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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娘從天降 第六章 作者:董妮
    坐倒在玉司神房門口,幻姬雙手環著胸,一股戰栗打從靈魂深處涌出,她身體止不住地顫抖著。

    從來沒有一刻像現在一樣,她感到絕望似的孤單,仿佛天地間只剩下她一人,所有的溫暖與歡笑都離她遠去了。

    “幻姬!”美女老大看到她的狼狽,嚇了一大跳,“是玉司神!”

    “不關他的事!”幻姬冷著一張俏臉,站起身。

    她像天邊一只孤傲的鷹,張開雙翅,打定主意,狐獨地遠揚!美女老大心頭浮起不好的預感。

    “幻姬,過幾天你的哥哥們——”

    “我沒有哥哥!被眉У唤乜。一心想要依靠一個人,結果卻被狠狠拋下的痛苦太難嘗,她再也不想要什么伙伴、親人了。

    自己一個人就好。也許孤單,但起碼不會再受到傷害!

    “我已經下令調查華老頭五年前秘密上青丘山的事了,相信很快就會有結果,請你再多等些時候!泵琅洗笾粨乃龝䴖_動行事。

    “謝謝!”幻姬生疏有禮地道謝。

    “一有消息,我會親自去證實的,幻姬……”

    “云小姐,我很感謝你的好心。”幻姬漠然點頭,“我母親的事我自有分寸,我曉得應該怎么做,告辭了!”語畢,隨即轉身離去。

    “幻姬……”喚不回她的注意,美女老大心中索著一股不安。

    玉司神的固執是眾所皆知的,要叫他打破原則去救一只妖狐的機率微乎其微。情況危急,美女老大決定,為了主人,她只有親自出馬了。

    幻姬回到自己的房里,沒有時間傷悲,緊急籌劃起救母親的行動。

    她脫下貼身衣物,剪開胸衣襯墊,兩團折疊整齊的錦布掉了下來。

    臥底“華莊”兩年,搜集來的華老頭犯罪證據就全在這里面了。

    當初,她逃出結婚禮堂時,“華莊”的人搶走了她不少的隨身飾物,像是捧花、手鐲、項鏈……之類的。

    大伙兒都以為她幫華老頭處理行政事務,有機會取得華家的犯罪事實,也必是來自電腦;而她偷的資料若非存進磁片,也定是存入小型磁碟里。

    誰也沒料到,她出身山林,自有一套古老、守舊的思想。把秘密縫進貼身衣物里便是其一。

    攤開錦布,密密麻麻寫滿的文字里,全是姓華的一家子干過的壞事,瞧來確實動人心魄。

    她打開小客廳里的電腦。把它們偷出來是一回事,但要制作成一份正式的可以威脅、控告華老頭的文件,則仍需借助電腦的統合、整理。

    本來這份文件是打算交給玉司神,他說過要保護她,但——

    想起他,她心頭一陣刺痛。

    繁華的社會很現實,遠不及純樸山林里的真情,她也不是第一次被背叛了。

    很早就學會了隱藏真心、保護自己,為什么獨獨對他不同?

    就是控制不住自己想要接近他、依賴他、沉醉在他溫暖的懷抱里。

    是真的傾心啊!卻得來這樣的結果。

    她的直覺錯了嗎?她的心明明感受到他的情了,為什么會這樣?

    她的身體為他一個眼神、一個碰觸而戰栗,大概永遠也忘不了吧?

    好痛!一顆心揪得死緊,眼眶泛酸,卻流不出淚水。

    五年前那場意外早已流干她身體里的淚?奁鉀Q不了問題,所以她徹底遺忘了那種行為。

    但此刻,她捂著眼,好想哭,哭出來是不是會比較舒服一點兒?這樣的痛還得忍受多久呢?

    ※※※

    幻姬難過,玉司神也不好受。

    她已經整整躲了他三天,他煩躁地天天窩在花園里,除了整理盆栽,什么事也不想做。

    以往他心里有事,只要對著滿園的花花草草,修枝、剪葉、施肥、整土,一日工作下來,再多的郁悶也能平復。但這一次……

    咔!他竟然剪斷了最心愛的榕樹,該死!

    摸著指上的黑耀石戒指,他第一次不嫌累贅地在身上戴了飾品,因為另一只套在她手上。

    從來不想與人有太多牽扯,感情是一件麻煩又復雜的事!

    可是她……如果對象是幻姬呢?感覺好像不是那么討厭。

    冰凍的心湖隱隱泛著波動,他腦里、心里,想的、念的全都是她。

    是不是應該為她放棄原則?值得嗎?

    不!感情不能用值不值得來衡量,那么……

    “玉司神,你怎么還在這里?”左士奇的大嗓門在背后響起。

    “什么事?”他厭煩地轉頭。

    “還問什么事?老大被華老頭抓走了,‘華莊’傳來消息,要救老大就用幻姬去換,大伙兒全集中在資訊室里開會,你還不走?”左士奇匆匆地跑了。

    玉司神愣了一下,才舉步,就見幻姬站在門口冷冷地瞧著他。他從沒見過她這樣冷淡的表情,心頭又是一陣刺痛。

    幻姬,她不再對他笑了嗎?不知怎地,他突然好想念起她坦率、無偽的倩笑。

    “你……”

    “我來問你,你還是堅守你的原則嗎?”她淡漠地開口。

    他無言,別開頭,抬眼望向那無邊無際的穹蒼,只感覺腦中一片迷茫。

    “我知道了。”幻姬低垂著螓首,再抬頭,碧綠的翠眸里盛滿濃濃的憂傷,“也許你是對的,除魔師與妖怪本就是水火不相容,你有你必須遵守的原則,硬要你去救我母親是太苛求你了!

    玉司神沉默地回望她的臉,這番體貼的言論更叫他神傷。

    “但法理不外乎人情,死守著原則真的就完全沒錯嗎?”她死心了,不再求他,但有些事卻想叫他認清。

    “人妖殊途!”他苦笑。

    “這是你至死也不愿違背的原則,那么你的想法、你的感情呢?”她知道他冰冷的外表下其實隱藏著純真熾烈的熱情,只是它們被禁錮太久了,以至于連他本人都幾乎遺忘了它們的存在。

    “工作的時候我從不談私情!彼挥X大了嗓門,只感到無比煩躁,“而且我也不需要那種東西!”

    “你現在不需要,是因為你沒有去愛過、沒有失去過。”可憐!這男人,他是個不完整的人類。

    “那種麻煩的東西不要也罷!”他憤怒地離開花園,不想再談這個話題。

    “是嗎?”她似有若無的聲音跟著他移步資訊室,“眼前也許你不在乎,因為你蒙蔽了自己的眼睛,拒絕看清現實。但有一天,當你所謂的麻煩東西徹底離你遠去時,你會后悔的!

    “我不會!”他難得大聲地怒吼,冷然的黑瞳里閃過一絲迷亂。

    “你一定會!”她的嗓音雖細,卻滿含著堅定,刺穿他的耳膜直震撼他茫然的心靈。

    玉司神火大地瞪著她。為什么她就不能放過他?

    “我保證,你絕對會后悔!”她一字一句正擊中他的冰心。

    “我不會——”他對著她的背影大吼。

    可是隨著她的身形越離越遠,他聽見自己冰心崩裂的聲音。假設他堅持的下場是失去她,他真的不會后悔嗎?

    ※※※

    居然敢抓走他們的老大!

    “神風萬能社”全體社員一致決定不擇任何手段反撲,非將“華莊”鏟為平地不可。

    玉司神因為曾受聘人“華莊”除魔,了解里面的地形環境,所以被任命為開路先鋒。

    根據風江的情報網指示,“華莊”里除了地表的建筑外,后山還有一個秘密地下室,老大很可能就被囚禁在那里。

    大伙兒商議好在門口引起騷動,以方便玉司神乘機潛入。

    雖然守衛被引走了不少,但這一路行來,玉司神最少也放倒了二三十個巡衛,才找到正確的地牢。

    “老大!”

    玉司神望著鐵籠,美女老大不是單獨被關,她身旁還坐一個白發蒼蒼的老婦。

    “怎么是你來?”美女老大很是驚訝。他不是打死不從嗎?

    玉司神凝注的視線定在另一位老婦身上,體內蘊藏的靈力自動翻騰著。

    “住手,玉司神。”美女老大擋在老婦身前,“這位是……”

    “九尾妖狐!”玉司神瞪著老婦,她就是幻姬的養母。

    “久仰大名了,冰死神!崩蠇D緩緩開口,蒼老低沉的聲音徐緩如和風,他體內狂亂的情緒不自覺平穩了下來。

    這老婦人的原形是只成精的九尾妖狐,玉司神很確定,但她卻和他以前所收拾過的任何一個妖魔鬼怪完全不同。

    她有一雙金色的瞳孔,不具絲毫野蠻的霸氣,反而充滿慈善的光輝,那張睿智的臉笑起來使她像個人生的智者。

    也有這樣的妖怪?他心底浮現著矛盾,曾經堅守的原則在這一刻看起來,只覺得可笑。

    “留下你懷中的鑰匙,快去救幻姬吧!”老婦突道。

    “幻姬也在這里?”玉司神與美女老大同時訝異地看著她。

    “她在莊子里!崩蠇D點頭。

    “老大,你快出來!庇袼旧袢〕鲎匝残l手中搶得的鑰匙打開鐵籠。

    “不必麻煩了,這女孩有她自己該走的人生道路,她不會回去的,而我留在這里,也有我應盡的責任!崩蠇D莫測高深地笑著,“你救了幻姬后就快走吧!離開這里,越遠越好。”

    “司神,你先走!”美女老大皺眉說道。

    “大家都在門口等你,我必須把你帶出去!彪m為幻姬的安危憂心如焚,但玉司神還是固執地以任務為第一優先。

    “你……”美女老大長喟口氣,“我是故意被抓,好混進來探聽‘華莊’底細的,因此你不必擔心我。牢門已開,我自有辦法出去,現在我給你一項新的任務——立刻去救回幻姬,務必將我們的海洋女皇完整無缺地護送回去!

    玉司神來口看著她們,猶疑不定。

    “我不能走,我一離開,這座莊子就要毀了!崩蠇D笑道,“但我也撐不了多久了,你只剩二十四個小時可以救幻姬!

    你會后悔的!幻姬離去前說的話突然浮現在玉司神腦海里。

    此刻,他真的后悔了!想象可能會永遠失去她,他的靈魂就害怕得發抖。

    “老大,保重。”他咬牙沖出地牢。

    只要幻姬能夠平安無事,他什么原則都不要了。

    ※※※

    幻姬冷冷地瞪著華欣義,這個差點成為她丈夫的男人真是越看越惡心。

    離開“神風萬能社”的秘密基地后,她就直接趕往“華莊”,花了兩天的時間混進莊內,想不到卻在接近地下室的人口處被逮住了,功虧一簣。

    “小美人,你終于還是落在我手里了!”眼望四肢被捆綁在床柱上的幻姬,華欣義嘴邊的口水差點匯流成河。

    “你敢碰我一下,我會叫你死無葬身之地,華欣義。”幻姬真想一拳揍黑他那一只猥瑣的色眼。

    “我豈止要碰你一下,我還要碰你好幾下呢!”他喊笑兮兮地取出一把短刀,嘶一聲,割破了她身上的衣服,連同雪白的肌膚也留下了一道血淋淋的刀口子,“你要怎么叫我死無葬身之地呢?小美人。”

    “華欣義,如果我是你,我會看看后頭!彼湫Φ靥嵝阉

    “后頭難道還準備了另一個小美人?”他哈哈大笑地轉頭,“那我真是太好運了,可以享盡齊人之!笔O碌拟C哽在喉嚨里。

    砰!玉司神撞破落地窗沖了進來,勁爆鐵拳瞄準華欣義的鼻梁,一下子就叫這個色中餓鬼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去。

    “司神哥,你怎么來啦?”幻姬躺在床上訕笑地譏諷玉司神,“你的原則呢?我以為你是死也不會來的!”

    玉司神眼里盡是她雪白肌膚上細細滲出的血絲,像張腥紅黑暗的魔網,攫住他的靈魂,刺痛他的心。

    該死的!華欣義那混蛋竟敢這樣對待她,再厚的冰也壓制不住他此時心頭狂奔激射的火山熔巖了。

    玉司神粗暴地扯斷捆住幻姬手腳的繩子,將她緊緊摟進懷里,迷失在黑暗里的靈魂這才在她熾熱的體溫中找到回家的路。

    “司神哥,你……”幻姬默然吞下到口的揶揄,感覺到他的雙手因為太過用力,而微微顫抖著。

    趴在他火熱的胸懷中,幻姬聽到玉司神鼓動飛快的心跳,那是為她憂心如焚的證據:“司神哥,你別擔心,我沒事!

    “你這個笨蛋!”他瞳仁兒冒火,“誰準你一個人跑來‘華莊’的?”

    她心頭的余火灰燼給這兩句熱油一澆,又燃出熊熊火焰。

    “是誰死都不肯陪我來的?”她用力推開他。

    “所以你就主動跑來送死?”看著她身上的刀傷,他心頭像炸開十磅火藥。

    這個人很過分喔!幻姬氣炸了心肺。

    “是救妖,救你最討厭的九尾妖狐!”

    “救到被人家綁在床上,成為待宰的羔羊?”他氣得七竅生煙。

    “那是意外!”如果不是他那么固執,她會落到這步田地嗎?說到底還不是他的錯!

    “若非我及時趕到,你的意外就成了終生的遺憾!”他不知道是該揍她一頓屁股好?還是該緊緊抱住她。親吻她好?

    “沒人叫你來!边@無情無義的家伙,氣壞她了。

    “我本來就不是為了你來,我是來救老大的!”他怒吼。

    “那你走。∵不滾,你理我做什么?”幻姬憤怒地躺回床上去。

    “你干什么?”小命捏在人家的手上,她還這么囂張!

    “我喜歡在這兒睡覺,你管我!”她跟他兩人大眼瞪小眼。

    玉司神急喘口氣,再和她攪和下去,他遲早氣得爆血管。

    “你走不走?””不、走!”她一字一頓,還附贈一個大鬼臉。

    “那你就留下來陪華欣義睡吧!”他氣得沖出臥房,以為她一定會隨后跟出,誰知他在走廊等了老半天,那笨女人竟真的打定主意賴死在華欣義房里不出來。

    “我為什么要管她?非親非故的,誰理她去死!”玉司神兩邊的臉頰扭曲,口里不停叨念著,突然間,聽到遠處傳來狗叫聲和雜遝的腳步聲——他們被發現了。

    他腦中的理智轟然炸開,不顧一切沖回臥房,抓起她:“快走!”

    幻姬用力拍開他的手。

    “不走,除非救回媽媽,否則我絕不離開‘華莊’。”

    “你……”怒氣憋得他額上青筋暴跳。

    “救媽媽!”她表現了無比的堅毅與耐心。

    “我不可能去救一只妖狐的。”他吼著,“絕不可能,你聽到沒有?”

    廢話!她聽得耳朵快出油了。一抹賊笑在幻姬粉嫩的俏臉上蕩漾著。

    “我去救媽媽,而你就準備好隨時來救我。這樣就不抵觸你的原則了!

    她就是吃定他放不下她。玉司神端著一張猙獰面孔,咬牙切齒。

    “我從來就不是為了救你而來!

    “那么你準備來收我的尸吧!”她可不是什么溫柔小女人,比脾氣絕不會比他小。

    “你……”他手刀揚起,干脆打暈她算了,氣煞人也。

    “你能阻止我幾次呢?”她不馴的眼神直逼向他,“事實終究不會改變。”

    “我可以直接殺了你省事。”他冷言恫嚇著。

    幻姬索性下床,拾起華欣義掉下來的短刀交到他手上。

    “請便!因為你救過我,我這條命本來就是你的,你隨時可以拿回去,我絕對不閃不避。”

    他把她的安?吹帽壬重,而她卻如此輕忽自己。玉司神的心中像有十把火在燒。

    “你這個笨蛋!”他難忍心悸地再度將她緊擁進懷里。

    為什么叫他遇上她?這個白癡女人,若非那雙邪魅的綠眼如此句魂懾魄,他不會沉溺得這般深!

    老天,他連剛才那幕血淋淋的畫面都不敢想象。更逞論見她受更重的傷,那會殺死他的靈魂。

    “幫幫我,司神哥,我只剩下你了!”她哀求似的低喃,悶在他的懷里。

    玉司神腦袋轟地一陣空白,默然推開她往外走。

    “司神哥,你去哪兒?”他真的要棄她于不顧嗎?

    玉司神驀然轉頭,回她一記足以凝凍天地的惡狠眼神。

    “去救那只該死、下地獄去的可惡妖狐!”

    幻姬愣了半晌。

    “耶!”她跳起來高聲歡呼,沖過去摟住他的腰!拔揖椭滥阕詈昧耍业乃旧窀缡鞘澜缟献詈玫娜!”

    他什么時候變成她的了?玉司神憤恨的表情舒緩了下來,一股暖流由冰心的裂縫處油油流出,在他僵直的身體里奔竄。

    “不要碰我,我最討厭摟摟抱抱!

    幻姬才不管,死不放手,任他拖著她走。

    “喂,笨女人,你耳聾啦?”他的聲音粗嘎得難聽。

    “人家喜歡你才抱你的!彼偷負渖纤谋,圈住他的頸子。

    “閉嘴啦!笨女人,你不會看時機嗎?”他冷硬的俊臉上閃過一絲失措。

    她發誓看到他臉紅了:“有什么關系?那些笨守衛最少還要五分鐘才會追上來!彼M而偷襲他僵硬的臉龐。

    她不知道,她柔軟芬芳的櫻唇、和濕濕熱熱的喘息噴在他身上,對他而言,都是致命的誘惑與激情。

    情不自禁拉轉她,玉司神猛地低頭吻住她的唇。

    這點嫣紅依然是那樣甜美得蕩人心魄,他深喘口氣,舌頭頂開她的編貝玉齒,直闖人那令他魂牽夢索的溫暖。

    這方柔軟是他的最愛,當他的舌頭與她的丁香相碰,另一團烈火被引燃,他更加用力吸吮、調戲它。

    直到那令人銷魂的輕吟從她口中逸出,他的唇角滿足地彎了彎,舌頭像要頂入她喉嚨里,不停、不停加深這個吻,借此與她合而為。

    “唔!”她閉起眼睛,任由他帶領她坐上云霄飛車,隨著車行快速地做著三百六十度回轉,她的靈魂在天堂與地獄中擺蕩。

    “司神哥……”

    “吵死了!”是她的嘴太大,他堵不全嗎?怎地吻成這樣,她還有空隙聒噪?

    “闖入者在這里!”一聲高喝喚回了兩人激情中的心神。

    “我就是要警告你,有人來了。”她羞答答地低垂螓首。

    “哼!”玉司神快步一拳擊倒不識相的守衛,拉著她跑向走廊另一端。

    “我們要去救媽媽了嗎?”她有點頭重腳輕,激情過度的神魂還未自他編織的情網中返回。

    “閉嘴!”哪壺不開提哪壺,氣死人了。

    “你再兇也賴不掉!被眉疵飞纤,趕得氣喘吁吁,“我們蓋過章的!

    “胡說八道!”她當這事兒是寫借條嗎?

    幻姬猛地拉下他的頭,小巧的櫻唇印上他的。

    “蓋章!”她笑得得意洋洋。

    玉司神瞪大了眼:“笨蛋——”他差點沒氣厥過去。

    因為她這一耽擱,他們叫人給堵上了。

    “干嗎這么生氣?不過三個人而已,我一個人都擺得平!彼腥绯鲨悦突ⅲJ不可當,飛起一腿,踢向中間那名守衛。

    “該死的!”玉司神低咒,他的拳頭又狠又猛。

    “打暈他們就好,別打死人!

    動手之際,她還有空嘮叨他?

    “少羅嗦。”算是這些擋路的家伙倒霉,他心頭的怒氣再不發泄就要爆炸。

    “恃強凌弱不是好漢。”她嗔罵,擋住他暴雨般狂下不停的拳頭。

    “讓開!庇袼旧窈薜馈

    “不要!”她也是塊固執的頑石。

    他哽著一口怒氣,無處發作,揮起拳頭,就想往身旁的墻壁捶下。

    “傷害自己更是弱者的行為。”她突然沖過去抱住他的拳頭。

    玉司神駭了一大跳,鐵拳驚險地停駐在她鼻尖處。

    “你找死是不是?”老天爺!他含忿的一拳可以揍扁她花朵般的小臉耶!

    “你才舍不得!彼彩浅远ㄋ恕

    他冷著一張凍死人的酷臉,惡狠狠地瞪她。

    “我知道司神哥最疼我了。”她一臉坦率的笑容。

    每個人都怕他的,他的靈力那樣詭異,他是雙腳分跨在人妖兩界、不完全的人類。

    只有她偏不,硬是不停地往前湊,為什么?

    他不了解,煩悶地推開她,邁著僵直的腳步往前急奔。

    “等一下,司神哥,我趕不上。”討厭,他手長腳長的、一點兒都不懂得短腿族的悲哀,他跨一步,她得追兩步呢!

    “這附近又沒有守衛,有必要走這么快嗎?”她追得好累。

    玉司神不語,只是埋頭往前奔。

    “我們要去哪里?呼呼呼……”她快不行了。

    他偶然回頭,瞥見她漲紅的俏臉,不覺放慢了腳步。

    “地牢!北錄]有溫度的兩個字是他極不愿意吐出口的。

    “地牢?”她張大了嘴巴。所謂“地牢”就是關人的地方嘍?那去……“快點、快點,司神哥走快點!边@會兒倒換成她拖著他跑了。

    “笨蛋!”他滿心不甘愿地低咒。

    “沒關系。”對于他的怒罵,幻姬只是輕皺瓊鼻,“我知道你就是嘴硬心軟,其實你有副很善良的好心腸!

    “哼!”玉司神撇開頭,卻抗拒不了她純真的笑顏。

    他從來就不是個好人,也不屑去做人們口中的善人。

    但偶爾他還是會迷失在她毫無遮掩的贊美中,他不禁感到懷疑,像他這樣一個擁有恐怖靈力、滿手血腥的不完全人類,也可以是個好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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