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喔,你說這事!蓖趿畈簧踉谝,轉頭看著溫芯芮,隨意的說:“聽說溫小姐在生意上跟霍子超有交往?”
溫芯芮皺起眉頭,“王公子,你言重了,小女子一直在溫府,不曾與什么人有生意……來往!彼室饧又亍皝硗眱蓚字,畢竟說二父往”實在曖昧了點。
“少來了,整個欽州都知道你們那點事,你還想立什么貞節牌坊嗎?”王令不以為意的說。
兩個丫鬟聽了,低聲笑了起來。
溫芯芮咬了咬唇,“王公子,請自重!”
“哈哈……要本公子自重?你家雙親現在巴不得把你給了我,好讓他們在城王府下得到庇蔭,只不過我一直看不上你罷了。這次不就是讓你過來跟我說婚約的事嗎?還裝什么清純?”王令嘲笑道,蹺起二郎腿,“本來呢,我今日是想讓你把我家的荷葉推薦給霍子超,做他的小妾,哪知你這般不知好歹!
溫芯芮看了荷葉一眼,“王公子的丫鬟哪需要小女子推薦,憑著你城主公子的身分,誰敢不從?”
“你是裝傻,還是真傻?霍公子是皇家監察使,他不愿意的事,誰能干預?”荷葉急忙接口。
“如果王公子都沒辦法,小女于更是無計可施!睖匦拒浅靶Φ恼f。
經過幾番唇槍舌劍,王令沒得到絲毫好處,不禁有些惱怒,“溫芯芮,我答應跟你見面已是天大的恩賜,你竟敢處處與我作對,讓你辦事還拖拖拉拉,怎么?你想讓我加重對溫府的賦稅嗎?”
溫芯芮也不惱,“王公子,溫府的事情,我管不著,賦稅這件事,你……也無從干預啊!”也許她會在面對眾商家時感到膽怯,也許會在面對霍子超時頻頻顫抖,但是面對王令這個不知人間疾苦的富家公子,她自恃還能應付得當。
“你這個賤人!”王令怒極,站起身,就要逼近溫芯芮。一直以來,還沒有人敢這么跟他對著干!
眼見情勢不妙,她慌忙往門口跑去。
“溫小姐,事情還沒談妥,你要去哪里?”荷葉拉住溫芯芮的衣袖,露出邪惡的笑容,就是看不慣她這副裝清高的模樣,看主子有意教訓她,自然要幫一把。
“你……你放開我!”溫芯芮幾次無法將衣袖抽出,轉頭看向自己帶來的丫鬟,期望得到幫助,沒想到那小丫鬟已經嚇傻了,什么反應也沒有。
眼看王令就要走到眼前,她使力將荷葉推開,猛地打開門。
“霍公子,這欽州的景色真是甲天下啊……”矯揉造作的聲音從隔壁房間傳來。
“姑娘謬贊了!苯又腔糇映统恋穆曇。
好不容易聽得那日思夜想的聲音,卻是在跟別的女人對談,而自己還要面對如此不堪的境地,溫芯芮心中一澀,眼眶霎時泛紅。
“溫小姐,你怎么了?”店小二聽到樓上有響聲,連忙上來。
“沒事。”她用衣袖掩面,不想讓別人看到自己的樣子。
此刻在外間,諒那主仆兩人也不敢將她怎么樣。“小二哥,麻煩你幫我叫輛馬車。”
“好。”店小二應了一聲,連忙下樓。
溫芯芮正要跟上,一道白色身影從眼前晃過,擋住了她的去路。
“溫小姐,怎么幾日不見,消瘦許多?”剛剛聽到她的聲音,霍子超著實有些難耐心中泛濫的思念,也不顧房間里的客人,就追了出來。
“霍公子反倒是更加神采照人了!彼胍@過他下樓,現在實在沒有心力跟他交談。
“你哭了?”修長的手指碰觸到她嫩嫩的臉頰,滑膩的觸感讓他心猿意馬。
“小女子有事要先走,還請公子讓開!
“你……”原本以為她跟他一樣想念著對方,不過看她這副冷淡的模樣,難道真的是他一相情愿?
“溫小姐,馬車備好了!钡晷《蠘峭ㄖ!岸嘀x小二哥!睖匦拒侨缑纱笊,看也不看霍子超一眼,匆忙下樓。他恨恨的看著那清麗的背影,直到消失不見。這該死的女人!他一臉陰騖的看向她出來的雅間,瞄到了一個女人偷窺的眼神。
她剛剛跟誰在一起?
第7章(2)
溫芯芮惹得城主公子大怒的事情,當晚就傳到了溫老爺和溫二夫人的耳中。
溫老爺顯然沒料到自己的女兒如此駁城主的面子,加上夫人在耳邊蠱惑,怒極的將她叫到大廳,決定施以家法。
溫芯芮默默的跪在父親和二娘的面前,任憑父親怎么問,她都不回話。
自從知道是父親主動求王令與她見面后,對父親,她連最后一份尊敬也沒了。
溫府的勢力大多是母親在世時幫父親打下的,父親不能守住也就算了,如今還想賣女求榮,任由她在外面受辱,她實在咽不下這口氣。
溫老爺到底還是個喜歡舞文弄墨的老學者,所以這家法由溫二夫人代勞。
晚上,被打得皮開肉綻的溫芯芮被抬進房間,抬起頭,見到一個丫鬟在她的房里侍立。
“繡……兒?”她模模糊糊的想要看清那人。
“小姐,你怎么成了這個樣子?”繡兒抹著眼淚,哽咽的說。聽到小姐要被施以家法的時候,她都要暈倒了,她家柔弱的小姐何時受過這種苦。
溫芯芮實在沒什么力氣,只是搖搖頭,清淚卻從眼角滑落。
繡兒看著主子痛苦的樣子,咬唇不語,輕輕的幫她蓋上錦被,讓她舒適一些。
這場鬧劇,最終以溫芯芮的全部失敗而告終。
之后她失去了自由,每日只能在房里做些女紅,種種花,而她的身子再也沒有好起來。唯一值得慶幸的是,經過此難,繡兒又回到她身邊,一主一仆,安靜的在溫府的一隅生活著。
府里的下人們依舊勢利而刻薄的對待她們,但是正如溫芯芮曾經在心里發過的誓言一般,無論二娘再對她做什么殘忍的事,她也不會去向二娘低頭。
然而即便是如此與世隔絕的生活,她們還是能聽到街頭巷尾傳遍了的消息,傳聞霍子超從京城帶了位公主回來,那公主貌美如仙,是溫芯芮所比不了的,又傳聞公王駕臨欽州城是有意招霍子超為駙馬,而他也有意成為公主的裙下之臣。
野史劇本里都是這么編寫的,不是嗎?溫芯芮繡著那似乎永遠也不能完工的清水鴛鴦,凄然的想著,他那么完美的人,在見過真正的鳳凰后,如何會惦念她這個小野雉?曾經孩提時代的巧言歡笑,真正的淡成了回音,在她日漸空曠的心頭回蕩著。
“超哥哥……超哥哥……”
“哎呀,你怎么又來了?”
“超哥哥,跟我玩嘛!來嘛!來嘛!”
“你很煩喔!”
“嗚……超哥哥不喜歡我……”
“咦?你怎么說哭就哭?好啦!走,帶你去看花!
“耶!超哥哥最好了!
“愛哭鬼!
從她第一次見到他,眼睛就無法自他的身上離開,他的一舉一動永遠占據她全部的心神,如今他要屬于別人了嗎?永遠屬于別人嗎?
可是,她不甘心,真的不甘心,她連他的心都不曾知道,就把自己的心送了出去,現在又要悄無聲息的埋葬她這么多年的感情,教她怎么能接受?
溫芯芮咬斷繡線,看著一對鴛鴦在水面嬉戲,心中好像有一把火在燃燒。她不知道自己應該怎么做,但是不想坐以待斃,無望的等著他的婚訊,而毫無作為,甚至想到了某一日當她要嫁給某個不曾相識的人,面對茫茫的未來時,她會是怎樣的悲哀?
“小姐?”繡兒將晚膳端到房里,看到自家小姐低著頭,不知在想什么!靶〗悖阍趺戳?別嚇繡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