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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獲綾兒 第8章(1) 作者:常歡
    都過晚飯了,溫喜綾卻沒有回酒樓,像是平空消失了一般。

    叢杰找過街上所有賣食物的攤子,卻毫無所獲。他自責又懊惱,氣自己醉得一塌糊涂,沒問清楚喜相逢的底細;又氣溫喜綾沒半點心眼,被人怎么拐帶走都不知道。

    越走越是心焦。怪了,是從什么時候開始,溫喜綾已經是他心底一種無法卸除的牽掛?

    花了一點時間,叢杰終于找到迎香居所在。

    擺脫了幾個貼上來的姑娘,待他找到喜相逢,卻被眼前的景象驚愣住。

    就是那喜相逢整個人幾近半裸的掛在一個酒客身上,劃拳唱曲,笑得放浪。

    這樣一個女人,溫喜綾竟跟了她大半天!叢杰一顆心被高高提起,他迅速銳利掃過房間里的所有面孔。

    溫喜綾并沒有在這里。那……情況會不會更糟?叢杰光是想像了幾種情況,就幾乎要逼瘋他。

    “喜綾兒呢?”他忽地推倒桌子,撥開酒客,把喜相逢拖了出來。

    “喲厚!”喜相逢撥開蓋住眼睛的散亂長發,醉眼迷蒙的想看清他。

    “喜綾兒,喜綾兒在哪兒?”他渾身打顫,要是喜綾兒也變成這副模樣,他肯定不只把這兒翻得落花流水,還會放一把火燒光!

    喜相逢倒在叢杰胸前,陶醉的媚笑著。

    “你是木頭,我認得。你是讓喜綾兒心煩的那塊木頭。”

    他全身抖得更兇,只為全力忍耐要把她扔到窗外的沖動。

    “你這木頭,喜綾兒是塊寶,咱們嬤嬤幫她妝點了下,好喜歡她啊!細皮嫩肉的,只要她肯接客,肯定是迎香居的頭牌!

    媽的!真是夠了!叢杰揪起她,把她丟向幾個準備沖進門來的酒客,然后乒乒乓乓的沖出去,見到房間就進,房門鎖住就踹,凡他經過之地,處處是嘩啦啦的桌椅碰撞聲跟尖叫聲。

    終于,在走廊最深處的一間房,他找到了醉得不省人事的喜綾兒。

    只有一名老婦人在房里看管著她。

    溫喜綾僅著薄紗小衣,長發覆住裸肩,斜倚在繡枕上,長睫垂落,猶如一彎月芽,這副溫柔又撩人的模樣,立即澆熄了叢杰所有的怒火。

    怒火消了,欲火卻來了。叢杰沉著臉,扯來床上的錦被一把包裹住她,冷冷地瞪著老婦人,想著到底是誰出這種餿主意。

    “她是你妹子嗎?”老婦人出聲問道。

    叢杰不理會她,壓低聲音想喚醒溫喜綾。

    “我可以付你很高的價錢,夠你吃穿一輩子,把她賣給我吧!崩蠇D人笑瞇瞇的,似乎很篤定他會同意似的。

    叢杰站了起來,突然一拳“碰”地砸下,房間內大圓桌應聲碎裂的巨響算是他給的回答,老婦人被嚇得趴伏在地。

    “你們到底對她做了什么?”他咆哮。

    “我、我我什么都沒有做,喜相逢說要瞧瞧她穿姑娘衣服的樣子,我沒有安排任何客人進房里,你、你你……你帶她走,她身上的行頭,就算我送的!崩蠇D人抽搐著臉,爬到門口,半哭半喊的跑了。

    房間內陷入一片死寂。叢杰連那床被子一起把她扶了起來,這才發現溫喜綾連鞋襪都被脫了,一對纖細粉白的小腳抹上了鮮紅蔻丹,小巧的十片指甲像春意初綻的紅梅花,圈點在皎潔雪地之中。

    當他背起她,那對細白的小腳就在他腿邊晃,晃得他心神不寧。

    該死!若不是醉得一塌糊涂,以她剛烈的脾氣,怎么容得這妓院這么惡搞她,還給她穿上這件根本遮不住什么的薄紗!

    強烈、復雜的情緒在他胸口翻騰著;憐惜的,愧疚的、不安的,還有那無法抗拒的心緒悸動,叢杰放下她來,又瞧她瞧得癡了。

    方才的一陣吵鬧把溫喜綾給吵醒了,無奈腦袋一團混沌,胸口悶得厲害,下意識的,她扯開胸前的被子,氣咻咻的罵出聲:“死大蟲還不回來!好樣的,別讓我撞見你!絕對有你受的!”

    “你想怎么樣?”他低啞的問。

    “我要……”她忽地睜開眼,眼前一片迷蒙,只好不斷試圖振作。

    “你……我要……我要給你……嘔……”

    朝前一撲,她嘔出積在胸口里所有的不痛快。

    老天!真夠爽快的。溫喜綾欣慰的想。

    呃……她是不是吐錯了地方?這衣裳好眼熟呀,好像是那條大蟲的?

    溫喜綾勉力睜開眼,終于認出是叢杰;而對方,也正用一種奇怪的眼神在凝視她。

    “你、你你回來啦!彼笾囝^,笑嘻嘻地看他。

    “嗯!彼樕媳砬楣殴,似乎忍耐著什么。

    “我剛才好像吐了,你瞧見了嗎?”唯恐他不知道,溫喜綾急問。

    當然!因為都吐在我身上了,叢杰在心里暗罵,卻沒多說什么,只是挪挪腳,把扔在地板上、滿是她穢物的衣裳踢到更遠處。

    “大蟲,你今天上哪兒了?”

    “哪兒都沒去,一直在客棧等你。”

    “唬我呢!明明你就跟那個美人出去。”

    原來她還記得昨天的事。叢杰替她撥好散亂的長發,覆住裸露的肩膀,忍不住低語:“如果你舉止細致點,其實也算是個美人!

    “?”她反應遲鈍的抬眼瞪著屋頂上的大梁,接著搖頭,“不是啊,我說的是你那個酸梅木馬的美人!

    唉……叢杰長吁了一聲,不由自主把聲音放得更柔。

    “青梅竹馬!彼m正。

    “喲吼你……你嘆氣呢。大男人嘆什么氣,會短命的!彼刂匾慌乃募绨,豪氣千云的喊道:“你那個吃酸梅踩木馬的美人不愛你沒關系,還有我這拿肋骨抹刀子的朋友陪你!嘆什么氣!”

    “我會一直陪著你的!你想我陪你多久都成,雖然我沒那么溫柔漂亮啦,可你別難過喲喝!”她宣誓般的大喊還不夠,連手都舉了起來。

    “你很在乎她嗎?喜綾兒!彼⑿α耍劭舭l熱。

    “誰在乎那個女人來著!”她推他起身,張牙舞爪的在空中亂揮,卻重心不穩地朝后栽了跟頭,要不是叢杰出手,肯定摔得難看。

    而且她還裸露成這樣,弄得叢杰一對大眼尷尬的不知該往哪兒放。

    “我……我溫喜綾從不跟人比!”她大著舌頭喊!拔抑皇怯憛挕憛捤屇悴婚_心!

    誰說她是粗腸子、什么都不想的人,叢杰怔怔的望著她。

    “這會兒我不是在你身邊了嗎?”

    “說的也是!

    這一晃,讓她眼前金星亂飛,溫喜綾閉眼再睜睛,眼前那些星星變成了叢杰那張表情怪異的臉。

    “哎呀,大蟲你沒事可做?這樣看我!

    “喜綾兒很漂亮!

    她瞇著眼,心想,難不成他也跟她一樣喝了不少酒?她真有印象自己吐得一塌糊涂,是醉糊涂了吧,不然應該聞得到自己全身上下臭翻的味道。

    而他,還文不對題地說她漂亮!

    肯定是夢!一定是夢!

    做人應該實際點,這種窮極無聊的夢還是少作的好?粗h來飄去的臉,溫喜綾咕噥一聲;這只討厭的大蟲草,連在她夢里都要賣弄功夫。

    這可是她溫喜綾作的夢,容不得她這么囂張。想罷,她一伸手,大力掐住他的臉,語帶警告。

    “別亂動,大蟲,我知道你很行,可你動來動去的,停下來吧!我給你搞得頭暈噯。”

    臉頰被掐得死疼啊,但從杰抵住她的額頭,笑得更開懷了。

    她嘴里咕噥一陣,松了手,整個人往他懷里一靠,這次真的睡了。

    就算是感情用事,此時此刻,他也不想去厘清了。再一次抱緊她,他不在乎可能又被吐得滿身臭,也不在乎明天醒來兩頰可能的瘀青,因為,全都是他自找的。

    他早就愛上了這個稀奇古怪的姑娘了。

    雖然,他真不知道,這是什么時候發生的。

    第九章

    翌日清晨。

    肩膀被重物擊中的疼痛驚醒了叢杰。

    “起來!”

    他睜開眼,一把鋒利的刀子正架在他頸子上。

    一手捏著胸前的被子,溫喜綾披著一頭散發,浮腫的眼里飽含淚水,全身激動得猛打顫。

    這真是她活了十九年來最糟糕的一天!相較之前在小旅店被他照顧的尷尬狼狽,至少當時她的衣著還是整齊的。

    這條死大蟲對她做了什么見不得人的事?

    她的手她的腳怎么都給涂上那么俗艷的紅?胸前這塊繡得花花綠綠、連擦臉都嫌小的布,又是誰給她綁上的?昨夜除了一個荒誕的夢,她完全沒有任何記憶!

    “喜綾兒,把刀放下!

    “你這死大蟲!”她掃視過他赤裸的上半身,氣得直抖。

    看她一副想剁了他做叉燒的模樣,叢杰忍不住哀嘆。

    昨晚才弄明白她的心思,還以為今天至少會是美好的一天,沒想到竟是誤會的開始。

    只怪昨晚在迎香居里遍尋不著她的衣服,而他的衣服也被吐得一團糟,于是他只能打著赤膊,把裹著被子的她偷偷摸摸給拎回酒樓。

    秋天深夜,冷得人直打哆嗦,雖佳人在抱,卻根本是件苦差事;氐骄茦,他累得倒地就睡,根本沒想其它的。

    叢杰再次拍了下額頭,眼前亂七八糟的情況,讓他根本無暇在意溫喜綾的刀子幾乎就快劃破他的脖子。

    “死大蟲,虧我那么相信你!”她怒吼,淚水幾乎流下。

    “你忘了你昨天跟誰走了?”他說,她又哭又氣的模樣,真惹人憐。

    “不是你做的?”她退了一步,忽又握緊了刀子!澳悄愕囊路趺椿厥?”

    “你喝醉了,吐得一塌糊涂!彼麌@息,也不怕她突然撒蠻,便起身抽走她的刀子。

    溫喜綾沒反抗,只是怔怔的望著他,隱約想起昨夜那個怪夢。

    早該知道不會是大蟲做的,是她驚嚇過度,才會腦袋不清楚。溫喜綾拭掉眼淚,說不出心底那種轉折起伏,所有討厭緊張誤會忿怒的情緒都在一瞬間瓦解崩塌,讓她幾乎站不穩。

    她打從心里一直相信他的的。

    “是你帶我回來的?”她不自在的把被子往上扯,別過臉去,緋紅的臉龐更添小女兒嬌態。

    “是!你這傻丫頭,她們把你弄成這樣,準備議價賣人了。”他刻意用那女兒家的稱呼糗她,見她竟沒生氣,叢杰笑了。

    以前怎么會覺得她很難搞呢?原來她的心思也沒那么難猜啊。

    “把刀給我。”她突然說。

    “我已經幫你把她們打得落花流水了!

    “誰要你幫!我好手好腳,非自己來不可!”她滿心不高興,不愧是溫喜綾,誤會一澄清,腦子里想的全是要如何討回公道。

    這種奇恥辱大辱,算是生平之最了,此仇不報,她還是喜綾兒嗎!

    更不能原諒的是,竟讓她誤會了大蟲,還差點殺了他。

    “大蟲,把刀給我!”

    “不給!彼櫭迹训秹涸谄ü上。

    “給我!”蠻脾氣一來,誰都攔不住,身子也不遮了,她撲倒叢杰,硬要搶回刀子。

    “喜綾兒,這兒可不是卓家,不許你胡鬧!”他大喊。

    “才沒胡鬧!把我弄成這樣,比讓我跟只公雞拜堂還要可惡!”

    “跟公雞拜堂是你心甘情愿的,我當時怎么攔你都不理我!”

    “大蟲,快給我!不然我把你當拜堂雞,宰了你!”

    一聲怒吼破空而來,在此同時,房間門栓應聲斷裂,叢杰急急把溫喜綾護在胸前,用被子覆住她的裸背。

    由一個老人為首的三男一女跳進房來,當他們撞見壓在叢杰身上、半裸的溫喜綾時,老人張大嘴巴,似是被人封住了大穴,僵在門口無法動彈。

    另外兩名年輕男子的表情差不多也是這樣了,比起叢杰與溫喜綾,他們好似受到了更恐怖的驚嚇。

    唯一女子則紅著臉迅速拉住那兩個男人往外面走。

    “紅豆兒!”其中一個男子抗議著。

    “你……你跟一只雞拜堂?”那老人驚得連話都說不全,望向溫喜綾。

    正要反擊的叢杰看著老人呆滯的臉,突然生出一種非常不好的預感。

    溫喜綾掙扎著從他胸前抬起頭,看到老人,一聲驚喘,突然捂住臉。

    “老頭你怎么會在這兒?”溫喜綾大喊。

    生平第一回,她無法正大光明的看向自己的父親。

    突然間,她又想噴淚了。這一個多月來,大概是她眼淚最不受控制的一段日子,但眼前不是傷心,是因為丟臉啊。

    雖然過去十九年來她總是跟父親不對盤,可離家飄泊的這段日子,吃苦挨餓的時候,她總是會想起他。

    可是可是,再怎么想,也不該是這種情況下見面!

    “你們……”溫海指著她,又瞪著叢杰,表情扭曲。

    “不是你想的那樣!”推開叢杰,她沮喪的坐倒在地,欲哭無淚。

    嘔。】妊!所有背到極點的事全在今天早上撞在一起,連帶把她向來簡單的思路與想法攪成了一團爛泥,完全不知該怎么反應了。

    “小子你講清楚,我女兒到底有沒有跟公雞拜堂?”

    溫海盯著叢杰,從他那一頭亂發,到那副肌理分明的壯碩身子,能收進眼里的通通不放過。

    女兒!接收到這兩個字的意義,叢杰錯愕不已。

    “喜綾兒她?”

    “我爹。 彼旖且豢,像崩潰了,突然放聲大哭。

    她哭這一切的亂七八糟,哭她從昨晚就開始衰神上身,哭她十片指甲被弄得俗艷,更是替衰到家的叢杰哭,哭他不知又要如何被誤會了!

    從來,他的女兒遇到事都是頂嘴反搞耍流氓,哪見她流過一滴淚!今日卻哭得這么傷心,溫海被嚇得坐倒,連一句安慰的話都說不出來。

    她哭得那么凄慘,哭到讓在外面等待的兩男一女也沖進房來了。

    一見到好友梁紅豆,溫喜綾的眼淚噴得更兇了。

    早在溫喜綾跟方昔安離開的那一晚,溫海就后悔了。

    人生里的事兒真是不比較不行;相較對子女牽腸掛肚的難受滋味,養個老姑娘被街坊鄰居笑一輩子,實在算不得什么。

    可后悔也來不及了。接到方昔安從揚州寄來的快信后,溫海便日夜數算著日子,卻是怎么也等不到他的喜綾兒。

    他急得直發愁,不得已,終于拉下臉去了一趟阜雨樓,把梁紅豆夫妻倆跟干女婿佟良薰都找來商量。四人經過一番討論,決定沿水路北上各大城開始打聽喜綾兒的下落。

    就這么巧,四人才在這鎮上落腳,就聽聞昨夜有人大鬧迎香居,于是便循線追來。

    在門外聽到女兒曾經跟一只公雞拜堂已經夠令人震撼了。又親眼見到兩人衣衫不整的抱在一起……溫海始終一臉呆茫,顯然受到的驚嚇不小。

    還是梁紅豆最鎮定。她先趕走眾男,帶著溫喜綾整好衣裳,又特意弄了一桌拿手家常好菜,上了餐桌,尷尬的氣氛終于緩和下來。

    再見到久違的親人與朋友,還有眼前讓人食指大動的佳肴,溫喜綾終于破涕為笑。見她食欲甚佳,顯然已回復往日水平,叢杰也放下心來。

    在眾人詢問下,他將這段時間發生的事都交代得清清楚楚,唯獨略過小旅店和昨夜那一段。

    “真的跟公雞拜堂呀?”聽到卓家那一段,讓梁紅豆差點掉下筷子,滿臉不可思議。

    溫喜綾剝著蝦,只空出一根手指指向叢杰。

    “問他呀,我沒空。”

    看她埋首碗里又吃起來,眾人皆吊了個白眼,只有叢杰微笑著,凝視著她的眼底,滿滿的全是包容與疼惜。

    “他應該喜歡喜綾兒吧?”梁紅豆突然湊到馮即安耳邊小聲的問。

    馮即安在桌底下捏捏妻子的手,曖昧的眨了一下眼。

    只有溫海,他完全沒有食欲,表情沮喪。

    “爹,您還好吧?”佟良薰問。

    “算命先生說喜綾兒的姻緣在北方,難道真是注定的嗎?女兒。〉鶝]想到你這么苦命!嫁給一只公雞,你到底算不算出閣?”

    “當然不算。”叢杰忍不住開口。“再說,公雞已被她吃了。”

    “噗!”佟長薰噴出茶來,想說什么,又不敢在丈人面前造次,只好強忍著,不斷咳嗽。

    叢杰看著溫海,又看看其他人力持鎮定的怪表情,那模樣完全是他頭一回聽到方昔安講起溫喜綾的樣子,這一刻,他突然更了解溫喜綾了。

    這么少根筋的爹教出來的女兒,難怪會如此與眾不同。

    可他偏偏喜歡上了她,這可是一個很大、很大的挑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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