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瑾言一聽,立刻兇狠地瞪她一眼,“我跟你怎么說的?別亂說話!”
“可是……”顧瑾言不管她,在她話還沒說完時,又一杯酒下肚了。
蘇晨擋不住他,看著他跟別人敬酒,,路從門口喝到會場中央,別的向他敬酒的人都已經出現醉態了,可他的臉也沒什么變化,腳步也還是四平八穩的。
一開始在休息室里,蘇晨聽了秘書小姐說的話,還以為他的酒量可能不太好,可這時見他喝了那么多,臉色都不變,可見酒量深不可測,她便不再替他擔心了。
顧瑾言與一位跟他一樣身著西裝,身材頎長,相貌氣質皆出眾的男子,停在會場的中央處,舉杯暢飲,談笑風生。
站在顧瑾言身邊的蘇晨一直保持著淺淺微笑,早已經笑僵了,穿著八九公分細跟高跟鞋的腳,也已經從僵硬到微微顫抖。
“艾先生,跟你談話很愉快,可惜我有急事要先走一步了!
艾諾點頭表示理解,“當然。”
要轉身離開時,蘇晨雙腿已經沒有力氣了,即使她挽住顧瑾言的手臂,把整個人都靠在他身上,她行走的速度仍如龜速。
顧瑾言皺了皺眉,停下腳步抽出手,在蘇晨失去平衡將要摔倒時,摟住了她的腰,把她往自己懷里壓,他的手幾乎算是提著她的腰往前走,他帶著她,步履從容、風度不改地走出了會場。
第6章(1)
回到車里,蘇晨整個人已經攤在椅子上,累得不行了,她把細高跟鞋脫掉,捏著自己的小腿,站了一整個晚上,她感覺全身都疼,雙腿更甚,似乎都不是自己的了。
她心里暗想,原來花瓶也不容易當的,似乎比讀MBA還要難。
蘇晨吐了一口氣,放松下來,回過頭來想跟顧瑾言說話,才發現顧瑾言一直坐在駕駛座上,還沒有發動車子。
蘇晨心里有些疑惑,藉著從車窗外投射進來的昏暗燈光看到了顧瑾言的臉,這一看,蘇晨有點被嚇著了,只見顧瑾言臉上沒有一點血色,眼皮垂下,眉頭緊皺,似是很痛苦卻還要隱忍的表情。
蘇晨連忙伸手摸了摸他的額頭,摸出了一手的汗,可體溫是正常的。
她的心怦怦直跳,“顧瑾言,你怎么了?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顧瑾言轉頭,抬眼看到她緊張失色,搖搖頭,“沒事,喝得有點多了就這樣。”
蘇晨搖頭,“你別騙我,我不信,我……我送你去醫院!”她突然想起她沒有考駕照,她無比地痛恨自己回國這么久就只會待在家里,要是那時她去考個駕照的話……她的視線落在他放在車頭手機座里的手機,她不假思索地一把抓起,調出了徐秘書的電話,“我們在會場停車場,出了點事,你趕緊過來,別聲張,麻煩你了!甭曇羯燥@慌張。
掛上電話后,蘇晨湊過頭去近觀顧瑾言的臉,感覺他好像已經暈過去了似的,一直都沒有說過一句蘇晨的心混亂了,她不知道他到底出什么事了、哪里不舒服,不敢碰他,怕碰到什么要緊的地方。
她心里亂極了,整個人都在發抖。
不知道是不是她抖得太厲害,顧瑾言竟然睜開了眼睛。
“你很冷?”他的聲音還是硬朗的,可她知道他一定不舒服極了。
蘇晨搖搖頭,可顧瑾言明顯不把她的否定當答案,想要脫下身上的西裝外套給她。
蘇晨趕緊一把抱住他,“我不冷,真的一點都不冷,我沒有叫救護車,已經通知徐秘書了,她很快就會到的,你千萬別有事!比崛岬穆曇粲悬c顫抖。
“嗯!鳖欒蕴置念^。
蘇晨從他懷里抬頭,伸手利落地擦去臉上的淚水,“你告訴我,你是哪里不舒服?”顧瑾言就是不見棺材不流眼淚的人,要是他能忍著回到小別墅,他是一定不可能讓她知道這事的,可現在他瞞不住了。
“應該是胃出了問題,你別怕,沒事的,也不是什么大毛病!彼麚崃藫崴谋常参康。
蘇晨的淚水被他這話刺激得源源不斷地涌出來,“你每次都這么說,總是說沒事沒事,上次被爸爸用硯臺打傷,你不也說沒事嗎?后來過了一個月,那塊瘀青才消失的!
顧瑾言嘆了口氣,抬起手來按住她的后腦勺,把她壓向自己的胸膛,“傻瓜!币膊恢勒f的是自己還是地。
徐秘書很快趕到他們的所在地,蘇晨攙著顧瑾言下車,到徐秘書車上去。
徐秘書是跟了顧瑾言多年的老員工,這臉色就知道發生什么事,馬上驅車駛向醫院。好在徐秘書在等紅燈的空檔時打了電話給醫院,他們的車一到醫院大廳門口,便有救護人員立刻抬著擔架跑出來,顧瑾言很快就被送進了急診室。
這間醫院是私立的,更是享譽全球、被稱為“上帝之手”的韓酌開的,他的醫術便如同人們稱呼他的雅號一般相村,只是只有少數人知道韓醫生家里是中醫世家,代代學的都是中醫,可他卻反家人之道而行,在西方醫學方面做出了讓不少醫學前輩、老教授都連連稱贊的功績,不少老前輩都感嘆著江山代有才人出。
而韓酌其人不僅醫術水準高超,相貌氣質也是出眾非凡的。
他穿著白抱,步履如飛地穿過走廊,進了急診室。
坐在等候椅上的蘇晨,心神算是定了,她知道韓酌,也知道他不少成功的案例,今天有他在,顧瑾言不會有事的,蘇晨喃喃自語。
徐秘書看到韓酌,稍稍有點吃驚,她沒有通知他,因為聽說他不在臺灣,可轉念一想,或許是他剛回來,他的助手通知他后,他就趕緊來了。
看著韓酌走入急診室,門擋住了室外人的視線,徐秘書回過神來看看坐在身旁的蘇晨,她的眼淚早就化開了,妝也花了,可她卻過這么久也沒察覺。
蘇晨一直注視著急診室的門,過了不久,急診室的門開了,韓酌走出來。
她立刻站起來,緊張地拉著韓酌的手問:“韓醫生,他怎么樣了?他出什么事了?”顧不得韓酌的助手還在場,她早已失去儀態。
韓酌認出了這個緊張得拉住了他手的女人,就是顧瑾言的妻子,他們之前的婚禮辦得那么盛大,讓多少女人都羨慕妒嫉,恨不得自己再嫁一次,而剛好他老婆就是其中一員,他好不容易哄好的老婆,就因為這件事又跟他鬧別扭了,雖然蘇晨的妝都花了,可他怎么可能不認得她,都是這對罪魁禍首的夫妻害的!
“胃出血,需要馬上準備手術。”
什么?怎么突然就胃出血了?剛剛不是還好好的?蘇晨有點微愣,嘴里下意識地問:“嚴不嚴重?”
“起碼沒像得了癌癥那么絕望,你先洗把臉吧,不是什么大手術,很快就能完成,我先去準備一下!
蘇晨說了聲:“謝謝!比缓蠓砰_他的手,不再耽擱他。
徐秘書看著韓酌的背影,在離他們不算太遠時,她聽見他的助手對他說:“你怎么不安慰她一下,看她這么慌張的樣子,等一下不會暈倒吧?”
“我安慰她不如早點準備手術,早些完成然后回家,而且我說的也是事實,你覺得胃出血是大問題?”
聲音漸行漸遠,聽得不太真切了,也聽不見他的助手又說的一句是什么。
徐秘書回過頭來,見蘇晨抽抽噎噎地吸鼻子,用手背不斷地抹去滑落在臉上的眼淚,今天幫她化的是濃妝,眼線暈開了,眼淚流下來時,拉丁一條長長的黑色痕跡,被她的手背一擦,原本雪白還帶著腮紅的臉上被她抹得東一塊黑的,西一塊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