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從們是休息了,還是不屑相迎呢?她在心中冷哼一聲。
“瓦爾都魯卡見過王妃!崩先司粗氐叵蛩泄虬荽蠖Y。
“快請起!彼Τ鍪窒喾。此人她今早見過,而且不難看出甲尼撒對他的重視,“您何必自稱瓦爾都呢,我可看不出如此尊貴和藹的人是奴隸!
看著溫婉和善的她,魯卡的表情不再拘謹,蒼老的臉上不自覺露出笑容。
“王妃這樣說真是讓我無地自容,我的確是瓦爾都,只是王子仁慈,將我那一縷代表奴隸身份的特殊卷發剪去,您才沒有看出。”
“既然這樣那您就早已不是瓦爾都而是阿維魯了,是個有權力的自由民,所以今后請不要再用這個稱謂,不然您不是讓王子的苦心白費了嗎?我想他一定不愿聽到他尊敬的人整日如此稱呼自己!比桌箿睾蛥s不失嚴肅地說,表情很誠懇!笆牵乙欢ǜ!”他沒想到這個新主人竟沒有一點架子,如此和藹可親!
“您不帶我進去嗎?”
輕聲的提醒讓魯卡懊惱地拍起額頭,“看我這記性!王妃快請進!
“您先請。”
“是!
當塞米拉斯發覺在前方帶路的他是拖著腿一瘸一拐地走路時,快步上前攙扶起他的手臂。
魯卡愕然,趕緊要抽回手,“怎好勞駕王妃呢,您可是我的主人!”
“分什么主人奴仆,在我看來您只是我的長輩。”
“這怎么行!”他焦急地挪動著手臂又不敢太過用力。
規矩就是規矩決不能打破,他怎能仗著主人對他的好就忘了自己的身份!
“怎么不行,難道天涼我借您的手取暖都不可以?”她板起臉,佯裝生氣。
“不敢!”被她如此一說魯卡也不好再反抗,有些別扭地向前走著。
“這就是了,”笑容再次回到臉上,“您能告訴我這個院中都住些什么人嗎?”她將話題轉到自己想了解的事上。
“只有王子和我!
“沒有侍從嗎?”連一般的貴族都會有眾多隨從服侍左右,他倒真是特別!
“王子喜歡清靜,生活起居都是由我打理!
“那您不是很累?”
“怎么會,王子在宮中的時間本就不多,而且能侍奉王子是我的榮幸!濒斂ㄕ嬲\地說,臉上不知不覺流露出對甲尼撒的崇敬愛戴。
“他很幸運!”塞米拉斯感嘆。
突然覺得自己有些凄涼,畢竟從沒有一個人真正關心她、在乎她。不過也僅是這一瞬,下一刻這種感覺就已不復存在?孔约翰攀亲钫鎸嵉!這是她的深刻體會。
“您說什么?”魯卡并沒有聽清她小聲地呢喃。
“沒什么,”她笑笑,“王子人呢?”
一聽此話魯卡臉上的微笑消失了,頭緩緩垂下,不敢去看她。
“休息了!彼吐曊f。
塞米拉斯并沒有生氣,她早猜到他不會等她,如果不是還要和米底協商攻打亞述的事,她想他根本不會留在這里。
沒有再說話,兩人來到一間裝飾豪華的屋子前。魯卡先進去燃上了燈,瞬間明亮的屋中精美稀奇的珍寶映入眼簾,可塞米拉斯卻瞬間沉下臉。
“王子人呢?”那張鋪滿翯翯白羽的金制大床上是空的,沒有人影。
“這里不是王子的房間!濒斂ǜ静桓铱此。他勸過王子的,可被轟了出來!
“是嗎?”眉梢輕挑而起,“那這里也不是我的房間!
看來要找他“好好”商量一下才是!
“這……”魯卡頓時不知所措,“請您別為難我!”
看了他一會,她囅然而笑,“怎么會呢,您可以去休息了!
“謝王妃!濒斂ǜ屑とf分。
“那我先告退,您早些休息!
當走到門口時他又回過頭,“如果王妃有什么需要請直接和我說,從今天開始這就是您的家了,所以千萬別客氣!”在心中他已悄悄地給這個美麗、親切又識大體的女主人打了滿分。
“好,我記下了!
本為自身利益刻意去討好魯卡的她,在這一刻發覺自己真的從心底尊敬起這位老人,因為他實在讓人無法不去喜歡。
換下那身華麗卻不舒適的盛裝,塞米拉斯洗漱一番后便離開了房間。她要去找人。
這個院子并不大,主屋除了她住的那處外僅有一間。走到那扇門前,她試著輕推了下,門開了。
若是在以往甲尼撒必然早已清醒,可今日喝了許多酒的他睡得較沉,并沒有發覺有人到來。
塞米拉斯輕手輕腳地走進去,借著由窗斜射而入的月光隱約可以看出床上睡著個人。沒有出聲,她默立于床前。
回想著今天所發生的事,她發覺自己還真有些生氣。該怎么解氣呢?輕咬著下唇,目光不自覺地定在他身上。不知為何,那熟睡的身影讓她越看越別扭。
很不公平不是嗎?余光無意間瞥到床頭的一盆水,她笑了,帶著些許邪氣。
悄悄地走過去,她輕拿起水盆猝不及防地將里邊的冷水全部潑在他身上,而后雙手環胸,靜候他的反應。
沉睡的甲尼撒被冷水擊醒,倏地睜開雙眼,凌厲的視線迅速掃視四周,當一個人的身影映入眼簾時,他本能地一躍而起緊扣住對方的喉嚨。
“誰?”頭劇烈疼痛的他嗓音低沉而嘶啞,目光卻是清明機警的。
“這樣歡迎自己的妻子不太好吧!焙芷届o的聲音。
“塞米拉斯?”蹙著眉頭收回自己的手,可當他反應過來她的所作所為時瞬間變得暴怒不已。
“你他媽的在這里干嗎?!”
“找我的丈夫啊!辈粶夭换鸬恼Z調中有著淡淡的嘲諷,人則慢悠悠地走到桌旁燃上了燈。
屋子瞬間變得明亮,而她也看清了他青筋暴現、面色鐵青的臉。沒有懼意,她反倒笑得更加燦爛。
這才對嘛!怎能自己一個人氣憤呢!
“那這呢?”一把扯起自己濕透的衣衫,他布滿血絲的雙眼中閃爍著陰狠冷厲的光芒。
“叫醒你啊!
甲尼撒的雙手倏地緊握成拳,劇烈地顫抖著。
“給我滾!”他暴喝。
“我所學的禮儀中并無這項,不如你來教我?”
充滿挑釁的聲音讓甲尼撒閉上眼,長吁口氣。
“滾!別讓我再說第三次!彼а狼旋X,一字一字緩緩地說,嗓音陰沉嘶啞,帶著濃烈的憎恨。
“你聽不懂人話嗎?”輕挑起眉梢,她鄙夷地瞄著他。
胸膛劇烈起伏著,他緊攥起自己的雙手,生怕一不小心真的掐死她。她死并不要緊,可結盟……
“回你屋里去。”
“這就是我的屋子啊,別忘了,我可是你的妻子!”
一聽這話甲尼撒忍無可忍地從床上一躍而下,扯住她的衣領將她拎出門外狠狠丟在僵硬的地板上。
該死的女人!心底憤恨地詛咒著,他用力地甩上門反鎖好,而后換了床新的被褥接著睡。
被聲響驚動趕過來的魯卡正好目睹了這一幕。
“王妃!”他驚叫一聲,趕緊過去相扶。王子也太過分了吧!
塞米拉斯沒有去扶他的手,冷著臉自己站起身。
“請您回屋去!彼蜌獾卣f,聲音中卻帶有不盡的威嚴。
“可……”
“回去!
“是!濒斂ㄈ揭换仡^,不放心地離開了這里。
淡然拂去衣物上的灰塵,她站在原地看著那扇緊閉的門。
“甲尼撒!”她瞇起眼冷哼。當覺得他差不多睡熟時,她才走上前重重地敲起門。
屋內的人一驚,倏地睜開雙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