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夠了沒有?”常如玉冷然的問,他真的難以說服自己眼前的韓惜兒有所轉變。
這個癡婦,仍是他厭惡的模樣,饒是她再美麗得不可方物,他也不會多看一眼,反而越相處越是心生厭惡,他曾目睹,不過是糕點不合心意,她便將一個才十歲的小婢女踹進池塘里,還朝池里呼救的婢女吐口水,當下他便全然絕了與她和平相處的念頭,對她冷漠至今。
“還沒看夠,你實在長得……”韓蕎惜愣愣地看著他。
玉樹臨風,面如冠玉,常如玉這名字真是當之無愧,他那跟韓星金秀賢肖似的俊俏容貌,那一雙狹長的眼眸,莫名的讓她心跳加速。
“不必說了,我知道!背H缬癯芭膹澚藦澊浇,毫不留情面的打斷了她的話,要贊他長得英俊瀟灑,這種話他還會少聽嗎?
“你才不可能知道。”韓蕎惜忍不住對他扮了個鬼臉。
她那俏皮的可愛鬼臉讓常如玉為之愕然,也讓他皺眉。
這個女人怎么能在他面前這樣不成體統的擠眉弄眼,還用這種看輕的語氣對他說話?
他彎著唇角,眼中卻不帶一絲笑意!拔艺f我知道。”
韓蕎惜把秀眉挑得老高。“那你說說我想說什么?”
“這很難嗎?”常如玉冷笑。“你想夸我的相貌俊美,卓爾不凡!
“才不是!彪m然勝之不武,韓蕎惜還是樂不可支,忘形地說:“我是要說,你實在長得很像金秀賢!
“金秀賢?”常如玉皺眉。
韓蕎惜只笑了笑!拔揖驼f你不可能知道,你偏偏說你知道!
常如玉沉下雙眸!澳鞘鞘裁慈?”
韓蕎惜不疾不徐地說:“說了你也不知道,總之是一個跟你長得一模一樣的人。”
常如玉臉色陰沉,緊緊地繃著唇角。“不可能。”
若他像極某人,以前她為何不提,要待今日才與他說及此事?
韓蕎惜嘴角忽地綻開一抹淺淺的微笑!安恍啪退懔耍傊荒R粯!
常如玉盯著她,她那“隨你怎么想”的模樣十分刺目,若他再一心追究什么人與他相貌一樣,倒顯得他在乎了。
他略略收斂心神之后便淡然地坐了下來!澳憬裉煲欢ㄒ娢沂菫榱撕问拢俊
韓蕎惜飛速地跟著坐了下來,感覺到喉嚨有些緊,不好說話,她先喝了幾口微微涼掉的茶。
常如玉斂目沉默了片刻。
若在以前,微涼的茶她是鐵定不會喝的,一定會喚來奴婢責罵一頓。
韓蕎惜遲疑了一下才小心翼翼地問:“為什么這樣看我?”他的眼光讓她不安,自己露出什么破綻了嗎?
“沒什么!碑斎徊荒苤粦{這樣就斷定她轉性了。
“你說吧,什么事?”
韓蕎惜先是討好地對他笑了笑才道:“畢竟夫妻一場,雖然你休了我,但我們還是可以做朋友,所以我想說……”
“做朋友?”常如玉漆黑劍眉下的雙眼一瞠,臉色一沉。
“你犯了七出的無子而被我休離,現在竟敢大言不慚的說做朋友?”她為什么會“無子”,原因自然在他,而他篤定她是堂堂的相府千金,為了自己的面子,斷然不會也不敢追究他這強詞奪理的休妻理由,只能啞巴吃黃連,默默接下他的休書。
而現在,她竟然說做朋友?她一個婦道人家談什么朋友?更何況她的身份還是他的下堂妻,做朋友更是不妥至極。
“所以你不是休了我,我也讓你休了,這樣不就扯平了?”看到他的態度,再想到自己父母離婚有一半的原因是因為她母親沒有生個兒子,就讓她忍不住為韓惜兒抱屈。
“再說,女人生不出孩子也可能是男人的問題,我生不出孩子不是我一個人的錯,你可以再另外娶妻生子,這么一來,我不欠你,你也不欠我,我們做不成夫妻,還可以做朋友,買賣不成仁義在,有那么令你嗤之以鼻嗎?”常如玉神色更是如冰如霜。
第2章(1)
女人生不出孩子也可能是男人的問題——這等荒謬至極的話她竟說得出口?
“韓惜兒——”常如玉俊顏倏沉。
“如果你來是要說這些,那么你可以走了,我沒必要聽下去。”過去她雖然表現出迷戀他的模樣,但絕不敢在他面前暢所欲言,甚至像現在這般與他針鋒相對。
“呢——”要命,她忘了古代還沒有男人也會不孕這種觀念,聽在他耳里一定很荒唐,她連忙改口,“其實我只是想跟你商量,我可不可以繼續住在這里?你只要讓我和我的下人們有得吃有得住就可以了,其他的我會自己解決,雖然暫時沒辦法付你房子的租銀,但我不會打擾到你的生活,你也不會看到我這個人,可以嗎?”
“繼續住在這里?”他真不知她這驚世駭俗的想法又是打哪來的,他雙眸沉沉地看著她。
“你不怕遭人恥笑?”
韓蕎惜試著認同古代人的價值觀,臉上故意閃過一抹痛苦之色,“我知道會遭人恥笑,也知道自己的做法會遭人非議,可笑罵由人吧!我心中己拿定了主意,就當他們是石塊,笑我罵我又不痛不癢,也不會少塊肉,我能忍。”重點是,別人笑的是韓惜兒,又不是她韓蕎惜,她一點也不會難過。
“你倒想得開。”常如玉語帶嘲諷地說。
“也只能想得開了!表n蕎惜把茶喝完了,自己又倒了一杯,苦笑道:“總之,我想住在京城,但隨我陪嫁過來的下人那么多,帶著他們,我真不知道能住到哪里去,又要用什么養活他們,唯有繼續住在這里是比較可行的法子!彼褋碇,才約莫過了十日,她的身體剛稍微有點力氣時,安總管就克盡己責的要把她送到邊關去,她那時才知道原來她娘家遠在千里外的天雪關,光聽名字就很冷,也名符其實是個終年飄雪、天寒地凍的不毛之地。
后來她問小眉,身為退休宰相的她爺爺和家人為何要搬去那么遠的地方,才得知原來是她爺爺退休后得了一種名為熱心癥的病,動不動就昏厥,皇帝特命宮中太醫為她爺爺診脈,太醫說,熱心癥沒藥醫,唯有搬去極冷的地方休養才有可能轉好,而天雪關便是最適合之處。
于是,她那孝順的爹娘和唯一的妹妹就一起搬過去了,而她爹原本就是個生意人,據說去了天雪關轉而做起胡人的生意,做得極好。
但她死也不要去那種地方,太可怕了,胡人等同野人,電視劇里有演,那些民族奸淫擄掠,無惡不作,把人命看得比塵土還不值錢,萬一在那里發生什么事,那她豈不是永遠回不去了?
所以她說什么也要留在京城,而且她醒來就在京城,想必要回去也要從京城穿越,基于路徑這個理由,她更不可以離開。
“你放心,我不會賴你一輩子,等我有能力時,我就會帶著他們搬出去。”她懇切地說:“我也沒有白吃白住的意思,到時會把欠你的一并結清,說不定還能算利息給你,所以拜托你讓我繼續住在這里可以嗎?”這些日子因為太無聊了,她只能在腦中天馬行空的胡思亂想,所以也順便規劃了許多賺錢的點子,就等他同意她住下來才付諸行動。
可是聽了她的請求,他半聲不吭。
看來得用激將法了。
“常少爺,你是男子漢大丈夫,為何心胸如此狹隘?這么大的宅子,讓我多住些時日,你也不痛不癢不是嗎?我有我的苦衷,所以不能回天雪關的娘家,若離開常府也只能露宿街頭,你常大少爺這么苛待下堂妻的事要是傳出去,別人會怎么看你?會說你寡情少義啊……”糟,好像說得太過分,萬一激將不成,反而惹惱他,把她和她的人通通趕出去怎么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