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走啦!土地爺爺,人家有事找你,你不要不理睬我,福氣會很傷心的!
“傷心個……青菜蘿卜,整日歡天喜地的小福仙哪會傷春悲秋,你別拽著我胳臂,老土地要回去睡個飽覺。”她那芝麻綠豆大的事不急,老人家的身子骨差,休養才是正事。
“土地爺爺,你很沒良心欸,一點都不關心福氣,我哭給你看喔!”她紅了眼眶,泫然欲泣。
“別別別,我真怕了你了,你這娃兒一落淚,我的土地公廟就要淹大水了。”
唉!真拿她沒轍,一滴眼淚就讓他心軟了。
福氣破涕為笑,哪還有強抑住淚水的可憐相。
“土地爺爺,我就知道你最疼我了。”
她身上乾坤索一收,從棍狀一軟,卷成繩狀,又白光一閃,沒入她掌心。
那是以云母石打造的神器,用來防身和召喚低階神靈,是福神送給愛徒的小玩意。
“去去去,少諂媚,你每回找我準沒好事,我那婆娘還以為我養了外室,揪著我耳朵要我招認!”真是無妄之災,無妄之災呀!全是因她而起。
“那我去跟土地婆婆解釋嘛!你娶了新老婆后,我還沒見過她呢!”上一任土地婆婆休了土地爺爺,因為他喝花酒被逮個正著。
但土地爺爺說來也無辜,不就醉那么一回,被只小蛇妖摸上身,醋勁大發的土地婆婆不管對錯地發了一頓好大的脾氣,丟下一紙休書便回娘家去。
她是使性子,想讓土地爺爺去認錯賠罪,發誓再也不犯。
誰知那時剛好戰亂連連,民不聊生,老百姓沒飯吃也就不拜神,土地公廟的香火也為之蕭條。
為了把信徒找回來,也為了守護百姓,分身乏術的土地爺爺日也操勞,夜也操勞,無暇顧及老婆感受。
悠悠數十載過去,老夫老妻的感情也淡了,土地沒想過再把老婆求回來,他一個人樂得輕松自在,少張嘴在旁邊嘀嘀咕咕,直到人老了總想有個伴,才托夢給信徒說他想娶老婆了。
“免了,免了,你少來攪和,這個我打算在一起長長久久,你一去,我又要頭疼了。”他是“新婚燕爾”,最忌打擾。
福氣笑臉一揚,嬌嗔地一喊。
“好福氣呀!土地爺爺,娶得嬌妻伴夜眠,你的孤枕難眠的日子可以結束了,近日來想必春風得意。”
瞧她一臉笑盈盈,土地公捻須輕笑。
“灌再多迷湯也沒用,祿仙、喜仙的去處已有著落了,目前安好,不勞你煩心,就是壽仙麻煩了些,她被天雷擊中……”
“什么,阿壽被雷劈?!”福氣十分著急,一張小圓臉五官擠成一團。
“小聲點,福氣,別在我耳邊大吼大叫,我耳朵沒聾。”土地公皺眉掩耳。
福氣仍然很心急,但明顯嗓門壓低了些,“阿壽她不要緊吧?有沒有就近找間廟宇休養?真是的,天雷什么時候不打,偏在我們經過時才來!”
“你呀你,還好意思抱怨,要不是你私下凡塵,又怎會拖累其他小仙遇上了天雷劫?好在壽仙并無大礙,小小受驚而已,否則你的罪過可大了。”土地隱瞞延壽失憶,忘了自己壽仙身份,以為自己是民間女子一事。
她肩頭一縮,小有愧疚地干笑,“人家有在反省啦!以后會更小心、更謹慎,不讓土地爺爺操心!
“還有以后?”他哼哼兩聲,用竹杖輕敲她腦門一下。
“你呀!死性不改,我真不曉得你那個懶師父是怎么教你的,教出個頑劣徒兒。”
“嘿嘿!就狼狽為奸……”噢!又打她。
雖然被敲了,但福氣仍笑得頗為自得,看不下去的土地公舉杖一叩她額首。
“沒事別再找我,我走了……”抱老婆比較重要。
“等……等一下啦!人家還有事……”她這回聲音很小聲,小聲到幾乎如同蚊鳴。
“什么事?”土地公把陷入地里一半的左腳拔出,漫不經心地問。
“那個……呃,我是想問……人跟神仙要是做……不該做的事……會不會有懲罰……”她悄悄紅了臉蛋,薄汗滲出額頭。
“哪個神仙?”仙凡戀是禁忌,絕對禁止。
“就……和你不熟的……山……山神……”她眼神飄忽,心很虛。
土地公撫撫胡子,慢條斯理的說道:“山神乃在三界外,不受天條管束,他們是神,卻有人的七情六欲,即使遠在深山也與民間百姓接近,若有感情之事也無可厚非,只要并非強求即可!
只是即使兩情相悅,人與神相守也不過數十載。
“那如果是位列仙班……”
老土地撫須的手一停,目光銳利地看向福氣,“你不會在指你吧,小福氣?”
福氣面色一變,心慌地直搖頭。
“不是我、不是我,我最乖了,我一向乖乖的聽師尊囑咐!
……呃!師父有囑咐她什么嗎?他只說過好好地玩、好好地笑、好好地順心而為,好好地當個開開心心的福仙,福仙的笑容是人間百姓的福氣……
“你知道什么是此地無銀三百兩嗎?瞧你慌亂的模樣,老土地真想嘆息,你沾上凡間的情愛了。”四小仙中他最疼她,瞧瞧她也最教人操心。
“我沒有,不是……不是這樣的,其實我也搞不清楚,腦子里亂糟糟的……”
她很困惑,一顆小腦袋瓜子都快想破了還是想不明白。
“說來聽聽,讓我替你排解排解!
福氣老回想起那一幕,臉就發燙,以掌當扇拓著風,握去面上熱氣,她支支吾吾地說:“我……他……我們……呃,我搞不清楚是怎么一回事……可是……他沒說什么……后來我跑了……之后他在笑嗎?還是我聽錯了……”
土地公撫著額,很想巴她一掌,“福氣呀!你說得坑坑疤疤的我哪聽得懂,要不要從你臉紅心跳、又喜又羞的那段說起?”
“哪有又喜又羞,我只是疑惑,他為何咬我嘴兒……”搗著嘴,她羞紅了臉。
“咬你嘴兒?”他瞠目。
“是呀!他咬得我嘴巴都腫起來了,我好些天不敢見人……”其實要是有瑤池雪蓮制成的雪肌膏,輕輕一抹早就消腫了。
“嗯,嗯……這事情可就棘手了,你這娃兒又要闖禍了。”這下子又要累誰來收拾殘局……
“土地爺爺,你不要一直皺著眉頭點頭,福氣很苦惱耶!你也不說兩句來開解開解我!”她很煩,胸口似勾著千萬絲線,亂得很。
見她皺著小臉還扁著嘴,土地公低眉輕笑。
“誰吻……咬了你?”
先找出禍首再從長計議!
“他……呃,是……須……須家二爺!彼杂种梗y掩慌張。
“是他呀!我再想想……”他手心向上一翻,一本黃皮冊子平空出現,他翻了幾頁,找到登錄在上的名字。
“嗯!須盡歡,今年二十有四,娶妻君氏,生有二子……”
“土地爺爺,你的土地錄本是不是出錯了?二爺尚未娶親,哪來的兒子,你這土地偷懶,未照實登錄!彼恢雷约涸趺戳,聽見二爺命中注定該與另一女子成親生子,心里就澀澀的,有點生氣。
嘆了一口氣,土地公闔上冊子。
“就是有錯我才要你走一趟須府,原本的命運應該是照著錄本走,可是三年前就偏了,我始終查不出癥結所在!
在他的轄地里出了大問題,而且還找不到原因,他哪敢往上報,只好私底下明察暗訪,盼能查出個根由。
可是這一拖再拖就過了三年,他還是一無所知,再加上平日事務繁重,須府這一塊也就疏于打理,不料狀況繼續惡化,命運越偏越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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