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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情小說 >> 現代,臺灣 >> 巧取豪奪,情有獨鐘 >> 心疫作者:岳靖 | 收藏本站
心疫 page 7 作者:岳靖
    拾心從臥榻上放下雙腿!拔疫沒綁畫布!彼f著,但沒站起。

    茜霓說大書房里有綁好的,她去拿來。

    拾心搖搖頭。她喜歡自己綁畫布,而且她尚有一幅未完成的畫。她請茜霓將她的顏料拿全,她開始在桃花心木調色板上調色。

    “小姐,您原本生活的地方有沒有什么好吃的名產?”茜霓突兀一問。

    拾心停了一下動作,眨瞬略帶疲倦的眼睛。

    茜霓說:“小姐,我覺得關于食物的畫,看起來都好美味,有讓人滿足的感覺——”

    “嗯。”拾心點頭,美顏神情淡淡的。“我等等再畫……”把調色板放在臥榻桌,她離開榻座,向床尾凳走去。

    茜霓見她拿起晨衣睡袍,立刻上前要協助她換下小禮服。拾心搖搖頭,麻煩茜霓到浴室幫她擰一條濕毛巾、端一盆水。她自己拆發、卸妝。

    脫掉小禮服,披上薄薄的泰絲晨衣,拾心坐在床尾凳,模樣累極了。她應該上床休息,可沒人能勉強她,除非她將愁思排空。

    茜霓走出浴室,取來拾心要的水和毛巾,還貼心地拿了卸妝用品,服務周到,無可挑剔。畢竟,拾心連走到浴室梳洗的氣力都給思鄉情緒占據了。

    做完該做、可做的,茜霓便說:“小姐,您要睡了,我就不吵您了!

    拾心半掩美眸頷首,聽見茜霓走出去的開關門聲,她才完全瞇眼,斜躺在床尾凳上,沒綁好系帶的晨衣對襟滑開,她半裸,像一幅禁忌的仕女浴后圖。

    ***

    空氣里有亞麻子油、核桃油的生味,純松節油刺鼻了些,她記得,父親還用過番紅花油;母親總要父親把窗戶打開,她也認為該讓雪霧天地欣賞父親的杰作。父親最常畫母親,她喜歡說那是“無價之寶”。父親的無價之寶,母親的無價之寶。

    那是一幅美麗女子的畫像,臨窗置放,淡蜜色朝陽勾勒油彩筆觸,她的笑容和姿態生動靈透,模樣相當年輕,細細的頸于令人猜測她的腰圍一定是個纖巧數宇,她茂密的發盤得不那么牢緊,半垂在一邊肩窩,給她增添剛睡醒的傭懶風韻,但她的眼光那般炯朗清綺,帶著勝利輝澤。

    誰是她昨晚的敗將?

    在雪地融綻花海的熱情里,天空微現幾抹稀有橙暈,冷霧是性感的贊嘆。

    多么美,這一幅畫!

    多么美,那一名女子!

    “拾心——”

    沉慢的磁性男聲,響在她夢中時,正是父親把畫筆交到她手上的那一秒,父親笑著鼓勵她——

    你也會有你的無價之寶。

    “拾心、拾心——”

    父親叫喚她,就像在對待無價之寶,那么小心呵護,充滿大男人的韋柔耐性。

    “拾心,睡在這里會著涼!睂櫮绲男σ怆[隱低傳!罢嫦裥∨ⅲ踢被子,熱嗎?”

    是有點熱啊。父親怕她冷,老是把供暖系統的溫度設定太高,說她半北國血統,不完全像母親那樣耐寒、越冷越艷麗絕倫,母親裸身坐在雪地里,姿態自然不僵硬,沒有哆嗦,笑靨嬌燦若花,換作是她,鐵定凍成小冰花。她抗議著,她不怕冷,她生于荊棘海,此地長冬,即便有其他季節仍似冬天,降雪難止、飄霧纏綿,她打娘胎就習慣了,穿泳衣在積雪的露臺堆雪人,也一個噴嚏不打,她其實像母親多過像父親。

    “這自畫像畫得很棒,你很了解自己——”

    拾心睜開雙眸,混亂的夢境片段,消失在明晃之中。一只大手,停在她的額前,擋去截擊視線的光鋒。她嗅著來自那只大手掌心的香味,不是鈐蘭。她吸吸鼻子。香草皂?麝香皂?還是沉香皂?

    她抓住那大手,坐起身。陽光射進房間里。窗下,鈐蘭被栘回臥榻桌上,和她的桃花心木調色板擺在一塊兒,臥榻邊多了個男人,她正是握著他的左手,與他面對面。

    “躺在這里睡覺,就算不腰酸背痛,也可能會著涼!彼{君特伸長右臂,推掩迎風的水平窗戶。

    “我在畫畫……”

    第2章(2)

    他關上窗扉,阻絕涼爽晨風,教她雙頰生熱起來。低下頭,身上沾油彩的晨衣換掉了,她記起自己破曉前進浴室沖過澡,更替了干凈睡衣,罩衫裙從鎖骨到足踝蓋住她每一寸肌膚。她很規矩,真的!

    “我在畫畫!庇终f了一次,以那剛醒未開的甜啞嗓音。

    “嗯,我看到了。很漂亮的鈐蘭。”藍君特揚唇一笑,分神看看桌畔的圓瓷花器。那晶瑩白甕上已經畫好一名清純裸女,是的,清純!她的姿態像是趴,也像是側臥,雙腿曲疊,膝末并齊,上面的那一條腿巧妙地遮斷了觀者的遐想,讓人只能作著清純綺夢,幻想自己是垂墜裸女唇上的顫動小白花。

    “吃下這個會中毒!彼{君特朝桌邊伸手,長指撥移懸出花器的鈐蘭,露現裸女的迷醉側臉。

    拾心則是往前欠身,把遭他栘開的小花兒定位回裸女雙唇前,想必她認為花這樣插比較美。

    藍君特笑著回眸瞥睨她!斑@也是你?吻花,還是吃花?”他拉好她身上的薄毯,視線往斜對窗臺臥榻的畫架聚焦!澳惆炎约寒嫷煤苷、很好,非常美麗,與你本人——”

    “我畫的是我母親!笔靶恼E材抗猓蛳虍嫾苌系娜宋。她黎明前完成的畫沒什么特出背景,單純是母親坐在法式午睡沙發上,看起來像古典肖像樣板畫。

    “喔!”藍君特挑眉,長指摩摩下巴,保持著優雅的笑容。“你長得跟你母親很像,都是迷人的女士,你父親真有福氣!

    “是嗎?我父親很孤獨!笔靶纳袂殚W掠迷惘!斑@個家不掛我母親的畫像……”

    “嗯——”藍君特沉吟,站起身來,反掌握緊抓住他左手的纖纖柔荑。“他們應該是在等你畫這幅畫。”掀掉她身上的薄毯,拉她離開床榻。

    他將水平窗戶重新打開,紗簾飄飛,涼爽的風吹上她面頰,她瞇了瞇眼。窗外,一個明媚好天氣,沒雪沒霧,鳥鳴清新悅耳,浪聲就像海神叩上窗欞的晨間問候。

    “早安,拾心小姐。”象牙白的雙折門滑開,茜霓站在起居問與臥室通口,臉上堆著笑容說:“早餐已經準備好了,君特先生!鼻闆r真詭異,她為什么要向客人報告?而且,這位客人壓根兒不是昨晚她見到的那位藍君特,但他說他是藍君特,翠管家熟稱他“君特先生”,并命令她帶領他上樓與小姐共進早餐,她也就不敢、更無須多質疑。

    “你是茜霓吧?我聽畢百達先生這么叫你!边@位君特先生為人親切,笑起來魅力翻兩倍,讓女性“一見傾心”的本領不容置疑。

    “君特先生有什么事要吩咐我?”茜霓詢問。

    “沒事、沒事!彼{君特笑了笑!爸x謝你,辛苦了。”他牽著拾心,繞過畫架。

    茜霓機伶地告退。

    藍君特停了停腳,一手輕搭在畫架上,對拾心說:“先用早餐,茜霓已經在起居間擺了滿桌美味,吃飽后,我幫你把畫掛上!

    拾心美眸一閃,盈涌難言的情緒,目光拖緩地栘往母親的畫像,紅唇微啟,嗓音顫巍巍地傳出!澳阋獛臀摇

    “吃完早餐再說!遍L指點住她的唇,藍君特神情愉快地哼起歌。

    他說他最愛的一首歌是《Lavieenrose》,他更愛女人在臨窗的床畔唱這首歌。

    他的父親一生女友無數,結婚兩次,若非蘋果花嶼婚姻法贍養條款足以教男人傾家蕩產,他相信他父親的婚姻紀錄絕對會是一項人類史紀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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