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車子越駛越遠,遠遠的,已經看不見車尾燈……
舒妍在路邊罰站了會兒,有些失落地走上樓,回到睽違已久的家。
她將行李擱在門邊,坐在客廳唯二張單人沙發上,將邵一帆給她的東西拿出來看。
不知是什么呢?
她打開那個包裝良好的小紙袋,將里頭的東西倒出來——答案揭曉,是她在倉庫里遺落的那個Keroro軍曹吊飾。
軍曹……綠色的……那個曾經被他嫌棄得要命的K隆星人。
“話說回來,這只東西還真丑,被做成玩偶已經夠匪夷所思了,沒想到居然還真有人愛……既然你不要,那我奶了。”
很久以前,他曾經為她在夜市贏了一個軍曹布偶,那個布偶曾經被她扔了,后來又被她哭著從垃圾桶里撿回來……
舒妍望向床頭柜那只已經被她洗到泛白的絨毛布偶,軍曹雖然褪色,可模樣始終如一;而他與她之間,又是什么槌色了,什么始終如一?
過往回憶一下就沖上來,令舒妍呼息一窒,往事綿綿密密地回涌而上,殺得她措手不及。
“我哪知道啊?等我回神過來的時候,就已經覺得你可愛得不得了了!
“你當然不是我敵人,你是我老婆!
“對,我就是摸走你身分證輸看妹生日,怎樣?有人規定不能命看女朋友生日的嗎?”
“舒妍,我希望你明白,你從來都不是我的包被,你是我的動力。”
“你若不來找我就沒事了,你若不想幫我就沒事了……對不起,你什么時候才會醒來?我好擔心你……”
“等你感情上可以接受的時候,我們還有機會重新開始嗎?”
重新開始?他們之間是何時結束的?多久了?她已經過了多久沒有他的日子?其實,她知道,她一直都知道,距離令她傷心欲絕的那一日,已經足足過了兩千六百五十五天。她從來沒有忘記過他離去的那一個夜晚。
明明還愛著的,那么強烈,為他鼓噪的心跳還那么紊亂且清晰,為什么要分離?
她明明還很喜歡他,他眼中的她也明明還是無可取代的唯一,她……他們……已然歷經七年那么長的時光,還不夠嗎?就算只有一分一秒,都已經很難熬、很難熬了啊。
不要了,再也不要了……
“邵一帆!”舒妍十萬火急地往陽臺的方向奔,急急切切地喚。
她推開紗門,站至陽臺,陣光焦急地往下尋,如同她過往幾千幾百次推窗,如同她過往幾千幾百次往下尋找他的身影——
他還在那里嗎?他還會在那里嗎?他在那里!
過往時光驀然和現在的交疊,邵一帆當真佇立在她的陽臺下。
他的身形依舊高大挺拔,英俊的側顏被陽光照得熠熠生輝;他昂首向上望,嘴上銜著與她在一起時已不曾抽過的煙,一瞬也不瞬地盯著她所在之處。
他不是走了嗎?怎么又折回來了?他望著她,若有所思的神情究竟想捕捉些什么?
“二小姐,你有東西忘在車上?”邵一帆嘴角一挑,向她扯出笑容。
“沒有……”舒研拼命搖頭,只是療療望著他的身影,不知該說些什么,眼眶莫名泛淚。
她濕潤的眸光與他相凝,靜深地與他對望,舍不得與他分開的心情如此明顯,無處遁藏,卻不知該從何開始表達。
“要跳下來嗎?”她泫然欲泣的委屈神情,像極多年前她曾飛奔至他懷里那個夜晚,邵一帆心中情動,卻不敢表達得太過明顯,只好仍舊半開玩笑地,朝她伸展雙臂。
他的話語一秒鐘便令舒妍破涕為笑。
雖然,這里依然是二樓,但她已經三十歲了,她不可能如同少女時期般地跳進他懷里。
“……你的提議還算數嗎?”與他對望良久,舒妍深呼吸了一大口氣,破釜沉舟地開口。
“什么提議?”邵一帆一時之間沒能反應過來。
“就是、那個,我們……還有機會重新開始嗎?”舒妍抿了抿唇,許久沒有感到如此緊張,末句音量逐漸變小,最后幾字幾不可聞,輕飄飄地逸散在空氣里。
第9章(2)
“欸?”邵一帆的身影突然之間不見了!
人呢?舒妍探身往下望,遍尋不著邵一帆人影。
她發誓,她真的只是眨個眼睛而已。
身后門扉傳來不尋常的聲響,舒研才走到門邊,門扇便被推開,她被摟進一堵炙熱厚實的胸膛里。
“你得換個不會那么容易被打開的鎖!鄙藐J民宅的男人牢牢抱實她,說得全
無罪惡感。
“你太過分了!笔驽谒麘阎行α似饋怼_@人得了便宜還賣乖的行徑真是數年如一日。
他身上有淡淡的煙草味,她明明很討厭煙味,但他的味道卻總令她感到安心。
“我一直很后悔,從前,我讓你在夜里跟著我往下跳,我那時想,我不該將你拉進一片黑暗里,我想循著你在的陽光向上爬……”從她頭頂傳來的男嗓溫柔多情,繾綣至極,手指纏繞著她墨黑秀雅的長發,細細的吻落下,密密吻遍她發心。
他的心意令她十分動容,但是……
“放開一點……我快喘不過氣了……”舒妍推了推他。
她的抗議令邵一帆失笑,他微微拉開些距離,深望她的眼,接下來的,才真正令她喘不過氣。
他將她靠抵在墻上,兩手捧著她秀氣臉頰,像抱托無比心愛之物,密密實實地吻住她的嘴。
太久了,真的已經太久太久了……他吮吻她的唇瓣,迫不及待地將舌尖探入她的嘴,饑渴地吻遍她唇內柔軟的每一處。
……
舒妍全身陡然竄過一陣磨人顫栗,邵一帆穩住她搖搖欲墜的身體,將她攬入懷抱,讓她靠在他的頸側喘息。
“我想像過這情景幾千幾百遍,可如今真實發生,卻無法像想像中那么溫柔對你!彼屗龂L到首波快意,可他卻更加躁動難耐。
“我想你的時候,時常,想著你的聲音,想著你的模樣,做這事。”他牽她的手,讓她實實在在感受他,讓她確確實實的撫觸他。
他捉握她的手指,來回撫弄自己,教她明白感受他的灼熱。
“所以,你總是想著我……”自|慰?他的話語與動作令舒妍頰面羞紅,整個人變得比方才更熱。
“是的,每一次。”邵一帆加重了她握他的力道。
“只想著我?”
“當然。”邵一帆頷首,他臉上的表情依舊十分英俊,但微帶著痛苦,他好想進入她,實實在在地貫穿她,可是現在還不行。
“我不確定我會不會弄痛你,也不確定我等等聽不聽得進去你喊停,所以,你現在還可以拒絕我!弊詈蟮囊稽c理智,就這樣了。
舒妍搖頭。
她從沒想過要拒絕,年少時,他們曾歷經那么多刻意喊停的夜晚,如今,像等待許久,終于能夠得到釋放。
這久別的七年,他們誰也沒放過誰,正如同他們此時的身體,瘋狂掠奪,緊緊攀纏,誰也沒放。
尾聲
“咬一口”店內的燈光永遠都是昏暗朦朧的,空氣中充滿馥郁巧克力氣息。
一踏入店里,就可以見到兩缸滾動中的巧克力,高度及腰;店內配有輸送巧克力的管道,可以將這些翻滾中的熱巧克力輸送到吧臺,再由吧臺人員備料出餐。
舒妍一直覺得,與其說“咬一口”是餐廳、是巧克力專賣店、是精品店,倒不如說它是一間巧克力酒吧。
尤其,邵一帆的浪子形象和腳踏實地的青年實業家比起來,當然更像個酒吧老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