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想著,一名小廝打扮,但高壯的年輕男子走出屏風,向她拱手行個禮后,道:“我們大少爺說馮姑娘留在這里也夠久了,考慮到馮姑娘目前的難處及處境,他打算給馮姑娘一個機會!
“機會?”
“是,只要姑娘可以擺平賀府里的烏煙瘴氣,讓府中人別再鉤心斗角,各守本分過日子,大少爺就放馮姑娘自由,而且,這段日子在這里的吃穿用度等所有費用一筆勾銷外,另會備上一筆優渥酬勞!
石杰忠實的轉述主子交代的話。
馮雨璇一愣,她聽錯了嗎?怎么可能有這么好的事?
不可能,這其中一定有什么問題,又是什么鬼陷阱吧,不然,兩人連面都沒見過,賀喬殷就丟出這種好康來?再說了,沒聽說賀喬殷是個啞巴啊,怎么需要別人替他傳話?
“大少爺在開雨璇的玩笑吧?雨璇哪有那種能力?”她說得坦率,“倒是大少爺若能大發慈悲,讓雨璇與大少爺另寫一份借據,先借雨璇一筆五十兩銀,并允諾讓雨璇分期償付欠款,雨璇他日若有出息,定當雙倍償還!
她邊說邊注意屏風后方的動靜,見賀喬殷起身,似乎看向該名小廝,就見那名小廝向她說——
“我家大少爺請你進去!
她吞咽口口水,聽話的越過屏風,卻是一愣。
只見賀喬殷雙手負于身后的背對著她,身形挺拔如松,僅僅是背影,身上便散發著一股攝人的霸氣,讓她覺得這男人不怎么好應付呢,還是先裝弱好了。
賀喬殷微側頭,以眼角余光看著仍習慣低頭的馮而璇,注意到她不忘微微顫抖,完美的飾演一個膽怯的小人兒。
腦海里,不由得浮視她那雙水潤大眼仰望星空的樣子,還有與他高談闊論府內八卦,甚至說他是男倌的歉疚神情,靈動又逗人,讓他眸中再現笑意,也不小心的輕笑出聲。
笑?她低頭思忖,她是演得不好,讓他笑了?!不對,這笑聲怎么有點兒耳熟,是啊,就是——
她好笑的輕拍自己的額頭一下,怎么可能是他?
只是才抬頭,馮雨璇頓時有一種被雷劈了的感覺,這、這、這不就是他嗎?!
臉龐如玉,鼻骨挺秀,一雙黑臉邪魅,全身散發著一股強悍與剛硬的氣息。
她吞咽了口口水,喃喃低語,“我見鬼了嗎?每晚跟著我爬樹聊天的就是賀喬殷?!不可能!還是我搞錯了?他其實不是三少爺的男倌,而是賀喬殷的,對喔,他的五名通房丫頭都在守活寡,天天盼著他,那是掩人耳目,只是裝飾用的,所以,他在賀喬殷的屋里也是正常了——”
乍見到他,她都昏頭了,以為只是在心里想想,沒想到,竟一字一句的吐出來了。
賀喬殷也覺得自己被雷劈了,臉都黑了,本想整她一f所以還搞了屏風這東西,沒想到,依舊被誤認為為男倌,只是換了個恩客——什么亂七八槽的!他怒氣沖天$真的不知道她腦袋在想什么?
“噗噗——對不起,大少爺,你別瞪我,我馬上出去,唉喲,馮姑娘,你到底哪里來的?想象力實在非比尋常啊!
石杰跟何松是哥倆好,早聽聞這段“誤會”了,可沒想到,睱下這段讓他笑到噴淚,他只能抱著肚子跑出去。
“馮雨璇,你到底搞清楚我是誰了沒有?”賀喬殷幾乎要咬牙切齒了。
她眨眨眼,賀喬殷的男人?不,不對,尤其那雙彷佛洞悉她什么秘密的深邃黑眸,此刻冒出了熊熊怒火,不似過去的溫柔平和……
她終于回了魂,心驚膽顫,意識到事情大條了,她竟將叱咤商場的賀喬殷當成男妓?!
“大、大、大少爺,小女子有眼無珠,您大人有大量,千萬別跟小女子計較啊!彼槌橐目拗,一雙淚眸惹人憐愛,雙頻因哭泣浮現兩抹嫣紅,神情上有幾分羞慚、幾分無助,還有幾分的生氣——
對,她的表情轉換很快,此刻,竟然冒出火來了,賀殷喬原本要發飆,沒想到她變臉速度這么快。
“不對啊,大少爺,我視你為朋友,因你的悲慘遭遇還想著怎么解救你出水深火熱之中,為你煩,為你憂,哈!你倒好,裝什么萌樣的來誑我,明知我為了死皮賴臉的在這里生活,在外人面前演很大,在你這個‘朋友’面前又是怎樣?你看得很愉快吧?是吧,是吧?!”
惡劣啊!她越說越氣,口氣越來越差明明身高只到某人的胳肢窩,卻硬是咄咄逼人的一步步向前,硬是抬高下巴的往人家身前湊,兩人距離只有咫尺,這倒讓掛在某個不遠處的屋檐下方偷看的秦劍跟越瓦納,在見到她如此“勇敢”的逼近主子時,實在忍不住替她捏了把冷汗。
主子可不是沒脾氣的人啊,兇殘暴怒起來,可是驚天動地的,果然——主子動了,動手了,還雙手……呃?
賀喬殷伸手將馮雨璇抱到懷里,黑眸中熊熊怒火在她的這一番話后消失于無形竟然又趁機劫色了?屋檐下的兩人眼角抽搐,嘴角微抽。
賀喬殷俯望眼前的小女人,她因為生氣,雙眸冒火,粉頻嫣紅,更美了。
她沒好氣的推他的胸膛,“干什么?干什么?男女授受不親,你不懂嗎?”
她仰首瞪他。
他挑眉輕笑,“你跌在我身上兩回,怎么不見你說這句話?”
她杏眼圓睜,“你還敢說,聽說大少爺是文武全才,怎么只能當肉墊?”
他溫柔的答,“怕你摔疼了!
內室里寂靜無聲。
肉麻兮兮……這是他們不愛女色的主子嗎?!秦劍、越瓦納雞皮疙瘩陡起,內力一時沒撐住,倒掛的身子砰砰兩聲跌入樹叢里。
內室里,馮雨璇輕咬下唇,目光仍瞅著賀喬殷,“為什么?第一次,我們甚至連見面都不曾……”
“我說了我以為你是仙子,不是每個人都有機會遇到仙子,也沒有凡人舍得仙子受傷!彼f得很真誠,雖然這是謊話。
一句話驀地閃過腦海——我以為仙子沒有重量。她困窘的紅了臉,輕咳一聲,“好吧,那之后呢?為什么不說明白自己的身分?”
“這個家是什么樣子,你也很清楚,你不知道我的身分,我們才有機會當‘朋友’,我可以暫時逃離賀喬殷的身分與責任,那是我可以放松的時候!彼\摯的凝睇著她,“如果你知道我是賀喬殷,你會跟我做朋友嗎?”
“當然不可能,無奸不成商,更甭提,我可聽說了你也是只精明又危險的老狐貍——呃——”她低頭,她干么這么誠實啊。
他突然大笑出聲,由于他還抱著她,這一笑,他的胞膛起伏震動,兩人貼得緊啊,她不禁臉紅心跳,心里有抹莫名的情緒閃過,“放——先放開我!
他微笑放開她,“坐吧。”
她臉兒莫名紅紅的,但她還是坐了下g接過他倒的茶,喝了一口,順便好好打量他的房間,他身后就是張看來很好躺的柔軟大床,還綢緞簾子再加珠簾咧,一旁的柜子則放了古董花瓶及唐三彩的陶馬。
他也靜靜的喝茶,但含笑的目光一直停留在她東張西望的粉臉上,他知道她在思考,在考慮他提的事。
她再喝口茶,這才一臉認真的看著他,“你是真的要我來——那個嗎?”
他點頭,“不是有人說過‘女人對付女人,應該比較容易,所謂的女人心,海底針’嗎!
“那只是口頭隨便說說,行動力才是真的。”不是她對自己沒信心,而是,這賀家一家子——沒見過的大家長賀敬哲不說——好像沒什么善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