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陳書亭熱情邀約下,筠云往唱片公司試唱,簽了合約,正式成為陳書亭旗下的歌星,開始為唱片工作準備著。她早出晚歸,很難跟韓德綸碰上面。同時,韓德綸跟同事們忙著調解一宗大型商業糾紛,每天工作十二小時,常常和同事們留宿事務所,討論案情。
另一方面陳書亭與同事忙著企劃筠云的唱片,邀歌選歌,找制作人,接洽錄音師。工作之余,她背著韓德綸,跟戴理哲約會。戴理哲常送花到公司,他們的曖昧關系,引來同事注意。因為有高層人士的追求,陳書亭在公司態度更傲慢了。
她走路有風,眼高于頂。戴理哲瘋狂地約會她,討好她,她信自己已經將他迷得神魂顛倒,因此對男友韓德綸變得輕率敷衍。
而今,她的心思全放在戴理哲身上。戴理哲帶她出席時尚派對,帶她認識這行的頂尖人物,她發現只要站在戴理哲身邊,旁人的目光就不一樣。她野心勃勃地和戴理哲搞曖昧,時而對他冶淡時而待他熱情,跟他玩愛情游戲,嘗試抓牢這個男人。
她分身乏術,只好冷落男友。
韓德綸打電話給她,不是關機就是語音答錄。約她碰面,十次有八次不肯,另外兩次見到面了,她卻心事重重,目光閃爍,她人在面前,但他漸漸看不清楚,心中的謎團越來越大。
這天,韓德綸病倒了。
一開始是他的秘書得了流行性感冒,鎮日咳嗽,喉嚨發炎。秘書好了,換他頭痛聲啞,四肢酸痛,身體發燙。
韓德綸從事務所返家,吃了成藥,倒床就睡。深夜醒來,高燒未退,還反胃得想嘔吐,他掙扎下床,扶著墻,頭昏目眩。病來如山倒,他連路都走不好。
韓德綸到客廳沙發躺下,撥電話找女友。他需要看醫生,但是又是語音信箱,他扔開電話。忽地,他渾身冶得發顫,一陣昏眩,掙扎著起身,拿鑰匙,穿夾克,去看醫生。
實在太難受,沒辦法開車,韓德綸站在路邊攔車。迎面來了一輛小MARCH,毛毛駕著愛車送筠云返家。
毛毛大叫:“你看,是韓德綸!”
“是ㄟ!斌拊瓶此驹诼愤,倚著路燈,一副很虛弱的樣子,接著他蹲下身子,似乎很痛苦……她急嚷:“停車!”
筠云跳下車,跑過去,蹲在他身旁,看見他閉著眼,臉色很差。筠云伸手摸他的額頭--好燙,還布著冷汗。
“德綸哥?”
韓德綸睜開眼,看見一張模糊的臉。
“醫院……”他一陣頭昏,往旁邊倒去,筠云趕緊摟住他。
“毛毛~~快!”筠云吼。
毛毛倒車過來,她們協力將韓德綸扶進車內,送去急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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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生診察后,說:“雖然是普通的感冒,但是他發高燒,血壓偏低,不小心的話會引起肺炎,要住院觀察!
護士給韓德綸打了退燒針,服用抗生素,掛上點滴后,他昏睡了。
筠云打電話給陳書亭,電話關機,她只奸傳簡訊告知韓德綸的病房號碼。
“那現在怎么辦?”毛毛坐在隔壁空著的病床。
“總不能沒人陪著吧?”筠云幫韓德綸拉好被子。
“大志在家等我ㄟ。”毛毛一直看手表。
“沒關系,你先走。”筠云揮手要毛毛離開,獨自留在醫院照顧韓德綸。
凌晨一點,護士巡房,幫韓德綸量體溫!坝袥]有吐?”
筠云擔心地說:“沒有。但是他一直睡,有沒有關系?”
“已經退燒了。點滴快打完時,來通知我們,不要讓空氣打進去!
“還有什么要注意的嗎?”
“沒有吐的話,就沒什么關系了,讓他休息!
“他一直流汗!
“發點汗,燒退得比較快,不用擔心。”
韓德綸聽見這些交談聲,他好虛弱,沒睜眼,但這聲音他熟,模糊中,他感到安心。
聽見關門聲,他想是護士離開了,跟著,有人替他拭去額頭的汗。那個人一靠近,他鼻尖就聞到一股甜香,是一種水果的甜味。這是某人常用的香水……對了,是筠云。剛才那帶點稚氣的嗓音是筠云,那透露著焦慮跟護士討論著的是筠云。這時,他頸下的枕頭移動了,調整到令他更舒適的位置,他安心地繼續睡下。
筠云幫他調妥枕頭的高度后,坐在家屬專用的躺椅上。好冷!醫院的空調太冷了,筠云凍出雞皮疙瘩,她想回家拿外套,又下放心放他一個人,只好坐在躺椅,抱著自己,反手搓著肩膀取暖。
時間,這么一分一秒地流逝。
病房像是獨立在世界之外的一個安靜的空間。筠云望著韓德綸的睡容,望著望著竟然望出了感動。她擔心他的病卻又高興他生病:她奇怪著陳書亭怎么還不來,卻又高興著她還沒來。
她愿意代陳書亭守護他,能看顧心愛的男人是多么的幸福。筠云著迷地看著他,瞧著他的眉眼、他的輪廓,即使他熟睡著,她也能看得如癡如醉。這張臉她百看不厭。
我好喜歡你。
但喜歡一個人,卻是這么令人幸福又感傷的事。幸福著他的存在,又感傷著他的下愛。他不愛她,以前如是現在更加不可能,她仿彿注定只能這樣欣賞他,而不能投入在他的懷抱里。想像在他懷里的畫面,讓她覺得更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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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德綸醒來,看見筠云整個人蜷縮在躺椅上,她的頭靠著茶幾,雙手反抱自己,她閉著眼,邊發抖邊搓著雙臂。她身后,窗外的天空藍著,已是清晨時分。病房里,入口處天花板上燈亮著,柔黃的光影,映著筠云的身體。
望著筠云的臉,韓德綸恍惚。
她待多久了?守一整夜?她穿無袖白洋裝,蓬松鬈發披散在右臉及頸肩,她睡得迷糊,抿著嘴,冷得直哆嗦。
他的心、他正病著的身體,猛地被一種溫柔的情感擊中。他乏力地躺在病床上,看著因照顧他忍耐寒冶的筠云。霎時,他的胃暖暖,心麻麻,像誰在心頭打翻熱茶。
一直知道筠云喜歡他。她曾跟他告白,在她決定去法國念書前,他毫不猶豫地婉拒了。他覺得筠云的個性跟自己差太多,他覺得他們不適合,更因為他們家受筠云家太多恩惠,他的自卑感作祟,下意識就推開筠云,否定筠云。
或許人在病中特別脆弱,令他變得多感……
一定是這樣吧?!所以他的心里才會升起一股奇異感受,覺得那歪在躺椅的筠云,嬌小柔弱很需要被保護,洋娃娃似的babyface,纖長細密的睫毛,飽滿紅粉、柔潤豐盈的唇辦,秀氣的輪廓,揉合著純真的氣息,像不曾被污染的大孩子,軟他忍不住憐惜。
不曾見她心事重重,臉色陰郁,她永遠愛笑愛鬧,明亮可人。有時,她竄出來蹦到他面前,他的眼睛會像雨后忽然看見彩虹。她令他生病的時刻,感到窩心,備覺溫暖。
然而在韓德綸的心震蕩著的同時,一股罪惡感擄獲他。該死,他怎么了?他有女朋友啊,怎么可以想著王筠云?他轉移視線,冶靜思緒,探身取來手機,打給女友--
又是語音信箱。
上次跟書亭碰面是什么時候?他們有多久沒奸好吃頓飯?她有多久沒來了?他知道為什么會忽然注意筠云,這陣子他有些空虛啊……
筠云無意識地呢喃了一句,挪了挪身體。
韓德綸搖醒她。
筠云醒來,眼神恍惚。
他嗓聲沙啞地說:“護理站有供應棉被,快去拿……”他怕筠云也跟著感冒了。
筠云睜大眼睛,猝地坐直身子。她醒了,她笑著湊身就摸他的額頭!澳阃藷。”
“我沒事,你可以回去了!
“那怎么行!”筠云把手機遞給他!罢胰伺隳,你要觀察一天哩!
“我已經好多了!
“叫你女朋友來啊,快。你聲音都啞了,臉色好差,一定要有人看著!
“已經沒事。”
“什么沒事?你昨天把我嚇死了,快,快叫陳姊過來~~”
“我說不用!”他氣惱,不過不是氣筠云,而是他被女朋友冷落了。
筠云被他突來的憤怒嚇到了,她呆著,一時不知該怎么反應。
“對不起。”他道歉。
“反正我都來了,等醫生巡過我再走!
“去護理站拿毯子,不要感冒了!
“嗯!斌拊齐x開,一會兒,拿了毯子回病房。“原來護理站有在供應毯子哩,早知道就不用冷那么久了!彼麄人裹在毯子里,坐在躺椅上,只露出臉!皼]想到你這健康也會生病!
“被員工傳染的,你小心也被傳染!
“不會,我免疫力強。我在巴黎念書的時候,有一次學校餐廳不干凈,同學都鬧腸胃炎,就我沒事,我覺得就算到非洲那種鳥不生蛋的地方,我也能活蹦蹦的……”筠云哇啦啦說不停!拔覐男【褪墙】祵殞殻瑢α,我有傳簡訊給陳姊,她的手機打不通,搞不好她等一下就來了!
韓德綸靠著枕頭,沉默著。在公司時因為有事忙,他也就沒有多想跟書亭之間的問題,但現在他不得不正視這問題,他隱隱地感覺到女友最近的冷漠。他跟書亭的感情起了變化……
“她要是知道你生病,一定很著急……”
“唱片合約簽了嗎?”韓德綸轉移話題。
“簽了!
“有沒有看仔細?”
“字那么多我懶得看,她是你女朋友,我信任她!
頓時韓德綸血壓飆高,他感覺好似又發燒了,一股火氣直往腦門沖。“真是無可救藥!庇羞@么隨便的嗎?
瞧他氣的,筠云肩膀一縮,怯怯地指著他!昂,在生病喔,生病不要生氣!
“怎么可以沒看清楚就簽?”身為律師,他最惱這種態度。
“可、可……可是她是你女朋友ㄟ……”筠云以手遮臉,結結巴巴。
“是我女朋友也一樣!”
“總不可能會害我吧?”
韓德綸躺下,抓起枕頭覆住臉,再說下去他會斷氣。
“又生氣?”筠云扯扯他的袖子。
“懶得管你!
筠云抬頭想了想,嘆口氣!昂冒,我聽你的,晚一點把合約拿出來仔細地、慎重地看一遍!
“王筠云--”韓德綸掀掉枕頭瞪她。“合約真的簽了?”
“嗯,簽了啊!
“那還讀個屁!”
筠云撿起枕頭,幫他放在腦后!安灰獨,不要氣--”她拍拍他的胸膛,好似當他是個小貝比!吧∫煤眯菹,喉嚨沙啞不要說那么多話喔,哦,哦?”
韓德綸翻個白眼,轉身,瞪著墻壁。想到筠云連看也沒看就簽約,他擔心又生氣,早該叮囑她的,唉!可是已經簽了,又怎么辦?
“唉,筠云!彼麌@。
“嗯!
“不是故意要兇你……”他再嘆。
“算啦,反正你對我一向都這么兇,習慣了。”
他轉過身子,看著她。“有時你真是太糟糕了,這樣怎么在社會上生存?”這是個吃人的世界哪!
“你不用擔心,合約是一回事嘛,大家合作,以誠相待啊,我覺得陳姊滿有誠意的,那些唱片公司的主管也很有誠意,不會害我啦~~”
韓德綸煩惱了,氣道:“最好這樣,你要是出事我也懶得管。”
講這樣!筠云笑,用指尖戳戳他的下巴。“哇~~一天沒刮,胡子就長出來了!
這家伙根本不知道事情的嚴重性!韓德綸閉眼,皺著眉。
她又去碰他眉頭!昂,你別煩別氣,都說了我信得過陳姊。人跟人要互相信任,是不是?”
韓德綸張開眼,望著筠云。“是說我還得檢討自己嘍?是說有問題的是我嘍?”
她還真點頭!班,如果人跟人防來防去的,不是很累嗎?你應該跟我學
“學什么?學當花的小孩?”他笑了。
筠云也笑!笆前。ǖ男『!彼踔,裝斗雞眼,鬧他。“花的小孩沒煩惱,我們信仰愛與和平,我們逍遙又自在,我們四海為家真快樂!”
“當花的小孩這么好嗎?”韓德綸哭笑不得。他下層當花的小孩,但是他心里有花,緩緩地開。
“是哩!
“就快樂嗎?”
“是地!
“那么快樂難道是有獎品?”
“有地!
“獎品是什么?”
“快樂就是獎品啊!彼τ。
“去你的!
他們都哈哈笑。
韓德綸感覺這一秒他跟筠云靠近了。但他又提醒自己這不是愛情,這么輕松是因為筠云太可愛,而他正在生病。
他這樣平撫自己的心跳,誤會這一剎的開懷,與愛無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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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韓德綸生病,當他抵抗對筠云驟升的情感、并感到罪惡時,陳書亭卻在另一個男人的床上醒來。
這天晚上,她睡在戴理哲身旁。原本對戴理哲抱觀望態度,卻在昨夜,決定放手一搏。
當時,他們在飯店用餐,戴理哲即將結束在臺灣的行程,返回紐約。
他問陳書亭:“要不要到紐約總公司當我的特助?”他目光灼灼,盯著她,像野獸看見獵物!安,不管你答不答應,我都要把你調到總公司!
那剎,陳書亭興奮至極,但仍力持鎮定。她沉靜地笑著,好像她沒興趣。
“為什么?”她問。
戴理哲打量著她,點燃雪茄,若有所思地笑著。這曖昧的游戲到此為止,他失去耐性。
“我以為你很聰明,為什么?這還用問?”當然是為了想得到她。
她覺得那雙眼把她的心思看破!拔也幌胝`會戴先生的意思。”她要個確定的答案,讓她安心放棄韓德綸,好選擇他。
她故意裝傻地說:“是因為欣賞我的工作能力吧?難道還有其他原因?”她聰明,不讓他敷衍。
戴理哲靠向椅背,笑呵呵地,態度卻是傲慢的。
“到我這個年紀,談感情不喜歡浪費時間,你要來就來,我不想搞曖昧,也不要跟我來欲拒還迎那一套!
陳書亭震住,啞口無言,頓時窘得滿臉通紅。
這戴理哲精得似狐貍,忽從西裝口袋拿出一只珠寶盒,打開,放在桌上,是蒂芬尼的鉆戒!斑@就是我的意思!
她倒抽口氣。他跟她求婚?是吧?這昂貴鉆戒,勒住了她的心。
“我明早要開視訊會議,你想清楚了就來找我,我等你到十二點。”他發球,剩下就看她的意思。他離開,留下婚戒,和濃濃雪茄味。
他一走,她整個人癱軟了。
她低頭看表,只剩兩個小時。他竟只給她兩個小時考慮。
他,原是個難駕馭的男人。他其貌不揚,但擁有呼風喚雨的背景,令他可以這么傲慢、這么目中無人、這么坦白。
才打開手機,手機驀地一響,陳書亭嚇了一跳?匆婓拊瓢l的簡訊,通知她韓德綸生病住院了。
陳書亭忐忑著,考慮了一會兒,把心一橫,關掉手機。收下珠寶盒,心跳如擂鼓,她到化妝室補妝,發覺自己的手微顫。
她在心里自問自答--
好嗎?載理哲就要回紐約了,萬一只定玩玩呢?那枚戒指算定他的承諾嗎?應該是吧?
她不敢問,她不敢激怒他。
而另外有個聲音安撫她--
就算是玩玩的又怎樣?失敗了,還有韓德綸!有什么好怕?這是千載難逢的好機奮。,多少女人夢寐以求哪。不睹上一次,日后怕要后悔了。
但又有個聲音這么說--
但是德綸對你那么好……
好有何用?跟戴理哲比,韓德綸的身分地位不算什么了。更何況,人不為己天誅地滅。
陳書亭從鏡子里看見自己,她不年輕了,眼角有細紋,眼窩有暗影。當經紀人太累了,如果可以享受榮華富貴,如果可以……
陳書亭迷惘了,她恍惚著,恍如著魔。就在她心里仍矛盾著掙扎著時,身體卻已經乘電梯,來到總統套房。她叩門,門打開,里邊黑著,暗里猝地伸來一手,將她扯入房中。
砰地,門關上。
那之后發生的事,像一場惡夢。
一踏進房里,陳書亭就后悔了。這肥胖的男人,粗暴野蠻,用毫不尊重的方式將她壓在地上,如禽獸般占有她。當他愉悅地在她體內沖刺,她的淚汩汩地流淌,她哭泣,覺得自己好廉價。
她后悔,感覺被侮辱;她清醒,肉體卻已經淪陷。她明白自己不喜歡,就算他再有權再有名她都沒法忍。這太難堪,也太惡心了。戴理哲用各種猥褻的姿態,將她當畜牲那樣糟蹋,一次次玩弄她,她不敢反抗怕得罪他,他毫不憐香惜玉,也不管她痛。
她這一跤摔得慘烈,遍體鱗傷,從身體到心里都痛,天亮時,她皮膚多了幾處瘀痕。這個惡劣的男人,撕裂她的身體,同時也踐踏她的自尊。
她犯錯的同時也有了領悟,她好想快快見到男友。這領悟的瞬間,她發覺自己好愛韓德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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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十點,醫生做過檢查后,韓德綸出院了。
筠云攔計程車,送韓德綸回家。在車里,筠云注意著韓德綸,看他面色蒼白,奸像還很虛弱。
“要記得按時吃藥喔~~”筠云打開藥包,叮囑他:“六點吃過一包了,等一下十二點要再吃一包,要是有發燒就要吃這顆白色的,要是持續發燒就要人院追蹤。這樣懂嗎?”她捻起藥丸,正經八百地跟他嘮叨:“發燒要吃這顆,你不要吃錯了,有沒有看清楚?!”
韓德綸瞄著她,難得看她這么正經,他倒想笑。
韓德綸打開手機,打到事務所跟秘書交代工作。
掛上電話,筠云問他:“午餐要吃什么?”
“隨便吧,家里有吐司。”
“生病要吃營養一點!
“對了,冰箱還有牛奶。”
“我是說熱呼呼、很豐盛的那種午餐!
“牛奶吐司,夠了。糟,真想暍咖啡,精神好差!彼嗳嗵栄。
這怎么行!“找人來陪你,萬一你又發燒怎么辦?”筠云擔心著。
“我現在已經好多了!
“是喔,我看你腦筋還不大清楚。3245乘以456,是多少?”
“筠云,我只是感冒,OK?”他蒙住臉,笑了。
“找陳姊陪你!
“這時候她已經開始忙了!
“叫她請假,快!
“她不像你,她負責很多事,她很有責任感,不能亂請假。”
筠云忍不住酸道:“是啦,你女朋友最棒啦!
“我好像忘了謝謝你!彼呛切。
“習慣啦!斌拊妻D頭,望著窗外,負氣地說:“反正我這個人,對你來說一點都不重要……”
“我可沒這么說。”他一陣心疼,望著筠云的側影。忽然好想摸摸她的發,碰碰她臉頰。他真的差一點就出手了,還好及時扼殺這股沖動?膳,他是怎么了?難道他對書亭的心開始動搖了?就因為這陣子他們比較少碰面,他就不安于室了?他害怕這樣的自己,好怕自己會背叛書亭。
于是他沒頭沒腦地說:“喂,你也不小了,怎么都沒看你交男朋友?有喜歡的就試著交往啊!”
筠云頓時痛得如針扎心,她眼睛潮濕了!暗戮]哥,我有時……覺得……你真的很殘酷!蓖w逝的風景,她體溫急遽下降,好冷!
韓德綸調轉過頭,望司機的背影,目光黯了:心下沉。他聽筠云小聲地啜泣了。老天,好難受,他好悶,好自責,好后悔,干么這樣說呢?為什么要傷害她?
筠云悄悄拭淚!懊髦牢蚁矚g你,你可以下喜歡我,我又下怪你。但是你叫我去交男朋友就太過分了,你覺得我聽了會很高興嗎?”她藏不住受傷的感覺。
“我沒有惡意!彼嗟馈
“那是怎樣?干么這樣說?!”她咆哮。
“因為……我有女朋友,我怕你還喜歡我,我不想浪費你的時間……”
“我是喜歡你,但那跟你無關,我高興浪費時間,那也是我的時間,我又不要你付出什么。我知道你不可能喜歡我,難道連這樣默默喜歡你也會礙著你?如果會,我可以搬家,我們可以永遠不聯絡。如果你要我這樣,我會照做的,你要這樣嗎?”
“何必這么生氣?”他苦笑,試著緩和氣氛,但她無法冶靜。
“難道我不應該生氣?難道我小題大作?難道換作別人遇到這種事會高興得笑出來?”
這次,韓德綸踩到筠云的痛處了,筠云恨自己那么喜歡他。因為在這世上有個令她掛念的他,害她不管到哪都掙脫不了思念,如影隨形地折磨她!
“我實在不知道該說什么了……”他往后靠,一臉苦惱。
他無法接受她,那么能安慰她什么?他不希望說出的話會給她希望,他害怕一時心軟說出的安慰話,會帶給她別的解讀。他用字精準,但這次他實在找不到合適的話安撫她。
他能說:“筠云不要哭,我會難過”嗎?
他能說:“筠云,其實我并不那么希望你交男朋友,而是我怕我會背叛書亭。”
他能說:“筠云,最好你永遠單身。”
他能說:“筠云,其實不敢接受你,因為你太活潑太自由,我怕你不會認真待在我身旁!
他能說:“永不聯絡是個可怕的字眼,我不要跟你永不聯絡。我其實有些高興你的喜歡!
他能說嗎?不,他不能,他沒這立場,也沒這種資格。于是他斟酌半天,只是說“我不知道該說什么了”。
筠云咆哮:“你真是把我氣死了,我有時真想揍你--”
忽地,韓德綸痛苦地抱住頭,縮著身體。
筠云嚇到,搖著他,擔心地問:“怎么了?頭痛嗎?是不是又發燒了?”
“有點暈!
“我看看!彼窟^來,焦急地摸他額頭,測體溫。
韓德綸彎身,臉埋在雙掌間,競忍不住笑了。
結果,他競用這么卑鄙的方法,安撫住她的憤怒。
唉,是不是太狡猾了?同時,他好感動,筠云真的很關心他,這么窩心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