
「你的手?」李先生看到莫若離的手有血跡,立刻慌了起來,扳開莫若離的手,從懷中摸條手絹為他包扎上。
「若離,你在生氣,難道你不要我了嗎?」李先生神色戚然。
莫若離扯出一抹笑容,輕輕撫了撫他的頭發!肝也粫酉履愕摹
目前再次移到窗外,莫若離下定了決心。西東,我不會放開你的,我一定要找你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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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西東坐在東西樓的門檻上,呆呆的看著過往的路人。李公子真的撤銷了任務,所以他也沒受任何懲罰,仍然可以回東西樓來當打雜小廝。就當那一切都只是一個夢,就當他從沒遇見過莫若離,沒遇見過李先生,沒遇見過李公子……
「謝西東,你在發什么呆?還不快去干活?」
掌柜的叫聲使謝西東回過神來,他嘆口氣,拿起抹布擦起桌子來。
正午時分,客人陸續多起來。
東西樓是個龍蛇雜處的地方,什么樣的人都有,有武林人士,有商賈,有小販,有文人,有官員……
謝西東站在角落里看著東西樓上上下下的人,每每看見白衣的貴公子,就會不自覺的多看兩眼,無論如何,莫若離還是無法自他心中淡去。
「你今天做事小心點!拐乒癫恢螘r站在了謝西東身后,他看這幾天謝西東做事時老失神,不得不提醒,「今天我們東西樓的副樓主要來十三分樓和云揚山莊莊主商談要事!
副樓主要來?不知道是哪個副樓主,謝西東心想。
「知道了嗎?」掌柜見他沒回答,再問一句。
「知道了,放心吧!
末時,云揚山莊蕭莊主來到東西樓,一身藍衣,帶著五個侍從。
謝西東瞟了一眼后,繼續做他的事。片刻,一青衣人走進了東西樓,謝西東抬頭一看,是名年輕男子,俊朗的面容上帶著微微冷笑。
「余副樓主。」掌柜一見,急忙迎了上去。
「蕭莊主呢?」東西樓副樓主余瀧問道。
「在樓上雅座。」
余瀧徑自走了上去。
「那就是東西樓的副樓主?」一個小二挨進謝西東問道。
「應該是。」
「很年輕啊。」
「謝西東,人手不夠,你快去端茶上去給副樓主他們!拐乒衩睢
謝西東端著茶盤上了樓,來到余瀧他們桌旁,輕放下茶杯,茶壺,「太湖碧螺春。」
余瀧瞟了他一眼,這一眼讓余瀧怔住,怎么會是他?剛想開口問,卻見謝西東遞了個眼色,他只好把話吞回肚里,目光轉向蕭莊主。
謝西東拿著空盤下樓,余瀧來此和蕭莊主談什么呢?走到樓下,他把盤子一放,正要去廚房看看時,眼前晃過一道白影。
「西東!」
謝西東一驚,抬頭一看,渾身一僵,是莫若離!他怔怔的看著莫若離,一時不知該說什么好。
「西東……」莫若離輕輕叫喚。
「來東西樓吃飯是嗎?樓上有雅座,請吧。」謝西東回過神淡淡招呼。
「西東,我是來找你的!鼓綦x急著說。
「找我有何事?」謝西東一臉漠然。
「我當時是一時氣急,其實不管你是不是東西樓的人,也不管你的目的是不是那樣,我相信你是真心的。所以……能跟我回去嗎?」莫若離誠心懇求。
「和你回去?李先生怎么辦?」謝西東苦澀一笑。
「我不能放下他不管。」
「既然如此,你還是回去照顧他吧,他比我更需要你!
「你不肯原諒我?」莫若離急了。
「不是原不原諒的問題,我和他之間只能留下一人,我已經答應了他的要求,把你讓給他了!怪x西東表情平靜,心卻很苦。
「西東,你忘了當初你答應我過什么了嗎?」莫若離更急了。
「當初是在沒有李先生的情況下答應了,如今他回來了,那個約定就算了吧。」謝西東說完,轉身欲離去。
「西東!」莫若離一把抓住他的手不放。
周圍的人都看著這一幕,開始議論紛紛起來,那不是武林第一才子莫若離嗎?怎么和一個打雜的拉拉扯扯的?
掌柜的皺著眉看著這一切,心中暗道:莫不是那個任務出了什么問題吧?
「若離,夠了,我已經退出了!怪x西東長嘆一聲。
「西東,我在你心里一點地位也沒有嗎?」他沒想到謝西東會如此堅決。
「不是沒有,而是很深,但是既然你不能扔下他,所以我退出!怪x西東甩開他的手。
余瀧皺眉,樓下發生何事,吵吵鬧鬧的?
「蕭莊主,抱歉,樓下好像有事,我下去看看!褂酁{抱歉的向蕭莊主拱拱手。
「好,余副樓主盡管去,我想應該不是什么大事,畢竟沒有人敢在東西樓鬧事!故捛f主微笑擺手。
余瀧站在樓梯上,看見謝西東和莫若離在拉扯,也聽見兩人的爭論。余瀧皺眉,那人喜歡謝西東,而且謝西東好像也和他有什么么扯,似乎對他也有意思,這怎么可能?思及此,他走上前去,揮開莫若離的手,拉過謝西東。
「請不要在東西樓鬧事。」余瀧冷冷道。
「請問閣下是何人?」莫若離見到陌生人插手,忍不住皺眉。
「余瀧,東西樓副樓主。」余瀧報上名字。
莫若離打量起他來,東西樓的副樓主?真年輕,不過二十五,六的年齡。
「在下莫若離,我只是來找人而已!鼓綦x道。
他就是武林第一才子莫若離,余瀧挑挑眉,「找人?」
「對,找他!鼓綦x指向謝西東。
「你回去吧,我是不會離開這里的!怪x西東直接了當的給他答案。
「既然他不愿跟你走,你請回吧!」余瀧下了逐客令。
莫若離神色冷了起來!高@是我和他之間的事,不用外人來插手。」
「他是我東西樓的人,我有權管!褂酁{的口氣也很強硬。
「我和他之間是私事!」他不容許任何人插手。
「哼,他的私事我也有管的權利!褂酁{態度漸漸不善。
「憑什么?他是我的人,你憑什么管他的私事?」莫若離不悅地怒瞪著他。
「你的人?笑話!你認識他沒我認識他早吧?你說他是你的人?這怎么可能?他明明是我的人!褂酁{怒極,他居然敢說謝西東是他的人,也不秤秤自己的斤兩。
聞言,莫若離不禁愕然!改愕娜?」
「在你認識他之前,我已經和他相處很久了,他當然是我的人!褂酁{的話略帶挑釁的意味。
「西東,這……」莫若離轉向謝西東。
「我什么都不想說,你回去吧,有人來接你了!怪x西東冷冷的指指門外。
莫若離回頭一看,李先生正站在外面癡癡的看著自己。
「你還是回去照顧他吧。」謝西東說完,轉身離去。
「西東……」莫若離還想說什么,卻被余瀧攔住。
「請回吧,警告你,少接近他!」
「你……」莫若離怒瞪他一眼,無可奈何隨李先生離去。
謝西東心痛至極,步履不穩的跑向后堂,無論如何他終究是要回到李先生身邊的,李先生是他一輩子也不能扔下的責任。雖然他知道莫若離是很愛自己的,但是,在他們兩人之間,有一道影子完完全全阻隔了他們。
「西東!褂酁{追進后堂,看見謝西東臉旁滑下一滴清淚。
西東哭了!怎么可能?他怎么會哭呢?一向堅強無比的他,怎么會落淚呢?是因為莫若離嗎?莫非西東他真的愛上莫若離了?這個想法如晴天霹靂,震的余瀧呆立在那里。
「余瀧,你過來,我有話跟你說。」謝西東拭去淚痕招了招余瀧。
余瀧隨謝西東走進一間偏房。
「余瀧,你剛才為何那樣說?」謝西東微微皺眉。
「抱歉,我一時情急了!褂酁{連忙道歉。
「算了,說都說了。這件事,你什么都別問,也別再提起!怪x西東搖頭嘆氣!笇α,你這次和蕭莊主談什么生意?」謝西東問。
「蕭莊主云揚山莊旗下的米行想和我們東西樓合作,由他們米行包下我們米的供應!褂酁{如實稟報。
「他們的米行規模、信譽、品質、價格如何?」
「已經查過了,都不錯!
「那好,繼續和他們商談,這件事盡你全力吧!怪x西東放下心。
「是,樓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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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站在庭院中手拿木瓢澆花的李先生,莫若離長嘆一聲,李先生是他心中的一個愧疚,所以他不能放下他;可是西東是他心中的最愛,他也放不下。但為何西東就能這樣干脆的放下自己呢?當初他答應過一輩子不離開的,結果到頭來承諾也只不過是鏡花水月。
對了,那個男人……余瀧,東西樓的副樓主,他說他比自己早認識西東,而且聽他語氣西東和他很熟,西東究竟是東西樓的什么人?以西東的能力不可能只是一個東西樓打雜的小廝,看來西東還有事情瞞著他。還有那余瀧的話著實令他氣憤,什么西東是他的人?他絕對不允許,西東只能是他的。
秋風吹來,幾片落葉飄落,順著風的吹送在空中翻轉兩下,落到地上。
莫若離體貼的為李先生披上一件披風,「天冷了,小心著涼。」
李先生理所當然的享受著莫若離的溫柔,一臉的幸福。
風拂過,莫若離突然覺得很冷,冷的不是身,而是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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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西東坐在窗邊,看著秋風蕭瑟下的庭院。
掌柜見謝西東和余瀧的關系非同一般,所以也沒再叫他去干活,想去問明白他究竟是什么人,但是話到了嘴邊又咽下,說不定有些事還是不問為好,太好奇了終不是一件好事。
余瀧站在庭院角落里看著謝西東瘦削的身影。當初謝西東離開東西樓總樓,說要出去游歷一番,沒想到他會到第十三分樓來打雜。其實這也不算是什么奇怪的事,隨性瀟灑的樓主總是喜歡去體味世間百態,他做過小商販、做過算命師,也做過雜工。他經常說,做些平常事,體味天下情,真正的平凡生活,才有更值得回味之處。但是這一次,真不應該讓樓主出來的,因為他完全沒料到,一向瀟灑的樓主會被情所傷,為情所困。
余瀧想起了謝西東的淚,不禁心痛,跟隨樓主這么多年,頭一次看到他落淚,而且是為了一個負他的男人!為何樓主心中就只有莫若離,而他在樓主心中,永遠只是一個屬下嗎?他突然發覺自己也是為情所傷的人。
在初入東西樓的時候,當他看到謝西東溫和的微笑,瀟灑的面對世間一切,便被他深深所吸引,但是,愛他的話卻又不敢說出口,只因為怕得到的是拒絕,所以就這樣一直靜靜的待在他身邊,為他做任何事,但,現在卻殺出一個莫若離,他好不甘心。情這個東西,真的很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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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燈時分,莫若離在作畫,他要為李先生畫一張肖像,但當筆落下,勾畫出人物的臉時,突然發現自己畫的不是李先生,而是謝西東。因為李先生沒有那樣深邃,宛如一灣深潭讓人捉摸不透的雙眸。
李先生在旁邊看著,眼里罩上一絲陰霾,因為他知道莫若離畫的不是他,而是謝西東!
莫若離看著畫像出神,發現才不過幾天,自己竟是如此的想念西東,想念他的人,想念他的笑容,想念他的話語,想念他的一舉一動。
李先生走近,幽幽道:「你在想西東?」
「沒有!鼓綦x回神。
「沒有的話,你不會畫他的!
莫若離低頭,神色黯然。
燭火搖曳,燭光跳躍,夾在燭光中的卻是一道寒光,寒光的目標是低頭沉思的莫若離,比寒光更快的卻是一道白光。
莫若離的冰玉刺抵在李先生的咽喉處。
李先生冷眼看著莫若離動彈不得,因為莫若離的銀針同時刺進了他的穴道。
「你究竟是誰?」莫若離此刻的聲音如冰般寒冷。
「你一直在防備我?」李先生驚愕的盯著莫若離,因為若不是莫若離的防備,他手中的鐵針早已刺穿了莫若離的咽喉。
「沒錯。」
「你一開始就在懷疑我?」
「對!一開始有就些懷疑,后來又找到了一些證據。說,你究竟是誰?」冰玉刺又刺進幾分,一絲鮮血從『李先生』的脖子緩緩流下,在燭光照耀下,看起來是這么觸目驚心。
他恨恨地盯著莫若離,沒有開口。
「不說是嗎?那就讓你的同伴說吧!」莫若離高聲大喊。
霎時,門被人推開,謝西東手里拎著一個人,笑吟吟的走進來。
「你同伴怕你有失,一直蹲在屋頂上,我恰好要進來找若離,正好碰上。」謝西東把那人扔在『李先生』面前。
「你……」『李先生』怒瞪謝西東。
「這戲演的真是辛苦,又傷心,又傷神的!鼓綦x感嘆道。
「我也比你好不到哪里去。」謝西東笑了笑。
「你們一直在演戲!」『李先生』驚道。
「沒錯,因為早就懷疑你不是李先生,接近莫若離絕對是有目的,什么目的呢,一般來說不外乎是殺他,但是我在莫若離身邊,你不好下手,于是你便想出計策逼走我,于是我只好就將計就計引你出手!怪x西東說出一切。
「我什么地方不像李先生了?」他忍不住怒吼。
「你的樣子的確一模一樣,而且沒易過容,但是這也不是你本來的樣子,我研究過醫術,想起有醫書上記載過,有一種整容的手法,能把人的模樣整成另一人的模樣。你的同伴是『鬼手怪醫』齊將云!怪x西東指指被他抓住并點了穴道,一直一聲不吭的那人。「他也就是冒充白寂寥,并殺了白寂寥滅口的人,他會易容整容之術不奇怪!
「你的樣子一樣,聲音、氣質、眼神也裝得很象,但是有些習慣你卻裝不像,人的口味一般是不會變的,先生喜歡吃芙蓉糕,你卻喜歡吃酥餅;再說,一個人即使失去了記憶,但看著熟悉的事物,難免都會有些反應,你卻毫無感覺,特別是先生房里那副墨竹圖,那是我送給先生的,是他的最愛,你看了卻一點反應也沒有。從那時起我們就開始懷疑了,只是一時找不出證據!鼓綦x緩緩道。
「然后你們殺了白寂寥滅口,就更使我們起疑了。」謝西東補充。
「后來,我終于找到了證據!鼓綦x揚起嘴角。
「什么證據?」
「那天你洗澡,我闖了進去,在那時我找到了最關鍵的證據!鼓綦x眼神一凜。
「莫非那天你是故意闖進去的?」『李先生』心驚。
「沒錯,李先生左后肩有塊很淡的傷疤,那是他小時侯爬樹,從樹下不小心跌下來弄傷的,但你的左后肩光潔無暇,沒有任何傷疤!鼓綦x道出他的破綻。
「原來如此!莫若離,謝西東,我真服了你們了!埂豪钕壬还笮ζ饋,「所以,你們就一起演戲,謝西東裝著是中了我的計策離開莫若離,然后暗中等我下手!
「沒錯,但是關于西東是東西樓的人,他接下任務來接近我這點,我事先的確不知道,當時的怒氣急有七分是真的!鼓綦x嘆了口氣。
「但是,最終你還是相信我!怪x西東笑道。
「沒錯,我相信你,也相信你的承諾,所以,這出戲我才會繼續演了下去!鼓綦x也笑了。
「好個莫若離、謝西東,你們是我見過的最為可怕的人!埂豪钕壬焕湫。
「你現在可以說你是什么人了吧!怪x西東不厭煩的催促。
「『暗殺』霍無虛!
「霍無虛?」謝西東挑挑眉,「自由殺手界的頂尖好手!
「自由殺手界?就是那種不隸屬于任何組織的殺手了,自己接任務殺人的。那么你是接了誰的任務,要來殺我呢?」莫若離皺皺眉,不知道這次又是誰找上門來了。
霍無虛冷笑!刚l的任務都沒接!
「真話?」謝西東問。
「是真話,來殺你,只是為了名而已。」霍無虛坦言。
「為名?為了什么名?」
「虛名而已,你又是何苦呢?」一直沒說話的齊將云這時開口了。
「你哪會明白,要在自由殺手界闖出一個響亮的名號來,是多么不容易,我要做就要做頂尖的!够魺o虛怒道。
「你就是這樣偏激,真是拿你沒辦法!过R將云深感無奈。
「你要做頂尖的殺手,為何一定要殺我?」這一點莫若離倒有些奇怪。
「因為你可是自由殺手界里排名目標的第二名,若是殺了你,就可以在自由殺手界排名前三!够魺o虛據實回答。
「哦,那目標第一名是誰?」
「東西樓樓主!
謝西東苦笑,想不到自己居然是殺手界的第一目標。
「可惜我殺不到他,因為見過他的人少之又少,而且情報也非常的少!够魺o虛重重嘆氣。
「你就為了一個名,而把自己的模樣也整了!鼓綦x簡直不敢相信。
「模樣有什么重要的,身為殺手,只要有實力、有名氣就夠了!够魺o虛一臉毫不在乎。
如此偏激的一個人!謝西東頗覺無奈,心里想的只有名、只有利,卻沒有自己。
「我整的很象是不是?」齊將云看著莫若離突然笑了起來。
「的確很象……不,應該是一模一樣!鼓綦x不得不承認。
「很高明!怪x西東也不吝于贊賞。
「那是因為整容的時候,李先生的尸體就在旁邊,呵呵……」齊將云笑的有些猙獰。
「旁邊?」
「我一直在暗中觀察著你,發現你愛上了一個男人,我想這就是我的機會,因為你一旦愛人后,就有了弱點,而那個弱點就是李先生。本來我想殺了他,然后扮成他,沒想到卻有人比我先下手了。待你把他一埋葬,我們隨后就把尸體挖了出來,比照他的樣子整容。還拿了李先生身上那塊玉佩,就是為了取得你的信任!够魺o虛笑的很得意,似乎在為自己高明的想法自豪。
「你們……」莫若離氣極,先生都已經死了,他們還這樣對待先生。莫若離走上前,從霍無虛懷里面撲出那塊玉佩,心里倍感戚然。
「那李先生的尸體呢?」謝西東冷冷地問。
「燒了啊,我們不會留下證據的!
啪的清脆一聲,莫若離重重甩了霍無虛一個耳光!
「你們居然燒了他的尸體!」莫若離怒極,冰玉刺刺入霍無虛的咽喉三分,醒目的鮮血緩緩流下。
「冷靜,等問完再殺也不遲!怪x西東臉上也是一層寒霜。
霍無虛的頭被打的側向一旁,好半天才側過來,嘴角溢出一絲鮮血,他冷笑一聲。「可是,我還是低估了你,以為你只要看見是李先生,就會徹底失去戒心。還有你!」霍無虛看向謝西東,「你這個長得和李先生一模一樣的人,卻和他完全是兩樣,你是我計畫中最大的變量。我沒料到世上真的有人和李先生長得一模一樣,而且是個如此深不可測的人。」
「我想若不是因為有你,我們早就得手了!过R將云苦笑。
「因為有你,所以莫若離移情別戀,他不愛李先生了,所以,他才會有了防備和戒心!够魺o虛如此認為。
「別把原因全歸結到莫若離和我身上,你們自己的大意和輕敵,是你們失敗的根本原因!怪x西東殘酷的指出事實。
「沒錯,我當時也只注意要換成他的臉,完全沒注意到李先生身上的傷疤!过R將云沒料到自己竟然敗在這一點。
「你們殺了我們吧,既然失敗,我們無話可說!够魺o虛一臉凜然。
莫若離凝視他半晌,「你還是裝的很象,至少裝出了他的純真無邪。」
「身為殺手,演技也一定要高明,不然如何能完成任務?不過,你們的演技比我更高明,我們完全被你們騙了。」霍無虛神情冷然。
「要騙你們也不是那么容易,有些苦楚并不是演出來的,有五分是真!怪x西東露出一抹苦笑。
莫若離看向謝西東,從他眼里,他似乎看到了他掩藏在眼底的憂愁。幸好這個人不是李先生,若他真是李先生,自己還真不知道該如何面對謝西東。
「殺了我們吧,因為失敗是一種恥辱!」霍無虛一副慷慨赴義的模樣。
莫若離目光一冷,手上力道加重。
謝西東揚手制止他,「等一下,先把他們帶到李公子那里解釋后再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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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公子面色慘白的聽著謝西東的解釋,目光盯在霍無虛身上。
「他不是先生!」李公子突然覺萬念俱灰,為何得來不易的希望又破滅掉了?
「他不是,雖然我很希望他是!鼓綦x知道此事對李公子打擊很大。
「他不是不是、不是……先生真的死了,再也不會回來了,就這么丟下了我一人。」李公子神色恍惚的喃喃自語。
「他們燒了李先生的尸體!怪x西東沉聲道。
「什么!」李公子聞言大驚。
「沒錯,燒了又怎么樣?」霍無虛全無悔意。
「你們該死!」李公子雙目泛紅,他居然敢毀了先生的尸體,簡直不可饒!
李公子抽出了掛在腰上的寶劍抵在霍無虛的胸口。
霍無虛眼一閉,準備受死。
李公子手一緊,寶劍向前推去,突然一道掌風襲來,震開了寶劍,他大驚,轉頭一看,出手的人是齊將云!
齊將云再一揮袖,震開李公子,雙手快如閃電的解了霍無虛的穴道。
「你會移穴?」謝西東有些訝異,因為他記得他是點了他的大穴的,若想要沖開,至少也得花十二個時辰。
「沒錯!过R將云笑的很奸詐。
「你倒是很會偽裝!鼓綦x正色道。
「過獎!
「其實你可以一個人逃走的!怪x西東撇嘴一笑。
齊將云看向霍無虛!肝也荒軄G下他!
莫若離挑眉!缚磥砟銈兏星椴诲e!
「好說!
「你以為你們能從我們三人手下逃脫?」李公子怒道。
「不試試看怎么知道呢?」
齊將云手一揚,一把毒粉撒了出去,李公子連忙閉氣。齊將云和霍無虛趁隙如箭般射了出去。
他們動作很快,但莫若離和謝西東的動作更快。
「要跑可不是那么容易的!怪x西東笑吟吟的攔在他們面前。
「尤其是要從我們面前逃跑。」莫若離冷笑道。
「好高明的輕功!够魺o虛驚呼。
「過獎,那么事情該了結了吧。」謝西東目光一冷。
霍無虛不答話,揮掌打向莫若離;齊將云的目標卻是謝西東。
霍無虛的掌法很好,凌厲、霸道,可惜速度不及莫若離的冰玉刺。
冰玉刺再次抵在霍無虛的咽喉,莫若離笑道:「你果然不是排名前三的殺手,因為你只過得了十招!
謝西東的掌印上了齊將云的胸口,齊將云口吐鮮血倒在地上。「你的醫術不錯,但是功夫不行。」謝西東道。
「不是我……不行,而是你的……武功太好……」齊將云斷斷續續說完這話,頭一偏便斷了氣,因為他的五臟六腑被謝西東一掌震碎了。
莫若離看霍無虛一眼,手一運勁,刺穿了霍無虛的咽喉。
夜色恢復平靜,一切又是那么的寧靜祥和。
「結束了!怪x西東喃喃道,抬頭看一眼夜空,發現黑夜似乎染上了一抹紅,如鮮血般的殷紅。
「的確結束了,死去的人不會再回來,活著的人不能輕言離去!鼓綦x頗有深意的看著謝西東。
「我的承諾恢復了。」謝西東露出輕松笑容。
「永遠的恢復是嗎?」莫若離想要更確切的答案。
「對,永遠的恢復,不會再改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