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禁收攏臂膀,緊緊地摟抱著懷中這可人兒,恨不能將她揉進骨血里,他輕輕含著她形狀美好的耳朵,模糊地咕噥!盎噬洗饝宋遥暨@趟任務能順利回來,就給我賞賜!
她聽著,又泄憤似地咬了下他的手指!笆裁礃拥馁p賜值得你拿自己的安危去冒險?”
“你!膘o靜的一個字,力道萬鈞。
她震了震,驀地回頭望他。
他看著她的眼眸柔情似水!盎噬洗饝遥@趟任務完成了,就讓我迎你為正妻。”
鄭恬聞言震顫,心海波濤翻騰,轉瞬間紅了眼。
之前京城傳出他和鄭瑜和離的消息,有不少勛貴人家便打聽著想和侯府結親,雖是續絞之位,可鄭恬知曉,就憑自己的身分也是難以坐上位,何況皇上已對鄭氏女產生厭惡,即便他老人家不會再多事指婚,但蕭雋想扶正她也非易事。
與鄭瑜和離時,他同時也將那兩名侍妾打發了,后院實質上只有她一個已是令她感動萬分,不料如今他竟又以這般的交換條件,在皇上面前替她爭取了名分。
他待她這番深情厚意,她如何承受得起?
見她明眸盈淚,他心口一揪,抬手替她拭淚,她不愿讓他看見自己軟弱的模樣,驀地握他的手搗住自己雙眼,淚水濕潤了他的掌心。
他的心更軟了,低唇親了親她頭頂,低啞的嗓音滿是憐惜!疤駜,我跟你爹不一樣,我的承諾絕對算數。我答應你,從今爾后我蕭雋身邊只會有你一個,你是我的妻,也是唯一的女人!彼龝撬钠,是他唯一的女人。
“嗯……”她激動難言,只能發出哽咽的單音,揚起淚漣漣的臉蛋,主動獻上自己的唇,纏綿一吻,為彼此的情意封緘。
蕭雋出門后,鄭恬著實過了幾天魂不守舍的日子,茶飯不思,睡不安枕,當真是“平生不會相思,才會相思,便害相思”,直到蕭雋在路上傳回第一封家書,她讀了連芝麻綠豆小事都寫得啰啰嗦嗦的長信后,才重展笑顏,振作起精神。
畢竟她如今可是這偌大侯府實質的主母,有許多家務事及外頭的產業得親自經手處理,一旦認真忙碌起來,也沒太多時間可傷春悲秋,再者還有弟弟的功課得看顧,娘親和婆婆也得不時去請安問候,日子倒也如流水般過下來。
只是忙歸忙,蕭雋每逢旬日捎回來的家書卻一定是要反復看過的,提筆回信時,也會將家長里短一件件一樁樁地細細與他說,并一再叮嚀他在外頭務必保重自己,滿紙閑言絮語,藏的是無盡的關懷與思念。
蕭雋雖會在信里和她分享一些外頭所見的風光趣聞,對朝廷正事卻是避嫌不提的,幸而趙祈體貼,經常讓世子妃與她走動,言談中透露些消息,告訴她蕭雋查賄的工作進行得很順利,拔了幾個貪官,圣上贊譽有加,接下來只要盯著水利工程上了軌道,便能夠啟程回京。
聽到夫君就快回來了,鄭恬忍不住歡喜,日日為他上香祈福,盼他早歸。
這天,當鄭恬含笑讀著蕭雋的家書,看他在信里孩子氣地抱怨著年方弱冠的七皇子不知哪根筋搭錯,竟主動請纓前往江南跟在他身邊學習治水事宜,鎮日問長問短,煩得他白頭發都多了好幾根……正莞爾時,翠萍忽地踉蹌進屋。
自從來到侯府后,翠萍便在梧桐院里領了二等丫鬟的差事,被她姊姊沁芳教導得進退有度,難得會見她如此失禮,臉色蒼白。
鄭恬心韻停了半拍,頓時有股不祥預感!霸趺戳?”
“夫人,燕王世子妃來了,聽說是侯爺出事了!
鄭恬聞言色變,顧不得多問,匆匆至內院正廳迎客,燕王世子妃先是喝了盞茶定了定心神,才娓娓告訴她來龍去脈。
原來某天連日暴雨過后,蕭雋帶人至河岸巡堤,七皇子偏要跟去,也不知怎地就落了水,當時蕭雋就在他身邊,連忙伸手拉人,不料反被他拽下水里,眾人急急慌慌地救起皇子后,才赫然驚覺蕭雋已不見蹤影。
當時河水暴漲,一干人在河里打撈了數日,又沿著河岸往下游仔細尋覓,卻是怎么也找不到人。
“……方才奏折才送進宮里,怕是兇多吉少。”世子妃語音喑啞。
第10章(2)
鄭恬早聽得呆了,不是說就要回京了嗎?如何會發生這種事?
“恬妹妹,你還好吧?”世子妃擔憂地握住她的手。
她搖搖頭,心里空空落落的,說不上是驚慌或難過,只覺得一片虛無,好半晌,她才啞著嗓音喃喃。“會沒事的,蕭雋他會回來的,他答應我會平安的……”
話說到這兒,她已哽咽難抑。
世子妃軟言勸慰,確定她還撐得住,才告辭離去。
接下來數日,鄭恬也不知自己是怎么過的,每天都恍恍惚惚的,表面上似是仍鎮定地理家管事,其實心神早飄至遠處。婆婆林氏幾乎崩潰,哭著說家里若是沒有個男人頂著該如何是好?她不僅得安慰老人家,為了不讓娘親和弟弟擔心,在他們面前也只能故作堅強。
待世子妃再次登門時,卻是連世子趙祈也一同來了,見兩人皆是神情凝重,鄭恬心下有譜。
“還是沒有他的消息嗎?”
“嗯!笔雷渝鋈活h首。
世子趙祈一把折斷了折扇,握拳恨恨地槌墻。
鄭恬連眼淚都沒掉一顆,冷靜地宣布!拔乙フ宜!
“什么?!”趙祈夫婦倆同時驚駭。
“我要去找他。”她面容平靜,吐囑清晰,聽著竟是不帶絲毫情緒的波動。
“他肯定還活著,只是生病了或受傷了,許是困在哪里動彈不得,正等著人去救他!
“恬妹妹……”她愈是表現淡定,世子妃愈能感受到那藏在她言語里的沉痛哀傷。
“他在等我,我知道的,他在等我親自去帶他回來。”
“可你一個女人家如何出門?還是讓世子替你去找……”
“我一定得去,非去不可!
她神態決絕,不容置疑,像是即便他們不贊同,她一個人孤身也要上路。
趙祈震驚地望著她,眸光明滅不定,似是不可思議又似感動非常,許久,他重重一點頭!昂,我派人護你上路!”
鄭恬出發時,除了沁芳和香草堅持要隨行外,另帶了二十名蕭雋留下的親衛,趙祈也從燕王府撥了十名護衛給她,再加上四名江湖高手。
趙祈原本也要和她一起上路的,卻因朝廷有事,不得不留在京城,只說事了后就會盡快趕去和她會合。
鄭恬并不在意趙祈來不來,一心只想著趕路,這一路千里跋涉,不僅遭遇過狂風暴雨,途經一處山區時,更不巧遇上土石坍方,車馬過不去,只能一步一腳印地前進,蔓草沙石割傷了腳也都不吭一聲,連走了數個時辰才到下一個村落。
香草和沁芳在路上都生了病,而眾護衛以為身嬌柔弱的她,卻是強硬地撐下來,從不喊苦。
來到蕭雋失蹤的河段,眾人開始尋找,不僅在河岸附近,連十里八鄉的村落,她也堅持一個個去探訪,有些偏鄉路窄難走,不便行車,她便跟著護衛們學會了騎馬,又或者親自下來步行,時日久了,大腿處都磨出瘀腫,腳趾也長出水泡。
夜晚投宿客棧時,沁芳和香草替她上藥,都忍不住心酸。
就這樣找了一個多月,市井小民、鄉野農人,能問的都問遍了,偶爾也有人報消息,說是彷佛依稀在某處看過蕭雋那般形貌的男人,可每回懷抱著希望循線去確認,得回的都是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