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而已,你曉不曉得你一件作品炒到什么價格,有錢也買不到!蔽呵噌滤查g有種被隕石砸到頭的震撼感,驚聲連連。
“你要問小黎!彼回撠煹衲绢^。
“小黎是誰?”魏青崧轉頭,困惑的看著妹妹。
“他的經紀人.吧!”她想。
魏青崧忽然覺得額際隱隱作痛!懊醚剑阍趺床碌剿悄倦[?”
魏青楓面色平靜地從電視柜上方取出一只木盒,一打開來,里面全是木雕的蚱蜢、螳螂、螟蟀、蜘蛛、螞蟻和剛放進去不久的蜈蚣,她拿起其中一只翻面,M、Y兩個字母清晰可見,上網就能查到。
第10章(1)
有個知名雕刻家男友是什么感覺呢?魏青楓的回答是——無感。
她飯照吃,覺照睡,班照上,平常的休閑活動是釣魚,偶爾到山上踏踏青,聞聞芬多精,鳥語花香陶冶性情,人生無大事,偷得半日閑,誰說日子要正經八百的過。
反倒是衛擎風的木頭一到,他整個人一百八十度大轉變,他起床的第一件事便是趕往通風良好、由倉庫改裝的工作室,為了讓光線充足,還拆掉一角屋頂,做了個陽光直射而下的天窗,使得室內更明亮。
平常顯得憨直的他,一接觸到木頭,目光立刻變得炯然,他可以盯著一塊原木看上一整天,久久不動。
當雕刻刀一動,他的眼神更為專注,氣勢驚人,薄抿的唇瓣彷佛用刀削出的山壁,挺直的背影像深山的隱者,與人世間冷冷地隔了一層霧。
他在雕刻時是完全不認人的,好似這個世界只剩下他一個人,孤寂而沉默。
只要一進入工作室他便會渾然忘我,每到用餐時間,實在不想吃外食又餓得要死的魏青崧才會進去喊他,不過他多半是不理不睬,常把魏青崧氣得直跳腳。
后來魏青崧找到治這個傻子的方法,只要在衛擎風耳邊念三遍青楓餓了,他專注的眼神就會出現短暫的茫然,而后是困惑,他會習慣性的撓撓耳朵,接著把手中的雕刻刀放下,站起身,表情平和的走向廚房做菜。
唯一能讓他回歸現實生活的人,只有魏青楓。
若是正在臺北為衛擎風安排大型木雕展覽的黎志嘉知曉此事,相信一定也會為自己所受的委屈感到不滿又不平,兩人麻吉兼死忠朋友十幾年,居然比不上認識不到三個月的女人,教他情何以堪。
“你怎么又來了?”看到楚湘伊又來看診,魏青楓有些受不了的撫額輕輕呻吟,接著魏青楓看到她今天的打扮,想著真難得她會這么平民,但視線再往下,她腳上穿的還是一般上班族薪水買不起的細跟鑲鉆系帶高跟鞋,而且是鮮艷的棗紅色。
“開診所不讓人上門看病嗎?”楚湘伊說得理直氣壯。
“要跟你說聲抱歉,我們下午不看診!彼牟o藥可醫,只能靠自身療愈。
“為什么,你排擠我?”楚湘伊有些無理取鬧。
“因為今天是星期三!蔽呵鄺骰氐馈
“關星期三什么事?你不要隨便找借口搪塞我,我病得很嚴重,發燒、咳嗽、流鼻水,我要掛號。”楚湘伊從未在小診所看過病,她有專屬的家庭醫生,對醫療制度并不明了。
魏青楓失笑地安撫道:“依照健保局規定,大部分的診所,醫生看診時數都有限制,我們診所是星期三下午休診。”限制看診時數是避免醫生爆肝,過勞死。
不過佑青診所有兩名醫生輪診,應該不用休診,可是魏青楓和方佑文都不想太拚,因此訂了星期三下午為休診日,讓他們有更多的時間去做自己想做的事,好放松身心。
“這是什么爛規定,萬一臨時生病了誰要負責?你當醫生的,卻任由健保局安排,你都不知道要抗爭嗎?”楚湘伊因為不能如愿而遷怒。
“我們鎮上還有一間許綜合診所,再不然最近的大型醫院在二十公里外,每小時有一班公車直達,若是你等不及,有青山計程車車隊隨時載客!辈粫l少了誰會活不下去,醫生的力量有限,只能先顧好自己才能顧及普羅大眾。
“你、你這個人怎么這么冷漠,對病人毫無同理心,阿風為什么會看上你這個無情到近乎冷血的女人!”
楚湘伊一見到她就無法冷靜,總想著要用最惡毒的話攻擊她。
“應該是情人眼里出西施,我是好是壞他都看得順眼。”感情無絕對,一眼瞬間,化為永恒。
“你不要臉!”楚湘伊氣得口不擇言。
魏青楓不冷不熱的回道:“你要臉就不會天天堵在我們診所,就為了給我難堪,殊不知難看的人是你!
她這個楚大小姐到底知不知道大家都在看她的笑話,沒病也來掛號,一坐上問診室就不肯離開,影響下一號看診患者,每次都要勞動兩名護士將她架出去,若是不讓她掛號,她就會大呼小叫的拍打柜臺窗口,還拿出一疊千元大鈔,揚言她要是掛不了號,就要找一群人來鬧事,讓診所開不了門。
魏青楓不怕楚湘伊鬧,因為青山鎮的居民也不會由著她胡來,她只是覺得楚湘伊三不五時來鬧一下實在很煩人,為了耳根子清靜,只要沒有病人時,她會讓楚湘伊進入診間,兩人大眼瞪小眼,比誰的耐性十足。
通常是魏青楓不理人,整理著手邊的看診資料,被架過幾回的楚湘伊也有羞恥心,在有病患掛號時她會灰溜溜的離開,不讓人看見她的丑態。
“你讓他回家我就不再來找你麻煩。”她是非法囚禁,違反人身自由。
魏青楓好笑的回道:“腳長在他身上,他想走,誰也留不住。”
“你的意思是我連個男人也留不。俊彼龖{什么敢這么厚顏無恥,語氣輕松的嘲笑她沒本事。
楚湘伊盡量打扮得和本地人無異,平價連身洋裝和淡妝,一頭波浪長發扎成馬尾,但是她的氣質和掩飾不了的高傲神情是瞞不了人的,與在地人格格不入。
青山鎮居民挺熱情好客的,可是他們的好與善良,是針對本身就心存善念的人,要是懷著惡意而來,連小學生都會拿起他們的書包全力抗外,一條心護著自己人。
她一開始就做錯了,把魏青楓視為主要敵人,哪知她在鎮民的心中已是神一般的存在,醫生女神是神圣不可侵犯的,誰想傷害她,那人便是全鎮公敵,所以她根本得不到任何人的支持,毫無勝算。
“我是說,你不要把全部心力都放在男人身上,看你把自己搞得多狼狽,也不要跟我說你沒有他就活不下去這種自欺欺人的話,我相信過去幾年你一次也沒有見過他,不也活得好好的!蔽呵鄺鞑幌嘈懦嬉林挥行l擎風這個男人,她有錢、有閑又有姿色,一定不乏追求者。
“你……”楚湘伊緊咬著牙,說不出一句反駁的話。
她的確有男伴,而且不只一個,但他們是彼此寂寞時取暖的對象,有性關系卻沒有愛。
其實她不敢承認是她快忘了有衛擎風這個人的存在,分離了五年后,她原本對他的執拗已經漸漸淡去,但是她忽然知道他人在臺灣,還有了女朋友,猛地竄起的怒火使她失去理智,她想到的不是愛不愛他,而是如何把他搶回來,當她的炫耀品。
她的男人除非她不要了,否則其他人連碰一下都不行。
“青楓,你還在干什么,車子快開了。”方佑文站在一輛白色的九人小巴旁,揚聲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