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陰鷙凌厲的視線狠狠射向她,恨不得將她撕裂。
塞米拉斯揚頭直視他的眼,不見任何畏懼,“沒事就請將貴手挪開,你不累我還不舒服呢!”
甲尼撒猛然間瞪大眼,胸口劇烈起伏著,抓住她衣襟的手攥緊松開數次后一把將她推開,轉身向屋中走去。
看著他沉重的腳步,她冷哼一聲。本想好好相處的,不過既然他想玩她就奉陪!
“再碰花我就殺了你!”
剛要離去卻聽到這聲陰沉的威脅,她挑起秀眉,叫了聲,“喂!”
甲尼撒不耐地扭過頭,卻猝然一怔,難以置信地瞪大眼。
身后的人正在悠閑地折著身邊的花,一朵又一朵,其間還不時挑釁地看看他。
她竟敢!
“。 北罎⒌嘏叵宦,他沖了過去。
塞米拉斯停下手中的動作,昂首挺胸地站著。她倒要看看他怎么殺她!
憤恨的大手在下一刻鎖住她的喉嚨,而且越收越緊。
“你找死!”他的臉部肌肉隱隱抽動著,掠起道道陰影,眼底更是布滿了深沉的殺機。
她非但沒有恐懼,反而掛起挑釁的笑意,她凝視著他暴戾的雙眼,一動不動。
無法呼吸臉漸漸發紫心跳也越來越快,越來越難受的她卻艱難地用艱澀沙啞的聲音調戲似的說:“你最好真殺了我!
那雙無所畏懼的眼讓甲尼撒深蹙起眉頭。她怎能如此的平靜!是料定他不會真的下手嗎?無情地扯起嘴角,他的動作更加狠絕,絲毫不留情。想死,他就成全她!
塞米拉斯的意識漸漸模糊,目光也變得迷蒙不清。她快死了吧!也好,可以去見母親了!一抹柔和的笑容悄悄在她原本痛苦的臉上展現。
甲尼撒愕然。
她……真的不怕死!到底是怎樣的一個人呢?他不能理解!
緊掐著她喉嚨的手漸漸無力,最終松了開。
而失去支撐的塞米拉斯身子一軟,滑倒在地,她猛咳了數聲,意識逐漸恢復。原來還沒死!有些嘲弄地想,心底一片坦然。
“別再惹我!”冷然說完,甲尼撒轉過身,只是沒想到他還沒走出兩步一團東西就砸在他的頭上。愣了幾秒,緩緩伸過手將那塊粘在頭發上的泥巴拿至眼前,他死死盯著它,呼吸再次變得急促萬分。
該死的女人!手不知不覺地緊攥到一起。
這時第二塊泥已準確地砸到他身上。咬牙切齒地轉過頭,卻看到她正像孩子般純真地笑著,還朝他揮了揮手。
“你……”怒甩衣袖,他憤然轉頭離去。
身后的泥團一直丟著他,直到再也碰不到。這時端著面包和熱牛奶的魯卡正好拐了過來。
“您這是怎么了?”他驚詫地瞪圓眼。王妃怎么會滿手泥巴狼狽地坐在地上!將托盤放在一旁他趕緊上前扶她起身。
“沒事,不小心摔了一跤!彼恍ρ。
看著她脖子上明顯的紫色勒痕,魯卡很是懷疑,卻不敢亂問。
“面包烤好了?”她移開話題。
“是,老遠都能聞到香味呢,您等一下就可以到餐廳用餐了!
“王子一起用嗎?”
“不,王子在書房用!
她就知道!
“麻煩您將他的那份也端到餐廳。”
“這……”魯卡頗感為難。
“有什么事我來承擔就是!
“我不是那個意思!彼s緊解釋。
“我知道!彼郎睾偷匦χ矒幔爸皇且黄鸪员容^熱鬧,有家的氣氛!
“就按您的意思辦吧,我先告退了!
“好,您去忙吧!
魯卡端起托盤離開了這,塞米拉斯卻被那兩名侍女截住。
“怎么了?”看著一個痛哭流涕一個面色凝重的她們,她不解地問。
“求您不要趕我們走!”兩人齊跪在地。
“先起來再說。”
“您讓我們走,就等于將我們趕出了宮,我還有年邁母親和弟弟要養,求您留下我們,我們一定會盡心盡力服侍您!”較冷靜的辛西亞說完后和抽泣不停的貝依一起磕頭。
“先起來,不然一切免談!比桌钩料履。
兩人不敢再說任何話,站起身。
“跟我進來!
帶她們到屋后塞米拉斯開始翻找嫁妝,而不解看著她的兩人當手中被塞入幾根十八盎司的金條和一些名貴首飾時都傻了眼。
“拿著這些出宮去,做些小買賣或是當嫁妝嫁個好人家都隨你們,不要留在這里了。”交代完塞米拉斯向外走去,她能做的只有這些了!
從未見過如此多的錢,貝依和辛西亞難以相信這是給她們的!而當她們回過神時一同跪地,感激地抱住了塞米拉斯的腳踝。
“我們要留下來服侍您!
塞米拉斯卻氣憤地抽出腳,臉上難得地布滿怒意,“白癡啊,你們!做宮女那么好嗎?一輩子服侍別人覺得很舒服是不是?!”那激動的表情就好像要做宮女的是她的親人。
“你們知不知道,留在這里一生都會被人瞧不起,都只能是個奴才,連死了都不會有人管!”
“……王……妃……”被她嚇住的貝依結巴地小聲說,而這也讓塞米拉斯回過神來,她輕咳兩聲調整了一下自己的表情。
“走吧,宮女是沒有未來的,不管你多么優秀,也不管你如何努力!出去做個能掌握自己命運,至少能得到應有尊重的人,那才是最好的出路。”她有些淡淡的感傷。
“我不走!毙廖鱽唸远ǖ鼐芙^了她的好意。進宮這么久還沒人對她這么好!人要講良心,說什么她也不能離開!
看了貝依一眼,她將手中的物品獻出,“這個請您收回,我只求能留下!
貝依見狀跟著伸出手,“我也是!”
“你們……”塞米拉斯嘆了口氣,“隨便吧!這些你們收著,什么時候想通了隨時可以走,我會和侍衛說允許你們自由出入王宮。”
“謝王妃!”兩人高興地磕起頭來。
“下去吧,平時不用來這里,有事我自會叫你們。”
“是。”
看著開心離開的兩人塞米拉斯無奈地搖了搖頭。
人,為何總是這么傻!有些事難道非要親身經歷了才能看透嗎?!
“唉!”空氣中留下的是一聲長嘆。
塞米拉斯到餐廳時,魯卡已擺好餐具。
“正要去叫您了!彼呛堑卣f。
“辛苦您了,叫王子了嗎?”
“還沒有,我這就去!
目送他離開后她盯著擺設在長桌兩端的椅子看。自家人吃飯何必離得那么遠,又不是參加宴會!搬起其中一張將它們放在一起,她滿意地點頭。這才像樣!
坐在餐桌旁,她注視著門口,沒多久就見魯卡一臉為難地走回來。
“王子讓我將早餐送過去!彼椭^說。
“不行!甭曇敉系煤荛L,“麻煩您去告訴他,想吃就自己過來!
“這……”
“去吧!
魯卡看了她一眼后離開,可沒過多久就獨自折了回來。
“王子說……”他頗感為難,不知那樣不敬的話該不該說出口。
“您直說無妨。”
魯卡沉默片刻后,終于應道:“是,王子說請您不要太過分,免得他親自來拿時讓您難堪。”
“是嗎?”她笑了,“我保證他來了什么都拿不到!边呎f她邊端起金質的高腳杯,優雅地喝了口牛奶細細品味著,“嗯,味道很好,也很鮮!彼e杯向魯卡示意,他卻搖頭嘆氣地再次走出去。
“這次他怎么說?”當他回來時她笑著問。
“說是不吃了,王妃呀——”
“一頓不吃不會怎樣!
“可王子——”
“過來陪我一起吃。”根本不給他說話的機會,她拍拍身旁的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