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這個背影實在是太像了,世界上有這么相似的背影嗎?看到那群女人在四處看,柳晨星連忙又閃身進了灌木叢。為什么他的心跳得這么快,會不會是夕月為了給他一個驚喜,所以回來了也沒告訴他?那么有個人一定知道!對!就去問她!
“聞亞!聞亞!”柳晨星在人群中發現了許聞亞正和男朋友聊天聊得正開心,急匆匆的他忘了要掩藏自己的行藏,高聲叫道。
可是許聞亞卻毫無所覺,失去了理智的柳晨星甚至妄想著通過人群,逮著許聞亞,然后問個一清二楚?上В@樣的行動是注定了要失敗的。他根本不需要擠進人群,就已經被人群包圍了,一轉眼,許聞亞已經在人群之外,他卻在人群之中了?吹皆S聞亞沖他做鬼臉,柳晨星真是哭笑不得。不知道是誰叫了一句“將他抬起來”,人群立刻蜂擁而至,轉瞬間,柳晨星已經四腳朝天被一群女生高高舉起來。
被學姐們帶入人群的北川月只有拼命掩住耳朵,才覺得自己的頭不至于被此起彼伏的尖叫聲震破了。身旁的學姐們個個聲調高得可以去當女高音歌唱家了。
“不要叫了!”北川月終于忍不住大叫。但是在這樣的情況下又有誰能夠聽見她大叫的聲音呢!北川月只能將腦袋削尖了,拼命往人群外擠,終于從人群中沖了出來。
北川月一個立足不穩,栽到一個人的懷里,被人一扶,北川月終于站穩了腳步,抬頭向被她撞到的人道歉道:“對不起!剛才真是太謝謝你了!沒有撞疼你吧?你怎么了?撞得很嚴重嗎?哇,你抓得我很痛!你沒事吧!”
許聞亞整個呆住了。夕月!楊夕月,是夕月回來了!許聞亞抓住北川月的雙手,又驚又喜,眼淚在眼眶里直打轉,一句話也說不出來,聽到北川月的大叫聲,許聞亞如夢初醒,連忙放開了手,卻又上前一把抱住了北川月,流著淚高興地大叫:“夕月!夕月!你終于醒了,你終于回來了!”
北川月被抱得喘不過氣來,剛剛發生的一切,把她都弄懵了!她剛才叫她“夕月”,這個名字聽起來真耳熟,可是她一點也想不起來在哪里聽過這個名字,她一定是認錯了人,但是這個“夕月”一定是她很重要很關心的人,不然也不會有這樣的表現了。
北川月抬起手輕輕拍打著趴在自己肩膀上的女子的背,輕輕安慰道:“別哭了!別哭了!”
誰知她的聲音和安慰竟然讓她哭得更加兇了,小聲的嗚咽干脆變成了號啕大哭。嚇得北川月一句話也不敢再說了,尷尬地看著一直站在旁邊,面帶微笑看著她們的男子,北川月用眼神向他求救。
男子微微搖搖頭,又點點頭,示意她再讓她伏在她的肩膀上哭了一會。憋了四年,是該讓她好好哭一哭!
等到女子的哭聲稍稍小了些,男子走到兩人身邊,示意北川月將人交給他。她乖乖從北川月的肩上離開,趴進了男子的胸膛,抬頭看了看男子,又開始放聲大哭。
男子輕輕撫摸著她的頭,不斷地說道:“哭吧,哭吧,大聲地哭出來吧!”
北川月站在一旁,撓了撓頭,心想她是不是該離開呢?但是這樣離開好像又不太好,因為還沒弄清楚這被她撞了一下的女子是為什么而哭呢!嘆了口氣,北川月站在原地,等著弄清楚事實的真相。
許聞亞終于抽抽搭搭地停止了哭泣,心中的委屈和難過消失了大半。從男友的胸膛上起來,轉身看著眼前的女孩子,猛然想起了孫姐曾經告訴他們話,剛才她高興得過了頭,居然將這件事情給忘掉了。許聞亞渾身一激靈,心又涼了大半,吞了吞口水,許聞亞看著眼前的女孩子,輕聲問道:“你……還認識我嗎?”
“我們以前見過面嗎?”聽到許聞亞的問話,北川月想了想,問道。
她果然將過去的一切都忘記了,這可怎么辦呢?柳晨星等了四年,如果讓他知道,他會不會發狂,真的很難說……電光火石的瞬間,許聞亞已經轉過了不知多少個念頭。
“我叫北川月!剛剛才從日本來到這里,請多多指教!”看到許聞亞的臉色瞬息萬變,北川月決定先自我介紹。
“你好!我是許聞亞!是這個學校四年級的學生!”
兩個女孩興高采烈聊得渾然忘我。
“很奇怪,雖然我們是第一次見面,但是卻能夠聊得這么投機!而且,我覺得我對你有一種很親切很熟悉的感覺,你說,這是不是一種緣分呢?”北川月說出自己的心里話。
“……是!我也覺得這是一種緣分!”許聞亞看著“北川月”微笑著點點頭。心里卻極其難受,她們曾經是多么要好,多么熟悉的朋友,現在卻好像陌生人一樣。她幾乎忍不住要將真相告訴楊夕月,可是告訴了她,她就會相信嗎?如果告訴她,她問起她的父母,她又該怎么回答?難道要告訴她她的父母已經不在人世了嗎?
“咦?那個人……是我剛才見過的!”北川月的注意力,被終于擺脫了無數魔爪站到了舞臺上的柳晨星吸引住了。是他!是那個在灌木叢中抱著吉他唱歌的人。剛才只看到了他的背影,現在終于看到了他的正面,想不到他居然長得這么帥氣。
“什么,你已經和他見過面了?”許聞亞大吃一驚,連忙問道。
“是。 北贝ㄔ滦牟辉谘傻鼗卮鸬。她的視線仍舊緊緊跟著正向后臺走去的柳晨星。北川月心中納悶,為什么她的視線好像離不開他似的。雖然他的確是長得很帥,但是長得帥的男孩子她見過很多呀,從來也沒有過這種感覺。一直到柳晨星的身影徹底消失在幕布的后面,北川月才失望地轉回頭,看著許聞亞,突然間靈光一閃,開口問道,“剛才你說我已經和他見過面了?”
“是。 痹S聞亞莫名其妙地答道。她被北川月弄得一頭霧水。
“聽起來好像我和他應該認識!”北川月皺著眉頭,設想可能性。但是想來想去也不可能呀,雖然說帥哥她是見得多了,但是并不代表她會記不住呀,像剛剛臺上那個人那樣的,如果她曾經認識,甚至只是曾經見過,她也一定會記得。
北川月想了又想,突然恍然大悟,問道:“你剛才把我當成了另外一個人,是不是那個人和他認識?夕月?她是什么人呢?”
“這個嘛,以后我再慢慢講給你聽!嗯……晚會就要開始了,我要到后臺去看看!你別走開哦,我很快就會回來!”許聞亞覺得這件事情,應該早點和柳晨星說,不管怎么樣,現在都是非說不可了。錯過了這個機會,不知道老天爺還會不會再給他們機會。
許聞亞扭頭交待自己的男朋友:“阿峰,幫我好好照顧阿月,別讓她被人群擠傷了!
“我會的!”阿峰當然明白許聞亞這句話的意思,點點頭,給了許聞亞一個了然的眼色。
“柳晨星!柳晨星?”許聞亞剛剛跨進后臺,就開始大嚷,“柳晨星你在哪?”
“許聞亞!你來得正好,我剛才就想去找你!我有話要問你!你是不是……”聽到許聞亞的聲音,柳晨星連忙從自己的休息區中跑出來。
“你別開口,讓我先說!”許聞亞打斷柳晨星,深吸了一口氣,正準備一口氣將實情講出來。
誰知口還沒開,柳晨星已經搶先開口道:“夕月是不是回來了?”
許聞亞愣了愣,想起楊夕月曾說她剛才見過柳晨星了,那么柳晨星是不是也見到了楊夕月呢?
就她這么愣一愣的時間,柳晨星都等不及了,雙手握著許聞亞的肩膀,吼道:“你別發愣,說話呀!”
許聞亞搖了搖頭讓自己清醒一下,卻看到柳晨星眼中的兇光,連忙又點點頭,頓了頓,說道:“我正是要說這件事情!”
柳晨星頓時欣喜若狂,大喜道:“這么說夕月是真的回來了,她在哪?我剛才在學校里看到一個背影很像夕月的人,是不是她?她現在是不是就在學校里?她在哪里?在哪里?”
許聞亞用盡全身力氣推開柳晨星,連退三步,抱著自己幾乎被搖斷了的脖子,哀叫道:“你就不能慢點,別這么激動嗎?”柳晨星才不管,又往許聞亞撲過去,許聞亞大驚之下,竟然來不及逃跑,轉眼間又落入了柳晨星的十指之中,許聞亞急中生智,連忙大叫,“你再搖我試試看,我恐怕什么都會不記得了!”
柳晨星瞪著許聞亞,仿佛恨不得此時就將她生吞活剝了,可是手上終究是沒再搖了,咬牙切齒道:“那你還不快點說!”
許聞亞咽了咽口水,定了定神,說道:“就在外面!”許聞亞話音剛落,就覺得她肩膀上的兩只魔爪一松,柳晨星立刻就要往門外沖,許聞亞大吃一驚,伸手死死拽住柳晨星的衣服,大叫道,“你就不能稍微冷靜一點?你不是對什么事情都一直很冷靜的嗎?”許聞亞在心中加上了一句,“只除了與楊夕月有關的事情!”
柳晨星一聲不吭,就是要往門外沖,許聞亞哀求道:“你出去,會有什么后果,你知不知道!”
柳晨星還是無動于衷,許聞亞眼看就要被柳晨星拖出門外了,心一橫,大叫道:“你一出去,夕月就會不見了!”
柳晨星終于停住了腳步,會過頭來,看著已經筋疲力盡跌坐在地上的許聞亞,懷疑地問道:“為什么?”
“你要保證你不會像剛才那樣發神經,我才告訴你!”
“我保證,我發誓!”
……
“……原來是這樣!”聽完了許聞亞的話,柳晨星的臉繃得緊緊的,一派木然。
許聞亞左邊看了右邊看,也看不出一點柳晨星的情緒,咽了咽口水,試探著問道:“你……現在在想什么?其實……你不用太難過!嗯……我……”
許聞亞搜腸刮肚想著怎么安慰柳晨星,柳晨星卻開口了:“我不難過!”
聽到柳晨星的話,許聞亞幾乎以為自己的耳朵出了毛病,如果不是她的耳朵出了問題。
那就是柳晨星的腦袋出了問題,許聞亞湊近柳晨星,小聲問道:“……你不難過?”
“也不是……完全不難過,但是除了難過之外,好像還有一種、一種很難形容的感覺!”柳晨星皺著眉頭想要形容自己的感覺,但是又無法形容出來。
這個回答還算正常,許聞亞松了口氣,問道:“那你現在打算怎么做?”的確,這才是最重要的問題。楊夕月的記憶已經無法恢復,他應該怎么辦?
柳晨星走回自己的休息室,坐在椅子上,想了很久,終于開口道:“給我一點時間,你先去陪著她!”
許聞亞點點頭,說道:“放心,我會好好看住她的。你好好想想!”說罷,許聞亞轉身離開了后臺休息室。
腦中的思緒紛繁雜亂,他要怎么做才好呢?柳晨星抱起放在一旁椅子上的吉他,手指自動彈了起來,彈的是他們最熟悉的曲子,彈著這曲子,柳晨星腦中浮現出了這支曲子的歌詞,“……哪怕要我等候,至地久天長!”
一瞬間,柳晨星心中一亮,眼前一片明朗,令楊夕月傷心是他心中永遠的痛,為了等候一個不再傷心的楊夕月,他愿意去等候一生,F在他不是如愿以償了嗎?老天爺甚至還給了他一個不曾傷心過的楊夕月,一切都可以從頭開始,一切都可以重新來過,這是多么好的機會呀!還需要猶豫嗎?當然不需要了,就努力讓楊夕月再一次喜歡上自己!
柳晨星走出休息室,拉住一個工作人員,說道:“麻煩你,廣播找一下許聞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