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她回來,金鈴松了一大口氣。
“哦!痹娙粝肫饋,人杰只說過還有話跟她說!爸x謝你,金鈴。”
他還要說什么呢?難道是想安慰她?
詩若帶著若無其事的表情進他辦公室!罢赂崩,我移交好了,我要回家了。”
人杰一臉迷惑。“回家?還沒下班呀!
“可是我移交完啦!
“好,你坐下,詩若!
她不解地在他對面坐下,兩手按在膝上。
人杰微笑。“詩若,你對業務有沒有興趣?”
她搖搖頭。“我沒做過!
“所以沒興趣?”
“不是,我沒做過!
“嗯,想不想試試?”
“。俊彼彀蛷埑蒓型。
“調你到業務部好不好?”
“好啊。”她并不知道她回答了。她腦子里一團漿糊。
人杰臉上的笑容擴大。“好,我相信你一定可以勝任愉快的。人事異動通知我已經發下去了,你去找洪經理,他會把該給你的東西拿給你!
“洪經理?”
“業務部經理。你面試的時候見過,給你筆試那位!
詩若連眨幾下眼睛!拔疫要筆試?做什么?”
“我想洪經理是會要你再填一次試卷,不過現在應該難不倒你了,你都能倒背如流了,不是嗎?”
“是?墒菫槭裁从忠P試呢?我不是被開除了嗎?”
人杰大笑!澳沔㈡⒄f的沒錯,你偶爾是有點迷糊!
“我姊姊?”詩若想了一下!芭叮阏f云英啊。”
他點點頭!拔易蛱,嗯,順道經過去了她的補習班!
“真的?”詩若露出她的無邪笑容。之前的一切難過和沮喪忘得一干二凈!澳阋a英文嗎?可是她那只有兒童班呀。”
“不,就只是經過而已。她帶我參觀了教室,很不錯的地方!逼鋵嵥麖念^到尾眼里只有云英,緊張得都不記得自己說過些什么。
詩若張大眼睛!罢娴?她帶你參觀教室?真奇怪,云英從來不讓人參觀的呀!”
人杰雙眸閃亮!芭,我去的時候學生都下課了,教室里沒人!
“嗯!”詩若猛搖晃頭。“沒人她更不讓人上樓,她說她的教室是屬于孩子們的園地,不是動物園。只有學生上課時,她會同意讓家長在教室外面看兩分鐘!
“在外面看兩分鐘?”
“以免他們待太久,或者進去教室,會影響小孩子的上課情緒啊!
“但父母陪孩子同堂,不是可以增加和鼓勵孩子的學習欲嗎?”
“幼兒班家長可以坐在教室后面。兒童班不行,比較大的孩子有父母在,他們比較不肯聽老師的話!
“嗯,有恃無恐?”
“對!痹娙粑⑿!罢赂崩恚阌行『?”
“咳,”他清清喉嚨!拔疫沒結婚!
“那沒關系,等你有了小孩,再送去云英那邊好了。她那里的師資都是一流的喲。云英在挑選老師這方面很挑剔,也很嚴格。我剛去的時候,她訓練了我一個月,又叫我觀摩、當現任老師的助理一個學期,才讓我正式開始!
“我看得出來云英是個要求很高的人!彼p手交握放在桌上,身體熱切地前傾!霸俑嬖V我一些她的事!
“啊?什么事?”
“嗯,她是不是眼光太高,所以沒有結婚?她要求的對象要具備哪些條件?”他頓住!斑馈蛘咚心信笥,但工作太忙,沒時間結婚?”
詩若無法回答了。她不能談論云英的私事。云英不是眼光高,她根本不看男人,男人倒常盯著她不放,她一概視而不見。而她有她的痛苦,只有云英自己、詩若和她爸媽知道。
等了半天,詩若僅是靜靜沉思,人杰不禁垂下了雙肩。
“她有男朋友了?”
詩若搖頭!皼]有,她不交男朋友的,她只知道工作。”和她的寶貝小詩。
人杰吐出一口氣,想到另一件事,又憋住吐了一半的氣!坝腥俗匪龁幔俊
“有。”她拉長尾音!耙换j筐!
人杰的肩膀又掉下來。
“可是云英正眼都不看他們一眼。”
“為什么?他們條件不夠好?”
詩若滾滾眼珠!八炊疾豢慈思遥睦锕芩麄儣l件好不好!”
人杰再度抖擻起雙肩!澳阏f她從來不讓人參觀她的教室?”
“對啊。她對你很特別哦,尤其她還自己帶你上去。我從來沒看過有任何男人可以走到靠近她超過五步的距離!
人杰頓時感到眼前充滿光明和希望。
“云英喜歡花嗎?”
詩若搖頭!八绕溆憛捤退ǖ哪腥恕!
這倒少見。還有什么可以討女人歡心的?“巧克力呢?她喜歡巧克力嗎?”
詩若做出恐怖的表情!八匏狼煽肆α耍踔敛蛔屝 彼皶r打住,差點說出小詩的名字!斑,她不讓小孩子吃巧克力,說是對牙齒不好!
“有道理,她說的對!
她工作時間顯然相當長,也相當晚,請她吃浪漫的燭光晚餐恐怕也很難。他得請教一下英明。不過據他了解,英明不送女人東西或禮物的。
特別是戒指。那表示英明準備光棍打到底,光吃甜點他都要撐死了,要正餐做什么?這是英明說的,而它一點也不是大話。
人杰以前也準備抱獨身主義的,理由和英明相反。女人,他怕怕,F在不同了。自見到云英的剎那,他就決定打破他的陋規──以前是絕不改變的原則。也不知怎地,她激起了他沉淀已久的化學感應。
“章副理?”
詩若連叫了三聲,他才聽見。
“哦?對不起,我在想……一些事。什么事?”
“我可以走了嗎?”
“可以。你不必今天就開始,先跟著老人跑幾天,習慣、熟悉了,再獨力作業。”
詩若一臉的不懂!案先伺?跑去哪?”
人杰奇怪地看她!叭タ蛻裟茄!”然后他忽而明白她還在迷糊!霸娙,我說的老人,指業務部已經有經驗的業務代表,讓他們帶你幾天,懂了嗎?”
“懂!彼c頭,又搖頭。“不懂。他們帶我做什么?”
人杰站出座位,走到她面前。“我剛才告訴你了,調你去業務部。你升職了,詩若!
她眨眨眼,繼而恍然大悟,露出欣喜的笑容!拔覜]有被開除呀?”
“沒人說過要開除你呀!彼χ呐乃!昂煤酶伞
“公司不會虧待我的!彼酉氯ィξ。
“你怎么知道?”
“咳,一天到晚聽他們說著玩呀!彼催^去拍拍他的肩,學那些人惡作劇的口氣,“好好干,公司不會虧待你的!”
人杰仰頭朗笑!昂,我知道你是個可造之材。去吧,找洪經理拿你的業務資料。他要你填試卷的話,記住,你若懂兩種或三種以上外國語言,都寫出來。”
“全部?”她小心地問。
“你會幾種?”人杰也小心地反問。
詩若掰著指頭數了一下!爸挥辛N,夠不夠?”
人杰瞪大雙眼。““只有”六種?包不包括中、英文?”
“那就有八種了。夠嗎?”
換了別人,人杰會認為她在賣弄,但他知道詩若不是。想到洪經理和其他人看到她的答卷時會有的臉色,他又是一陣大笑。
“夠了,足夠了。好好寫,這可是攸關你我的顏面喲。”
“安啦。不會讓你漏氣的!彼e起一只手,掌心朝外對他揮來。
人杰很自然地伸手和她的手掌在空中拍應!凹佑!”
她圈起手指,做個OK手勢,出去了。
詩若剛走,英明就從走廊另一邊走過來,站在人杰辦公室門口,狐疑地瞅著他。
“你中了頭彩了還是怎么的?笑聲震耳欲聾,我房間的天花板都掉了一塊!
“真高興你依然健在!比私苷氐阶雷雍竺。
“哼,看得出你是很高興。簡直快樂得不得了!
人杰目光看向他!澳愕故悄樕缤。怎么啦?”
“我的腳痛,站在這很累,到我那去聊聊好不好?”沒等人杰回答,英明已經走了。
***
他們同時一個桌前,一個桌后地坐下。
“這份合約你看過了嗎?”英明把它遞過雜亂的桌面。
人杰接過來,眼睛瞟著英明的桌子!熬袟l、井然有序的婁英明發生什么事了?”
英明臭著臉,手指著人杰手上的文件!翱春霞s!
人杰瞥一眼合約內容,皺起眉!皼]看過!彼匆幌陆涋k人簽名!霸趺磿侥氵@來了?”
“因為我這比較井井有條、井然有序呀!庇⒚骱稹
英明從來不吼的,雖然聲音不大。
“我會去查!比私苷f。
英明點一下頭,又遞過來一份藍色檔案!斑@個人你見過,談過了?”
人杰打開,又合上,嘆一口氣!拔乙娺^,也談過。忘了簽字,對不起!
“哼!庇⒚魍伪晨,咧著嘴!按蠹乙黄鸬媒⊥Y啦?”
“沒有其他人簽字,因為沒有經過他們。我直接叫人把備存應征資料調出來,通知他來上班。我們急需一名外務小弟!
“干嘛這么急?”
“一個應該是行政助理的人,被他們當雜役用了,浪費人力和金錢!
“嗯?”英明揚眉,要求進一步說明。
“他們連同金鈴和外務的工作一起叫她一個人做,金鈴閑在那專門為他們泡茶、泡咖啡,中午出去給他們買便當!
“哦,那個行政助理!庇⒚飨肫饋砹,并故意不理會人杰嘲謔的笑容!八龅迷趺礃恿?”
“我今天把她調到業務部了!
英明這次眉毛揚得更高。
不過人杰先說了,“我不知道你有沒有空。你今天有時間跟她面談嗎?”
“我連人事異動通知都還沒看見呢!庇⒚饔趾稹!稗k公室里到底怎么回事?各人玩各人的?”
“玩得相當久啰,她來了才讓他們露出真面目的。”
“誰呀?哪個她?”
“丁詩若!
丁詩若三個字鏗鏘地敲上英明腦內,他倏地坐直。“丁詩若?”
“就是新的行政助理啊,你不是看過她的資料了?”
“我沒……”他根本沒看!坝浀眠@么多!
英明懊惱地在腦子里映出詩若數度匆匆忙忙的樣子,及她抱了一大疊公文袋那天。
“她跑外務,你說?”
“跑了兩個星期!
“該死!”英明是咒罵自己。
弄了半天,她就在他的公司上班。要不是他一看到她七魂就少了四魂半,他幫她撿公文袋時,就該看見上面他自己公司的名字。
他早可以在那天之前就看到她的人事資料。想想看,她的個人資料曾經就在他眼前。她每天都和他在同一個門進進出出,不知互相陰錯陽差錯過多少回。終于碰上的幾次,他又盡顧著追她,不料她就近在咫尺。
“她人呢?”英明問。
“正在筆試吧!比私苷f。
“都上班兩個星期了還筆什么試?”英明氣得要命。
這時外面有人敲門。人杰用腳把椅子往后蹬,伸長手臂,開門。業務部洪經理臉色敗壞地站在那。
“進來。”英明勾勾手指。
洪經理沒動!拔摇艺赂崩!
“什么事?”人杰站起來。
“丁小姐筆試完了,你要不要過目?”洪經理捧上一個淡綠色公文夾。
人杰未打開看,笑容先露出來!叭绾?她這次答得還好嗎?”他原是象征性的看看,因為已和詩若先談過。結果看得他眼睛發直。
“她只花了十五分鐘就寫完了。”洪經理的口吻甚是沮喪。
英明來回看他們的不同表情。“拿來我看看!
他的表情沒露出他心里的驚詫。其實說驚詫還太輕描淡寫了。他用眼珠子數了一下。她用九種不同語文作答,字體娟秀整齊,一目了然,但,他也只看懂了四種。中、法、英、德。答案完全正確。
英明不動聲色地把公文夾放在桌上!罢埗⌒〗氵M來!彼麑榻浝碚f。
洪經理走后,他看向人杰!拔乙_工啦,你去把合約上少掉的兩百萬找回來吧!
人杰轉身,又轉回來!八悬c像個孩子,你別太嚴厲了!
和應征人員面談,英明的百般刁難是出了名的。但只要幸留下來的,日后都會感激他的聲東擊西問訊方式。不過也得懂得茅塞頓開才行。
英明瞪他!澳闶撬淖o花使者還是保鏢?”
“我想的是另一種身分。”人杰擠擠眼;帶上門走了。
另一種身分?他是什么意思?
門又開了,人杰探進頭來,“拜托,你要是把她嚇跑了,我的姻緣就完了!遍T一關,他又走了。
英明只能坐在那瞪眼。姻緣?他的姻緣和詩若有何關系?
“我把她嚇跑?”他咕噥!八辉俳芯l來抓我就好了!
聽到小心翼翼的敲門聲,英明立刻低俯下頭,假裝專心看桌上的某件文件。
“進來!彼l出威嚴的聲音。
詩若慢慢推開門!袄习,他們說……洪經理說,你要見我?”
這個是那個對他張牙舞爪的丁詩若嗎?她的聲音多么柔和甜美啊。
可惡,一定是外面那些家伙“交代”她要叫老板的。絕不是人杰。他要他善待他的“姻緣”,不是嗎?
“嗯,坐!庇⒚鳑]抬頭,舉手指指他對面的椅子。
詩若坐下了,雙手疊在一起放在腿上。
“我看了你的試卷,丁小姐。你的語文才華令我印象深刻!
“哦,”他的聲音好熟啊!澳菦]什么?。我告訴章副理八種,臨時多想起來一種,時間太短了,再長一點我也許還可以記起來別的。對不起,太久沒用,都忘光了。”
因為太震驚,英明抬起了頭。
“又是你!”詩若怔了一下,然后喊。
英明咧咧嘴!斑@回沒擋著你的路哦!
“他們怎么沒把你抓去……”詩若伸手捂住嘴巴,記起她現在面對的是老板。他可以炒她魷魚的。
老板!“你一直知道我是你的……”她跳起來,忘了她的飯碗在他手中。她那次沒聽錯,他果然知道她的名字!
“我知道你是我的嗎?”英明想著,啊,他真愛極了她眼睛跳著火焰的樣子。
“你騙我!”她大叫,“你……”
“噓!”他走過來,按她坐下。“你要讓全辦公室都聽到你和我的關系嗎?”
“關系?”詩若呆住了。
“你說的啊,你是我的。”
她有說嗎?詩若回想她自己的話,兩頰火般嫣紅!拔也皇悄莻意思。”
“我知道。”他溫和地對她微笑!澳_還痛嗎?”
“腳?哦,忘記了!
英明必須全力控制住他的欲望。他想吻她火焰消失后更明亮的眼睛。他想吻她如花瓣的唇。他想……
他咳了兩聲!澳愕恼f是不是和寫一樣好?”他問,用的是德文。
“不知道。以前還滿流利。”她答的是中文!昂镁脹]說了!
“德文。”英明說。
“我知道你說的是德文。”
“德文!彼终f。
“是啊,我聽得懂。”他有毛病?
“我叫你用德文回答!庇⒚骱,露出了他面談時的老板本色。
“吼什么嘛,你自己又沒說清楚!彼是說中文。
英明呻吟,明白了余主任何以說她答非所問。
“好,再來一次!边@次他測試的是法文。“你認為本公司的特點是什么?”
“每個人都問奇怪的問題!彼鸬膮s是德文,而且依然答非所問。
“法文!”英明說。
“不,不,他們說的不是法文,只是問題很奇怪!
“說法文,小姐!”英明又吼。
“一下德文,一下法文,你真麻煩。”詩若咕噥。
“當你的客戶對你說法文時,你難道用德文回答他嗎?”
“你又不是客戶。”
英明以手撐額,再次呻吟!拔沂窃诳寄阏f的能力,看看是不是和你寫的一樣好!
“哦,早說嘛!
她接下來說了一串英明聽不懂的話。
“你說什么?”他問,滿頭窮水。
她重復。他想她是重復。他仍然不懂,以為她又換了另一種語言。
“停!”他舉雙手投降。“你在做什么?”
他問的是中文,她這次學乖了,也用中文回他!盎卮鹉愕膯栴}呀!”
“哪一個?”
“公司的特點嘛!
英明從來沒有面談時如此頭昏腦脹,通常是他令對方頭昏腦脹。
“好,你現在說的是……俄文?”他猜。
“沒有啊,我和你一樣說中文嘛!
“好,好。”英明再次舉起雙手!澳愕恼Z文說寫測驗都通過了!
詩若愉快地笑。
她桃花似的笑靨害他又失神了一陣。“從現在開始,說中文,懂嗎?”
“懂!
“好,你回答了問題,可是沒答對!
她的笑容消失。“哪里不對?”
“公司的特點和他們問你奇怪的問題有什么關系?”
“和我沒有關系,和客戶有關系。他們跟客戶說話也這么奇怪嗎?”
問倒他了!斑馈愀嬖V我,怎么個奇怪法?”
“例如我為什么想來“英明”上班啦,”她掰著指頭數道:“客戶不滿意,發脾氣罵人,我該如何應付啦,”她偏著頭,想不起別的了。“等等!彼Y語道。
英明皺眉。“這都是些尋常的問題嘛,有什么奇怪的?”
“為什么問第一個問題呢?是不是我應該說:“因為我久仰貴公司的大名,所以渴望加入你們”。這種矯情的人,工作時會用心,還是以矯飾的方式博得表面上的認可和贊許?”
英明答不出來,因為答案很明顯!跋乱粋又奇怪在哪?”
“客戶發脾氣罵人,為什么我要去應付?除非做錯事的是我。”
“有理。但面試時問的是些假設性的問題,你何妨假設它是真的發生在你身上?”
“好吧,那我也不是該如何應付?蛻舨粷M意,是公司品質有問題?蛻粲袉栴},該去解決,不是應付。這次應付完,下次怎么辦?”
他又被她問住了。英明沉吟著!斑恚阏f的很好。問你這些問題的是誰?”
“嗯?不記得了,那天好幾個人進進出出,我只記得章副理。他好像是這里唯一正常的人!
英明突然臉色陰沉,雙目濃云密布。“我也不正常嗎?”
豈料她竟睜大杏眼,絲毫不懼怕他繃拉起來,人人退之唯恐不及的臉色!笆裁凑H藭䴖]事擋在別人車門外面,要不就是堵在電梯門口當墻呀?”
英明頓時氣焰全無發作處,只覺啼笑皆非。“你不是說我是門神嗎?”
“我改變主意了!彼f得好像他真的只是貼在門上的一張應景張貼,不合意就撕了,換一張。
換誰?人杰?她那唯一正常的章副理?
“這個鐵板燒,還真是悶騷。”他在喉嚨里嘀嘀咕咕。
“我不吃鐵板燒。面談結束沒有?”問著,她已經站了起來。
“坐下!彼睢
“干嘛?”她兇巴巴反問回去。
他瞪住她,“是你說的,你要是被開除,我就養你一輩子!
詩若也瞪著他!梆B我很貴的。一養就是一堆人哪!
換作任何別的女人都不會這樣回答他。她們會立刻抱住他,給他個熱吻。他這等于是在求婚哪!
“多大一堆?”英明簡直不敢相信他竟如此問她。
“讓我想想!
想想?還要想?
她不止想,她又開始在那掰手指頭,嘴里喃喃念念有詞,他一個字也沒聽懂。
掰到最后,她把十指纏在一起!皵挡磺澹嗳肆!
她無邪的笑容令他無法辨真偽!澳慊N覍Σ粚Γ俊
“唉,大家都說我迷糊,我看你才迷糊。你剛才說要養我一輩子,對不對?”
“你答應嗎?”他心跳和脈搏都飛快加速。
“你已經開始養我啦。我每個月領你的薪水嘛。這一下你一輩子都不能開除我了,老板。”
他中計了!他竟中了這小丫頭的計!
“老板在家!”他吼出他的口頭禪!昂昧耍憧梢猿鋈チ!
詩若趕緊開溜。
“等一下!”
她站住。完了,她想。他真要開除她了。她是哪根筋不對?居然在這胡言亂語的。
“中午跟我一起吃飯。”這是邀請也是命令。
詩若半晌會不過意來,嘴張了又合,合了又張!盀椤瓰槭裁?”
他朝她溫和地咧嘴!拔乙B你,記得嗎?從今天開始,每天中午都和我一起吃飯,這是規定。上班去吧!
詩若大惑不解地走出他的辦公室,在走廊遇到焦心地等著的人杰。
“怎么,詩若?你一副掉進迷宮的表情。談了什么談這么久?”
她仰臉迷惑地看他。“公司規定我要和老板吃午飯嗎?”
人杰不防有此一問,愣了愣!霸趺凑f?”
“他說他要養我,我以為他開玩笑,想不到他當真了!彼掷_的樣子。
“他要養你?”人杰的聲音差點嗆住。
***
“我這么做是為了你!
“為了我?”
人杰和英明互相瞪眼,他來質問他干嘛強迫詩若每天中午和他吃飯,想不到他竟如此回答。
“對,為了你!庇⒚鲝娬{地又說一遍!澳阒恢浪Y婚了,還有個女兒?”
“詩若?沒有啊,她人事資料上登記的是“單身”哪。”
“她結婚了!庇⒚髡f得斬釘截鐵!拔乙娺^她女兒!彼粫r不察,說溜了嘴。
人杰本來站著,這一下他拉開椅子坐下了,并挪靠近桌子,瞇起眼睛!澳銈冊瓉砭驼J識?這是什么時候的事?”
“哎,原來也不認識!
“得了,英明!
英明繃起臉!拔揖婺。”
“你不能老這樣嘛。以后你的老婆也不能叫你的名字嗎?只因為你恨它?”
“我不恨它,我討厭它!”他咆哮。
人杰擺擺手,“好啦,不要想改變話題。你在哪認識她的?”
禁不起人杰窮追逼問,英明只好源源本本說一遍。
“你做了什么?你開走她的車?”人杰捧腹大笑!霸瓉戆踩l室說有人車子失竊報案,是一輛紅色喜美,原來小偷是這棟大樓的老板哪!”
“老板在家!”英明惱羞成怒。
人杰更是笑得前仰后合。
他的笑聲傳到了外面的辦公室和茶水間。金鈴在洗咖啡壺,詩若把流理臺一角當椅子,坐在上面閱讀洪經理給她的有關業務員應知的資料。聽到笑聲,她們同時轉頭看向走廊。
“你回來了真好,丁小姐。要不然我心里好難過呢。”金鈴說。
詩若轉向她,微笑!拔乙埠芨吲d我沒被開除啊。就算有也不關你的事,我跟你說過了嘛!
金鈴偷瞄外面一眼,走到她旁邊。詩若彎下身,聽她的悄悄話。
“告訴你哦,丁小姐,以前從來沒有聽老板和章副理笑這么大聲過。”
詩若訝異地直起身,小聲問:“為什么?老板比較……奇怪。章副理很和氣呀!
“老板也很好,他很忙,常常板著臉。還有哦,”金鈴把聲音壓得很低,詩若必須把耳朵低下來才聽得見。“老板很討厭人家叫他老板。”
“真的?”詩若又一次訝異地坐直起來,發覺問得太大聲,趕緊又降低音量。“為什么?”
金鈴搖搖頭!安恢?!
有人進來了,金鈴馬上轉回去沖洗咖啡壺。詩若繼續看資料,不過這時她是視而不見。
他不喜歡人家叫他“老板”?她高興地想。太好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