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鐘憐的心意。況且,我沒有嘗試過,怎會知道喜不喜歡呢?”
“鐘憐的心意你倒看重得很!彼痈吲R下地看著她,最后落在她一身男裝上。他的目光灼灼又帶著一絲陰暗,嘴角彎了彎道:“你一身男裝竟如此令人垂涎,怎么不是讓我第一個見著呢?有多少人見過了?”他的手指認認真真極為細致地替她解開束發。一頭青絲如云落在肩腰上,接著,他順勢埋進她的發間,輕輕咬住她的耳輪。
馮無鹽面帶微笑,站在那里動也不動,輕聲說道:“我的癸水還沒有結束!
他的動作頓時停住。
他眉眼微側,盯住她的表情,大手改而覆上她的心口,柔聲道:“無鹽,你心跳真快!
“是啊,真是遺憾……我、我也是想的……”
他喔了一聲,忽地要吻住她略帶淡白的唇瓣。
馮無鹽下意識避開。
他眸光里閃過怒火,掐住她的下巴,硬是封住她的雙唇。馮無鹽的抗拒如同妣蜉撼樹,不及他力道萬分之一,仍讓他察覺出她的排斥。他心頭大怒,不退反進,只手圈住她的腰身,將她拋在桌上,壓著她的后腦勺,進人她唇間狠狠地吻著。
突然間,他悶聲晤了一聲,揮開她嬌弱的身子,他的力道過猛,她不受控制地往后倒去。
她后頭正是燃著的燭臺!他瞬怔,眼明手快到甚至驚惶地護住她的后腦勺,強拉了她回來。光的熱度在他手背上竄過,可以想見她一壓燭臺,小小火苗也能自她發上燒起。
這一來一回,兩人的呼吸都是略帶急促,微微喘著,對瞪著。他的目光掃過她微顫的身子,力氣不對等,方差點釀出大禍來。
第8章(2)
龍天運第一次嘗到那種旁人傷你你還要小心翼翼克制的委屈感。
他一連退了幾步,一字一語沙啞說著:“永遠不要,在我毫無防備的時候企圖傷害我,除非你想落得跟我現在一樣的下場!彪S著開口說話,鮮血自他唇間流出,他不在意地抹了又抹,居然一時止不住。
馮無鹽見狀,心口猛地被絞了一下,幾度張口欲言,聽見他又道:“別告訴我,這不是你蓄意的!
他冷靜地暗示她,最好別說實話,有些話說出口就是禍事了。要是蓄意也就罷了,不是故意的那表示什么?
是連碰也不想讓他碰!
固執又倔強,說不定她真的會說出口,而現在他并不想聽見。龍天運心頭堵得很。這些日子冷著放,倒是把人愈放愈遠了,加上一整天聽見的,就算她后腳出了拍賣鋪,他直接處理掉那個姓胡的男人,怕也難解他內心如波濤的怒意。
放在后宮多好,誰敢窺他的女人?他閉了閉眼。當帝王久了,有些事太方便了,反而不愿輕言離開這個位置。
“為什么燒了畫像?對我生厭?”
“……不小心燭臺倒了!
“跟喜子說的一模一樣呢!彼冻鲂Γ白蛲硐沧痈愦弦灰?做什么?”
“他……他不是太監嗎?太監跟我待上一晚,能如何?”
他面色古怪,低笑道:“就沖著你這話,我便饒了他。我一直納悶,前朝的太監數目也過多了點,那些個陰私事那些帝王怎會不知。你道,喜子美嗎?”他一見馮無鹽蒼白的臉色帶些不知他所云的茫然,柔聲道:“你當真是救了他一命。那么,那個姓胡的呢?跟個男人待在室里大半天,你從他身上得到了笑容,很開懷?”
她吃驚道:“你派人跟蹤我?”
他上前一步,漫不經心道:“不,那是保護。為什么不姓龍?燕奔哪好?寧愿跟他借姓而不愿跟我?”
“陛下的姓氏……怎能隨便借人……你,你嘴里的傷,先上藥吧……”她艱難地說道,下意識握住腰間的碧玉刀。
龍天運目光轉到她握刀的動作,盯著片刻,跨了兩步縮短彼此距離。
他轉而注視她噙著薄薄水光的黑眸半天,視若無睹她的握刀,捧起她冰冷的雙頰,俯頭蹭住她的雙唇。
在那一瞬間,馮無鹽挺直了背脊,緊緊閉著嘴,他也沒有要深吻,就這么把他嘴上的血當作紅脂一點一滴沾上她的唇雛。
直到他滿意了,甚至她涼涼的唇都蹭熱了,他才笑道:“現在這顏色才適合你,瞧你剛才唇色多難看!彼蝗粏柕溃骸耙驗槲沂堑弁?”
她沒有回答。
他半掩住深暗幽黑的眼,微微笑著!榜T無鹽,不管我是什么身分,只要我還要你的一天,你就只能有一個選擇!
“……陛下要多久呢?”
瞬間,龍天運的眼底出現戾氣。
“陛下,你是天下帝王,在外風流韻事不可避免,我也……也喜歡陛下的身體……可是,你遲早要回宮……
不如還是設個限……”她輕聲道。
“我也喜歡你的身子!彼粗,似是自言自語:“愛之如狂!庇中χ鴮λf:“現在,我可以馬上占有你,一次又一次,不生厭。我記得,你曾樂在其中的,是不?”
馮無鹽與他目光交會,左手緊緊樞著桌面上也不知是什么的東西。她的感覺有些遲鈍,現在全憑著本能在應付。她木然道:“是的,我樂在其中。陛下遲早要回宮的,我不愿意入宮,這些日子你也知道我有多喜歡雕版。
不只雕,我還喜歡看,我在京師的家中收藏了各家雕版,單單只是在晉城我就如魚得水,彷佛回到了真正的故鄉:要我入宮我會無法呼吸的……說起來,不能見到船上那位春宮圖的雕版師我一直惋惜……”
“別提她。”
馮無鹽立即閉上嘴。
龍天運又含笑,湊近她耳邊,輕聲道:“魚躍龍門嗎?你想湊多少銀子遁走?去哪?想得美。你一離開那間鋪子,那幅版畫我就差人買下來了!备械剿郎喩硪徽,他輕輕一扯她的男裝腰帶,換來她轉頭的凝視。
他繼續拉開她的男裝衣襟,不能輕松脫下的他嫌麻煩,便使力撕開。破碎的衣裳落在地上,解了他幾分心氣。
他看她僵硬著,淡淡道:“這樣順眼許多,是不?”
“龍天運……”
“嗯?”
“你不要欺人太甚!”她慢慢咬牙。
“哦?誰欺負誰?是誰咬了我滿嘴血?我是哪不好?馮無鹽,我到手的人,除非是我不要,否則無法擺脫我。你不說,我便當你無理取鬧,絕不放手!瘪T無鹽瞪著他。半天,才不甘心地低聲道:“我總算明白,為什么京中大老爺喜歡收了落魄女人當玩物,因為地位不對等,差距太大,連反抗的機會都沒有!
龍天運看著她。
她木木道:“陛下喜歡我么?”
她咧嘴笑!罢媸橇钗沂軐櫲趔@。我也是喜歡你的,我心心念念都是你:不過今天,在那間鋪子后面,我還是忍不住跟胡公子行了茍合之事,我吻著他的臉,摸著他的身體,在他背上留下我的抓痕,我讓他——”
“馮無鹽,你找死!”
大掌摸上她的頸子,龍天運瞬間被憤怒沖昏了頭:在那一剎那,僅僅就那么一剎那,他產生許多想法——馮無鹽居然背著他偷男人!不,不會,她就是那樣的性子,怎會去偷人?是姓胡的下了催情香強迫她?他敢!不,他確定鐘憐一路陪著,這事是假的!
幾回的想法翻騰,彷佛從人間到地獄走了一回,再定神時,竟有些許的暈眩感。
他看向她時,微地一怔。
她微微笑著,淚水卻峰擁而出,打濕了她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