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望著前方不遠處的身影,她的眼中不自覺地布滿心疼。他瘦了!
甲尼撒同樣看著她。
她……終于來了!緊繃了數月的神經松下,苦戰不斷的他終于不支地昏了過去,摔下戰馬。
塞米拉斯大驚,急忙奔了過去。
“你怎么了?”驚懼地扶起他的身子,當感覺到那平穩的呼吸時她才安下心。
“沒事吧?”跟著趕來的蒙拓焦急地問。
“是過于疲憊昏了過去,麻煩你將他送回軍營。”她不舍地松開手。
“是!”
目送他們離開后,塞米拉斯同眾人一起安撫傷患并重新部署好莫爾克斯城的防衛,當她終于能率大軍回營時天已黑下。沒有歇息她直接進了甲尼撒的營帳。床上的人依然安睡,她悄悄走過去凝望著那張消瘦布滿風塵的臉。
還好他沒事!感謝神!淚水漸漸充滿眼眶,她難以克制地執起他的大手緊握在自己手中。
甲尼撒的眼緩緩睜開,看著身前像貓咪般在他手上磨蹭臉頰的她,眼中不自覺地多了分暖意。抬起另一只手,他輕撫她的頭。
“對不起,吵醒你了。”她想松開他的手卻被緊緊反握住。
“該怎么報答你才好呢?”他感嘆地低語。
看著他嚴肅認真的雙眼,塞米拉斯有些調皮地笑了。
“把你所擁有的全部給我!
“好!”他的一切本就是她的!
“好?”這么大方!
“嗯!
“其實我要不了那么多,也不想要那么多!”
“那你想要什么?”只要她要的,他都給!
“我要你只愛我,寵我,永遠都不許離開我!”
甲尼撒感動地將她緊擁到懷中。
“我答應你!
靜靜躺在他胸前,她笑了。
緊緊相擁在一起,兩人感受著這難得的溫馨寧靜,可塞米拉斯知道有件事她必須要說。
“我殺了你的四弟!
甲尼撒默然,可她明顯感覺到他的身子瞬間僵硬起來。
“不問我為什么嗎?”雖然他沒有任何表示,可她知道在心底他依然怪她!
又沉默了許久他才開口:“他……做了什么?”相信如果僅是不去營救他,她不會那么做。
可即便如此,心依然萬般沉痛。就算一直不和,依然是他的弟弟啊,是他至愛至親的家人!他怎能無動于衷?!
“他與埃及人合謀誘你去攻城,而后篡奪軍權拒不相救,這還不說,他竟與埃及私下定立條約準備割讓巴比倫土地換取其支持,這是證據!彼龑阎械哪喟褰坏剿种。
甲尼撒看著那塊泥板,許久后深嘆口氣。
“你做得對!彼辉试S任何人危害眾多國人用生命與鮮血苦苦建立起的國家,就算是那個人是他的親兄弟!
“你不怪我?”心底本酸澀不已的塞米拉斯詫異地仰起頭。
“是他自尋死路,怨不得別人!”
“謝謝你!”她紅了眼眶。他理解她就好!
“傻丫頭!”甲尼撒愛憐地揉了揉她的頭頂,“該道謝的人是我!”
“那我們就不要再謝來謝去了!對了,父王加派軍隊支援你,不過他們怕是被隔在卡爾赫米什城前,你看要如何處理此事?”
甲尼撒思考片刻,“埃及大部分軍隊集中在那里,我們可以從雙面夾擊,與埃及人做最后的決戰,可要有人通知那方軍隊!
“我去!
“不行!”太危險了!
“你別忘了我是獨自從那里穿過來的,路線我比較熟你就放心讓我去吧。”
“可——”
“好了!就這么定下,明早我就啟程,當我部署好軍隊后會燃起星型篝火,你見此信號我們就同時攻城!
“真的可以嗎?”為何他的心難以安下!
“放心。”
甲尼撒沒再說什么,輕撫她的背。塞米拉斯舒服地趴在他身上,可當她快入睡時,卻猛然間聽到他在她耳畔嘶啞地低語:“我想要你。”
“什么?”驚詫地仰起頭,可當她看到那雙布滿深沉欲望的雙眼時又羞澀地緩緩低垂下,臉瞬間漲得通紅。
“好不好?”單手托起她的下巴,凝視她的雙眼。
“嗯!彼龐尚叩攸c頭。
珍視的捧起她的臉龐,甲尼撒溫柔地深深吻上她。
帳篷內,春光旖旎。
塞米拉斯沒想到這次通過埃及的封鎖區會是同樣的順利。
找到駐扎在卡爾赫米什城郊的巴比倫軍隊后經一番部署她在三日后與甲尼撒的軍隊一同向卡爾赫米什城發起猛攻。
經數日苦戰埃及軍隊慘敗,多數埃及軍人在城中即被擊斃,剩余的少數人向南潰逃,甲尼撒下令一路追擊,最終他們在哈馬什全殲埃軍。
取得了對埃及作戰的全面勝利,塞米拉斯先行返回王宮,甲尼撒則繼續遠征敘利亞巴勒斯坦一帶,安穩巴比倫的邊陲城鎮。
只是以為風雨已過的兩人并沒有想到還有更大的考驗在悄悄等著他們!
第10章(1)
率眾兵士浩浩蕩蕩載譽而歸的塞米拉斯,非但未受到隆重的歡迎,反倒被守衛阿什塔爾城門的士兵拒之門外。
環視巍峨的城墻,她緩緩斂下眼瞼,沉默不語。
心中已明了城內必有異變,不然守城將領不可能全部換成加爾德貢的心腹?磥磉@個狡詐的狐貍終于采取行動了!
一抹冷笑悄然浮現于唇角,她調轉過馬頭。
“后撤百里安營扎寨!钡幌铝詈蟊銚P鞭而去。
看著那一串濃煙,城門上的將領愕然不已。怎么也想不到她竟然沒有質問,沒有刁難,就這樣離開!
不敢有任何耽擱,他們急忙派人進宮將此事稟告加爾德貢。
莊嚴肅穆的王宮近日來正被一股陰郁的氣氛籠罩,死氣沉沉的,令人備感壓抑。而這股低氣壓的中心便是國王的寢宮,躺臥在金制大床上的那波勃來薩臉色暗沉發黑已是奄奄一息,他的身旁阿納德率所有高級祭司日夜不停地祈福禱告,被隔在黃色紗帳外的王子大臣們正焦急等待。
加爾德貢一臉憂戚地坐在最前方,直到一名侍從在他耳畔低語片刻后才推著輪椅來到屋外。
“什么事?”將趕來的士兵召至身前,他低聲問。
“二王妃已率大軍歸來!
“什么……”眉頭驟然緊蹙,他眼神有些飄忽。這么快!
“目前情形如何?”
“大軍已退至百里之外駐守,沒有任何異動。”
加爾德貢低垂著頭許久沒有應聲。
數日前得到消息,聲稱恩加勒已戰死沙場,可他根本不信,以四弟的為人怎么可能讓自己身處險境,死必是事跡敗露被那個女人所殺。而這也讓他警覺到如果不趁塞米拉斯和甲尼撒都不在時下手,自己將再難有機會!
只要能在他們回來前先登基為王,再加上甲尼撒對他這個兄長的深沉愧疚,大事必成!可在這關鍵時刻,她竟提早歸來……
雙手不自覺地緊握成拳,他的眼底深處暴戾狠毒的幽光乍現。
“加緊巡邏,不管用任何手段絕不能讓她進城!”
“是!”
“我說的是任何方法,你可聽清?”瞇著眼他陰沉的低聲強調。以他對塞米拉斯的了解,她絕不會善罷甘休!
“屬下明白!”
“下去吧!奔訝柕仑晸]了揮手,回到屋中。沒有出聲,他的眼一直盯著紗幔。
看來進程必須加快,久必生變!緩緩低垂下頭,心中一切已定。
經打探,塞米拉斯得知國王病危,城中局勢已完全被加爾德貢掌控。
他的心思很明顯,無非是想趁甲尼撒遠征時篡位奪權,而直覺告訴她一向康健的父王湊巧在此時突患惡疾,必定與他難脫干系!有她在,他的陰謀休想得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