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淑君、雁兒回房安歇后,圣燁和沁柔退了出來。
“三少,請慢走!鼻呷嵴f著,便要回房。
“慢著!”圣燁突然腳步踉蹌……
沁柔忙扶住他,心中暗想:“方才他還好好的,怎么這會醉成這樣?”
“我……我的房間呢?往哪走?”圣燁一手扶著自己的頭,一邊嚷著。
“這里呀!這是往三進房的回廊……”
“送我回去!”說著,圣燁身軀一搖晃,順勢靠上沁柔的香肩。
“呃!是。”
倚靠著沁柔,圣燁微瞇著一雙眼,偷覷沁柔……不行,她的發絲覆蓋著臉,還是看不清楚。
“哎——”半側著身,圣燁輕輕一揮手,拂開沁柔覆著的秀發。
距離如此近,一輪皎潔的月亮,照射出沁柔的小臉,五官分明,長相清秀而典雅,鮮美的小唇,吐氣如蘭……
圣燁忍不住湊近頭,想偷香;偷不成,只占到她柔軟的唇角。
“唉!三少!你醉了!”沁柔推開圣燁,又怕他跌倒,只好保持距離的扶住他。
圣燁卻故意歪倚向沁柔,沁柔沒轍。這時,已走到花園,沁柔干脆扶他,坐到園中的椅子上。
“我看!還是請阿秀來幫忙!”說罷,沁柔轉身,快步跑向阿秀住的地方去。
佯醉的圣燁,伸手欲抓住沁柔的衣角,可惜慢了一步,氣得他直往空中揮拳。
“想不到,這丫頭的花樣真不少,以前看她怯怯弱弱的,原來都是裝的!”圣燁坐直身子,自言自語地說:“如果不是春花,我還不知道她原來有一副絕美容貌……”
這時,前面人影晃動,又有聲音傳來,圣燁露出唇角一顆虎牙。
“看我怎么讓你現出原形來!”說完,又佯醉躺回。
接著,阿秀、沁柔出現了,阿秀嗔怪道:“讓你跟著三少,是要你照顧他,你根本沒盡責嘛!”
“對不起!我……不知道三少醉得這么厲害……”
“對不起就得了嗎?我要告訴管家,以后不準你跟著三少,免得害了三少!”
“是!以后不敢。阿秀姐,這兒……交給你?”
“嗯!”阿秀點點頭。
沁柔正要走,圣燁立刻把手伸出!皠e——別走!不準走!再陪我……喝一杯!”
阿秀見狀喊住沁柔,要她幫忙,兩人一起扶著圣燁回房。
“奇怪!三少酒量向來很好,今天怎么醉成這樣?”阿秀邊說著,邊脫去圣燁的靴子、衣服。
“誰說我醉了?我還知道你是阿秀。不要脫!”圣燁揮手。“阿秀!再去拿一壺酒,兩盤點心,快!”
“三少,您……”
“我說快去!沁柔不準走!再陪我……喝一杯!”
沁柔看看阿秀,阿秀不敢違拗,立刻出房去。沁柔也不敢離開,只好待下來。
圣燁得意的偷笑。
“哼!什么酒品好、風度好,”沁柔嘀咕著:“醉成這副德性?”
說罷!沁柔深呼吸一口氣,正想轉身——
“你過來!”
“哇!”長這么大,還不曾如此被嚇過,沁柔撫住心口,后退一大步,雙眼盯著圣燁!澳恪
“不準走——陪我喝一杯!”
“呃!是!彼降资钦孀?或是——沁柔唯唯諾諾,不敢再亂說話。
“你過來!”
“嗯!”沁柔小心翼翼地走近圣燁身邊。
“我看到你故意潑春花酒,對不對?”
“我……我哪有!”
圣燁邪佞地笑了笑,朝沁柔豎起大拇指!案哒校
“我……我……”窘急下,沁柔反諷問道:“你根本沒醉!
這時,阿秀端了酒菜進來,放到桌上,沁柔忙向阿秀說:“三少讓你侍候,我回房休息了!
阿秀尚未回話,圣燁故意說:“不準走,陪我喝一杯……”
“沁柔,你聽見了,三少要你陪他喝酒!卑⑿阏f著,布上碗筷,侍候圣燁上桌。
沁柔尷尬的想離開,卻又不敢。只得杵在原地。
“快來坐下!沁柔!”阿秀叫道。
圣燁聞一聞杯內的灑,搖一搖頭!鞍⑿悖也缓冗@個!去拿一壺‘阿婆清’,快!”
“‘阿婆清’后勁很強,三少……”
“我就喝‘阿婆清’!”
阿秀只好出房去換酒。
沁柔站起身。“既然三少沒醉,奴婢回房去了!
“不準走!”圣燁邪里邪氣的笑了。
“三少何必為難小婢?”
“不是為難,我只想讓你看看,我的酒品好不好!”
“你……”這會,沁柔更確定,他果真裝醉。
沁柔小臉一沉。“三少弄錯了!小婢是丫環,不是陪酒的姑娘,三少酒品好不好,小婢不必知道。”
正在這時,阿秀端酒進來,圣燁身形微晃,做作的扶住桌子。
“哎哎!酒來了?好!好……”
“沁柔!”阿秀不悅地喚:“你杵在那兒干啥?還不快扶三少坐好!
“我……”沁柔無法說破圣燁的偽裝,只好上前扶起圣燁。
背著阿秀,圣燁調皮的向沁柔一笑,同時,扶住沁柔的手,微用力地壓住她。
沁柔嫌隙的輕輕甩開他的手,等他坐定了,她背過身,開始干嘔起來。
“你怎么啦?”阿秀放下酒,扭頭就問。
沁柔不答,大嘔幾聲,蹲下身,捂住胸口,繼續干嘔。
“喂!喂!”阿秀趕緊走近沁柔。“你怎么回事?”
“想……想吐!”
“怎么會這樣?是真的嗎?”阿秀大驚。
“我……我陪三少出去,喝了兩杯,現在……嘔!嘔!我吐出來,你就知道是不是真的!”
“不……不必了,你快出去!出去!”阿秀拍著沁柔的背。“別吐在里面!”
“我……恐怕不能再……嘔!嘔!”
“好!好!你回房,這里我侍候!快去,別吐在里面!”
沁柔痛苦萬分似的點頭,奔了出去。
圣燁沒轍,握緊拳頭,暗忖:“好呀!你這鬼靈精,逃得了一時,逃不了一世。我不信你能逃出我‘笑面羅剎’的手掌心!”
☆☆☆
一大早,圣燁就踏入客房,只見淑君臉色難看極了,雁兒和沁柔垂首默立一旁。
“怎么了?”圣燁特別多看沁柔一眼,她臉上還是如往常的垂覆著發絲。
“哼!”
“誰惹君妹了?”
圣燁坐下來,一臉茫然的看著淑君。
沁柔替圣燁倒了杯茶,又退回原位,淑君繃著臉,雁兒低聲向圣燁說:“小姐為昨天的事兒,心里不痛快!”
“昨天?咱們回來時,不都好好兒的?又有什么事?”
“燁哥!以后你還是少去那種地方!”
“我?干我啥事?”
淑君不作聲,雁兒又低聲道:“小姐看那些姑娘……對男人很隨便……”
圣燁知道原因,笑了出來!澳鞘撬齻兊墓ぷ餮剑g場中的姑娘,若不對男人百依百順,逢迎拍馬,豈不要丟飯碗了?”
“我討厭她們那樣對你撒嬌!”淑君忍不住脫口而出。
短暫的錯愕后,圣燁局促的看一眼沁柔,沁柔沒有反應,他伸手端茶,呷一口……
“你還不明白?我不喜歡你跟她們卿卿我我,濃情蜜意……”
圣燁淡然笑道:“我說過,這是她們的工作。”
“但并不是你的工作!你不必對她們惺惺作態!”
“我哪有?”
“昨晚我們離開會妝館時,那群厚臉皮的女人圍住你、拉著你,一副依依難舍,還說沒有!”
倒抽一口氣,圣燁依然含笑道:“她們對客人都是這樣。哦!我知道了,君妹你在吃醋?”
心事被無來由的挑中,淑君嗔他一眼。“還好,你知道人家心里的感受。只要明白你的心在這兒就好了!不過,我還是希望你少涉足那種地方!”
“可能嗎?”圣燁雙手一攤。“除非我爹重出江湖,收回生意!
淑君蹙著眉,無話可說。這當然是不可能的!
“對了!君妹何時回蕭府?”
“你在趕我?”
“小生哪敢。只是,我可能明、后天就要動身去揚州!
“啊!這么快?”
“嗯。我今天要去巡視茶場,只要這批頂級香片烘焙好,我立刻出發,不能再拖了。”
“那,我明早回去,你回來時,記得通知我一聲,我會再來!”
正在這時,另一名婢女——小芹,朝沁柔招招手。沁柔向圣燁、淑君一福,走了出去。
小芹和沁柔低語了幾句,沁柔慌忙地走了。小芹則代替沁柔進來服侍。
圣燁根本沒聽清楚淑君的話,他注意力完全在沁柔身上,因此,忙問小芹說:“沁柔去哪兒?”
“喔!她到小偏廳去了,有人找她!
圣燁沒再問下去,但是,心中卻疑團重重。“是誰?看她那么慌張,一定是很重要的人,會是誰?她賣身來山莊,照理,不該會有外客,到底是誰?”
心念一動,圣燁再也坐不住,他哼哈的應付淑君幾句,便推說有事,起身走了。
圣燁一路往側門走,到了小偏廳……左盼右顧,正想找個奴仆問問,偏巧,都沒人經過這兒……
忽然,一陣哽咽聲傳來,圣燁一愣,聽出聲音來自另一方向,于是,連忙踏進廳門——
只見沁柔坐著,頭垂得低低的,又傳出斷斷續續的哽咽聲……她在哭?
在她身旁,一個穿著樸素、兼帶三分土氣的男子,彎著腰上手搭在沁柔背部撫摸……
乍見這情景,圣燁先是一愣,繼而一股怒氣沒來由的沖向腦門,他想也不想的大喝:“好大膽!”
這名男子倏地縮回手,沁柔抬頭,見圣燁怒氣沖沖的朝她走來,嚇得站起身。
“光天化日之下,你們在這兒干什么?”圣燁著人似的雙眼,死瞪著這名男子。
“三少!你怎么會來這?”
“我沒來還不知道你們在干什么?”圣燁的笑容不見了,挺拔、俊朗的臉上,滿布怒氣。
“我們……沒有呀!”沁柔無辜地說著,但眼眶卻是紅紅的。
“你怎么哭了?你又是誰?”圣燁盛怒的問著。
“你——”這名男子看看圣燁,又看看沁柔。
“。×粮!這位是慕容三公子,快來見過。”沁柔擦拭一下眼角的淚珠,忙向伍亮介紹。
她叫他——亮哥!肯定關系非比尋常,圣燁更怒了,直勾勾盯住他,一股怒火,蓄勢待發……
“小的伍亮,見過三少爺!”伍亮深深一揖。
“伍亮?”圣燁兩道濃眉皺起。
“他是小婢老家鄰居,”沁柔一雙黑瞳,深沉的盯著圣燁,繼而又閉了起來!疤氐靥嫘℃舅涂谛艁!”
圣燁臉色稍緩,但濃眉仍舊緊鎖,應了一聲。
“是的!”伍亮接著說:“沁柔她娘病得很重,小的跑這一趟,希望三少準她回去看她娘。”
“真是這樣?”聽見這話,圣燁看著兩人,眉心頓時舒展開來。
沁柔點點頭,含淚道:“我離家時,娘就病了,我想,她一定是太想念我……”
圣燁沉吟了一會,問伍亮:“你打哪兒來?”
“廬縣!
“哪里的廬縣?”
“淮南道,安徽合肥附近。”
“喔!那離揚州很近嘛!”圣燁點點頭,問沁柔:“你是廬縣人?”
沁柔搖頭。“我們原住大原,家道中落后,娘和我才搬到廬縣。”
“你們……談吧!”圣燁說罷,回頭就走。
沁柔追上前,期期艾艾的開口:“請問三少,小婢能不能回去看我娘?”
圣燁澄亮的大眼,盯著沁柔,神態間,他又恢復往昔的從容。
“你知道慕容山莊的規矩?”
咬咬唇,沁柔垂下眼瞼……剛來山莊時,管家就說得很清楚,進入山莊后,不能隨意出莊,尤其是賣身的奴婢。
伍亮連忙上前,誠懇說道:“三少爺!求您通融、通融,她娘真的病得很重……”
沁柔忍著淚,拉著伍亮!傲粮纾e為難三少……”
伍亮撲通跪了下去!扒笄竽∪!讓她看她娘一眼,就立刻趕回來。不然,我留下,代沁柔做工……”
“看你一副憨厚樣子,想不到挺會做人的!”
說著,圣燁露出嘴角的小虎牙,轉眼看到沁柔哀求的眼神,他認真的沉吟了一會……
“我想想看……你下午再來討回話!”
“謝謝三少!謝謝三少!”伍亮欣喜的不住哈腰。
再看伍亮一眼,圣燁轉身走了。
“三少果然是個好人!”伍亮轉向沁柔!拔蚁耄欢ㄓ修k法!”
沁柔慧黠的黑瞳,直盯著慕容圣燁的背影,三少是不是好人?這會,她也說不出來,只是在心底深處,不安的預感逐漸擴大……
☆☆☆
次日,淑君和雁兒,依依不舍的辭別慕容山莊。
不久,圣燁押了一批貨,往揚州前去。
這趟出門,不同于以往的,是圣燁身邊多了一位俊秀、卻略顯瘦弱的翩翩美少年!
“他”,正是商沁柔!
除了這方法之外,說實話,沁柔實在也沒有其他的辦法可想,即便不妥,她也只能同意,還得表現出很感激的模樣!
為了徹底像個男人,沁柔將亮麗、烏黑的頭發,束在頭上,和圣燁一樣,帶著“撲頭”。
乍見沁柔的裝束,圣燁深邃的黑眸,立刻被深深吸引住。
原知道她容貌清麗典雅,但絕料想不到竟是如此美絕。只見她桃花臉、娥眉、瑤鼻,小小的菱角嘴,宜喜宜嗔,而今雖是男子的打扮,卻秀逸出塵,簡直比自己更俊俏三分。
被看得桃腮泛紅,沁柔回瞪圣燁一眼!翱纯茨愕呢洠遣皇巧倭艘患?”
“哦!喔!”圣燁由呆愣中醒過來,隨便檢查一下貨品,他又看向沁柔。“記住了!叫我燁哥,我稱你商弟……”
“為什么?”沁柔揚高一對娥眉。
“你知道,我押貨從不帶女眷,你不希望被識破身份吧?”
“是的,我知道了!燁哥!”叫“燁哥”時,沁柔不禁全身起一陣雞皮疙瘩。
“還有,這一路上全聽我的,不準自作聰明!”
“是,三少……”
“嗯——”
“燁——燁哥!
“這才乖!”圣燁促狹的笑著,故意用肩膀輕撞一下沁柔!岸嘟袔状危蜁晳T了!”
輕蹙娥眉,沁柔撫著自已被撞疼的香肩。
一路上,行人、貨商來往,好不熱鬧,真的是車轔轔,馬蕭蕭……
白天還好,除了吃飯、打個盹之外,沁柔只覺得一切新鮮、好玩,沒什么不方便。
雖然她心里掛念著母親,但也急不得,因為伍亮早一步先趕回去,并答應幫忙照料,沁柔這才放心。
天黑了,圣燁的商隊抵達郊外的一間客店,客店很簡陋,但聊勝于無,大伙只能將就住下。
分配房間時,沁柔才知道,麻煩來了!
房間不夠,她和圣燁以兄弟相稱,自然被分配到同一房。
糟糕的是,這家店的澡堂在屋外,只以薄木板隨便遮住,而沁柔滿身風沙,不洗不行!
匆忙用過晚膳后,沁柔就提著熱水到房內,脫掉衣服準備洗澡。
好在天候時處秋季,還不至于太冷,她迅速洗罷,正擦拭著身軀時,突然……
“沙——喀!”
她宛如被點中穴道般,渾身動彈不得,房間內明明沒有人,怎么會有奇怪的碰撞聲?
傾聽一會,一切又靜止了。
眨眨眼,沁柔抖簌著手,迅速擦干自己。
“咻——沙……沙……喀!喀!”
沁柔又轉過頭,望向聲音的發源處。
只見一塊墨綠色的布市,輕輕顫動,發出“沙!沙!”聲,此外還有其他的怪聲音,不知響自哪兒?
商隊的人,全都在前頭吃飯、聊天,那會是誰……
緊握牢毛巾,按在光滑、鮮嫩的胸前,沁柔驚懼的眨著眼,她找不到合理的解釋,窗簾這面,全是墻耶!
難道是鬼?
突然,“喀!喀!”房門乍響。
“哇!”沁柔揚聲叫喊,她快昏了。
緊接著,房門被人用力踹開,圣燁倉皇的奔了進來。
“什么事?什么事?”
沁柔像溺水者,攀到浮木,她使盡全身的氣力,奔向圣燁。
乍見春光,圣燁全然搞不清楚狀況,他反射性的張臂,抱住投懷而來的美嬌娘,口中兀自問道!“出了什么事?”
“鬼——鬼——”
“在哪兒?”
沁柔指著墻壁,那塊墨綠布簾,呃!窗簾還在輕晃呢!
抱住溫香滿懷,圣燁實在舍不得放手!澳挠?”
“還有恐怖的聲音,你……你去看看!
不得已,圣燁走近,掀開布簾——
原來,這后邊是個窗戶,以木板釘死,大概過于老舊,鐵釘松脫,木板隨著風而搖晃,發出聲響……
神經松懈后,沁柔又突然狂叫一聲:“啊——”
圣燁冷不防地被嚇一跳,沖近沁柔。“怎么了?又怎么了?”
“不要過來!”沁柔慌措的蹲下身,雙手想遮,又不知該遮哪里。最后,干脆把頭埋進蜷曲的身體里。
看她全身光溜溜的,一身凝脂似的肌膚,白皙、嬌嫩,圣燁受到蠱惑似的,忍不住走近。
“沒有鬼,你別怕!”
“你出去!快出去!快!”
“喔!哦!”圣燁醒悟的走向房門口兩步,又停下。“你不怕鬼嗎?”
“你快出去!”沁柔尖聲嚷著。
“你別這么大聲,等會他們聞聲而來,不是更糟?”
沁柔這才想起,含淚急道:“那你還不快關緊房門?”
“。∈茄!是呀!”圣燁關妥房門,又上了閂。
聽見門關妥的聲音,沁柔一顆心才安了下來,以毛巾擦掉眼角珠淚,她徐徐站起,一轉身,驚見圣燁就站在門邊,還盯著自己……
猛張菱角小嘴,沁柔尚未出聲,房門突然急劇的響起敲門聲,并有人叫道:“發生什么事?三少!三少!開開門!”
顯然圣燁有點緊張,但不愧是久經商場的老將,他輕咳一聲,聲浪放輕!皼]什么,我商弟看到一只——小老鼠,嚇得大叫,吵到你們啦!”
門外聞言,忽然爆笑出聲。“大男人怕小老鼠,哈!哈哈哈……”
笑聲伴隨著腳步聲漸行漸遠。
不敢再發出聲音,沁柔一張小臉,紅似蕃茄,心中萬分委屈,手忙腳亂的當著圣燁面前,迅速穿上衣裳。
誰叫她春色無邊?誰叫她長得這么秀色可餐?
圣燁實在是情難自禁……
當沁柔拉過衣服時,他才突然想起:非禮勿視。
“呀”了一聲,他趕忙背過身子,面向房門。
等了許久,沒聽到任何動靜,圣燁終于忍不住,低聲問:“你……你到底穿好了沒?”
沁柔不響,他耐不住又問:“我要轉身了!你穿好了嗎?”
還是沒有回應,圣燁忍不住偷偷轉頭,赫!沁柔穿戴整齊的坐在床沿,俯首垂淚。
圣燁搓搓手,走近她,一手搭上她瘦小的香肩!吧痰堋
一甩肩,沁柔用力甩掉他的手。
“你……我……”吞了口口水,圣燁輕聲道:“我知道‘非禮勿視’,所以我轉過身去,什么都沒……”
“你轉過身,已經太慢了!”
“你為什么不早告訴我,你要洗澡?”圣燁很無辜的問。
“好讓你偷看?”沁柔的頭垂得更低。
“天地良心,我絕無意偷看。我在外面聊了老半天,忽然沒看到你,我耽心,才找了來!”
淚珠忍不住溢出眼眶,掉了下來。
“誰知道,我才剛敲門,你就大聲尖叫,我急得只好踹門進來……”圣燁說到這兒,強忍笑意。
“你應該問一聲!”
“哎喲!那種情況,我都急壞了,還問什么?你也知道,我一沖進來,你突然對我投懷送抱,我都措手不及!”
“得了便宜還賣乖!”沁柔又羞又惱。
“不然,你要我怎么做?”圣燁雙手一攤。
都被他看光了,這輩子不能嫁人了!偏偏又對他印象惡劣,沁柔的豆大淚珠止不住往下落。
“如果我知道你在洗澡,絕不敢沖進來……可是,也不行,萬一你被鬼抓走了,或嚇死了,豈不更糟。你說,我到底該怎么做才對?”
圣燁說的是實話,沁柔咬著紅唇,但仍忍不住諷道:“你該出去再關門……”
“來不及了,我聽到他們跑過來的腳步聲,才急忙關上門。”圣燁愈說聲音愈低。“要是再慢一步,你被識破身份,接下你要怎么走下去?怎么去探望你母親?”
沁柔被反駁的說不出話來。
“更嚴重的是,你被那么多人看到了,又該嫁給誰好?雖然當時情況危急,我可都替你設想周到……”
“到”字尾音未完,沁柔突地翻身,回手朝圣燁臉上甩一巴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