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家也會,只是韓太太正在耍任性中,他也懶得去安撫她,喔差點忘了,韓太太不只耍任性不回家,還想離婚呢。
第7章(2)
韓靖堯起身走到落地窗前,外頭正下著大雨,天空灰蒙蒙的。
今天工作量不少,他卻煩悶到看著大雨發呆?至于為什么會煩悶……突然冒出奇怪的事件,打亂他原本的生活步調,當然會感到煩悶。
他拿出手機,撥了一個昨天撥過數十次的號碼,至少這回不是轉入語音信箱——
“為什么不轉院?”
余雅年沒想到韓靖堯會關心這些瑣事!安挥昧耍F在這樣很好!
“很好?”韓靖堯冷笑!澳闼^很好的定義是什么?”
“就是很好!
男人冷哼!半S便你!比缓蠼Y束通話。
不回家會很好?
發燒住院會很好?
擠在一間充滿消毒水味的普通病房會很好?!
韓靖堯煩躁到了極點,下屬的工作質量礙他的眼、天氣礙他的眼,連家里那個女人也不懂得要乖乖的,都結婚三年了,這樣的生活模式有什么不好?她擁有所有女人羨慕的一切不是嗎?
男人又撥了同一個號碼——
“你想離婚?”
“對!庇嘌拍陥远ǖ卣f。
“你負責跟韓家的長輩說,他們同意,我就同意。”
韓靖堯再一次結束通話。
這個婚姻是由家里的長輩決定的,就算要結束,也該由他們去討論,他壓根不用為了這種無聊的問題而感到煩躁。
只不過任性的韓太太可能要失望了,以長輩對她的喜愛程度看來,哪里會這么容易讓她揮揮衣袖,離開韓家?
任性的韓太太將會見識到,韓家的長輩有多難纏……韓靖堯勾起嘴角,反擊的感覺真好,通體舒暢!
余雅年默默將手機放下,沉默不語。
余媽媽看著女兒,幽幽地嘆了口氣。
由于小茹不同意雅年瞞著長輩住院的事,今天早上她便打電話通知余媽媽,擔憂女兒狀況的余媽媽立即就趕到醫院來陪伴女兒。
顧及老人家的身體狀況,余媽媽并沒有把雅年住院的事告訴爺爺。
“靖堯打來的?”
“嗯。”
余媽媽握住女兒的手,早上睡了一覺后,雅年的高燒退了,但人還是很虛弱,等等她得回家幫女兒熬個溫補的補湯才行。
雅年從小就這樣,平時沒事就沒事,一生起病來就是最嚴重的。但除了身體狀況,還有一件事也讓人憂心忡忡……
“小茹跟媽說,你和靖堯發生了些狀況?你拒絕轉院,也不愿換到頭等病房,也是因為顧忌你和靖堯的情況嗎?”余媽媽以為他們只是夫妻間的小吵架。
余雅年看著自己的母親,她希望她的決定能得到家人的支持。或許對任何女人來說,韓家的一切就像是天上掉下來的禮物,只是強扭的瓜不甜,不僅是她自己,對韓靖堯也一樣,他們都需要新的生活。
三年了,真的夠了。
“媽,我提離婚了!
余媽媽一怔,但讓她驚訝的并不是離婚這件事,而是她壓根沒想到女兒會放棄追愛……
“真的想離婚?”
余雅年點點頭。
“那靖堯的意思呢?”
余雅年很平靜,她個性雖然文弱,但決定好的事從來就不會猶豫不定。
“韓先生剛才說了,只要我去和韓家的長輩談,他們同意,他就同意。”
韓先生?
余媽媽因女兒生疏的稱呼而感到鼻酸,她很清楚自己的女兒有多愛這位她口中的“韓先生”,并且為他們的婚姻做了多少努力。
但她也清楚,事情會走到這一步,也就代表雅年再也無力走下去了。
有些事不需女兒清楚說明每個細節,身為母親,其實她都明白。
人家說勸合不勸離,但勉強和一個不愛自己的人生活一輩子,對雅年而言更是殘忍。
三年前,雅年同意嫁進韓家,一方面是因為她的喜歡,另一方面不也是因為家人的期待?如果需要長輩同意,那也該是余家的長輩出面說明才是。
三年了,女兒也努力得夠久了。
“既然他這么說,也就表示他同意離婚,只是顧忌長輩的想法。那沒關系,由我們去開這個口,爺爺一直很自責當初做出讓你嫁進韓家的決定,所以我相信爺爺也會贊同的。”
余雅年曾告訴過自己不要再因為這件事或這個男人掉任何一滴眼淚,但對于媽媽的全力相挺,她還是濕了眼眶。
她低著頭,緊緊握著媽媽的手!皨,我會愈來愈好的……”
余媽媽順著女兒的頭發!皨屩!
余雅年的淚一滴一滴地掉,滲進被子里,彷佛是那樣委屈,又是那樣如釋重負。
她會愈來愈好的。
和商總應酬結束時已將近十一點,韓靖堯并不想回去信義路的住所,便告訴司機送他回內湖的主屋。
并不是只有韓太太能做出象樣的早餐,主屋的廚房阿姨廚藝更好。
韓靖堯冷冷一哼,這時車子正巧駛過余雅年住的醫院外頭,他眼色一黯,還來不及細思,話已先脫口而出!翱窟呁\!
這瞬間,韓靖堯不明白自己的行為有什么意義?
他下了車,走進醫院,不同于白日時的明亮,入夜后的醫院顯得有幾分森冷。
此時雖然已過了探訪時間,但醫院沒有門禁,只在入口處立了個簡單的公告。
他搭乘電梯來到余雅年住院的樓層,護理站里的護理師們正忙著交班,他如入無人之境,直直走向病房。
他在病房門口猶豫了三秒,還是不明白自己的行為有何意義?他皺眉,接著開門而入。
病房里很安靜,燈光已經調暗,布幔也被拉起。
第一張床的病人正熟睡著,發出沉重的呼吸聲,他慢慢走向靠窗的床位。
他輕輕拉開布幔,見到了躺在病床上,氣色依然蒼白的妻子。
她睡著了,像過去的每一天一樣,喜歡把自己蜷縮成一團。
他記得心理學家說過這是缺乏安全感的睡姿。
雖然他壓根不明白她到底是缺乏什么安全感,她生活在金字塔的頂端,別人見到她都要恭敬地喚一聲“夫人”或“老板娘”,她還有什么不滿意的?
他努力工作,除了滿足成就感和企圖心,不也是希望家人能擁有富裕的生活?
哪怕生病住院,也能擁有獨立的空間,不會被打擾,或是被鄰床病人的打呼聲或咳嗽聲吵到無法入睡。
是他想太多,還是她不懂得知足?
對于妻子執意的任性,韓靖堯有些憤怒了。
他俯視著她,她的睡顏并不平靜,纖瘦的肩膀隨著呼吸上下起伏,臉頰上還是有著異常的潮紅。
他瞇著眼,正想伸手,布幔突然被拉開,看護阿姨因他的出現嚇了一大跳。
“你是誰。俊笨醋o阿姨拍著胸口,輕聲詢問。
韓靖堯冷著臉回答!拔沂琼n先生。”
看護阿姨馬上就明白了,她將手中的熱水壺放下,指了指門口,于是韓靖堯跟著看護阿姨的腳步一同走出病房。
一走出病房,看護阿姨立刻露出笑臉。她當然知道韓先生就是余小姐的丈夫,雖然沒見過面,但當初和她接洽的人有特別提過。
“半個小時前才開始發燒,睡得又不安穩,好不容易才熟睡,所以我才會請韓先生出來說話,希望您別介意。”
“昨天不是也發燒?”
看護阿姨點頭。“今天一整天都是這樣,早上和黃昏時也都各燒了一次,肺部感染都會這樣,醫生都有在注意,您別擔心!
韓靖堯的眸色越發深沉!案舯诖驳牟∪艘恢笨人,醫院難道沒評估過交叉感染的風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