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姊姊、姊姊!”一團淡藍色的影子從遠處飛奔而來,兩手握著新鮮甜蜜的團子,胖胖的臉嫩白得讓人想咬一口。
祝君安在溪邊搗衣,聽見男孩細軟的喊聲,趕緊抬頭。
“姊姊,你衣服搗完了沒?”
“還有幾件,再等等!彼Φ溃@小鬼成天有東西吃就歡喜,而且還維護她維護得緊,有什么好東西都多算她一件。
“這是滕罡叔叔給我新做的蜜團子,好好吃、好好吃喔!”他興奮地說,胖臉一說到吃都發起光來。
“好吃你還不吃?大老遠拿到這里來,要是跌跤沾了土,到時就沒得吃了!
“這兩枝是我和小符哥哥留給你的,真的是好好吃,你不吃就可惜了!”他說得認真,眫臉難得嚴肅。
“你吃了幾枝?”
“一枝!滕罡叔叔說大家要是覺得好吃,就要在茶樓里試賣,你快吃,人間極品。
聽到他如此說道,祝君安差點笑到栽進溪底,這小鬼不過才六歲,人小鬼大!
“不行,這幾件衣明天要給人,拖不得。你幫我吃,姊姊相信你的口味。”
“不可以!我說你吃你就要吃,你洗了一下午的衣,這種活兒做了很累,要吃才有力氣!彼话褜F子塞進祝君安手里!拔、我來洗!反正我從小看你洗到大,不會都看會了!
話說完,小小的身子就擠走祝君安,蹲在石上搓著衣。
“君憫,你小心些!彼χ@個弟弟和她截然不同,性子很容易和人認真起來。
祝君憫煞有其事地洗衣,專注的模樣讓祝君安看了不禁有些鼻酸。這到底,也是過了幾個年頭,襁褓中的小娃如今也都這么大一個,再幾年就會和她同高了。
坐在石上,祝君安團子也不吃,只是看著他努力的背影發怔。她最后,終于找到勇敢活下去的理由了。
“想什么?”輕輕的一聲問話,接著是一張俊顏貼在面前,張嘴咬了團子的符華堂。
“我還在想,君憫怎么會來這兒找我,原來就是你做的頭!”她還以為下午他們會逛逛街市,鬧上幾個時辰。
“他說想找你說話,你也知道這小子黏你像黏娘,一刻也分不開。洗衣手酸不酸?”符華堂坐在她旁邊,按著她的肩。
“不會,秋衣嘛,浣習慣了。”即便住在貴風茶樓里,祝君安仍堅持自己應當有份差事,好將祝君憫扶養長大。
雖說多少還是得靠其他六神幫忙,她不敢說獨自照顧,但是大部分應當要親自做的事,祝君安無半點推諉。
“明年,我想讓他上學堂,畢竟我也攢了一筆錢;ㄕ乒裾f他口才好,去學堂習字,以后就可以少讓富爺利用著去跑堂,好到柜臺那邊做她的小助手,讓她能偷點小懶。”祝君安笑了,雖然她覺得祝君憫跑起堂來還挺有模有樣的。
“復應只是怕君憫成天和璟丹攪在一塊,學了他那油腔滑調的虛浮性子就不好了!
她嘻嘻地笑,神采飛揚!坝懈粻斈前憧诓乓矝]啥不好嘛!”
兩人并肩一塊談天,偶爾偷這閑暇的午后時光,自是難得的寶貴相處片刻。縱然同處一個屋檐下,卻還是嫌不夠。
“啊啊啊!”祝君憫衣洗到一半,一個沒留神,讓手上的衣飄進溪底,給沖遠了!拔业囊、我的衣。⌒》绺缈炀任业囊!”
“你你你,真是不小心。”符華堂念了他一句,趕忙起身拍了臂上的軟鞭,要擲去救那件飄遠的衣。
“。∫⌒,別扯破我的衣喔!”祝君憫在他出手前,趕忙拉住符華堂的衣袖,謹慎地交代。
“欸,你讓不讓我救。俊边@小鬼使喚人的模樣,跟花復應還真像,下次他也要把祝君憫帶進帳房里,別讓他和那群人瞎混。
“好好好!但是,還是要小心喔!”
“啰唆!啊,我勾到、勾到啦!”
“小符哥哥真厲害,慢慢的、慢慢的。唉呀,又沖走了啦!”
“還不都你這小鬼害的!別拉我,害我失手你就皮癢啊……”
祝君安見一大一小立在岸邊,對著那件要飄到很遠的衣又叫又喊的,好不帶勁兒呀!
“小符哥哥,快點!飄遠了、飄遠了!”
祝君憫哭腔的音調飄在半空中,一旁還有沮喪無法及時挽救的符華堂。
兩人目送著那件被急流沖走的衣,有些不知所措。
“哥哥,我們到下面去找,好不好?”
“好……”
祝君安見他們如此懊惱,忍不住上前拍著兩人的肩頭輕聲安慰:“沒關系,飄了就飄了,再下面就是瀑布,衣服是救不回了。”
兩人回望,嘴巴張得可塞進一個大鍋。
她又點點頭,安撫道:“不要緊,那是小符哥哥的褲子,人家的衣我已經洗好了,回家吧!”
“呃啊……”
“你這臭小鬼!你誰人的衣服不掉,偏偏拿我褲子動手,我要脫下你的褲子扔進溪里!”
陰陰的天、涼涼的風,秋色正濃。
明天,會是個好天氣吧?
祝君安抬頭望天,嘴角彎成新月了。
【全書完】
注:
1.欲知滕罡與蔣燦兒的亂世之愛,請看花裙子588——【六神陣】之一《斗神》。
2.欲知殷孤波與居月的霸氣之愛,請看花裙子625——【六神陣】之二《刈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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