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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日同學會 第九章 作者:芃羽
    夏可均在飯店的房間里來回踱步,她不停地看著時鐘,還差幾分鐘就十二點了,秦書宇出去已快三個小時,手機沒開機,她根本聯絡不上他,也不知道他人在哪里,心里著急又生氣,腦里老是轉著一個負面的想法,讓她無法平靜……

    秦書宇是真的愛她嗎?

    會不會從頭到尾只是在開玩笑,并不是認真的?

    說真的,任何一個女人處在她這種狀況都會這么猜疑吧?才剛和她上過床的男人什么話都沒說就突然離去,這到底算什么?他又把她當成了什么?

    瞪著倚子上晾著的那張被洗過的薄被,那是她不久前才洗干凈的,上頭的印漬是她和秦書宇歡愛的痕跡,她心中隱隱作痛,咬著下唇抓起被單往地上一丟。

    秦書宇知道她是用什么樣的心情在洗那塊象征女人貞操的印記嗎?

    她毫不保留地把自己給了他,他卻在事后臭著臉走掉,難道他在掠奪了她的身心之后,便像個膽小鬼一樣逃走了嗎?

    煩人的疑問一個個冒出來,塞滿了她的胸口,她從焦慮到憤怒,從憤怒轉為不安,只希望他趕快回來,給她一個明確的答案。

    望穿秋水,她的忍耐已達極限,正要沖出門去,手機突然響了。

    她大喜過望,打開手機便喊:“喂?書宇……”

    “可均,是我,老梅。 泵氛衙鞯拇笊らT把她的希望擊碎。

    “老……老梅?”她的心又跌人了谷底。

    “喂,可均,你現在在哪里?”梅昭明很快地問。

    “我人在臺南,怎么?有事嗎?”她懶懶地反問。

    “我只是想問你,你究竟知不知道那個‘秦書宇’是誰?”梅昭明的聲音突然變得詭異。

    “書宇?書宇就是我們的高中同學。 彼眯Φ鼗卮。

    “我們哪個高中同學?”

    “老梅,你是怎么了?他就是秦書寰!只是他改了個名字叫秦書宇……”

    “秦書寰早就死了,可均!泵氛衙鞔驍嗨。

    “你在胡說什么?他明明活得好好的……”她一呆,不高興地喝道。

    老梅竟然咒秦書宇死?她在干什么啊?

    “秦書寰早在三年前就死了!現在這個秦書宇,是秦書寰的雙胞眙弟弟!”梅昭明又道。

    “什么?”

    “你真的一點都不知情嗎?”

    “不……”她瞪大眼睛,一時難以接受,更無法置信。“這些……你到底從哪里聽來的?”

    “去看看最新一期的X周刊吧!因為上回你扯進邱綺華和江明彥的徘聞,他挺身自稱是你的男友為你解圍,被周刊盯上,把他當成這一期的人物特寫,據他們調查,秦書宇有個哥哥叫秦書寰,兩人是雙生子,不過已于三年前去世,年僅二十五歲,因此,秦書宇更成了‘寰宇集團’的唯一繼承人!泵氛衙魅嗽谒嚹芙绻ぷ,因此對一些內幕消息非常靈通。

    “一定是他們搞錯了,書宇明明說他就是秦書寰,而且……高中時的事他也都記得……他甚至還有一本寫滿了有關于我的日記……”她結結巴巴地反駁,可是腦中卻不斷重復小鈴的話,小鈴說過,人事資料上記載著,秦書宇從沒在臺灣讀過書……

    從來沒有!

    “也許是秦書寰告訴他的吧?我只是擔心你,秦書宇冒充秦書寰來參加同學會,又不告訴我們他的真正身分,我不知道他是何居心。”梅昭明疑惑地道。

    “我……我去看看……那本周刊……”

    “你有秦書宇的手機號碼吧?直接去問問他,看他在搞什么鬼!

    “我聯絡不到他……”她惴惴地抓著頭發,胃一陣陣收縮。

    “喂,你和他……怎樣吧?”梅昭明忽然問道。

    “我?我和他……沒有……”她囁嚅地說著謊,不敢讓老梅知道自己已做了傻事……

    “沒有就好,在沒弄清楚他為何而來之前,最好離他遠一點。”

    “我知道……”

    和老梅通完電話,她愕然又惶惑不安地關上手機,匆匆走出房間,奔下樓,決定去買一本X周刊來看看里頭究竟寫些什么。

    就在飯店的對街,一家統一超商明亮地照耀著這沉靜的午夜,她臉色蒼白地走了進去,在雜志架上找到了老梅說的那本周刊。

    迫不及待地翻開內頁,找到有關秦書宇的報導,斗大的標題寫著--

    寰宇集團的少東秦書宇扯進女星邱綺華的四角戀情之中!

    她瞪大眼睛,仔仔細細地讀著內文,里頭從那天的紼聞說起,繼而提到秦書宇的來歷和背景。

    順著文字的敘述看下去,她被一段話凍住了目光,渾身一僵。

    身為美國媒體廣告華商大企業“寰宇集團”的第二代,擁有數百億美金資產的秦書宇雖在臺灣出生,但從小在美國長大,他原本還有個雙胞胎哥哥,名叫秦書寰,當年他們兄弟的名字便是根據集團名稱所取的,不過,根據了解,秦書寰英年早逝,已于三年前心臟病發,死于美國,享年二十五歲,也因此,秦書宇成了母系家族企業的唯一繼承人……

    真正的秦書寰已經死了?

    秦書宇……不是秦書寰?

    他是秦書寰的雙胞胎弟弟?

    那他為什么要騙她?又為什么要假扮秦書寰來參加同學會?甚至……招惹她?

    到底……她是在和誰談戀愛?是秦書寰?還是秦書宇?

    她的愛情……難道真是一場荒謬的玩笑?

    像是被人抽光了血液,她的大腦忽然無法正常運轉,種種的疑問如吹脹的氣球,幾乎將她的頭塞爆!

    低下頭,她愣直的目光再度栘回周刊,文章的最后是一個問句--

    ……這位美國廣告界的年輕大師,何以會悄然來到臺灣,主掌其集團旗下的一家小廣告公司魔法廣告呢?是為了愛情?金錢?還是有其他原因?

    秦書宇為什么回臺灣?他說,他是為她而來……

    為她……

    這個騙子!

    這個徹頭徹尾的大騙子!

    怒火倏地在她心中狂燒,她緊緊捏住那本周刊,捏得皺成一團。

    “小姐……”店員詫異地望著她。

    她吸口氣,費了好大的力氣才穩住自己的情緒,走到柜臺付錢買下周刊,然后沖出商店,這時,氣怒的淚水早已在臉上狂泄,她搗住嘴巴,把嗚咽吞進肚子,迅速地奔回飯店。

    然而,就在飯店門口,秦書宇正巧回來,他下了計程車,一看見她,立即走了過來。

    她瞪了他一眼,轉身就走。

    “可均?你在生氣嗎?”他跟上去,以為她還在為他突然離開的事發脾氣。

    她低著頭,沒吭聲,仍快步定進飯店的電梯。

    “可均?可均!”他追上前,在電梯門合上之前閃進門內。

    她面對墻,背對著他,手里握緊那本雜志,努力阻止眼淚繼續蔓延。

    “可均?我很抱歉把你一個人留下就走掉,那是因為我……”他想向她解釋他當時的心情。

    電梯在這時抵達三樓,門一開,她立刻沖出去。

    他愣了一下,再度追上她,在她打開她自己的房間之前將她攔下。

    “可均!”扳過她的肩膀,他被她臉上慘白、憤怒和痛苦的神情震住了。

    她是怎么了?發生了什么事?

    她掙開他的手,打開門進入,他不解地跟進去,急問:“你怎么了?可均?出了什么事?”

    她在鏡子前站定,吸口氣,才轉身面對他。

    “你是誰?”她冷冷地問。

    他愕然地看著她,心里蒙上一層濃濃的不安。

    她……知道了?

    “告訴我,你到底是誰?”她又問了一次。

    “我是秦書宇!彼杏X得出,山雨欲來……

    “秦書宇是誰?”每問一次,她的心就痛一回。

    “可均,你聽我說……”他皺著眉,急著要說明。

    “你說!把真相告訴我!”她大聲地打斷他。

    他靜默了幾秒,才道:“我是書寰的弟弟,雙咆胎弟弟。”

    他的承認,把她心中仍殘存的零點一分的希望也毀了,她曾以為,也許又是八卦雜志隨便寫寫,也許又是篇沒有根據的報導……

    可是,他承認的!承認他不是秦書寰,就等于承認他欺騙了她!

    “你……為什么?秦書寰三年前就已死了……你卻利用他來欺騙我的感情?你為什么要這么做?為什么--”她終于按捺不住,失控地狂喊,并將那本周刊丟向他。

    周刊擊中他的胸前,掉落地上,正好翻開到報導他的那一頁。

    他低頭看著那些照片和標題,這才恍然,是這本周刊泄了他的底,拆穿了他的身分。

    懊惱地在心里低咒,為什么這么巧?為什么要讓她先看到這些?這本該死的雜志為什么不等他主動向她說明一切后再出刊?

    “看著大家被你要得團團轉,很好玩嗎?看我像個呆子被你的甜言蜜語迷得難以自拔,很有趣嗎?”她氣紅了雙眼,淚水又奪眶而出!霸谖颐媲把輵颉⒀b病,你演得還真投入嘛!連十年來只愛我一個人的話都能說出口,像情圣一樣一點一滴騙得我自動貢上我的心,只用一本日記就能達到目的……你真行!真行……”

    “可均,你冷靜點,聽我說……”她受傷的模樣令他不忍,他走近她,想擁她入懷,可是才伸出手就被她打掉。

    “別碰我!”她厲吼一聲。

    “可均,書寰對你的感情是真的!而我……我對你也是認真的!”他不管她的抗拒,用力握住她的雙臂,大聲替自己辯白。

    “是嗎?秦書寰也許喜歡過我,但你利用一個死去的人的感情來欺蒙別人,你對得起秦書寰嗎?”她生氣地指責他。

    他一怔,被罵得啞口無言。

    “為什么你偏偏找上我?你是想整我?還是覺得我很容易受騙?我長得像個笨蛋嗎?”她不懂,這世上這么多女人,秦書宇為何獨獨找上她?

    “我找上你是因為你是書寰自始至終所喜歡的唯一,書寰的日記里全是你,所以我對你感到好奇,我想看看你,看你究竟是怎樣的一個女人,想知道書寰為何會如此在乎你,碰巧我又收到寄來的同學會邀請卡,所以才會回臺灣來……”他一口氣說了一大串話。

    “好奇?對我好奇?所以藉著同學會接近我?然后呢?你一定很失望吧?像我這種女人,長相下出色,憑什么被秦書寰看上?所以你很生氣,才想出這種辦法整我?”她自然發揮她最擅長的聯想力。

    “對,我承認一開始我是很失望,可是真正讓我不滿的是你對書寰竟沒半點感覺,他愛了你多年,你卻滿腦子只有江明彥,我氣不過,才會想假扮書寰來引起你的注意……”

    “夠了……”她的心揪成一團,氣憤難平。

    他……是為哥哥打抱不平來的!原來是這樣……

    “我是希望書寰能在你心里留下一點分量,只希望你能記住他,或是……愛上他……”

    “夠了!我不想聽了!”她怒叫著,淚水一顆顆墜落。

    這就是他的目的嗎?硬把秦書寰塞進她心里,讓她愛上秦書寰?

    “可均!”他難過地將她抱住,急道:“別這樣,可均,我知道我很過分,我向你道歉,可是我必須讓你知道,我到后來也愛上了你……”

    她使勁推開他,冰冷地瞪著他,譏諷地問:“你是用誰的身分愛上我?是秦書寰?還是秦書宇?”

    “當然是我,秦書宇!”他正色道。

    “但我已經不知道自己愛上的是誰了!這段時間,占據我心里的人是秦書寰,我也以為自己愛的人是他,你對我而言……只是個陌生人!”她狠狠地反擊。

    他臉色驟變,呆住了。

    她說……她愛的人是書寰?不是他?

    這個打擊幾乎讓他承受不了。

    他受創的表情令她心如刀割,她別開頭,轉身抓起床上的小行李就想離去。

    “可均!你要去哪里?”他一驚,著急地擋住她。

    “我要走了!彼槻豢此W向另一邊。

    “不,我不能這樣就讓你走,我們之間的事還沒解決……”他攫住她的手臂,深怕這一放手就會失去她。

    她冷冷地抬起頭,眼神如冰!拔覀冎g已經沒有任何問題需要解決了,秦書宇!

    她冷絕的表情有如在他心上插上一刀,他呼吸一窒。

    “真的嗎?你真的這樣認為嗎?”他嘶啞地說,直盯著她。

    “你達到了目的了,不是嗎?多虧了你,我想我這輩子都忘不了秦書寰這個人了!彼酀乩湫。

    “那我呢?”他又問。

    她一顫,答不上來。

    “你忘得了我嗎?可均!彼幌嘈潘娴闹话阉敵蓵荆^不相信。

    是的!我很快就可以忘了你!

    她理應輕而易舉地說出這句話,但聲音卻怎么也過不了喉嚨,反而不爭氣的淚水沖上眼眶,提早泄漏了她的軟弱。

    他心頭一緊,將她摟進懷中,吻著她的發際,噥喃道:“你是愛著我的!你愛的人是我,秦書宇!”

    她氣他用這么篤定的口氣就宣判她的感情,猛力掙脫他的擁抱,怒喊:“我不愛你,一點都不愛你!我恨你,恨你和秦書寰,你們兄弟倆……都可惡!滾出去!滾出去!”她把他推出房間,上了鎖,背貼著門板,暗自飲泣。

    秦書宇在門外站了許久,決定讓她一個人靜一靜,嘆口氣,踱回自己的房間。

    等她氣消了,再和她談吧!他想,明天,應該就會沒事了……

    JJJJJJ

    可是,秦書宇錯了,翌日早上九點,當他去找夏可均時,她早已退了房,他吃驚地向柜臺詢問,服務人員說她在凌晨五點就離開了。

    他打她的手機,關機中;打電話問趟柏鴻她的行蹤,結果趙柏鴻卻給了他一個令他震驚的回答。

    “可均一大早就來電說她要辭職,今天不進公司了!

    “什么?”他心頭一驚,傻了。

    可均要辭職?是因為他?她想就這樣離開他?不再見他?

    “Jack,你們在南部到底發生什么事?洛德來電說廣告暫停,然后可均又突然說不干了,你們是怎么了?”趙柏鴻簡直一頭霧水。

    “她有沒有說她人在哪里?”他急問。

    “沒有,一說完就掛電話了!

    “有沒有她南部老家的地址或電話?”他又問。

    “沒有,只有她臺北住處的電話,可是我打過了,沒人接。”

    他沒再多問,馬上打電話給邱綺華,向她詢問夏可均老家的地址。

    “夏可均的家。繎撛凇鼻窬_華記不得詳細地址,只大概說了個地點。

    他一聽完就搭計程車沖去找尋夏可均的老家,找了半天才找到邱綺華說的那幢房子,可是,可均的父母卻說她人在臺北,沒有回家。

    他禮貌地道謝之后,又匆匆趕到機場,搭機返回臺北。一進公司,他便拉著小鈴直問:“可均有沒有打電話給你?”

    小鈴看著他一臉風塵仆仆,既驚且愕。

    這位氣態總是優閑安逸的總監今天是怎么了?看起來憔悴又心焦,好像丟了什么最重要的東西。

    “沒有……我這幾天都沒有和可均姊聯絡……”她說。

    “她在臺北的住處你知道在哪里嗎?”他擰著眉問道。

    “知道!彼训刂方o了他。

    他拿著寫了地址的紙條,正準備趕往夏可均的租屋處,趙柏鴻卻急忙叫住了他。

    “Jack!有你的國際電話!

    他煩亂地抓起一旁的話筒,應聲道:“喂?我秦書宇……”

    “書宇,是我……”母親的聲音自那端傳來。

    “媽?什么事?”他一怔。

    “你外公病重,你最好馬上趕回美國來,他有事情要交代!蹦赣H簡扼地說明來電的原因。

    “什么?外公他……”他猛抽口氣,覺得一下子發生太多事了,讓他難以消化。

    “你去臺灣夠久了,聽說還鬧出一些新聞,這到底是怎么回事?”母親的口氣不太高興。

    “媽,我回去再跟你解釋!彼戳丝词直,眉心扭在一起。

    “今天就搭機回來,別耽擱了!

    “知道了!彼呕卦捦,低頭看著手中的紙條,心想,這一走,要再見到夏可均恐怕很難了……

    他很想再見可均一面,可是外公病危,他非走不可,他和她之間的事只有先擱下了。

    趙柏鴻走到他身邊,拍拍他的肩膀,問道:“家里有事?”

    “嗯,必須馬上回去!彼林∧槨

    “那就快回去吧!我會幫你找到可均的。”趙柏鴻了然地道。

    他抬起頭看他,感激地道:“那就拜托你了,如果她來公司,請馬上通知我,或者請她等我!

    “我盡量留住她!壁w柏鴻看得出來,秦書宇是真的愛上了夏可均了。

    “謝謝!彼f完就走進辦公室,整理他的物品。

    半個小時后,他下樓搭車趕赴機場,而就在他上車的同時,夏可均正從另一個方向慢慢走來,上樓,進了公司。

    小鈴一看見她就大聲驚叫:“可均姊,你跑哪里去了?總監一直急著找你耶!”

    “他……回來了嗎?”夏可均臉上閃過一絲驚惶,隨即又裝做若無其事。

    凌晨從飯店離開之后,她就一個人在路上閑逛,不知不覺走到車站,恰巧有班自強號火車北上,她買票上了車,就這樣坐到臺北。

    一路上她都在想,如果現在秦書寰還活著,如果在同學會見到的是真正的秦書寰,她會愛上他嗎?

    結果,她否定了這個假設。

    秦書寰在她心中一直像個兄長、朋友,他很值得信賴,卻無法讓她動心,否則,她早在十年前就會喜歡上他了。

    可是秦書宇不一樣,在同學會初遇他的時候,她潛意識里就沒把他當成秦書寰,除了長相神似,他和秦書寰的個性全然不同!

    他從一開始就吸引住她,他的尖銳,直接、惡劣;他的俊雅、自信、專業;他的孤寂、感性、霸道……

    他是那么的令人難以抗拒,雖然她心中一直存有江明彥的影子,但他輕易地就瓦解了她對初戀的執著,輕易地就走進她的心!

    所以,她并沒有將他和秦書寰搞混,她愛的人是他,只有他……

    但是,正因為她愛他,他的欺騙才傷她更重,她不太能確定,他口口聲聲說愛她到底是真是假,這,會不會又是一個玩笑?

    這就是為什么她決定離開魔法廣告,她無法天天面對他而繼續工作,唯一的選擇,就是遠遠地避開他。

    因此她在車上就打了一通電話給趟柏鴻,說她要離職。

    然后,一回到臺北,她先回住處梳洗,想趁著秦書宇不在時先去公司整理東西,才會在這時進來。

    不過,她萬萬沒想到秦書宇竟比她早一步回到公司了。

    “你和總監發生什么事了?你真的要辭職嗎?為什么?”小鈴嘰喳地不停追問。

    她什么都沒多說,就怕遇見秦書宇,連忙找出一只紙箱,低頭整理桌上的物品。

    這時,趙柏鴻走到她身邊,皺著眉道:“夏可均,你在干什么?”

    “收拾東西!彼龕瀽灥氐馈

    “收拾什么東西?誰準你辭職了?”他瞪著她。

    “請讓我走吧!我不能……再待在這里……”她難過得幾乎難以開口。

    “如果你想躲Jack,那就不用麻煩了,他剛剛離開,回美國去了。”他嘆口氣。

    她猛抬起頭,錯愕不已。

    秦書宇……走了?

    “他家里有事,好像是外公病危,他得回去一趟,不過,他要我轉告你,請你等他!壁w柏鴻解釋。

    “等他做什么?”她吸口氣,分不清心里那份扯痛是為了什么。

    她不想見他,可是為何得知他離開了之后,卻反而更想哭?

    “當然是等他回來。∷麖木劈c開始就發了瘋似的找你,還跑去你老家問你的行蹤,然后又馬不停蹄地搭機趕回來,向小鈴問了你的住處,打算去你家等你,要不是美國來電要他立刻回去,他現在早就去敲你家的門了!壁w柏鴻立刻替秦書宇說話。

    “他……”他在找她……找到她后要跟她說什么?除了道歉,還能說什么?

    “我是不清楚你和他之間發生了什么,不過我可以告訴你,我從來沒見過他那副德行,像他那種自負又傲氣的人,除了真的愛上了,否則不會如此癲狂!

    “你為什么要幫他說話?你什么都不知道……”她瞪著他,淚已在眼里打轉。

    “再告訴你一件事,他這個人看來冷漠,可是實際上卻非常重感情,他哥哥去世后,他有三年的時間悲傷難抑,別人也許幾個月就沒事了,他卻得用三年來療傷!壁w柏鴻認真地說著。

    她閉上眼睛,淚流滿面。

    原來……秦書寰的死給他的打擊這么深嗎?他……也脆弱嗎?

    “別辭職了,繼續留下來等他回來,聽到了嗎?”趙柏鴻加重命令的口氣。

    她沉思了片刻,還是搖搖頭。

    “我累了,趟總,我想休息一陣子,你讓我走吧!”她現在真的好疲憊,哪里還有心情工作?

    “可均……”

    “真的,讓我走吧!”她苦苦請求。

    “你走了,那Jack怎么辦?他回來怎么找你?”趟柏鴻煩惱地問。

    “如果他真的有心,他會找到我的。”她意有所指地說著,然后,抱起整理好的紙箱,在眾人的注視中,走出魔法廣告。

    外頭的陽光好刺眼,灼熱的空氣像要把所有的東西燒融,她走在人行道上,看著來來往往的車輛和人群,突然懷念起南部空曠的晴空。

    夏日尚未過去,但她可以確定,把她的生活弄得亂七八糟的這個同學會已經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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