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他的工作……”他粗嘎的聲音回答。
接著,他將她放在床上,輕啄著她的粉頰,一面情不自禁地低喃:“……已經好久、好久了……”他輕撫著她的臉,細細描繪過她的柳眉、雙眼、優雅的鼻梁、豐滿的雙唇……沙啞地問道:“你會后悔嗎?”
閔雨楓的反應是抬起上半身,雙手圈住他的頸子,給了他一個深情至極的吻。
他低吼一聲,開始了他的掠奪行動……今夜,注定是個浪漫、旖旎的夜晚,有情人兒正以行動說明對彼此深深的愛戀之意……※※※
閔雨楓在清晨時被丈夫從沉沉的睡夢中輕輕搖醒,在半夢半醒之間,她朝身邊溫暖的身軀更挪近了些。
“親愛的……”一只大手輕撥開遮住她視線的發!靶蚜藛?”
閔雨楓不情愿地半睜開眼,皺著眉頭看向那雙帶著濃濃笑意的眼睛,然后點了個頭。
“你再睡一會兒,我先回房去了。”滕洛寒沙啞地說道。他的感冒看來還沒有痊愈。
閔雨楓這才發現他已經穿好衣服了,而被子底下的自己還是一絲不掛的,不禁拉緊了被子,對滕洛寒點了個頭,又閉上眼睛,繼續尋她的好夢去了。
滕洛寒愛憐地幫她順了順長發,清楚地憶起昨夜這頭秀發纏住他的性感畫面,他低頭在她唇上印了個深情的吻之后,便起身離開房間了。
※※※
閔雨楓再醒來時已經八點多了,她知道自己錯過早餐,恐怕所有人都會用關心的語氣詢問她,像是昨夜是不是沒睡好這一類的問題……這叫她怎么回答?
昨夜的回憶清晰地涌上她的腦海,她霎時羞得滿臉赭紅。她輕撫著發熱的臉頰,不敢相信那個狂野的影像便是她自己……天哪!教她今天怎么面對滕洛寒?他是不是以為她已經決定向他投降了?
她知道,過了昨夜,要拒絕他已不是件容易的事了,但,他們之間的問題還是沒有得到解決!
這件事不能怪滕洛寒,引誘的人是她,他只是順著她的心意完成罷了。
唉!她薄弱的意志啊!
但她不愿意多想,現在的她只感覺到全身盈滿奇異的慵懶感,四肢百骸無一能動。她轉過頭看向窗外的朝陽,就這么一個小動作,她也是費盡了千辛萬苦才做到的。
倏地,她了解這種感覺代表的意義了……“該死!”她無力地咒道,沙啞的嗓音和滕洛寒如出一轍。
她感冒了!
該死,滕洛寒警告過她的!
她勉力起身,試著不去理會突然來襲的暈眩感。她扶著床沿,確定自己能站穩之后,才放開手。她走到鏡子前,發現鏡中的自己一臉蒼白,分明是病容懨懨的樣子,這下子更讓人有話說了。
但是,今天是星期五,照常理推斷,游客人數應該會激增,未來的三、四天會是一星期最忙的時候,她絕對不能病倒,否則安姊既要忙著招呼游客,又要分心清理果園狼藉的斷枝落葉,恐怕會忙不過來。
閔雨楓走到一樓大廳,絕對沒有料到會是這樣的情形——如她所預計的,一早就有十多個男女學生前來登記房間,再加上幾名中年男女,看起來像是登山健行的打扮,一群人將整個大廳擠得熱鬧萬分;但是,服務臺后忙著分配房間的不是她預期中的安若云,而是韓季揚。
韓季揚!
怎么會是他?而且以他的神情看來,好像對這里的事務頗為熟知;查看身分證明、登記房間、收取訂金、給鑰匙等一連串的動作,做來絲毫不馬虎,始終面帶微笑,人再多也是一副從容不迫的態度。
閔雨楓幾乎看得傻了。
但令她更驚訝的事還在后頭。
滕洛寒一身輕便的工作裝扮,腳下穿著泥濘的膠鞋,手捧著一大把青菜,帶著滿臉笑容,從門外走了進來,準備走向廚房,然后拐了個彎兒,走到韓季揚身邊,不知道說了什么話,兩個人爽朗地大笑。
清朗的笑聲撥動了閔雨楓的心弦,但她清楚自己不是唯一被他們的身影所吸引的人。幾名女學生早就一臉愛慕地看著韓季揚,在滕洛寒走進大廳之后,她們更是“驚為天人”地瞪著他看;待他走近韓季揚之后,恐怕每個人都在心里驚呼,原來山上也有這樣出色的帥哥,而且不止一個!
韓季揚穿著一身名貴的休閑西裝,看起來自是相貌堂堂、氣宇不凡;而滕洛寒雖然只是一身的輕便,其軒昂的氣勢卻是不輸韓季揚,尤其他在人群中自在穿梭的從容神態,更是讓人看了為之傾倒。
真的,光看滕洛寒走路的畫面,便會讓人打從心里覺得舒服,他應該當模特兒的。
這時,安若云正從屋后走出來,她看都沒看韓季揚和滕洛寒一眼,便直接走向大門,好像認為這種情況非常理所當然似的;但韓季揚的心思卻全都放在她的身上,他一直盯著她,直到她跨出大門,才又回神繼續他手邊的工作。
安若云走出門時,正好看見閔雨楓怔怔地看著她和韓季揚,于是轉個身回到大廳,向她打聲招呼:“嗨,雨楓!今天放你一天假,別忙了,早餐在廚房里,快去吃吧!”安若云走近閔雨楓,被她蒼白的臉色嚇了一跳!霸趺矗繘]睡好是不是?臉色怪嚇人的。”她擔心地問道。
果然……閔雨楓在心里苦笑了一下。
在她回答以前,滕洛寒已經放下手邊的青菜,急忙跑過來了。
“怎么樣?不舒服嗎?”他的聲音除了沙啞之外,還帶著濃濃的鼻音。
“沒事,我很好……”她急著否認,但一說話就泄了底了。
安若云看見閔雨楓一臉羞紅的樣子,再看看滕洛寒心疼的神情,加上兩人一起感冒的事實,心下大概明白了七、八分,也就不好再說什么了。
“還說沒事,別逞強,今天中心多了兩個義工,什么事都交給他們做,我們兩個就輕輕松松地休息個兩、三天吧!”安若云話中有話地說道,還故意瞪了滕洛寒一眼。
滕洛寒心里也覺得慚愧,等安若云走了之后,才擔心地說道:“怎么樣?我載你下山看病!
閔雨楓趕緊搖搖頭。
“不用,沒那么嚴重……我休息一下就好了,你去忙吧!”她不敢直視他,一逕低頭看著地上。
“怎么了?”滕洛寒明知故問。
閔雨楓這下臉更紅了,看起來是嬌艷無比,滕洛寒看得直想一親芳澤。
“小晨呢?怎么沒見到他人?”她這才想到一直沒看到兒子的身影。
“他和‘老大’在菜圃里玩得可高興呢!我只好先把菜抱回來了,免得被秀玲阿姨念!彼桓苯渖骺謶值臉幼,看得閔雨楓覺得好笑。
“老大”是秀玲阿姨的老公,兩個都是大嗓門兒的人,所有關心的話都是吼出來的,關系愈是親近的人,他們就愈罵得兇。若是非親非故,他們才懶得抬眼看人,更別說要他們開口了。
“滕洛寒,快點干正事了!別在那兒打情罵俏的!”已經走到門外的安姊忽然來了一記回馬槍,害得兩人一怔。
大廳里的人半是心碎、半是欣賞地看著他們兩人,這樣的天作之合當然讓人感覺賞心悅目。閔雨楓這才發現眾人既是含笑、又帶著羨慕的眼光,于是對大家盈盈一笑,雍容大方地走進廚房。
滕洛寒驕傲地看著她的背影,然后走回去捧起蔬菜,跟著她走進廚房。
“是不是都登記了?”韓季揚慵懶的嗓音傳來,打破了眾人若有所思的迷夢。大家回過神來,看著韓季揚似笑非笑的神情,頓時,剛才覺得心碎的幾個女學生心情又變得大好……至少,她們還有一個機會。
接下來的周末,留風果然游客多得可以用“人潮洶涌”來形容,其結果當然是累壞了滕洛寒和韓季揚這兩個心甘情愿的“義工”,樂壞了安若云這個老板。
滕洛寒每天忙著招呼游客,帶他們上山、下山地參觀,簡直難得見到閔雨楓一面;即使見著了,也從來沒有機會說上幾句話。
她開始退縮了……他感覺得出來。
有時候,他遠遠地看到她,看她發現他時臉上退縮的神情,每每讓他氣得想上前用力把她搖醒,可是一看到她懨懨的病容,一聽到她沙啞的嗓音,便心疼地想到是自己害苦了她,一時心軟之下,也不愿再加重她的負擔。就這樣,周末三天,他們幾乎沒說到什么話,更遑論解決什么問題了。
韓季揚這邊的情形也沒好到哪兒去。星期四夜里,他鼓足了勇氣,歷經了多次“天人交戰”,終于決定到這兒來;一路上還幾次停下車,差點心一橫,立刻掉頭回臺北。好不容易到了留風,見到了安若云,卻被她當成免費勞工,一刻都不得休息;而她呢,卻是樂得當個沒事人,一天到晚不見人影。即便見到了,也無視于他的存在,連看都不看他一眼,甚至沒正面跟他說上一個字,所有事都透過秀玲阿姨轉告。安若云心知肚明,他從小最怕的就是秀玲阿姨;只要她眼睛一瞪,他連氣都不敢喘了,哪敢有任何質疑,只得乖乖做完她交代的事,卻不敢多問一句有關安若云的事。
韓季揚苦笑了一下,沒想到事隔多年,他的個性還是沒有一點長進,仍被那兩個女人吃得死死的。想他在設計界即使不算叱吒風云,倒也算赫赫有名吧!多少人一見了他都得稱呼聲“大師”,到了留風,卻沒人把他放在眼里,還把他當成十多年前那個說起話會結巴、滿臉通紅的傻小子。
唉,這該怎么說呢?一報還一報吧!
雖然安若云對他不屑一顧,可是每次見到她,他還是忍不住地眼光隨著她移動,直到她離開視線。他不得不承認,這十年的歷練,已使得她成為一個真正成熟的女人了,以前的安若云充其量只能說麗質天生,現在的她則是兼具知性與性感,尤其她不經意散發的自信風采,更是讓他為之著迷。滕洛寒說的對,安若云真的變了。
不變的是她直率的霸氣……和他不爭氣的感情。
每到夜里,忙碌了一整天之后,他和滕洛寒就開始互相哀聲嘆氣,表達自己的無奈,然后彼此調侃一番。昨天晚上,他們兩個甚至喝起悶酒來了,兩人喝得盡興,到最后竟然大聲唱起歌來,而且愈唱愈大聲,下意識地希望能吵醒自己想見的人,即使被罵也甘愿。
結果他們當然被罵了,可是,不是被他們想見的人罵,而是秀玲阿姨出馬,宣讀安若云的“懿旨”,要他們兩人盡量唱大聲一點,第二天立刻退房,從此不準他們進留風一步。兩個自討沒趣的人,這才乖乖地閉嘴,各自委屈地回房睡覺。早上醒來后,還得忍著宿醉,特別認真地加倍工作,連大氣都不敢吭一聲,就怕真的被趕出去,害得自己連翻身的機會都沒有。
不過,韓季揚在心中決定,今晚無論如何要找安若云說清楚。
自從第一天到達留風的夜里,他忍不住爬到安若云的房中看她之后,她再來都把房間的落地窗鎖得死緊,害他再也無機可乘。所以,今天他一定得成功,否則明天一回臺北之后,兩人要再見面不知道得再等幾年了。
晚餐時刻,就在大家各有所思的情況下默默進行。韓季揚和滕洛寒表面上不動聲色,其實是抱著破釜沉舟的決心。閔雨楓一直顯得心思幽遠的樣子,無心于晚餐;安若云則是一逕保持冷漠的態度。連小晨都看出大人間不尋常的氣氛,不敢多說一句話。
安若云首先放下碗筷,冷聲說道:“各位慢用,我先告退了!
說完,她便起身準備上樓;沒想到韓季揚動作更快,早已起身擱在她面前,笑嘻嘻地說道:“走吧,吃完飯散個步有助消化。”他伸出手,算是邀請。
安若云絕沒料到他會有膽過來跟她說話,她以為他像以前一樣,只要她臉色一沉,他就會閃到一旁,不至于笨得自討沒趣。
“你自己去,我沒這個心情!彼纱嗟鼐芙^了。
“來吧,看你這幾天心情不好,算是散散心吧!”說完,也沒等她同意,韓季揚便摟上她的腰,暗自施力讓她無法掙開。
這又是一個安若云沒料到的反應。
“你——”她正想厲聲拒絕。
“我知道、我知道,我沒忘記晚上的工作,我請洛寒代我的班了,就算‘義工’,也有權利休息一個晚上吧!”他笑著說道,一面將她往門外帶去,一面對滕洛寒眨眨眼,算是謝過他了。
一到門外,安若云便試圖甩開他的手;可是,他比她想像中來得堅決,即使用盡全力也沒辦法掙脫他的手。她這才發覺,跟他比起來,她簡直算是迷你了——她暗自懷疑以前為什么沒發現他竟然這么高大!
“別費心了,我只是想跟你談談!
韓季揚輕而易舉地摟著她走向山上。
“談什么?你已經看到滕洛寒和雨楓之間的情形了,我對他夠仁慈,還肯讓他住進來,其它的就看他自己的造化,我管不著!彼龥]好氣地說道。
“我不是要談他們的事!
“那我們就沒什么好談的了!
韓季揚氣得想叫她閉嘴,免得干擾他的思緒;但是,一想到當年是自己對不起她,氣便消了一半,于是他嘆了口氣,緩緩說道:“就當做是老朋友,見個面聊聊天也不為過吧?”
安若云冷笑了一下。
“聊什么?很抱歉,我對你的事毫無興趣。”
“可是我對你的事很有興趣。”
“你都看到了,我過得很好!
“可是你一直沒有再和別的男孩子交往!
安若云不耐煩地看著他。
“那又怎么樣?表示我對你舊情未了嗎?哈!”
那股想叫她閉嘴的欲望又涌了上來,但還是被韓季揚強壓了下去。
“我母親想見你!
第一次,安若云的臉上閃過一絲懼意和幾乎察覺不出的一抹傷痛。
“別……”她終于掙開他,轉身走開幾步,然后才回過身看著他,舉起手擋在身前,像是要抵擋什么似的!安灰偬嵝盐,我不想想起過去的事,一點也不想!”
韓季揚走近她。
“我很抱歉……對所有的事,我不知道——”他心疼地看著她,不知道多年前的傷痛對她仍如此具殺傷力。
“如果你對我真的有一點點的愧疚,就請你立刻離開,回去當你父母的乖兒子,不要說你來過留風,也不要再來了。留風是我現在唯一僅有的,我很珍惜,我不希望有人破壞它!
“我……已經整整十年沒有回過家了,自從那次來找你之后。我母親對你也感到抱歉,她偶爾會打電話給我,問我你的近況。”
安若云的臉上閃過驚訝;她沒有想過會是這樣的情形,也從來不想當造成他與父母不合的兇手。
“你回去吧,你父母是對的!
“你怎么這么說?”韓季揚不解。
安若云勉強笑笑,說道:“你看留風現在的情況還不錯,可是要不是洛寒在五年前無價幫我設計、施工,讓留風在一夕之間煥然一新的話,我絕對沒有能力撐到現在;何況在十幾年前,這里只是一個沒落的農場,不但不值錢,還讓我父親背了一身債。你說,堂堂韓氏企業的董事長,怎么會讓你和一個一身債務的人交往?”
“可是你撐過來了。”他的聲音中有著驕傲。
安若云發出短促的笑聲。
“那是因為我離開你,才打消你父親弄垮留風的決心!
“若云——”
“該死,我說過不要叫我若云!都過去了,沒什么好說了,你和你家里決裂也好,言和也好,我都不在乎。天一亮你就走吧,雨楓和洛寒的事我會看情形幫忙!彼焕硭,直接往山下走。
韓季揚一把抓住她的手。“若云,別走……”
安若云皺眉看向他抓著她的手!绊n季揚,你真的變了……至少沒那么膽小了,是不是?”
“我從來就不膽小,我怕你是因為我愛你!而我從來沒有愛過人,所以除了傻傻地盯著你看之外,不知道還能做什么;除了聽你的話之外,我不知道還能怎么討好你!彼豢跉庹f完,他怕此刻不說,恐怕以后就沒有機會說了。
安若云怔怔地望著他,除了“哦”一聲之外,不知道該作什么反應。
她嚇住了,他愛她?她還以為韓季揚只知道服從她、聽她的話罷了;而當時一向跋扈的她,就理所當然把這個跟班當成自己的男朋友。沒想到這正是他的企圖!
趁著安若云呆住的片刻,學聰明了的韓季揚便冷不防地吻上她……這是兩天前的夜里,當他站在安若云房里時,就想做的事。
反了,真是反了!安若云一時嚇得忘了要推開他。韓季揚竟然吻她,十年前,只有她安若云吻他的分,哪輪得到他在這兒撒野?
不過,話說回來,他親吻的技術倒是進步了不少。
※※※
滕洛寒站在閔雨楓的房里等她回房。晚上他利用代班的機會偷偷拿了她房里的鑰匙,一點兒也不感到心虛;因為,除此之外,他不知道要用什么方法才能讓她好好地面對他。
閔雨楓將小晨哄睡了之后,便疲倦地走回自己房里。這幾天下來,雖然有韓季揚幫她分擔客服的工作,但她感冒在身,還要費心逃避滕洛寒追蹤她的目光,讓她著實難以招架;唯一欣慰的是,今天是假日的最后一天,大部分的游客都在今天晚上下山,大家都可以好好松一口氣。
她走進房里,在轉身關上房門時,便已感覺到滕洛寒的存在了。
她幽幽地嘆了口氣,疲憊地說道:“你就是不肯放過我,是不是?”
滕洛寒從黑暗中走出來。
“你呢?為什么不饒了我?我覺得我追你追得好累!
“放棄吧!”她誠懇地勸他,因為她也想松一口氣。
他走向她,臉色變得嚴厲。
“該死!我知道你的感覺,你對那一夜的事后悔了,是不是?你公平點,那不是我設計的,雖然我很高興有那樣的結果——但它就是發生了!
“不要再提那一夜了,那只是我們——”
“一時意志薄弱、意亂情迷,是不是?”他譏誚地說道。
閔雨楓吶吶地點頭,然后清清喉嚨,說道:“這種事不會再發生了,我希望你不要以為一夜的激情就表示我對你無條件地屈服了。你應該了解,我們曾是夫妻,這……這種事并沒有什么特別的。”她鼓起勇氣,一口氣說完。
滕洛寒伸手捉住她的頸后,將她拉近自己,咬牙切齒地說道:“你該死!竟然覺得那沒什么特別……如果你對我再沒有一絲的感情,為什么又要給我希望?那么美好的希望……你狠!你狠……算我笨好了……”他用力甩開她,讓她跌落在床上。一會,他手伸向門把,發出挫敗的呻吟,低啞地說道:“我虧待過你……這是我的報應嗎?”他挺直肩膀,沒再看她一眼,走出門后,輕輕地關上門離去。
閔雨楓跌坐在床上,溫柔的關門聲催得她眼淚簌簌流下……※※※
閔雨楓一夜無眠,坐在窗前看著滿天星斗轉換成刺眼的朝陽,這才發現,原來已經天亮了。廣場上空空蕩蕩,停車場上只有五、六部車,其中最耀眼的就是滕洛寒的黑色轎車和韓季揚的白色跑車。
沒隔多久,老大和秀玲阿姨便打開中心大門,兩人往菜圃去了。這是他們早上的例行公事,老大是每天負責開門的人,而秀玲阿姨則是跟他到菜圃里采收新鮮的蔬菜。
閔雨楓羨慕地看著他們走遠,口中念念有詞地像是在吵嘴,但這里的人都知道他們的感情其實好得很。老大雖然不善言辭,又是個沒讀過多少書的粗人,但是他從來不讓秀玲阿姨做一點點粗活。以前年輕的時候,還會上街幫秀玲阿姨買胭脂花粉呢!甚至只要秀玲阿姨喜歡的人,老大便毫無理由地對那個人好;秀玲阿姨討厭的人,老大便決計不會理會那人。
她多么希望自己和滕洛寒也能像他們一樣啊——平凡,但深深相愛,到老了仍能相伴,無聊的時候斗斗嘴,住在像留風這樣的山上,等著兒女假日時回來看看他們……奢望,都是奢望!
過了約莫半個小時,老大便捧著一大把青菜和秀玲阿姨散步回來了,兩個人還是像去的時候一樣口中念念有詞。
又過了不知道多久,滕洛寒和韓季揚提著公事包走出中心,兩個人各自若有所思,沒有交談。走進了停車場后,滕洛寒的眼光飄向閔雨楓的窗口;在看到她坐在窗邊的身影后,苦澀地看了一眼,右手遲疑地舉起向她揮了揮手,然后瀟灑地轉過身,向韓季揚點頭示意后,開了車門上車,與韓季揚一前一后離去。
閔雨楓在他向自己揮手的同時,幾乎也想舉起手來……但畢竟沒有。
※※※
滕洛寒一如往常地坐進車里,不同的是今天的他臉色凝重,看著遠方遙無止境的山路,就像自己和閔雨楓的婚姻一樣看不見未來,他的心更顯得沉重了。
她甚至不愿向他揮手道別……他已經不知道該怎么對待她了,為了挽回她對他的感情,他付出了相當多的心力,而她卻仍是一副若即若離的態度,讓他感覺灰心。
真的,他不知道自己該怎么做才能一舉奏效?難道說這些日子以來的努力都是白費的嗎?
唉!他又嘆了口氣。
他的心思全在閔雨楓身上,以致沒注意到車行的速度已達到警戒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