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田先生明顯是個難纏的客戶,如果不陪他爬完這最后的旅程,不知他會不會出爾反爾,拒簽那份合約?
砰砰砰--
迷迷糊糊睡了一陣子,她忽然聽到小屋的門響起劇烈的撞擊聲。
是風在作祟?還是有人在敲打?
“宋嘉芊--”隨后,又有人急切地喚她。
是誰?她不由得彈跳起來,彷佛在作夢--為、為什么方才聽見了費伊凡的聲音?。
“你再不開門,我就撞門進去了!”
沒錯,世界上會說這種蠻橫的話,只有那個討厭的家伙。可是,他怎么也跑到這個鬼地方來了?
她趕緊打開門,面對著這個混蛋,屋外的冷空氣害她打了個大大的噴嚏。
“他在哪里?”費伊凡兇神惡煞地沖進來,第一句話就弄得她莫名其妙。
“誰?”
“京田健一郎!”
“大概在隔壁的某一間屋子里吧!彼渭诬泛闷娴囟⒅,“你找他有什么事?”
“我是怕你跟他在一起會有事!”確定小屋里再無別人,他才舒了一口氣。
“我跟他在一起會出什么事?”她更詫異了。
“因為他……”看見她那張懵懂無知的天真面龐,他忍住話,沒吐露事實真相,“沒什么,只是怕你搞不定這個‘難纏’的客戶,所以跟過來瞧瞧!
“姓費的!”她不由面帶微慍,“我會這么沒用嗎?不過一個小日本而已,我搞不定他才怪!”
“不是我小看你,而是你真的很沒用。”費伊凡哼笑,“一座山還沒爬完,就感冒了。”
“我、我哪有……”正想反駁,一個驚天大噴嚏又從鼻中鉆了出來,讓她的嘴硬不攻自破。
“為什么不多穿點衣服?”他蹙著眉打量她的行裝,彷佛在責怪她不懂的愛借自己。
“我哪知道夏天也會這么冷!
“這里是終年積雪的富士山耶!”他翻翻白眼,“你以為是在臺灣嗎?”
“雪?哪里有雪?”她四顧打量。
“笨蛋,終年積雪只是一種習慣性說法而已,表示這里常年的溫度都很低!
“我哪里知道!”她聳聳肩,坐到床邊揉自己被山路折磨得酸疼的腳。
他忽然嘆了一口氣,蹲下身子,握住了她的足踝。
“你……”一股電流瞬間穿透了她的身體,她言語微顫,“你干么?”
“我不希望你明天下不了山。”大掌沒有退縮,執意按摩她小腿的肌肉。
不知為什么,她好喜歡他這樣的觸碰,如同上次在車水馬龍的街邊,他指尖的溫度可以立刻安撫她低落的情緒。
“你們的行程是怎么安排的?”
“只會在這里休息幾個小時而已,等到凌晨一點繼續出發,登到山頂看日出。”說實話,她懷疑自己那雙軟綿綿的腳是否還可以多走一步路。
“你吃藥了沒有?”
“我沒有帶藥來。誰知道在這山上這么容易著涼呀!”
“出門旅行的人怎么連普通的感冒藥都沒帶呢?”真是敗給她了,他無奈搖頭,從背包里拿出自己備用的感冒藥,“把這個吞下去。”
“不,我不吃!”她瞪大眼睛,雙腳亂踢,“一會兒還要繼續爬山,我吃了藥,會想睡覺的!
他無視她的無理取鬧,冷漠地擒住她的脖子,打算逼她把藥吞下去。
“不,不要--”她像被妖魔鬼怪嚇壞的小孩子,慌慌張張地摟住他的腰,“我不要!嗚……我怕苦……費伊凡,你這個壞蛋,為什么只帶這種苦苦的藥?你故意整我!”
“故意整你?”他不由得啞然失笑,“我哪里知道你會這么沒用,這么快就感冒了。我只帶這種藥是因為它功效比較快,不僅可以治感冒,還可以治發燒!
“反正我不吃!我寧可病死,也不愿苦死!”她倔強的反抗。
“傻瓜--”他無奈地嘆了一口氣,“好吧,我這里有巧克力,如果你肯吃藥,我就給你!
他記得,這個小傻瓜很喜歡巧克力,每一次聞到那濃濃的香味,她就兩眼發光,如同貓看見了魚。
“真的嗎?”她凝眉深鎖,彷佛在思考什么人生重大的決定,“那、那好吧……你說話要算數哦!”
小臉皺成一團,她終于勉為其難的將藥像吃毒藥地吞下去,隨后又“咕嚕咕!焙攘怂麕淼陌肫克,方才舒展眉頭。
“我的巧克力呢?”她沒有忘記伸出手大聲索取自己的禮物。
“呵呵--”費伊凡忍俊不住,“我沒有巧克力!
“你……”她杏眼圓睜,“姓費的,你騙我!”
“不過,我可以用另一種方法,讓你忘記藥的苦澀。”
他忽然將她圈入懷中,俯下了自己的唇。
“唔--”正想反抗,小嘴就被封得密密實實的,正如那夜在花園中,他的氣息立刻包裹了她。
兩只手兒胡亂拍打,想推開他,但漸漸的,它們聽話地垂了下來,緊緊握住了他的肩。
身子不由得向后仰,砰然陷入了床榻之中。
他說得沒錯,那溫潤如玉的舌的確勝過了世上最美味的糖果,讓她淪陷,征服了反抗的心。
他的身軀,偉岸熾熱,驅散了山頂的寒冷,為她烙下難以言喻的戰栗與快感。
如同在孤寂的旅途中遇見了熟識的故人,她抱著他,忽然覺得好安心,不再懼怕富士山的漫漫長途。
“睡吧、睡吧……”終于,他的唇離開了她,但身子沒有離開,仍枕在她身邊,大掌輕輕拍著她的背,哄她入眠。
“費伊凡,”良久良久,她的目光仍迷醉的盯著他的俊顏,忍不住想尋找答案,“你……你干么親我?”
“為了讓你忘記藥的苦澀!彼o鎖雙眸,淡淡地答。
“那么上次呢?”她不滿地追問:“上次在花園里,又是為了什么?”
“上次?”他沉默不語,似乎睡著了,半晌才出聲,“上次是你答應要給我吻的,我不過是索債而已!
“笨蛋!”宋嘉芊氣得嘟起嘴巴,翻身背對著他。
這個笨蛋,只不過是兩個吻而已,她又不會逼迫他娶她,干么不肯說些好聽的話呢?
她只是希望聽一句“因為我喜歡你”,真有那么難以啟齒嗎?
這時,她似乎聽到他在背后輕輕地笑了,一條手臂橫過來,摟住她的纖纖細腰,俊顏就貼在她的頸間,給她最大的溫暖。
“傻瓜……”他輕輕地說。
為什么吻她?其實他自己也給不出一個正確的答案。他只是喜歡吻她晶瑩的唇,每當夜深人靜時,他總是瘋狂想索取她的純真。
大概,是純屬男人的沖動吧?
“費伊凡,我的腿還是很疼,明天會不會下不了山?”無奈中原諒了他不會說情話的笨拙,她幽幽嘆了一口氣。
“我去租一匹小馬送你下山!
小馬?從五合目到七合目,的確有租借的馬兒可送人上山,可是巔峰之上,哪還有馬兒的影子?
他在說笑話逗她吧?但不知為何,這個笑話竟讓她忽然不再擔心,所有的緊張完全釋放,藥力也漸漸發作,在他的環抱中,她沉沉入睡。
她作了一個夢。夢中,她乘著一頭雪白的獨角獸從銀色的富士山頂飛向人間。獨角獸展開巨大的翅膀,在她耳邊掀起溫暖的風。
然后,當他們落在開滿紫陽花的綠地上時,這匹坐騎忽然幻化為一個英俊絕倫的男子,對她舒展迷人的笑容,迷眩了她的雙眸。
但更耀眼的,是那男人的面龐,一張跟費伊凡一模一樣的臉。
第7章(1)
明明是相擁入夢,為什么醒來的時候只剩下她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