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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情小說 >> 現代,臺灣 >> 近水樓臺,日久生情,波折重重 >> 小姐沾夫運作者:七巧 | 收藏本站
小姐沾夫運 page 26 作者:七巧
    “這大白菜跟高麗菜先掰開,一片片用清水沖洗,其他菜也要清洗,肉片要再切薄些,蛤蜊要浸泡吐沙,蝦子得清腸泥……”范翼將食材一袋袋拿出,分類邊做說明!拔r子我來處理,你洗大白菜就好!狈峙浣o她最簡單的任務。

    齊舒妤于是站在流理臺前,掰菜葉,偷瞧身旁低頭在砧板上處理蝦子的他。

    “范翼……”憋了許久,若不問清楚,她會很難受。

    “有問題?”

    “那個,剛才離開的人是誰?”

    范翼一怔,停止手上動作。

    他以為可以若無其事帶過去,只要舒妤沒提起,他就不需要解釋,但若她問起,他很掙扎該不該告訴她真相。

    “討債公司派來的!彼纫酝嫘谖,意圖糊弄。

    “討債公司?你有欠債?!欠多少?”因他神色正經,她竟當真。

    方才她乍見的男人,冷漠又嚴酷,而樓下所見的黑色進口車,應該是對方開來的,那派頭氣勢,還真有幾分黑社會。

    她想起范翼提過,他母親在他很小就罹患重癥,一直是靠藥物穩定病情,直到他升大四,他母親病情惡化,最后不治,而他因故沒能陪在重病的母親身邊,在母親病逝后,因自責難過,開始生活荒唐,自我放逐了很長一段時間。

    她不免揣想,是不是他過去曾借貸,償付母親的醫療費?聽廖阿嬤說,他從國中就有打工經驗,高中到大學更是半工半讀,負擔家計和學費。

    她又想到他之前曾去玩危險的飆車游戲,聽阿泰他們提及,他直到現在偶爾還是會去參與那搏命的游戲。難不成,他是為了贏賭金還債?

    齊舒妤關心的問:“你欠多少錢?老實告訴我好嗎?我可以先幫你還,絕不會讓我二哥知情的。”

    她緊張強調。

    兩人已交往四個月,她竟不知道他有負債,可能常面臨被討債公司上門討債的壓力。

    范翼轉頭看她,一臉訝異。

    “你相信?”他這明顯是開玩笑,她竟會當真,還急著要為他還債。

    “你說的,我都信!彼裆J真的凝視他!澳銊e在意男人面子問題,讓我先替你解決眼前的難關好不好?”

    以為他是顧面子,又曾被二哥誤以為是因錢才接近她,所以瞞著她有債務,也是情有可原。

    “你就當是向我借錢還債,以后再慢慢分期還我就行!彼嫠依碛,要他接受她的幫助和善意。

    范翼忍不住噗哧一笑,卻也因她的話,心頭一陣暖。“敗給你了。我說笑的,我沒欠債,從來沒有。”

    “欸?”她眨眨水眸。

    “你要聽真話,那我們晚點才能吃到晚餐了!彼磧綦p手,只能向她道出真相。面對單純善良的她,他不該對她再有一絲隱藏。

    稍后,兩人坐在客廳,范翼第一次向她提及生父,他的身世只曾告訴方允泰,沒向其他人透露。

    “剛才那男人,是老頭子從日本派來的說客!彼财沧,神情嫌惡。

    “老頭子?”齊舒妤一愣,聽他的語氣,彷佛是仇人。

    “我血緣上的祖父,名義上什么都不是!

    “你祖父?我以為……你對生父沒記憶。”她輕聲說。一直以為他避口不提父親,是因父不詳,她也不好多探問什么,就怕他覺得難堪。

    “對生父是沒記憶,對老頭子卻是記憶深刻。”想起那自傲且無情的男人,他眉心一攏,難掩對那人的憤恨情緒。

    即使是向舒妤訴說往事,他也不屑以祖父尊稱對方。

    “在我九歲那年,我媽因檢查罹患血癌,不清楚自己的身體能撐多久,才向我坦白我的身世,為了能保障我將來的生活,她只能忍著跟我分離的痛苦,帶我去找老頭子,求他答應讓我爸收養我……”盡管當時他年幼,那時的記憶仍歷歷在目,不曾淡逝。

    “當初,我爸媽相愛,卻因我媽出身平凡,且是臺灣人,令有種族歧視、非常排外的老頭子極力反對,不僅拆散兩人,甚至連我媽腹中的我都不肯留!

    “你祖父這么冷血?”齊舒妤不免驚詫,也是直到這時,才知道原來他是中日混血兒。

    “是我媽一再哭求他,放過無辜的生命,保證會就此跟我爸斷絕聯系,不再見面,這才能將我生下來。

    “想想他當初連未出世的我都不能接受,怎么可能在多年后,在我爸早已奉他之命,娶個門當戶對的千金為妻,還讓我爸認我、養我?”范翼冷笑了下,抬眼望她,神色憂傷的說:“我媽擔心萬一她的病癥無法撐到扶養我長大,怕我將來成為孤兒,不惜下跪哭求老頭子收留我,結果你知道他說什么嗎?”

    齊舒妤神情緊繃,搖搖螓首。

    “雜種。他說,他不要雜種。伊藤家的本家繼承者血脈,必須是純正的日本血統,而非我這個混了一半外來種的雜種!

    她的心猛地一震,因范翼的說法,她才想開口辯駁,卻聽他接著道——

    “就算我媽再三申明,不是要我跟正妻將來的孩子瓜分家產,只求一個能讓我平安長大的生活環境,老頭子還是容不得我踏進伊藤家。對他而言,我是見不得人的污點、雜種。”

    “才、才不是。你一定聽錯了,你是混血兒!”齊舒妤忍不住大聲駁道,糾正他太過不堪的詞匯。

    因他一再強調的字眼,令她心口刺痛,難受不已。

    范翼對她扯了抹苦笑的說:“從小我媽就教我日語,我不會聽錯老頭子當時一再冷諷的話意。”

    她抿抿唇,眼眶一紅,替他感到生氣、難過。

    他的祖父,怎么可以這么殘酷的傷害他?對一個才九歲大的孩童,說出這么難聽的字眼。

    “你是混血兒!彼俅纬吻逭f詞,“你知道混血兒多吃香嗎?你長得這么有型,若讓人知道是中日混血,一定會招來更多女性迷戀的!

    “你在安慰我,為我難過抱不平?還是,真希望我被更多女人包圍注目?”范翼伸手將她攬靠向自己臂彎,揉揉她的頭,反過來安撫她的情緒。

    沒料到她反應這么激動,竟因他氣紅眼了。

    “我不在意是雜種,還是混血兒。我就是我,別人想怎么說都無所謂!睂λ,老頭子只是外人、仇人,從來不是他想認的親人。“他不認我,我更不屑認他,也不稀罕認未曾謀面的父親!彼f得灑脫,對身上流有一半血液的那家族,確實沒半點情感牽絆。

    一直以來令他心疼的、活得最苦的,一直是母親。

    “之后我媽帶我回臺灣生活,她在市場擺攤做小生意,靠著藥物治療,病情一直穩定控制,直到我十七歲那年,老頭子竟派人來臺灣找我們,表示愿意認我!

    “為什么?你祖父后悔了,其實他沒那么無情對不對?還是你爸的關系?”她追問,希望他仍有被父親和祖父所在乎。

    “是我爸的關系。”范翼有些無奈的輕笑!安皇且蛭野钟掠谙蜃娓副響B想認我,剛好相反,他因車禍意外身亡!

    齊舒妤一驚,也替他感到無比遺憾。他連父親的一面都還沒能見到,就與父親天人永隔。

    “諷刺的是,我爸沒有其他兒女,當初老頭子所指婚的對象,家世也很雄厚的正妻,在結婚十年后沒能生育,老頭子為了香火延續,以此理由要求媳婦娘家允許兒子再娶二房,但過了好幾年仍無所出,而我爸一死,等于沒人能繼承老頭子的事業,及他在家族的本家權勢地位。”

    “因為這樣,他才想到你,才要你回去認祖歸宗?”齊舒妤訝異這背后緣由,他變成是他祖父不得已下的最后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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