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音凝視著它逐漸遠揚的身影,不禁令她想起了撒彌爾。
安琪拉不是普通的天使人,她是赫索博士領導“基因工程研究所”創造出的,僅有的一對高智慧,且具備生殖功能的天使人之一。
“原來你和安琪拉一樣,都是赫索博士創造出來的!背跻敉虼巴,想著如果她能機靈點,那么,當時在碼頭、在撒彌爾教她如何飛翔時,也計,她就能從他的話里察覺出他和她一樣是天使人。
來到紐約的一個月,不論白天、黑夜,初音腦子里想的全是撒彌爾落海的情景。
她歷經過這么多的艱難才和侯勝重聚,她應該感到快樂咧!可是此時,她卻感覺不到一絲歡欣!
這就是她辛苦得來的結果嗎?為了讓她來這里,陳叔死了,“SexDoll”被香港政府查封,連撒彌爾也……就為了她,這樣的犧牲值得嗎?
她深吸一口氣,從皮夾里抽出不知道重復看了多少遍的剪報——
警方在海上逮獲一名男性天使人,香港政府近日將對“SexDoll”酒吧內部及其員工展開調查……
據科學家表示,德國籍的撒彌爾.杜克,是世界上罕見的新一代天使人種……
仍受傷未愈的撒彌爾,杜克,在從醫院押送回監獄的途中逃脫,兩名負責看守的警尋之一——刑事組組長巴民倫,慘遭逃犯擊斃!
初音手撫著剪報、當她從國際報導中獲知撒彌爾并沒有死的消息時,她失落的心魂才重新振奮了起來,也就在那一瞬間,她終于明白了自己的心意。
“初音!”侯勝開門進入的聲響打斷了初音的思緒,她連忙將剪報。和皮夾放回衣服的口袋里!澳阍谙胧裁?”
“沒什么。”初音凝視著侯勝,輕聲回應。
他笑嘻嘻的從她背后環住她,“看我買了什么給你?”他將一個百貨公司的精美提袋放在她手中。
初音平靜地折開禮物的包裝紙,只見…—件純白、細肩帶、幾近透明的薄紗襯裙展現在她眼前。
“我在櫥窗里看見的時候,就馬上想到一定很適合你!焙顒傩那闃O好的將初音摟得更緊,“可愛的初音,就當作是慶祝我們的重逢,為我穿上它吧?”
老實說,一個月前當初音找上他時,侯勝簡直嚇壞了,在知道初音完全不知他賣了她的實情的情況下,他才收留了初音。
初音卻用力的掙開侯勝的擁抱。
“怎么了?你不喜歡穿嗎?那就別勉強。”侯勝以為初音是在害羞,他上前想再抱她,卻被她瞪得愣在原地。
初音將薄紗丟在地上,淡然的說:“你四點是不是跟人有約?”
“是啊!你怎么知道?”侯勝彎下腰,心疼地撿起昂貴的紗裙,突地一驚,僵硬的抬頭看向她,卻見她手上多了一把槍,他驚叫道:“初音?”
“這一次,你又約了誰想買我?”初音壓下擊槌,極力不讓自己的身體發抖。
放在床底下的槍何時到了初音的手上?侯勝驚懼的暗忖!澳阍诤f什么啊?你誤會我了,快把槍放下!”
“不,我沒有誤會你!這么多天了,我一直暗中跟著你!背跻艟o握著槍,只見侯勝踉踉蹌蹌的撞倒了桌上的飲料,整個人貼到墻壁上!安灰衮_我了,你每天做了什么事情,我都非常清楚!
從見到侯勝的那一刻起,在他口沫橫飛的說不知道她被壞人抓去香港,說以后會努力工作賺錢養她、好好疼愛她的話時,初音就隱隱有種預感——侯勝在騙她!
于是,她開始跟蹤他,讓她發現侯勝每天外出并不是去工作,而是去賭博!
不管他在賭桌上是輸是贏,他都會把剩下來的錢暫放在附近地鐵站里的寄物柜中,甚至前幾天,他因為輸了太多錢,而跟賭場負責人議起她的價碼。
當她躲在暗處,親眼看見他出賣她時的嘴臉,她對侯勝終于徹底絕望了!
“撒彌爾果然是對的,”初音輕輕說出,“上一次,你是不是也是因為賭輸了、欠人家的錢,才把我賣給賈鑫?”
“初音,別開槍尸侯勝嚇得終于說出實話。“是的……把你賣給賈鑫是我的錯,請你原諒我,可我也是逼不得己啊!我很需要錢,有錢,才能再回到安姬博士的基金會。
“真的!我沒有騙你!我是為了要賺到贊助安姬博士的研究經費,才迷上賭博的,我在被賭債纏身前,是玫瑰基金會的守衛……”
為了證明自己沒有說謊,侯勝從襯衫口袋里拿出一張紙放在桌上“看!這是基金會的名片,我連到臺灣都一直帶在身上!你應該見見安姬,她好漂亮,又聰明,就像你一樣!”
初音拿著名片,“你存起所有的錢,全是為了這個安姬博士?”當她在臺灣,一心一意追隨著侯勝時,他的心里竟是盤算著要如何為了另外一個女人而犧牲她?
奇怪的是,面對這樣一個卑鄙的男人,她竟然沒有任何被愛人被叛的感覺,反而有一種解脫的輕松感。
初音不禁笑了起來,“把地鐵寄物箱的鑰匙放在桌上!
侯膀一聽,整個人如喪考妣般地哭喊起來,“初音!別這樣,我知道我錯了。是我害你在香港受苦了!”
“你無法想像我在香港所受得是什么苦”初音硬聲說:“把寄物箱的鑰匙放在桌上!”
在槍的威嚇下,侯勝不得不將鑰匙交出,而且還被初音關進了浴室里。
“初音!初首……”侯勝猛轉門把,狂敲著門、“你不能拿走寄物箱里的錢,初音,求求你不要拿走我的錢,媽的……賤貨、快開門!”
“那些不是你的錢!背跻纛澏兜陌褬尫呕刈郎,“再見,阿勝!
“初音!回來!初音、初音……是我錯了,我不應該罵你,你不能走啊!”
她將侯勝的吼聲拋于腦后,然后頭也不回地離開了公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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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音從寄物箱里取裝有三十萬現金的手捉袋,隨即聯絡上史恩!俺跻,你確定要回去?”電話的另一端傳來詫異的問句。
“是的,史恩先生,我該付你多少錢,你才能幫我回香港?”她一心只想著要快點回到有撒彌爾的地方。
“嗯……香港政府因為你和撒彌爾的事件,最近對出入境把守得更為嚴格,你如果在這個時候回去,恐怕要花更多的錢來打通關。”史恩沉吟著。
“那是要多少錢才夠?”初音緊張地抓緊手提袋。
“你是撒彌爾的朋友,即使我算你最便宜的價錢,大概也要二十五萬美金,你有這么多現鈔嗎!
“有,我有!”
“好,你明天中午打電話給我,我會告訴你更詳細的情況!
“好的!謝謝你,史恩先生!
隔天,兩個人在地鐵站附近的一家餐廳里詳談后,她終于得到了史恩的允諾。也將他所需要的酬勞交給了他。
明天傍晚,她將搭乘貨輪返回香港!
初音坐在速食店里喝飲料,借以舒緩緊張和興奮的情緒。她掌出皮夾,眷戀地摸著剪報!叭鰪洜,你一定要好好的活著等我!”
驀地,夾在皮夾里的一張名片掉落在地上。
初音彎腰拾起,這才發現,她竟將侯勝借給她看的名片帶了出來。
玫瑰基金會?直到現在,初音才仔細打量手上的名片,純白紙張的左側,有一朵七彩玫瑰花的優雅圖案,勾起了她的記憶!鞍布Р┦俊茬骼倒?”
我很需要錢,有錢,我才能再回到基金會……我是為了賺到贊助安姬博士的研究經費,才迷上賭博的…”
安琪拉開始運用在人類社會所學到的一切,轉化成獨一無二的個人魅力,影響她周圍的人,包括研究所里的工作人員,他們都很雞拒絕安琪拉的任何要求……
有一天,赫索發現,安琪拉偷溜進實驗室,對創造出天使人的研究報告感到興趣……
初音皺起眉,想著自己記得的事,不明白自己為何將侯勝的話和撒彌爾的話聯想在—起?也許是因為這朵太特別的七彩玫瑰吧!
“麥迪遜大道!背跻裟钪系牡刂罚蛔杂X地起身,步出速食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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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音關上汁程車門,看著和名片上相吻合的門牌號碼。她不禁眺望著門欄里的紅玫瑰花園和噴泉水池,深吸一口氣后才按下門鈴。
一會兒,從看守爭里出來了一位警衛!坝惺聠?”
“呃,我要找安姬博士。”初音用生澀的英文回答。
“請問你有預約嗎?”
“沒有……”
“很抱歉,請你打電話跟博士約好時間后再過來!本l飛快的說著,像是已經很習慣應付慕安姬博士的名而不請自來的訪客。
看見警衛就要轉身離去,初音著急地說:“可是我有急事,我必須立刻見到她!”
“對不起,你請回吧!”警衛依然冷淡地回覆。
但是,他萬萬想不到,她竟陡地張開背上的翅膀,越過他直往花園飛去。
“喂!你不可以進去啊!”警衛立刻追了上去。
初音快速地飛過玫瑰園,抵達基金會大廳的柜抬,連忙詢問總機小姐,“安姬博士在哪里?”’
總機小姐瞪著她的翅膀,驚訝地從座位上跳起來,不由得伸手一指!安┦吭谧呃鹊谋M頭,左邊的會議室里開會……”
在警衛就要追上初音時,她搶先一步推開會議室的門。
初音巡視著房間里的每一個人,當她看見拿著遙控器,站在螢幕墻前對眾人解說的金發美女時,她脫口而出,“安姬博士?”
初音的話才出口,就立刻被隨后而至的警衛抓了起來。
她本能地揮動翅膀想抵抗,不料,從安姬博士身旁竄出一個灰發中年男子、竟一把掐住她的咽喉,“去死吧!安琪拉,你去死……”
安姬博士倏地變了臉色,“赫索,放開她!”
“咳咳……赫索?”初音被掐得痛苦萬分。
“快幫我壓住他!”在安姬博士的命令下,在場所有的人,包括原本抓著初音的警衛、都忙著將發瘋似的灰發男人制伏在地上。
“咳咳咳……,”初音扶著會議桌,不斷地咳著、用力呼吸著,看著安姬博士手持針筒,在灰發男人的手臂上施打著不知名的藥液。
“安姬博士,赫索三號要怎么處理?”
“先放著吧!今天的會議就暫時到此結束,你們都先出去。”
“博士,那個天使人說有急事要見你。”
“我知道了,出去吧!”她的一雙眼睛仍注視著赫索三號,心不在焉的應了一句。
初音望著門被關上,跟著安姬博士的目光,望向躺在地板上的男人。“赫索三號?”
“為什么?赫索的神經系統竟然又對白色翅膀有厭憎的反應?這一次的基因重組,我又失敗了!”安姬博士喃喃自浯著,在聽見背后的腳步聲時,才轉身問:“你是誰?”
當初音凝視著和撒彌爾有幾分神似的安姬博士時,不禁脫口而出,“安琪拉?”
安姬博士一愣,隨即狐疑地瞅著初音。“你怎么知道我以前的名字?”
“你真的是安琪拉?你真的是撒彌爾一直在尋找的……”她忍不住激動地拉著安姬博士的手、她真的沒想到自己的誤打誤撞,竟讓她見到了撒彌爾尋覓多年的情人!
“撒彌爾?我已經好久沒聽到這個名字了!卑布Р┦克﹂_初音的手、冷漠的表示。
初音仍不掩喜悅地繼續說:“你還好好的活著……,太好了!撒彌爾一直在找你,他一直在香港等著你……”
“你到底是誰?”安姬博士皺緊眉問,忽地,她的視線被初音抓在手上的名片所吸引。
“我叫初音,是撒彌爾的朋友!背跻艏泵卮,一邊將手中的名片遞給安姬博士。“這是侯勝給我看的,他曾經做過你們這里的守衛、我一看見這朵安琪拉玫瑰花,就來找你了。”
“安琪拉玫瑰花?”改用中文的安姬博士面露困惑之色。
“嗯!我在香港的時候,曾經見過撒彌爾養過這種七彩玫瑰,花兒還是用你的名字來命名的!
“你是因為這張名片上的玫瑰圖形而找來這里的,所以,撒彌爾并不知情羅?”
初音猛然點頭,“安琪拉,你跟我回香港吧?如果撒彌爾看見你,不知道會有多一高興!”
“五年前,我好不容易才脫離他,現在我躲他都來不及了,怎么還會想回去找他呢?”安姬博士冷笑一聲。
“安琪拉?”初音驚愕不己。
“別再叫我安琪拉!”安姬博士倏地低吼,她直視著初音背上的羽翼,仿佛看見了從前的自己!鞍茬骼液尥噶诉@個名字!”
“可你是撒彌爾的女朋友……”初音發出疑問。
“女朋友?撒彌爾說的?那是他一廂情愿的想法吧?”安姬博士笑出聲音“我從來沒愛過撒彌爾!
初音震驚得瞠目結舌。“怎么可能?你們應該是相愛的咧!撒彌爾為了帶你離開‘基因工程研究所’,還殺死了要殺害你的赫索博士……”
“是啊,撒彌爾殺死了我最愛的赫索……”安姬博士美麗的青眸落在復制人身上!叭鰪洜柺窃趺锤阏f我們的關系?我和他相愛嗎?不,你錯了!”
“這……,怎么會這樣?”初音的腦袋陷入一團混亂。
“我也不知道怎么會變成這樣……怎地你一來,就破壞了我的實驗?”安姬博士嘆了一口氣,注視著躺在地上的失敗品。
“你很想知道我和撒彌爾之間的事嗎?那我就告訴你。赫索博士同時創造了我和撒彌爾,我們兩個除了性別、外貌、翊膀顏色上的差異外,在身體其他的機能、智慧部分別是完全一致。
“但是漸漸的,赫索只注意到撒彌爾、優秀的撒彌爾、漂亮的撒彌爾,還說撒彌爾將會取代神的地位,成為人類崇拜的對象…”
安姬博士蹙起眉。“赫索整天在我面前夸他,我想,是我自己不夠好嗎?為什么同樣是天使人,赫索卻只在意撒彌爾。所以,我開始拼命的學習赫索要我學會的一切知識、語言文化,無時無刻討好赫索,甚至于為了得到赫索的注意,我要周圍的男人們都愛上我!
“是的,我不愛撒彌爾!我一直把撒彌爾當作是競爭的對手,我厭惡他總是吸引著赫索!雖然我得到了所有人的愛慕,但是,我最想要的卻是不屬于我!有一天。我終于忍不住了,我向赫索說出我的愛意,但他卻回答我:‘我愛的是撒彌爾’!
“一直以來,我以為赫索總是注意撒彌爾,是因為他在赫索的實驗里表現得比我優秀,直到那一刻、我才發現,赫索對他一手創造出來的撒彌爾、他的神祗,有著超乎常人的情感!
“我的情敵竟然是個男人!而赫索所愛的男人,卻愛上我!”安姬博士冷笑道:“于是,我利用撒彌爾的愛,故意氣赫索,而赫索為了預防他感情上有阻礙。所以想除掉我,可他卻沒有想到,撒彌爾會為了我而殺死他!”
“為什么?你和撒彌爾明明約好了……如果分散了,就在香港碰面?”初音全身發顫,沒想到自己聽見的竟是和撒彌爾所說的截然不同。
“我恨極了撒彌爾開槍打死赫索!當時為了擺脫什么都不知道的撒彌力,我只是隨便說出一個遙遠地名,沒想到他竟認真了!”
“你好過分!你可知道撒彌爾為了這句話,苦苦地守在香港?”初音不禁為撒彌雨落下傷心的淚水。
“他活該!誰教他殺死了赫索?我這五年來在這里重開實驗室,想延續赫索的研究成果的辛苦,又有誰知道!?”安姬博士冷冷哼道:“撒彌爾;離我越遠越好,他最好是死了,這樣,他就永遠不會再來煩我了!”
“撒彌爾不會死……他不會……”初音低喃著,“我錯了,我真希望自己從沒來過這里!”
初音帶著滿滿的難受感覺,拉開會議室的門。
“等一下!”安姬博士忍不住出聲提醒她,“你不會把在這里見過我的事情告訴撒彌爾吧?我不希望因為你而讓他找上我。”
初音頓住腳步?緩緩的轉過身!拔也恢牢視粫涯愕氖虑檎f出來……”
安姬博士美麗的臉龐倏地浮上殺意!
看見她的模樣,初音難過的繼續說:“可我知道,如果撒彌爾知道了真相,他會很傷心、很傷心的!
當安姬博士看著初音堅強的擦去淚水時,不知怎地,她竟沒辦法對她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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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港,蘭桂坊
被政府機關賠土封倏的“SexD011”酒吧,在鄰近商家的霓虹燈閃爍下,顯得格外凄涼。
“沒想到酒吧的老板就是天使人!”
“警察還沒抓到撒彌爾杜克嗎?”
“也許他已經死了……”
不,撒彌爾不會死的!聽著三三兩兩經過的路人談論關于撒彌爾的事,躲在暗處的初音忍不住在心中抗議。她看向酒吧緊閉的玻璃,重新整了整頭上所戴的假發、提起休閑袋,往隔壁的小巷子里走去。
“撒彌爾,你在哪里?你現在可好?”
初音漫無目的的走著,面對人生地不熟的環境,她不知道接下來該怎么辦?
她不停的走著、走著,從紐約一路坐船來此的緊繃與疲勞席卷著她,雙腳終于禁不起疲憊,而踏進前方的一家咖啡店內。
她昏沉沉的胡亂點了杯咖啡,還沒喝到半口,整個人便趴在桌上打起噸來……,直到被服務生搖醒,她才離開已經打烊的咖啡店。
接下來的日子里,初音仍不斷地向前走,走倦了,就找家商店休息。
這一天,街道櫥窗內擺著的樂器吸引住她的視線。“吉他!”她貼近玻璃窗,凝視造型優美的鋼弦吉他,不由得令她想起撒彌爾曾經送給她
這是一棟快要拆掉的老舊建筑物。幾個月后,原地要蓋斯大樓……偶爾,我會一個人偷溜進來……
初音驀地憶起撒彌爾的話,腦中同時浮現在美麗夜色底子彈著吉他的畫面——她突然跑了起來,越過斑馬線,轉進另—條街道……
初音還是迷路了。不得已,她只好停下來陶問路人,就這樣走走停停,最后,初音總算找到了撒彌爾曹經帶她來過的老舊公寓。
她拉扯生銹了的鐵門,可門上了鎖。她左右張望,確定四下無人,超著夜色。她一口氣飛上頂樓。
“撒彌爾……”她勉強自己進入鳥漆抹黑的樓梯間,細聲輕喊,“撒彌爾,你在這里嗎?”
過好一會兒,她都沒聽見任何回音。
撒彌爾不在這里!她惆悵地再度回到頂樓。
維多利亞港灣的海水,依然被成排成列的高樓太廈的燈飾映襯得五彩繽紛。
面對美麗的夜,初音卻因想起了撒彌爾而淌出淚來:
“撒彌爾,你在哪里?我該怎么辦?”她放下手提袋,兩手交握祈禱!吧襁!我懇求你讓我再看見撒彌爾!”
昔日和撒彌爾相處的種種,驀地又浮現在初音的腦海,她這才深深體會到,在香港失去了的,竟已成為她心中最想念的回憶……
“不許動!”
后方微喘而低沉的聲音令初音一顫。
“把雙手舉起來,慢慢的向后轉……”
她懷著緊張與激動的心情舉起手,緩緩地轉過身,面對著持槍的男人。
雖然男人的身形大部分被水塔的黑影所掩蓋,但初音仍可從他的金色長發、背后的黑色翅膀,一眼就認出他是——“撒彌爾!”
“初音…你真的是初音?你的頭發……”收回沉甸甸的槍,他忍不住向前挪移幾步,注視她原本長及腰的直發竟變成了齊肩的松發?
“這是假發!”初音興奮的扯掉褐色松發,任由風吹著她長長的黑發!澳愕念~頭?”當她借著月光、看見撒彌爾顯頭上的一道長長的傷疤時,臉上的喜悅倏地被擔憂取代。
“巴民倫弄的!可這道傷口……讓他付出了代價!比鰪洜栞p撫右額,滿不在乎的笑說!斑@里很危險!你為什么還回來?”
初音剛止住的淚又涌了出來,看著他身上血跡斑斑,想像他在這段時間負傷、四處逃亡……這一切令她好心疼!
“我必須回來!”初音顫聲說著,將大衣口袋里的名片掏出,交到撒彌雨的手上。“我必須回來告訴你,安琪拉還活著,她在紐約的麥迪遜大道……”
撒彌爾輕撫名片上的七彩玫瑰,平靜地聽著初音細細敘述。
“撒彌爾……”她擔心地看著沉靜不語的撒彌雨,不知道他是否承受得了這殘酷的事實?
冷風呼呼吹著……良久,撒彌雨撐住因傷而疲憊的身體,輕聲問了一句,“安琪拉看起來…幸福嗎?”
韌音一愣,“我不知道……我破壞了她的實驗,她好生氣!”她回想基金會的情景,一邊注意撒彌爾臉上的表情。
“赫索三號?虧她想得出來!比鰪洜柧従弻⒚胚M外衣口袋里,不覺輕笑出聲,“安琪拉對自己想要的,一向很執著。你就是為了告訴我安琪拉的事而回來?”
“不是的,不只是安琪拉的事情!”驚訝于撒彌爾淡然的反應,初音吸著鼻水,急著把這一個多月來的思念全部傾倒而出:“因為你說過,要找到讓自己快樂的源頭,這樣,就算有再多的傷心的事,都能夠勇敢去面對。可是在紐約,我沒辦法找到自己的快樂,所以,我必須回來告訴你……”
“你真傻!即使如此,你也不應該冒險回來咧!”撒彌爾充滿愛意的瞅視她,憐惜的低語。
“你為了救我,不惜暴露自己的翊膀……你比我更傻!”他看她的神情,頓時讓初音意會了——他愛她!“我現在終于知道我快樂的源頭是什么了。我的快樂不是侯勝、不是唱歌,而是……”她懷著感激、愛與想要保護撒彌爾的心情,輕輕摟住他,“撒彌爾,我們一起走吧!我們一起想辦法去西方!”
凝視著對自己充滿愛意的明亮黑眸,撒彌爾情不自禁的回抱她。
五年來,籠罩在撒彌爾心中的陰霾己然消散。
在這美麗而靜謐的夜空下,初音和撒彌爾的心終于緊緊的連結在一起……
一完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