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回來探望她的,探完就走。
不得已多待了三天,是因為懷笑和二少爺發生了一點點小口角,一點點小摩擦,她好心地充當和事佬,所以才會不小心多待了三天,要不然她早就回北方了。
“喜恩,你也得要多體諒我,我現下有孕在身,忙不得的!遍L樂就事論事地道,態度委婉而不強求。
喜恩斂下長睫,看了她一眼!澳愕臍馍_實不佳!
“可不是?”長樂輕嘆一聲!按笊贍敯顺捎忠盐医o關在房里了,沒有他的允許,我是哪兒也去不得的。”
“大少爺這么做并不過分!敝辽俅笊贍斒钦嫘奶坶L樂的!坝性性谏淼娜,原本就得要多加休息,只是……懷笑呢?她現下不是如愿以償地得到二少爺的信任和疼惜了嗎?況且,原本就是她管事的,這賞花宴本來就是她該要做的,交給她不就得了?”
別說她推卸責任,更別說她沒義氣,不肯幫她的忙,而是她得能走多遠就走多遠,要不然一旦再碰上三少爺,她肯定會很慘的。
待在丹巖閣三天都沒碰見他,是她運氣好,但這運氣到底能好到什么時候,又有誰知道呢?還是趁著現下能走就快點走吧。
“但是懷笑現下和二少爺重修舊好,兩人正甜蜜著,總不好在這當頭去打擾他們!遍L樂又輕嘆了一聲!皼r且,以往管事的人是你而不是懷笑,是因為你突然丟下一切跑去北方,懷笑才會一肩攬起的!
“這……不能怪我吧?”她也是千百個不愿意啊。
以她現下的處境,她能不走嗎?倘若能留下,她當然也想要留下,畢竟這府里她是最熟悉的了,況且待在這兒,要什么有什么,生活愜意得很。
“這自然是不能怪你,但府里現下確實是欠缺一個可以管事的人,除了你之外,我實在想不到更適合的人選!
“叫三少爺回來不就得了?”不過得要等她走了之后。
賞花宴是老爺定下的規定,她入府后,盡管不喜愛,也是會和人附庸風雅一番,然這規矩既然是司馬家的人定下的,就得由司馬家的人主持,算來算去,那個荒唐的淫賊絕對是最有空閑的人。
“不可能的,三少爺早在你離府遠赴北方之后,便把藏花閣當成是自己的家久宿不回,就算回來,頂多也只會停留個一時半刻,要他回來主持賞花宴,談何容易?”
“等等,你這么說,好像是我害他的?”喜恩微瞇起眼。
“可不是?”
“長樂,你這么說就不對了,他會那么荒唐,是打他從西冷山習武歸來之后開始的,跟我一點關系都沒有!彼苍脒^或許是以往她老是帶著他東奔西跑所致,但后來想想,她從沒帶他逛過花街柳巷,遂這根本與她無關。
是他自己太荒唐,自己太下流的,怪誰呢?
“你說的沒錯,這件事我還記得,但是兩年前三少爺就算再怎么荒唐,也一定會記得回府。而三少爺不再回府,可是自你離開之后,是你在洞房花燭夜踢傷了三少爺之后。”
喜恩瞇緊了麗眸。“你的意思是說,這是我的責任?”她到底是回來作啥的?怎么不是讓人威脅,就是讓人輕薄?
“可不是?你是三少爺的妻子,三少爺現下會變成這樣,難道不是你的責任?你得要將他帶回正途才成,是不?”長樂頓了頓后,又道:“三少爺最聽你的話,而且他也很想你,若是你去找他,他肯定會跟著你回來。”
“啐,他愛去花街柳巷,我又能如何?”喜恩雙手一攤!八^他的獨木橋,我走我的陽關道,我們一點關系都沒有。我也不認為他會想我,若是他想我的話,我就不會一連三天都沒見著他的人!碑斎,在船上的那次不算。
又不是她要他去花樓的,是他自己去的,是他自己風流成性、貪戀美色,與她何千?
“喜恩,你這么說,老爺在九泉之下會傷心的!遍L樂輕蹙起眉。
“我……”一提起過世的司馬玉麟,喜恩也只能乖乖地閉上嘴。
“老爺待咱們恩重如山,供咱們吃穿,把咱們當成自己的女兒看待,倘若不是老爺,咱們現下能坐在這里嗎?”
喜恩站起身,走出丹巖閣的樓臺,由高往下睇望著揚州城的風光。
她當然也明白這個道理,但她就是討厭那個無賴,更是受不了他那副下流的模樣。而且,她的年紀大上他兩歲,一直只把他當弟弟看待,要她如何把他當成夫君?
她也有她的難處呀!
“我跟他還沒有圓房,根本就不算是夫妻,遂我沒必要……”
“但你已經和三少爺拜過天地,還在老爺靈前發下重誓,你忘了嗎?”
“我……”當然沒忘。
“老爺最愛賞花宴了,你舍得今年的賞花宴告吹嗎?你已經兩年沒參與賞花宴了,難道今年還打算缺席,甚至往后都不再參與嗎?”
“我……”不要這么咄咄逼人嘛!
“喜恩,我知道你是個心軟的人,我也知道你一定不會忍心拒絕我的,是不?”長樂再次對她動之以情!案θ敫畷r,都是你照顧著我和懷笑,把我們當成妹子般,對我們疼愛有加,現在你依舊是疼愛我們的,是不?”
“是沒錯,但……”這是兩碼子事!
“那么,一切就拜托你了!遍L樂欠了欠身,打算離去!按湓疲蹅冏!
“等等,我還沒答應哩!币娝x去,喜恩連忙起身阻止,然尚未碰著她,便見她一臉痛苦地蹲下身子。“怎么了?別嚇我!你要是出事的話,頭一個倒楣的人肯定是我!
“我的肚子有點疼……”長樂痛苦地擰緊眉。
“那怎么成?我扶你回去歇著!毕捕飨胍鲩L樂起身,她卻不著痕跡地避開她的手。
“不用了,翠云扶我回端月樓就行了。”
“也好、也好!毕捕鼽c著頭,目送長樂離開,見她似乎并無大礙,才總算是松了口氣,然在呷了一口茶之后,她才又驀地想起!安粚,這根本是打鴨子上架嘛!”
長樂明知道她不可能會上端月樓找她,也不等她給答案便逕自離開,這根本就是……
不要啦,她要回北方,她才不要管什么賞花宴,更不想管司馬邀煦到底會怎樣!
※※※
原諒她吧,她本來就是一個卑鄙的人,如今就算再添一條罪狀,似乎也不會差上太多,所以她打算學習單于,來個趁黑遁逃。
長樂被禁在端月樓不得踏出一步,懷笑則是被二少爺給黏住不管事,所以所有的事全都落在她身上,撇開賞花宴不說,府里頭大大小小、雜七雜八的事情一堆,全都要她一個人處理,她實在是受不了了。
她在北方的商行,只須每日等著圈寫帳本便可,哪需要像現在把自己忙得不成人樣?
不管了、不管了,不管賞花宴只剩幾天,更不管司馬府會不會亂成一團,橫豎她一走,肯定會有人幫她打點的,是不?
兩年前她離開時,懷笑都能代替她了,相信現下更加沒有問題。
只是當年她逃到北方商行去,二少爺是知情的,但卻沒有多說什么,就直接撥了個掌柜的職給她,但現下若是她害懷笑得再掌管整個司馬府,害得他們夫妻不能再如膠似漆地相伴左右……二少爺會不會把她的職給撤了?
一想到這里,喜恩方踏出房門的腳不由得縮了一下。
倘若真是如此的話,她往后該怎么辦?
她的青春全都耗在司馬府里,如今就算想要許配給人也太老了,而且她的肚子說不定根本就不能生了,像她這樣,還會有人肯要她嗎?
若是她真擔起了司馬府三夫人的名號,盡管會讓自己累一點,但往后的生活肯定是不虞匱乏……可是她實在無法忍受那個下流無恥的淫賊!
“你要上哪兒去?”
一個如鬼魅般的聲音突然響徹靜謐的丹巖閣,喜恩回過頭,便驚見司馬邀煦倚在大門邊。
“你怎么會在這兒?”她不禁往里頭跨了一大步。
怎么她才想到他,他就出現了?
“這里是我的院落,難道我不能來嗎?”司馬邀煦扯了扯嘴角,深邃的眸子停留在她肩上的包袱上!澳阋ツ睦?”
他一邊問,一邊大步向前,輕輕地把門合上。
“你把門關上干嘛?”見他把門關上,她連忙又退了一步。
他該不會又想輕薄她了吧?她可是會抵死不從的。
“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彼抉R邀煦輕勾著笑,一步步地逼近她。“你是不是又想要逃回北方了?”
喜恩瞇緊眼,戒慎地盯著他!安魂P你的事。”
這小子,他到底又想做什么?長樂不是說他甚少回府的嗎?那他在這時候回來作啥?已經二更天了耶!
“怎么會不關我的事?”他歙起笑,俊爾的臉上閃過一抹不悅!澳闶俏业钠拮,現在卻背著包袱,一副打算要離開的模樣,你說身為夫君的我,難道不能過問嗎?”
他逼近她,逼得她退無可退地貼上紫檀柜。
“我……”他現下是怎樣?欺負她啊?“你這個毛頭小子,離我遠一點,要是你再靠過來的話,別怪我……”
“誰是毛頭小子?”他倏地貼上她的臉,兩人靠近得可以感覺到彼此的氣息!跋捕鳎阍趺催會以為我是個毛頭小子?”
喜恩不斷地躲,不斷地閃,卻依舊避不開他那雙誘人的眼,更躲不開他混和酒味和香氣的味道……該死,他肯定是才剛從藏花閣回來!澳愀艺f你不是個毛頭小子嗎?”
混蛋,他以為他這樣,她就會怕他嗎?
“我?”
“廢話!”她啐了他一口!澳汩L得比我高又如何?長得壯又結實又如何?說明白點,你不過是個愛惹事的毛頭小子罷了!”
可惡,他確實是比她高上許多,胸膛也比以往厚實多了,像個男人了。但是他卻像一般男人一樣,愛上花街柳巷,甚至還樂不思蜀得連家也忘了回。
“我哪里惹事了?”他微擰起眉。
“你還敢問?”他是在裝蒜是不是?要是裝蒜就可以當作什么事都沒發生的話,那她也會!拔衣犻L樂說了,懷笑和二少爺之間的誤會是你引起的。”
“那是二哥自己誤會的,不千我的事!倍缱约合駛瘋子般地胡亂猜疑,甚至還懷疑到他身上,難道他也要陪著他一道瘋嗎?
“可是二少爺說他親眼瞧見你摟著懷笑!”是昨兒個說的,還罵了她一頓,罵得她頭都痛了,說什么她沒好好管教他,說什么她放任著他胡作非為,天曉得根本不關她的事,然而她卻得要替他承擔,簡直是倒楣到家了。
司馬邀煦挑起濃眉,“你吃味了?”
“關我什么事?”喜恩冷不防地吼了一聲!拔也还苣阍谕忸^勾搭誰,但你就是不能欺負自己的嫂子!你在外頭愛怎么花天酒地都是你的事,我管不著,但若是你碰著我的姐妹,你信不信我會把你的手腳打斷?像你這種沒有半點良知,又道德淪喪的人,我……”
喜恩連珠炮般的話尚未說完,便全數封進了司馬邀煦的嘴里。
“唔……”她瞪大了眼,掄起拳頭想要打他,卻被他鉗制住,甚至疼得她忍不住呻吟了一聲,讓他乘機將舌竄入其中。
他的舌霸道卻又帶著柔情,輕抵著她的舌尖,刷過貝齒,舔吮著她柔嫩的唇辦,就連他的手也放肆地拉扯著她腰間的束帶……不一會兒,她腰間的束帶輕易被他解下,他的手探入她的衣內,鉆入她的抹胸……
這個淫賊!喜恩瞇起眼,用力地掙扎,卻發覺兩人的力氣相差太大,她根本反抗不了他,只能任他攻城掠地,任由他溫熱的指尖游走在她身上。
他怎么可以這么無禮?他不是已經有其他女子,為何還要這樣輕薄她,為何要這般羞辱她?
簡直是可惡透頂!
在羞赧與憤怒夾雜之下,喜恩猛然咬了他一口,這才讓他怔愣地停下動作。
她喘著氣,啐了一口血,再抬頭瞪著他嘴角汩汩淌下的血,心中有一絲快意,但也有一絲不舍。
她本來不想咬這么大力的,是他太放肆地想要拉下她的褻褲……怪不得她。
司馬邀煦一雙魅眸直睇著她,任口中的血腥味將他的理智拉回,也讓溫熱的血遏止住他體內的欲念。
“我沒想到你會咬我!彼偷偷匦χ。
“我……”她也沒想到啊,是他自討苦吃,怨不得她。
“你知道嗎?每年的賞花宴,若是沒有我出席,肯定是得要告吹的。”他松開手,略彎下身,替她撿起束帶,再替她把袍子拉好。
“那又怎樣?”她都打算要走了,還管什么賞花宴。
他定睛睞著她,嘴角漾著一抹得意而放肆的笑意!岸缫呀洺返裟阍诒狈缴绦兄毩!
“嗄?”不會吧!她都好心地當他們夫妻倆的和事佬了,他還想怎么樣?
會不會是因為那一天她的口氣不太好,所以他記恨在心?不會吧,又不是娃兒,怎么這么會記恨?
“賞花宴沒有我就辦不成,倘若賞花宴真辦不成,你可知道你會受到多大的責難,大哥又會怎么懲罰你?”司馬邀煦搖頭笑著,“喜恩,你已經無路可退了,你只能來求我,而我等著!
話落,他便從容地離開,仿佛十分篤定她絕對不會離開司馬府。
喜恩眨了眨眼,回想著他所說的話。難不成,他的意思是說,他會蓄意不參加賞花宴,再害她被大少爺懲罰?
太狠了,不讓她走也不讓她好過,他到底想怎樣?這可惡的大淫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