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知即行的積極作風,他事業有成不是沒有道理的。坐在他的車上,凌雪有些好笑地想。
下了高速公路又行了一段路,他突然將車停了下來。
“累了?”她問。雖然一路順暢,完全沒有塞車,可是他上了一天的班,又開了這么長一段的路途,疲累總是難免,因此她直覺便開口問道。
他搖頭,滿是笑容地注視前方,問她:“你有沒有玩過那個?”
她順著牠的視線望去,就見前頭有幾個小攤販,她不明白他說的“那個”指的是“那個”。
“香腸,斯巴豆。”他又說。
她總算明白他所指為何,為他的說法笑了出來。
“沒玩過對不對?我可是高高手!彼荒樀靡獾卣f。
她不以為然地挑了挑眉。
“不相信?露一手讓你瞧瞧。”他說著推開了車門,一腳已垮了出去,隨即又回身將車門關上。
“怎么?高手怯場了?”她笑道。
“開玩笑,我只是需要一些裝備!彼f著,將松了的領帶系好,又轉身取下掛在后座的西裝外套穿上。
他的動作倒真讓她楞住了。在路邊攤玩骰子賭香腸還得這么慎重其事的穿衣打扮?滿心的好奇,她卻也不曾開口問他,興味十是地跟著他下了車,來到香腸攤前。
一到香腸攤,就見他一臉好奇地張望,隨手抓起碗中的骰子擲著,一邊問道:“老板,這個怎么玩?”
操著標準臺灣國語的老板,打量著他,笑道:“你真的是都市聳,連這個都不會玩?”
“對啊,我沒玩過!彼f著,手中擲骰子的動作沒停過。
“比大小啦!
“怎么比?”
老板穿插著國、臺語為他講解著,就見他頻頻點頭表示了解,然后一臉掙扎地思考半晌,他決定道:“比大好了。”
“好!崩习逡哺纱唷
凌雪就在一旁看著兩個男人輪流擲著骰子,看著沈淙沂手氣始終很順,她也興奮地頻頻拍手叫好。到最后,沈淙沂竟然贏了六十多條香腸。他不玩了,老板還不甘心,不肯放人。
“真的不玩了,我們還要趕路!鄙蜾纫蕮]著手,堅決拒絕。
“好啦,算了算了!崩习逡膊粸殡y他們!安贿^你們要等很久,五十多條香腸要烤很久!彼苌峡竞玫闹挥惺畻l不到,想了下又問:“還是你要拿生的?”
沈淙沂好笑地連忙搖頭。
“不用,給我兩條就好了!
老板瞪大了眼!傲鄺l你只要兩條?”
“對啊,只是好玩嘛!”他一臉笑意地說。
“好啦,你干脆我也不啰嗦,這些烤好的全都給你,再送你這么多大蒜,錢也免了啦!崩习搴浪貙|西全都裝好硬是塞給了沈淙沂。
“不好意思,老板,謝謝!”沈淙沂也不推辭,盡數收了下來。
“少年人不錯!崩习迮呐乃中ξ乜戳肆柩┮谎。“七仔也水哦,你有前途啦!
“謝謝!鄙蜾纫试俅蔚乐x,拉著凌雪回到車上。
一回到車上,凌雪再也忍不住捧著肚子大笑了起來。
“你這個騙子,騙老板說你不會玩,根本是老千!”
他塞了根香腸到她嘴里。
“我才沒有耍老千,只不過是試試他的骰子的機率罷了!
“要不是你打扮成這樣,故作天真無知,老板才不會上你的當,讓你試了這么久!彼乐隳c,不以為然地哼了聲。不過隨即又感興趣地問:“你怎么會玩這種東西?”
“我讀“興德”,從小就要住校!彼a充道。
她知道“興德”,是所私立貴族學校。讀那兒的,幾乎都是達官貴人子弟。她也耳聞那所學校從國小就要學生住校,說是訓練學生生活禮儀與規范,雖然極為嚴格,有錢的家長卻仍是擠破頭想將子女送進那所學校,“然后呢?“她問,“特地從學校溜出來,當然要玩些不同的,那時候開始接觸到這個,后來偶爾會玩!彼恍Α!拔医裉焓謿獠诲e,不過我弟弟才是個中高手,我還略遜一籌!
六十條香腸的成續還略遜一籌?“你謙虛了!彼縿友劢蓿Φ锰撉榧僖。
“不過我沒想到原來你也曾叛逆過?我以為你只是一般的紈绔子弟呢!
“我不是一般的紈绔子弟,我是有格調的,而且那也不是叛逆,只是追尋自我的過程!彼龤鈩C然地說,咬了口香腸,一邊動手剝大蒜。
她笑不可支,卻在看到他的動作時突然叫道:“等一下!”阻止了他將蒜仁丟進口中的動作!安辉S吃大蒜,要不然待會兒不許吻我!彼{。
他瞥了她一眼,還是將剝好的蒜瓣丟進嘴里。
她不禁氣絕!
“大蒜比我還重要?”
他嚼著,一邊壞心眼她笑著,通:“一樣重要!
說完,沒讓她有反應的機曹,他抓住她就是一陣親吻,惹得她哇哇大叫,他則是得意地大笑。
※※※
“天亮了,快起床!
低緩的嗓言加上柔細的吻,還有一雙大手輕拂著,這不像叫人起床,倒像在哄人入睡。
凌雪輕嘆一聲,嘴角滿足地揚了起來,依然緊閉雙眼,連動也懶得動一下。
就像完美的音樂突然跳了針,原本輕柔的吻變了樣,在她唇上重咬了一下,她條地睜開眼。
映入眼簾的是沈淙沂的笑臉。
“你又咬我!”她氣惱地經捶他,一邊伸舌舔著自己的唇,檢視傷害程度。
他仍是不以為意她笑著。
“快,起來了!
“不要!弊蛲碜艘煌淼能,她全身的骨頭都快散了,軟綿的被窩像天堂,她才舍不得離開。
“你看看這么大好的陽光,別浪費了,我們去游泳!
他不提還好,提到太陽,更別想要她起床。她瞥了下,天!窗外的陽光真的好亮,快曬死人了。
“不要,我討厭曬太陽,我不要出去!彼龘u著腦袋。
“特地從臺灣的最北端跑到最南端來,你竟然想整天窩在這個屋子里?別慢了。起來!彼麓,將她也拉了起來。
“過動兒,你哪來這么多精力!彪m然被他拉坐起身,她們像沒人操控的布袋戲偶,攤軟著!伴_了那么長途的車,你不累嗎?”昨晚還是她先入睡的呢。
“累呀,不過你昨晚幫我補回來了。”他一臉曖昧。
她白了他一眼。
“沒個正經。”
他無所謂她笑,坐在床沿玩著她的發,又有了新的主意:“起來,我們租摩托車去玩!
“太陽好大,我會融化的。”她咕儂著,將額抵著他的胸口。
“融化好啊。”捧起她的臉,他灑下細吻。“我是水,雪化了也成了水。你如果化了,不就是你水中有我,我水中有你了。”
她也笑了出來,與他交住之后,私下相處,他不再有大老板的身分,她也就將對他名字的看法說了出來,有時還會開玩笑地喚他阿水。而這會兒,他倒拿兩人的名字來作文章。
你水中有我,我水中有你……虧他想得出來!不過很動聽,所以即使是花言巧語,他也觸動她了,于是冒著可能融化的危險,她起床更衣陪他這個過動兒游玩去。
與他相處愈久,她愈覺得他不可思議。
她以為他該是被保護在溫室里的,可是他不但會吃路邊攤,還玩“斯巴豆”贏了六十多條香腸。騎著租來的摩托車載著她上山下海,還懂得不少鄉下孩子才懂的童玩。
“來,把這片草夾在拇指之間,像這樣!彼陨熘钡膬芍荒粗笂A住了一片薄薄的草藥。
她地依樣畫葫蘆地學著,然后他以手就口,竟然吹出了響亮的聲音,她開心又意外地笑著,卻怎么也吹不出聲音來。
“算了,這個需要天分的!彼Γ瑢⑹种械牟輥G了開。
她不甘心地瞪著他,最后吹得臉紅脖子粗仍是什么聲音也沒有,只得宣告放棄。
他又抽了兩根竹葉心,交給她一根,自己則將另一根攤開又卷了回去,放入口中吹,這回竟然發出了蚊子的嗡嗡聲音,竹葉心的尾端還不斷震動,很是有趣。
不過這一回她不上當了。
“很簡單的,這次保證你一定會!彼f,見她仍是興趣缺缺,他索性將自己的竹葉心塞進她口中。
看了他一眼,她這才試著吹了一口。真的成功了!她開心地直笑,不停地吹。
“別玩了,待會兒頭暈!彼f著,將她的玩具一把抽起丟開。
“已經頭暈了!彼龜Q著張臉說。吹太久又過度用力,她了但頭暈,連兩頰都有些酸。
他大笑,想起了他們的第一個晚上,她喝醉的蠢樣。
被嘲笑了她也不以為意,將頭棲在他的胸口,讓自己休息,舒緩頭暈腦脹。
“你真是不可思議!彼裨谒麘阎朽。
“嗯!彼麘糜行┞唤浶模袷菦]聽懂她的話。
她抬起頭來。
“你知道我剛才說什么嗎?”
“知道,你說我不可思議!彼煨χ。
她一頓,笑了出來!安欢t虛的男人。”又埋首他胸前。
“你說我不可思議,是因為我不懂得謙虛嗎?”
停了幾秒鐘,她開始笑,笑得不能自已,肩膀發顫。他也笑,于是擁著她,兩人笑成一團。
“我餓了!焙貌蝗菀资捌鹱詈蟮臍饬,她說。
他抬腕看表。
“兩點多了,也好,回去吧。正好吃點東西,做日光浴去!
“才不要!”
事實證明正義并非永遠是勝利的一方。她硬是被安頓在大太陽底下,等他去取食物。戴著墨鏡,外加頂上大大的海灘遮陽傘,讓地想起了之前去峇里島的假期……她還是不喜歡太陽,她在心中這么結論。
并不是怕曬黑。她從不覺得白就是美,所以并不刻意避免日曬維持肌膚白皙,只是從小就不受日曬,又熱又刺還弄得滿身大汗,痛恨死了那種感覺,所以她討厭太陽……天!不會吧?盯著朝她走來的男人,她更確定自己不喜歡太陽。
“小雪!秉S盛陽在她身邊坐了下來。
她給了他一個淡淡的笑容。
看了她許久之后,他一臉抱歉與悔恨地悵然開口:“我沒想到自己竟會傷你這么深!
他傷她很深?她怎么不知道?她直覺的想笑。事實上那日之后,她幾乎不曾想起他。不過這倒是新發現,原來他除了陽光般的笑容,還有這么豐富的表情,那演技是以奪下奧斯卡小金人了。
不能說實話,她不知道該如何以對,只能繼續維持臉上的笑容。
“你為了我剪去留了這么多年的長發,我……”他數了一聲,抓起她的手!靶⊙沂且粫r糊涂,我很抱歉讓你看到那一天的事。原諒我,我知道你還愛著我,再給我們一次機會,好不好?不要讓我們錯過彼此的愛,抱憾終生。”
她什么時候告訴過他長發為他剪?她真想建議他到好萊塢發展去,屆時捧回演技與編劇雙料獎,還能為國爭光呢。
而且很可笑,他抱歉的是“讓她看到”,而不是他做了那回事;那么,如果她沒看到,他就不抱歉了嗎?
她抽回自己的手,淡道:“我不愛你,從來沒愛過。事實上我很高興發生那件事,那讓我確定了自己的感情。我、不、愛、你!蹦┝怂膫字,她說得斬釘截鐵。
他搖著頭,又將她的手抓了回去。
“小雪,我知道你倔強,不肯表達自己的感情,沒關系,我知道你愛我,那就夠了,我們──”
“沒有我們!彼囍榛刈约旱氖,不過這次他有了心理準備,沒讓她得逞。
知道自己力氣不如人,她嘆了一聲,不再做無謂的努力。“我說過,我從來不曾愛過你,浪費了你四年的時間,我很抱歉!
“小雪,你為什么要為了面子舍棄感情呢?我們的愛情比面子重要多了!彼Z重心長。
她則是哭笑不得。
她沒有反駁,讓他更燃起了希望,打鐵趁熱,他將她的手包覆在雙掌之中。
“小雪,我們結婚,婚期不再延了,我們結婚,好不好?”
“不好!币粋男聲代凌雪說出了答案,驟然出現的大手一把搶回了凌云的手,將她拉離黃盛陽的勢力范圍。
“你是誰?”黃盛陽立刻站了起來。
沈淙沂看了他兩秒鐘,沒理他,轉而望向懷里的人。伸手將她臉上的墨鏡摘下,他挑眉以眼神詢問。
凌雪抿了抿唇,才悻悻地說:“前未婚夫。”
“哦!彼麧M不在意地應道,全然不理會一旁的黃盛陽,擁著她轉身。“走,吃飯了。”
“站!”黃盛陽躍過椅子,橫身擋住他們的去路!拔也还苣闶钦l,你沒有權利帶走我的女人!”
她忍不住又嘆了一聲,對黃盛陽說:“我不是你的女人。我說過,我們結束了,好嗎?”
面子里子都沒了,黃盛陽登時惱怒,瞪著沈淙沂,又瞪向她,伸手指向程咬金。
“為了他,對不對?你為了他背叛我們的愛情?他長得比我好看嗎?”
他最末一個問題令凌雪險些笑出來,迅速瞟了兩個男人一眼,她連忙咬唇沒讓自己的笑容太囂張。
不少人稱贊過,黃盛陽也總夸口自己長相足以賽潘安。無緣識得古人,她不知道潘安究竟長得如何,不過她從不認為黃盛陽生得俊俏,頂多只能說是五官端正罷了。她也從沒想過將他拿來與別人比較,外貌長相向來不是她在意的問題。
經他這么一問,她這才百次想到將面前的兩人拿來相比較。而在她看來,沈淙沂的陽剛要比黃盛陽的斯文勝出許多。
站在沈淙沂身旁,黃盛陽像個剛出鍋的白嫩包子──她一向不愛吃包子。
黃盛陽一向對自己的皮相很有自信的,如果他知道向來引以為傲的白面書生長相在她心中只像個包子,不知他會如何?
不過他的問題實在很幼稚,她不想同他一般,所以她沒將答案說出口,當然也就沒機會知道他的反應會如何。
“黃大哥!鼻忧拥呐曂坏丶尤肓藨鹁,是那日在黃盛陽房里的女孩。
黃盛陽一頓,看向她又望著面前的一對男女,表情瞬間一如孫悟空──七十一一變。
“小琪……”黃盛陽吶吶地喚她。
“你……”小琪看他,看凌云,最后視線停在擁著凌云的男子身上,然后她的眼愈來愈大!吧蜾纫?”
“什么?”黃盛陽的眉皺了起來。
“他,他是沈淙沂。我跟你說過,新典報系的老板,他到我們學校演講過的!
她小聲地說,方才哀凄的表情瞬時染上了興奮的色彩。
新典報系的老板?她這么一提,黃盛陽也有了些許的印象。不過,管他是誰。
前未婚妻與他廝混,現任女友也搖搖欲墜,隨時有可能坪倒住他的西裝褲下,就算他是天皇老子,黃盛陽也不會給他好臉色。
一個念頭忽地躍上他心頭,他一臉心痛地看著凌云。
“就因為他有錢,你就為了他的錢而放棄我?我們這么多年的感情,竟然不敵金錢的誘惑?我真的對你太失望了!”
對她失望?凌雪眨了眨眼,覺得劇情好像有點失控走樣了,他才是那個被捉奸在床的人呀。他怎么能夠自己帶著外遇的對象來度假,然后指著她的鼻子大罵她對愛情不忠貞?
眼前的一切簡直像極了三流連續劇的情節,怎么地想不到這竟然有一天曾發生在自己身上!凌雪再也忍俊不住,將臉埋進沈淙沂懷中,笑了出來。
“閣下好像才是先受到誘惑的那一方!睋P著眉,沈淙沂淡淡指出事實。
黃盛陽一怔,望了身旁的小琪一眼,有些心虛。不過隨即有些惱羞成怒地說:“你得意什么?小雪選擇你不過是因為你比我有錢。你的事業成功,靠的還不是你老子?如果我父親和你父親一樣有錢有勢,我的成就絕對不會往你之下!”
“我該說什么?很遺憾你父親不如我父親一樣有錢有勢?還是謝謝你稱贊我事業成功?”沈淙沂一笑,不待他回應,又道:“長相或金錢都不重要,不管是什么原因,總之你是出局了,別再來煩她!闭f完攬著凌雪離去。
走著,凌云一邊打量著他,猜測他的情緒與想法,然后她問:“你不生他的氣?”
“氣什么?”他挑眉反問。
“他看輕你在事業上的努力!鄙蜾纫实哪芰κ潜娝隙ǖ,他成功并非如黃盛陽所言,只是祖上余蔭所致。
“那沒什么好生氣的,他說的不無道理!
如果是過去,他或許會生氣,但是現在,他不會。一開始創業之時,他很在意別人的眼光,可是當事業穩固之后,他反倒有了不同的想法。因為他認知到因為自己的背景,他確實比別人擁有更多的資源與機會。
從小衣食無缺,他比別人有機會受最好的教育;不想接掌家中的事業,家人包容他的任性,由他弟弟代替他盡長子的義務;能夠出外創業,也得感謝他父親提供創業基金……他知道自己確實是較大多數人幸運的,所以對于不認同他的看法,無論是真心這么認為,抑或只是心理不平衡,他都淡然地一笑置之。
所以他成功不是沒有道理的,凌云想道。黃盛陽即使有他的家世背景,也絕對不可能超越他,至少,黃盛陽沒有他的氣度……回想方才發生的一切,又想到自己將黃盛陽比成一個白胖的包子,她的唇忍不住揚了起來。
“笑什么?”他問。
滿眼是笑地瞥他一眼,她搖頭,沒有回答。
他也沒再問,可臉色不佳。
凌雪沒察覺他的異樣,走了好一段距離,才會意他要帶自己到餐廳去。
“我以為你說要在外頭吃!彼唤獾貑枴
“吃你的頭!”沈淙沂沒好氣地說。“在外頭吃,你不怕待會兒那個小丑又來搗蛋?還是你想重回他懷抱?”
他的話令她覺得莫名其妙。沉默了許久,她才抬起眼皮瞥了他一眼,淡淡地回道:“那也不錯呀!
他臉一凝!澳愀。”
“沒有敢不敢,是要不要的問題!彼挠迷~令她不快。
他停了腳步,也將她一同拉住,抓著她的肩讓他向對著自己!澳悄阋灰俊
“不、要。”凌雪沒好氣地自了他一眼!拔覄偛旁挾颊f得那么明白了,你跟他一塊兒發什么神經?”
他一臉崛強地瞪著她,不說話。
“無聊。”她輕扯他額際的里,他還是不說話,她有些失了耐性!澳阍龠@么鬧別扭,我不理你了!
默數三秒,她真的將他的手撥開,轉身就走。
他上前從身后攬住她。
她也沒掙開,只是不高興地不肯轉過身。
好半晌之后她才肯開口同他說話:“你真的很無聊,方寸在他面前不是很灑脫、很有自信嗎?現在鬧什么小孩子脾氣?”
沉默一會兒,他悶聲訊:“你跟他交往了四年,而且你們曾經有婚約!彼浪f過她不愛那個家伙,可是他就是在意。交往了四年哪,如果不是那個家伙不懂珍惜,在外搞三捻七,也許凌雪真的會同他結婚也說不定。想到這兒,他就氣悶。
“那又如何?那是“曾經”,已經是過去式了。而且我也說過,我從來不曾愛過他!彼D過身看他,一臉認真而嚴肅。
他審視她的眼,許久許久,努了努唇才再次開口,表情舒緩了許多!澳阋郧暗难酃夂懿睢!
她好氣又好笑地白了他一眼。真是弄不懂他,時而像個心機深沉的大男人,時而又像個心無城府鬧脾氣的小孩。笑著,她仰頭輕咬他的下巴。
他垂眼抓起她的手把玩。
“你當初怎么會跟這種人在一塊兒?”
聽出他話中有些貶低的意味,她直覺地說:“他以前不會這樣的,很陽光的大男孩……”他不高興的一瞥讓她連忙話鋒一轉,不再為黃盛陽說好話。“沒什么特別的。我們是班對,班上同學起鬧,很自然湊在一塊兒的。我父親原本很中意他,就這樣,訂婚了。沒什么排場,只是雙方家長兒個面,交換戒指而已”
“原本?那你父親現在不中意他了?為什么?”他抓到她話中的疑點。
她聳了聳肩。她父親一向善變,她也沒那個心思去揣想她父親的喜惡。只是明知她有婚約還三天兩頭想替她安排相親,這一點,她很不認同。
又搖了搖頭,她在他唇上啄了一下。
“不說這個了,我好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