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伸手要搶,席舞轉身便躲,趕緊把眼鏡戴在臉上。“來不及了,今天它已經屬于我,除非你想讓你的人物專訪照片開天窗,我可是認真的!”
左語恩一聽也不搶了,反倒把席舞轉過身來看了看。“看起來差不多,你確定這樣人家認不出來?”
“我會盡量躲在鏡頭后,不注意的話不會瞧見的!毕栉⑿Φ氐瓗н^,不大順手地扶了扶眼鏡。“多了副眼鏡。真的多了點安全感呢,難怪你老戴著眼鏡,長得這么美,怕招來蒼蠅?”
左語恩羞紅了臉!澳睦锩懒?不過就是你平日以為我是個丑的,所以乍然看見覺得特別吃驚罷了。倒是你,剛剛是怎么一回事?怎么突然臉色發白?現在好些了嗎?”
席舞點點頭,不想解釋什么,沖她一笑!皠倓偼蝗恍乜谔,現在好多了,沒事的,放心吧!
“真沒事那就工作去,今天就麻煩你了!
“記得請我吃大餐就行!毕枧呐乃樕媳M是笑意,可心里頭卻是緊張萬分的,心臟撲通撲通地跳,連掌心都要出汗了。
他會認出她來嗎?
應該不會……
她真的不必自己嚇自己……
簽約儀式非常順利,就是簽了個名字,拿著麥克風對媒體說了一些照本宣科的場面話,順便拍個照,讓大家可以回去交差,齊藤英樹對這些很熟悉,雖然不喜歡,可卻應付自如。
酒會后的獨家專訪是藍琳替他安排的,據說這間商業雜志社發行海內外,在臺灣和大陸都頗具盛名及公信力,他會同意這個專訪是出于對中日兩家財團合作的宣傳行銷機制,寧缺勿濫。
可,他在受訪時卻顯得十分心不在焉,因為他的目光一直被不遠處拿著照相機的女人給吸引——
大大的黑框眼鏡,幾乎要遮住半張臉的劉!D眼間,這女人似乎刻意地讓自己變丑,究竟為什么?
他辨識人的眼光向來準確,這女人手上的相機、頭發、身高、穿著,該是剛剛那名差點被沖撞而被他護在懷中的女人無誤,雖然她剛剛沒有抬起臉來讓他瞧,可他很確定方才的她臉上并沒有那副黑框眼鏡。
所以,她是故意的?為了避開誰呢?
“齊藤先生?”左語恩久久等不到對方回答,只好微微提了聲!瓣P于剛剛我問到你和藍琳小姐的關系,不知您方不方便回答?”
齊藤英樹的黑眸終于轉回到左語恩那嬌小的臉上,這應該是他第一次認真地正視她,而他發現了一件有趣的事,就是她鼻梁兩側有長期戴眼鏡的痕跡……
他傾身向前,壓低了嗓音問:“你的眼鏡是否剛剛借給了那位幫我攝影的小姐?”
“咦?”左語恩嚇一跳,愣住了。
他給了她一個極具個人魅力的微笑!叭绻慊卮鹞业膯栴},我就回答你的問題!
“是……你怎么知道?”這也太詭異了!
“猜的。她為什么要借你的眼鏡?”
左語恩柔柔一笑!褒R藤先生為什么對這個有興趣?”
“你如果不想回答我這個問題,那就回答我下個問題——她叫什么名字?”
“原來,齊藤先生是對我們家席舞有興趣?”
齊藤英樹挑了挑眉,再次看向那女人!跋?她的名字?”
“是!弊笳Z恩點點頭!拔乙呀浕卮瘕R藤先生兩個問題,所以,也請你遵守承諾!
齊藤英樹淡笑,很爽快地回答她!拔液退{琳小姐是純合作關系,但未來不排除任何的可能性,就看緣分!
“所以,齊藤先生現在和藍琳小姐并不是男女朋友或是婚約關系?”
“我剛剛說了,是純合作關系!
第12章(2)
左語恩點點頭,把他說的話打進電腦里,卻抬眸一笑!斑@是官方回答吧?不能給我個獨家報導嗎?譬如你過去的戀情或喜歡的女人類型等等,這些大家比較愛聽的八卦內容?”
“如果你可以出去讓我單獨跟席舞小姐聊一下,或許我會考慮的!彼倪^去只有一個女人,那就是舞冬末。這個叫席舞的,不管是發香、身形和氣質都很有舞冬末的感覺,只是比以前成熟了些——不管怎樣,他都必須親自再次確認不可,任何的可能性他都不想放過。
“為什么?齊藤先生看起來不像是花心風流又冒失之徒。”左語恩不得不問。
她超級靈敏的直覺告訴她,不管是他的氣質談吐還是優雅舉止,都很難跟剛剛他言語中帶出的輕狂聯想在一塊。對于一個初見面的女人表現出如此積極的興趣,怎么看都不像是傳言中冷漠寡言的齊藤社長呵。
齊藤英樹卻只是輕輕扯唇!叭绻悴辉敢鈳兔σ矡o妨,如果等一下某人鬧失蹤,你別忙著去警局報案就好!
天啊,他想綁架?難道外傳齊藤家背后有日本黑幫撐腰,果真是事實?
左語恩瞪大了眼,忙不迭站起身,轉頭突然對某個依然很努力躲在相機后頭的女人大叫——
“席舞快跑!有人要抓你!快!”
席舞一愣,一張戴著黑框眼鏡的臉終于從相機后頭移出來。
只見齊藤英樹那張俊顏在一陣詫然之后,是憋不住的笑,似乎完全沒想到左語恩這女人的反應是這樣。
“快走啊,他要綁架你,你還愣在那邊干什么?”而左語恩則是拼了命地朝她揮手,看她動也不動,只好跑到她面前拉她!澳憧熳,我來擋住他!”
“嗄?語恩……”現在究竟是什么狀況?她完全沒弄明白啊。席舞莫名其妙地看著正起身朝她走來的男人。
“跟我談談吧,席舞小姐!饼R藤英樹開門見山地說,盯住她的黑眸專注而深幽!安蝗晃艺娴臅壖苣。”
齊藤英樹要綁架她?
如果他真的想要這么做,現在要跑也來不及了好嗎?
專訪所用的飯店房內,只剩下席舞和齊藤英樹,左語恩被趕出去了,席舞要她先回家,她卻堅持要守在門口。
“如果他真的對你怎么樣,你就大聲叫!边@就是左語恩非要留下來當守門員的原因。
席舞好笑地伸手拍拍她。“你放心,如果他真的要對我怎么樣,我應該沒空可以大叫!
“為什么?”
齊藤英樹的身手了得,這么多年過去,也許可以神出鬼沒了。
席舞想歸想,可沒多說什么,卻把相機先交給了她。“你要等就等,沒事可以選一下你要用的照片,我馬上出來!
說完,席舞便再次走進房,關上了門,那男人正站在窗邊,一身的冷意。
“齊藤先生找我有什么事?”席舞試著讓說話的嗓音平穩。
可是當這男人緩緩朝她走來,越靠越近,甚至連說話的氣息都吹拂上她的臉時,她還是忍不住退了一步——
一只手卻抓住了她纖細的手臂,不讓她有退卻的空間,另一只手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摘下她臉上的眼鏡!
“啊。”席舞驚叫出聲。
他終于看見了她的臉。
雪白典雅的容顏,似曾相識,卻又不是那個他以為的舞冬末。
她的眉、她的眼都酷似著某人,可整張臉擺在他面前,卻似乎少了點什么……
她不是舞冬末?
有那么一瞬間,他的心再一次跌入谷底。不過他很快克服了它,畢竟九年過去,他經歷過太多次的希望與失望,早已練就一身波瀾不興的好本事。
他甚至想過任何一個可能性,如果她沒死……
她可能墜崖失憶了,忘了他,因為她根本不想再記得過去。
她可能墜崖受了重傷,變成了殘廢,所以不愿意再回來,或是根本不想再回來。
她可能因為受傷整了容,變了臉,讓他就算遇見她也認不出她來。
每一個可能性他都想過,過去九年,任何一個身高身形年紀與她相仿,曾經出入境日本和臺灣的女人,他幾乎無一錯漏過,有的甚至必須他親自確認,卻從來沒有一個像眼前的這位那樣讓他感到熟悉。
還有,她叫席舞呵,名字里有個舞字,是因為她念舊的個性,不愿舍棄過往曾經的存在吧?如果她真的是舞冬末,還可由此斷定她絕非失憶,因為一個失憶的女人就算另外取名字,也不會剛好就取了個舞字。
是萬分之一的念想呵,相信席舞就是舞冬末。
就連那背影都讓他心心念念著,何況眼前這女人眉眼之間給他的熟悉感呢?還有她的發香……
是吧?她是舞冬末吧?
就算她不認他,他也認得出她來!
齊藤英樹盯著她粉嫩的唇瓣,好看修長的指輕輕地摩挲著它們,席舞動也不敢動一下,整個人都顫著。
心,在狂跳。
光是讓這男人深情不已地瞅著,她全身都似要化為水,無力又虛弱不已。
“齊藤先生,你干什么?快放開我!”她很努力地表現出她的不悅與抗議,這男人卻只是把眉挑得更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