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花音竟然出門還帶著一顆球?
不,不是球,是小西瓜……是……是……
“你懷孕了?”他后知后覺的大吼。
為什么他沒有收到通知?
“又不是你的孩子!彼位ㄒ舾鷼饬耍泊舐暫鸹厝。
“這……不是嗎?”傅瀧澤感覺自己的神經似乎斷了,無法思考,無法冷靜,他的腦袋從來沒有像現在這般混沌。
他記得自己在半年前和她發生關系,然后又在當晚發現某件事,情緒無法負荷的情況下,像個膽小鬼一樣逃跑了……
不是他的嗎?那……那是誰的?是哪個不要命的家伙膽敢搶奪他的女人?
“這個孩子的父親是一只豬,你是那只豬嗎?他是一個膽小鬼,將人吃干抹凈后,又不負責的逃跑了,你是那個膽小鬼嗎?他是一個王八蛋,從頭到尾不敢以真面目示人,縮頭縮尾,連一個女人都怕,你是那個王八蛋嗎?明明熟識,卻又裝不熟,宋小姐、宋小姐的叫,他是一個豬頭,你是嗎?這孩子不是你的,我寧可一個人照顧孩子,也不要一只豬來照顧他!彼位ㄒ敉戳R一頓,抬起頭,挺直身子,又不客氣的用力推開傅瀧澤,這次不等他反應過來,大步離開。
傅瀧澤怔愣的瞪大眼,動彈不了。
小周同情的看著從來沒有這么呆的傅大警官,總覺得剛才宋小姐在罵的人,好像意有所指,那只豬……好像是他旁邊這一位呢!
“我……我要當爸爸了?”茫然的呢喃,傅瀧澤完全忘了自己的身旁還站著另一個人,怔怔的望著前方,無法回神。
果然就是他這只豬!
第8章(1)
那一夜,他擁抱了她。
那一夜,他將自己的情感展露無遺。
那一夜,是傅瀧澤,也是魈最震撼的一夜。
他讓花音瞧見自己的真面目,當一得知她被人捉去時,他慌亂憂心,變得不像自己,腦海中裝滿她驚慌欲泣的小臉,他的心被她奪去了,他的不安和著急都是為了她。
這是最糟糕的結果,這是最令人沮喪的領悟和事實,他知道,早就知道,早在自己不正常的對她感到好奇,對她的安全行蹤充分在乎時,他便該明了,最終的路途將是把自己送上掙扎的斷頭邊緣。
為了救她,他忘了自己早已卸下偽裝,那時的他,不是魈,也不是傅瀧澤,是真真實實的以自己的真面目面對她。
老天!這是多大的錯誤行為?他犯了多么可怕的錯?他可是冷靜自制的傅瀧澤,可是演什么像什么的魈,怎么……怎么會在遇上宋花音后,成為脆弱的男人?
除了他的父母外,除了數十年前的教育時期外,有誰真正瞧過他的真面目?他從來不曾在任何人面前失控,不曾忘了自己的本分和職責,但是……但是該死的他交了,為了花音。
站在陌生的大門前,傅瀧澤感覺手心在冒汗,他無法否認自己正在緊張,甚至不知道當大門開啟,花音見到他的一瞬間,自己到底該說些什么?
她似乎察覺自己是魈,就算自己偽裝得再好,只消她瞧一眼,他的真面目無所遁形……
是的,這就是那一夜他擁抱了她,然后像個不負責任的膽小鬼逃跑的原因。
他發現自己竟然重視她更勝于臉上沒有易容,他發現她房內那個完成的塑模是他的臉孔,他真實的模樣。
老天!他沒有想過花音竟然這么厲害,能夠就算不瞧清他的真面目,他能完整的塑造出他的真實面貌,他太小看她了。
他發現自己的真實全暴露在她的眼底下,她早就將他摸得一清二楚,他害怕了、恐慌了,覺得自己再也無法成為那個神秘的魈,他在她的眼中,是個切切實實的男人……他為了讓自己的秘密永遠保持下去,必須殺了她。
門鈴聲明明沒有響,傅瀧澤確定自己并沒有按下門鈴,但是,眼前的大門正緩緩的開啟。
宋花音的雙眼紅通通的,像是哭了很久,穿戴整齊,看來準備要出門。
當她發現眼前站著現在最不想看到的男人時,原本傷心脆弱,瞬間變得堅定又憤怒。
“花……花音……”傅瀧澤僵著笑容,傻傻的喊出聲。
門又被用力的關上,巨大的聲響讓人清楚的感受到她不想見到他的怒火。
他發現自己甚至連對她微笑的機會都沒有,瞬間被排除在外。
她雖然有了孩子,但是真的瘦了好多,連以往冷淡的臉龐也染上一層無法磨滅的憂郁……
他的心陣陣抽痛,酸刺的激劇痛楚令他無法呼吸,好像吸一口氣,他的五臟六腑就要崩裂。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屋內的人兒發現他的存在,堅持不再開門,而傅瀧澤只能傻傻的站在門口,一動也不動,像個僵硬的木頭,不愿也不舍得離開。
宋花音受不了了,她肚子餓,她的寶寶餓得想吃東西,不斷的踹她的肚子,提醒她這個粗心的媽咪該用餐,但是他一直站在她家大門口,不愿離去,于是她打開大門,怒氣沖天的沖向他,語氣十分不好的質問,“你到底想做什么?”
“花音,你小心一點,不要動怒!边@會兒,明明是個所向無敵的男人,卻變成溫馴的小貓,瞧她臉色蒼白,卻怒氣不減,他忍不住為她感到擔心。
“你不出現在我的眼前,我就不會動怒,你到底為什么還要來?不是丟下我了嗎?現在來要做什么?我以為你一點也不想再見到我。你走,我不是小狗小貓,不需要你的任何同情和憐憫!你怎么可以這么過分t高興來就來,高興走就走,你到底把我宋花音當作什么?我也會痛,也有感覺,你知道自己離開時,我有多么著急嗎?我有多擔心你嗎?結果呢?當我在大街小巷找你的時候,你正快樂自在的做高高在上的傅瀧澤……魈,你這個大混蛋,我最討厭你!彼位ㄒ粢а狼旋X的大吼。
人家說,身為孕婦時期的女人,情緒最不穩定。
她不知道這理論的可信度有多少,但是此刻失控的罵人態度,她決定全都歸咎在這上頭,反正……反正這半年以來,她確實沒有正常過幾天。
“我很抱歉。”原來她果然是察覺到傅瀧澤的真面目了。
這個女人是不是真的很厲害?是不是真的好可怕?她竟然能夠輕易的一眼就將他看穿,他……他能不逃嗎?他能不怕嗎?
他逃,他怕,因為當時的他六神無主,卻又知道自己無法下手殺死她,就算她發現自己的真面目,他對她仍然無法狠心……
這是不是就是傳說中的先愛上了就先輸的理論?真是糟啊!
“你要去哪里?我陪你去,好嗎?”自己是惹火她的罪魁禍首,明知道她現在一點也不想見到他,但是他只能厚著臉皮請求她。
不是因為花音有了他的孩子,他才又突然的出現,他只是……這么久沒有看到她,今天在見到她的剎那,他整整悶沉憂郁半年的情緒就這么暢活了起來。
只有和她在一塊,他才能感覺自己是快樂的;只有面對她,看著她的面容,瞧著她的喜怒哀樂,他才能自在的做自己。
傅瀧澤以為自己是快樂的,在離開她之后,誰知原來這整整半年,他不斷的告訴自己,他一點也不想她,她一點也不重要,她不過是一個過客,全是池在自我安慰,說服自己,他在自己騙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