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么冷?”明小滿無力地把頭貼在他肩上!案绺,我很怕冷的呢!
“放心,不會待太久!彼创揭恍。“今年我打算回銜月城過年!
這些年,每逢年節,他總是在外地奔波,孤身在異地,分外惆悵,但是今年開始,他有了真正的歸宿,不會再是一個人了。
“真的?”明小滿開心地對他猛笑!懊磕甓际俏液土枰黄疬^,今年我也可以和哥哥一起過了?”
一見她的笑,他情難自禁地柔了眸色!拔覀兗磳⒊捎H,也該改稱呼了!彼p掐她的頰,輕輕柔柔的,怕掐疼她。
“……爺兒?”這么叫嗎?
“我沒名沒姓?”
“李爺?”這不是更生疏了嗎?
李彧炎無力地閉上眼,對面的上官凌則是掩嘴悶笑,把目光調向車窗外。
“怎么了?”
“你是怎么稱呼凌的?”他很有耐心的循循善誘。
“凌!
“我呢?”
“……”明小滿垂下眼,羞于啟齒。
她當然知道他的名字,但是一時要她改稱謂,真是有點難為她啊。
李彧炎瞇眼等待,卻聽聞上官凌突地低喊。
“糟了!
抬眼望去,見他直盯著外頭,他也順著視線一看,只見一旁山徑上出現不少蒙臉壯漢,手持……鐵耙而來?李彧炎正疑惑著,馬車突地頓住。
“褚善?”
“爺,有人圍馬車!”褚善驚喊。
他又看了外頭一會,沉吟著說:“你們待在里頭,別出來。”
“哥哥,你別出去!”見他要出馬車,明小滿連忙抓住他,猛搖頭。
“放心,不會有事的!崩顝着呐乃念^,看向上官凌!岸⒅!
“哥哥……”她還是不肯放手。
他倏地回頭吻上她的唇,趁她驚愕之余,隨即下了車,銳利黑眸一一掃過那群不速之客。來人約莫三十來個,胖瘦高矮不等,最古怪的是,他們手上拿的不是劍,而是農具。
“不知道各位攔下馬車,所為何事?”李彧炎負手而立,笑睇著站在最前頭的男人,他手上什么都沒拿,但從一開始目光就只盯著他,氣勢最沉穩,所以他認為對方必定是首領。
“沒什么大事,只希望大爺留下買路財。”那男人說。
“喔?”他著實沒料到在物產豐富的中州和青州交界處,竟有山賊出沒!案覇栆嗌?”要是能夠花錢消災,一點都不難,要讓他再費時讓小滿兒相信她一點都不帶禍,那才是真的難。
“一百萬兩!
李彧炎揚眉。
“這未免太荒唐了!攔車要財,一開口就是一百萬兩,當咱們是皇帝嗎?”褚善不滿地嚷嚷,卻引來對方持農具逼得更近。
“褚善!崩顝讎K了聲,走向他。
雖說只是耕作的農具,但要是被打了一耙,也是能挑筋斷骨的。
“不,在我眼前的是比皇帝還富有的商皇李彧炎,一百萬兩對你而言,一點都不為難!
李彧炎不禁苦笑。
這些山賊到底是從何而來?竟連他是誰都知道,怕是早盯上他許久了。他出外行走多年,身邊必定有高手隨侍,一群不成氣候的山賊,他并不放在眼里,但問題就出在小滿兒身上,他怕一旦開打,不免會有些小傷,到時她若又把禍往身上攬,那個心結,得要費上他許多工夫才能化解。
太麻煩了。
正忖著,卻聽見一聲嬌呼,他猛地回頭,竟見正想著的女人不知何時下了馬車,被山賊給擒入手中。
他瞇緊鳥眸,負在身后的手緊握著。
“這是在做什么?”他沉聲喝斥,伸手制止兩個在馬車后頭有意突圍的隨侍。
“我認為李爺身上必定沒有這么多現銀,所以我給李爺一點時間,去把現銀找齊,而這位姑娘暫時由我保管,李爺意下如何?”那男子自靴中取出短匕,抵在明小滿頸間。
她可憐兮兮地扁著嘴,淚水在眼眶底打轉。
“如果,我說不呢?”他抿著唇,笑得陰冷。
男人微微一怔,沒料到他會這么回答。
原以為能夠與他同車的,必定是他的家眷,難道他猜錯了嗎?
不,不可能,他必定是在唬他。男子如此認定。
“我勸你最好放開我!泵餍M突地幽聲說。
她知道,哥哥一定是在想法子救她,但她怎能讓哥哥那么費神?這可不是她自投羅網想得到的結果。
“沒那么容易!
“我說真的,因為我是玄人!彼眯奶嵝选
話一出口,附近幾個山賊皆是一愣,而后將目光放在那帶頭的男人身上,只聽他哼了聲。
“玄人又如何?不祥玄人比得上王爺苛政?比得上昏庸皇帝?”男人愈說愈氣憤,擒住她的力道更甚。“在這求死不能,求生不得的年代里,玄人算什么?”
明小滿也是一呆,驚詫他說的話和李彧炎說的極相似。
“難不成你們是中州的百姓?”
“是又如何?”
“為何良民不當,偏是要當山賊?”一瞧見他們手持農具,李彧炎便覺奇怪,如今證實,更教他頭疼。
“這要怪誰?李爺是富貴之人,怎會懂得貧賤百姓的心思?上位者年年重賦,遇旱不減,甚至還要百姓加重稅賦,不依便強押民女為妓,強迫男丁北方充軍,這是什么樣的世道?一個逼良為娼的年代里,要民如何不反?”男人說得義憤填膺。
李彧炎聞言,濃眉緊攢。
中州乃是皇朝最為豐饒之地,地勢平緩,又有露峽的分支橫貫,農作豐碩,牛羊成群,是皇朝最大的谷作之地,然而今年夏秋二季,卻因為沒有降雨而鬧旱。
這事他是知道的,所以才會在前些日子面圣之后,決定提高自己繳納的稅金,希望皇上減免中州百姓的稅賦,可天曉得鎮守中州的靖王爺竟還重收稅賦,讓百姓被迫鋌而走險,成了山賊?
“聽說李爺有善德之心,如今看來,怕是傳言罷了。”男子見他沒動作,出言挖苦,眸底卻有太多無奈!耙前傩漳軌蛞率碂o憂,誰要當山賊?丫頭,只能算你倒楣,得拖你當墊背的!
這時明小滿輕聲插口,“沒事的,你不會死,時候未到!彼砩蠜]有黑影,代表著他不會有事。
這是她第一次靜下心“看”,才發現預見死亡并不可怕,也許這也是一種利器,只是她以往從沒發現。
男人一愣,疑惑的看向著她。
“五百萬兩!崩顝淄坏。
男人抬頭,便見他從懷里取出一個金雕令牌。
“拿這個令牌前往李家名下商行,傳我口訊,你就可向商行提取五百萬兩!
李彧炎遞出火鳳令。“這樣可是足夠?抑或者你要告訴我,在中州一帶受重賦而難以為生的百姓有多少,我再想法子調些頭寸!
男人頓時瞠圓眼,但很快又回復警戒姿態,認定這是一個陷阱。
“不要怕,哥哥不會騙人的,哥哥在商場上最重信諾,他說出口的話,一定會做到!泵餍M細聲說,清靈水眸不染半點恐懼!案绺缛撕芎玫,他連玄人都愿意收留了,又總是造橋鋪路、興建學堂,甚至捐助賑災款目,你就相信哥哥吧!
“我這趟路是要去京城,也許沒法子在皇上面前保下中州百姓,但是一定可以讓靖王爺收斂,我說到做到。”李彧炎鏗鏘有力的保證,聲音中透著威懾氣勢。
男人思忖了一會,仍然有些猶豫。
畢竟身后這些人的身家性命全都背負在他的一念之間,要是他誤信李彧炎,要他怎么對得起這些人的家眷?他攬眉細思,沒瞧見李彧炎眸色噙怒地瞪著他身前的小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