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他以為你會害我?”
“我……會害你?你是認真的?”
龍天運笑道:“未來日子還那么長,說不定哪天你便起了害我的心思,這都很難說的!
“龍爺,你不要跟我開玩笑!”馮無鹽深吸口氣,慎重地看著他,“我差點被殺了,有權知道原因。你是怎么看出他想殺我的?”
“喔,因為他一直在看你!饼執爝\含笑,“無時無刻不在觀察你。你不要害怕,有我在,沒人能傷得了你。”
你不要害怕,有我在。
又來了,馮無鹽渾身顫栗。甜言蜜語她聽多了,這沒什么,真的……可是,還是止不住鼻頭酸澀。她趁著他背著她時,用力咬住唇,控制住心里的脆弱。
當她看見那一刀狠狠扎人床鋪時,想著:如果龍天運沒有來,她可能會死在當場。其實,他可以不來的……
就算李勇是他的部下:但每一個人出生后就必須為自己負責,她是這么想著的。不這么想,就會把希望放在別人身上,到最后只有破碎的未來等著自己。
“是因為催情香那一晚,所以李勇以為我留在船上是想伺機殺你,好維護清白嗎?不,我不會的,那并非全是你的錯……”她說這話時,龍天運正將墻面上的紅幔拉下,露出掛在墻上的巨幅木版刻畫。
他聞言轉過頭看她,她卻是越過他,抬眼被那幅巨型版畫吸引住。
依舊是同一個雕刻師,雕的仍是春宮圖。平日她會專注在雕法呈現上,這一次留意的卻是男女交合的姿勢未免太露骨了。莫名的熱氣涌上她的雙頰,她回避開來,卻不小心對上龍天運膠在她面上的目光。
她心頭一跳,有些狼狽地避開來。
龍天運將她的表情變化盡收眼底,不動聲色地笑道:“你想換這幅版畫也行。”
她心里有點亂,垂下目光答道:“我沒有這么大的版畫可以換!
“那也無妨。”他走了兩步,縮短了兩人的距離,含笑道:“替我畫張像作交換?你不是替李勇畫過了嗎?”
空氣中流動著情欲的氣息,如此的水到渠成,他微地俯頭,想要吻上她淡色的唇瓣,哪知她直挺挺地站在那里,卻側開了臉避開他。
她的呼吸微微急促,小巧的胸脯起伏著,似乎努力在克制著什么。
他柔聲道:“第一次見到殺人流血,會想釋放心里的恐懼,想要做一些刺激的事,這沒什么的,順著心意去做就好。我就在這里!
她盯著他靠近的臉!澳阋矔?第一次見到殺人流血,你做了什么?”
“嗯?”他笑道:“做了許多事!
他沒有指出特定事情,她卻能想像他做了什么。她似笑非笑,自言自語著:“今天不是你在這里,我也會因為想要釋放找其他男人上床?”
他沒有說話,眼底卻微微滲進冰霜。
“好像會!彼约夯卮鹆恕
龍天運平日面上的微笑已凝住。他半垂著睫,掩飾住此刻的情緒。
她忽然盯著某處,他低目順著看去,見到李勇留在他手背上的血痕。
“有沒有人對你說過別怕?”她又問。
“沒有!彼涞鼗刂。
馮無鹽主動拉起他的手背,盯著半天,伸出舌尖舔了一下。緊跟著,她明顯感受到他手背上暴出青筋:她沒有抬頭,將他不是很嚴重的傷口舔上一遍后,才對上他陰晴不定的目光。
“小時候,我受傷時我娘親會這樣對我。她會說:別怕,舔舔就好!彼冻鲆苫螅懊髅魇呛芫靡郧暗氖,我卻是記得清楚。”
他心不在焉道:“倒是沒人這樣對我做過!
“你喜歡那一晚?”她問。
他本想答“是個男人都會喜歡”,但一想到她剛才提到其他的男人,他心里微地煩躁,改而答道:“我是喜歡!蔽⑽⒓又亍拔摇弊帧
“我只斷斷續續記得,談不上喜不喜歡!薄澳愕哪腥,是我,這你記得么?”
她認為他語句怪,于是修正:“那晚跟我好的男人是你,我記得!
龍天運盯著她。
“你在渴望我?很渴望嗎?”她問。
“馮無鹽,現在你的眼底有著跟我一樣的渴望,你知道么?”
是啊,她渴望他。她沒想嫁人……坦白說,她根本無從想像自己當母親的樣子,就算有,也是像她娘天天落淚的樣子吧,那不如不要。所以,她及時行樂有什么不行?不是為了讓這個男人滿足,而是讓她自己滿足。
“你認為,今天晚上,我有可能得到同樣的快樂嗎?”她話才說完,驀地被他抱了起來。
她微微張大眼,下一刻就落在了床上,裙子被掀了一角,露出她的蜜色小腿,溫熱帶點糙意的手掌滑過她的肌膚,直往大腿根部而去。
她有點驚嚇,但隨之而來的奇妙感覺沖刷她所有的知覺,讓她……讓她……她無法控制地逸出低喘,隨即她又是一怔。
“不要去忍。”他粗啞道:“不是想要快樂嗎?你忍了,如何享受其中的滋味?”
她定定注視著他,胸脯不住地起伏著,心頭的那口氣好像喘不過來,必須大口大口吸著氣,才能讓自己活著。她注意到他的目光被她胸口吸引住,她忍住撇開視線這種羞澀的舉動,卻忍不住滿身的燥熱。
“我不會傷到你,別緊張。我得到了多少快樂,你也能得到!彼谒呎f著。
“這種快樂都是男人主使的嗎?”她的聲音破碎,卻強調著:“我要什么,可以自己拿!
怎么拿?龍天運并沒有問,眼里卻是帶上笑意。要拿自己來拿,他奉陪——他的眼神是這么說的。
馮無鹽抿抿嘴,又問:“今晚你到那個讀書人船上碰過彩娘子了嗎?”
“嗯?我不會一夜碰兩個女人!
“我也是!
龍天運聞言,雖覺得哪里不對,卻沒有去細想。他掌下的滾燙肌膚容易令人失去控制,所幸這一次他意志力還給他點表面上的體面。
她微微喘道:“聽我的?”
“我要你,蒙上眼,就跟上次一樣。”
“可以!
龍天運懷疑就算她要把他五花大綁他都會瘋狂應下,只求再次的交歡,他也真是想要她想得都快瘋了。既然這小女人喜歡刺激,他何樂不為?
“我主動?”
他眼帶笑!昂茫悸犇愕。”
馮無鹽咬住唇,伸出手,又停在半空中。“現在你想對我做什么?”上一次她記憶不全,有些事還很生澀。
他柔聲道:“撕了你的衣裙。”撕裂你的身子,狠狠埋進去。
馮無鹽試著撕他的衣衫,未果。
龍天運輕輕嘆息一聲,握住她的一雙手,這一次,他留意到她胳膊的傷布,連他自己都不知道為什么會有這一眼。緊跟著他避開她的傷,抓著她的手助她用力一撕,布帛撕裂的聲音刺激了他的感官,終是控制不住,將她推倒在床上。
滿頭青絲披散在大紅床上,龍天運從不認為這樣的女體橫躺有什么特別美感,就是個女人罷了,但此時此刻此景在他眼里卻是活色生香,深烙入他的腦海,欲望如恣意生長的野草,盤據了他所有的理智。
馮無鹽。她是馮無鹽。
他眼底微微染上胭脂色,啞聲道:“今晚你慢慢學,學幾次都行,我可以先示范!闭Z畢,如其所愿,撕了她的裙子。
第4章(2)
拉下眼布后,他看見壁上春宮圖的木刻,接著想起昨夜一次又一次的瘋狂纏綿,下意識往身側看去。
一床被子將她卷得緊,只留蜜色的裸肩對著他。他微微一笑,眼神微軟,才壓上去吻了吻,就聽見她的悶哼聲,隨即他發現她在迷糊的睡夢中把身子全縮進被里去,只留烏黑發絲在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